“巔峰半神中的無敵存在,若不是他野心極大,放出豪言,不成絕世半神絕不入神境,現在恐怕已經來俗世中找你報仇了。”
龍落滿臉苦澀的說道。
龍王沉默不語,雙武魂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雖然現在姬問天和他同處在巔峰半神之境,但他自問對上姬問天絕非其對手。
若是姬問天真突破了入神,他反而不懼了,畢竟有着天地桎梏,入神境強者來俗世反而束手束腳,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實力,。
可姬問天偏偏能突破卻始終壓制實力不去突破,一旦來到俗世找自己報仇,自己絕對不是其對手,下場可能會極爲悽慘。
被挫骨揚灰、碎屍萬段可能都是輕的,以姬問天的性子,更大的可能會被他抽出神魂,時時刻刻承受着生不如死的煉魂折磨。
“大哥,你現在的處境很不妙,當初殺了那麼多人已經激起了衆怒,現在掛着神域通緝犯的罪名,那姬問天一旦出關,一定會以這個罪名來名正言順的斬殺你,我們龍家即便再不滿,也不好多說什麼。”
龍落憂心忡忡的道:“所以,父親和我演了齣戲,把我逐出了龍家,貶斥到了外殿歷練,我藉着搜尋特殊體質的機會出山,就是專程來俗世通知你,讓你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暫避鋒芒,千萬不要讓姬問天找到。”
“父親?”
龍王渾身一顫,目光有着些許的變化,大概是沒有想到一向冷漠的父親竟然還在意他的死活,這讓他心裡暖暖的,可一想到自己的處境,就苦澀的搖了搖頭:“姬家擅長天機卜算,我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無法躲過他們的追殺。”
“這點父親當然很清楚,所以託我轉告你一句話:五行遁,八門隱,九花現,天地劫,虛空封神路,萬年登仙台。”
龍落神色鄭重的道:“父親說,這是奇門八門最核心的高層纔有資格知道的一句祖訓,絕不可輕易外傳,根據卜算師的推算,這次你九死一生,唯一的生機就在這句話當中。”
“五行遁,八門隱,九花現,天地劫,虛空封神路,萬年登仙台,什麼意思?”
龍王輕聲的唸叨着這句話,滿臉茫然的問道。
龍落很不負責任的攤了攤手:“我也不明白什麼意思,反正父親讓我轉告你,我就一字不拉的轉述給你。”
“好吧,雖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既然是父親說的,其中必然有着深意,等回頭我再好好琢磨琢磨,看能不能琢磨出其中的意思。”
龍王無奈的嘟囔了一句,緊盯着龍落問道:“你來俗世是不是還有其他使命?”
“嗯,姬問天凝聚出了雙武魂,咱們龍家的處境很不妙,所以,家族卜算師不惜耗損壽元,又爲家族卜了一卦。”
龍落也不瞞着龍王,神色認真的傳音道:“卜算師給出的預示,龍家的命運和你一樣,都是九死一生之局,絕境中尚存有一線生機。”
“卦語是什麼?”
雖然龍王爲了不連累家族而冒死逃出神域,但對家族還是很有感情的,聞言緊張的問道。
“昇龍歸海,東方天堂,天南海北,縹緲天澤。”
龍落滿懷期待的看着龍王,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這卦語是個什麼意思,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大哥的頭上。
結果……
龍王滿臉懵逼的問道:“啥意思?”
“我要是知道啥意思就好了。”
龍落苦惱的撓了撓頭,滿臉沮喪的嘟囔道。
“沒啥提示嗎?”
龍王訕訕的問道。
“沒有,卜算師算完就大口咳血,說他泄露了天機,算了不該算的人,命不久矣,再怎麼問他,都不肯多說。”
龍落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
“嘁!這些卜算師整天神神叨叨的,還不是想多要點報酬。”
龍王鄙夷的說道,他是知道這些卜算師是什麼德性的,本事肯定是有點的,但卻最喜歡裝模作樣,以泄露天機折損壽元爲藉口,還不是想多要點酬金。
龍落的表情卻變的有些古怪起來:“我倒是覺得這個卜算師沒說謊,因爲他當天晚上就死了。”
“啊?”
龍王愕然張大了嘴巴,臉色立刻變的嚴肅起來,若有所思的道:“難怪父親會那麼相信他的卜算,竟然派你來俗世尋找生機。”
“誰說不是呢,那個卜算師掛了後,我拿着卦語去請教其他的卜算師,結果,那些平時見錢眼開的傢伙,給多少錢都不願意解卦,個個跟見了鬼似的如畏蛇蠍。”
龍落滿臉鬱悶的道:“就這四句卦語,我腦袋瓜子都快想爛了,也沒想出個什麼頭緒來。”
“昇龍歸海,東方天堂,天南海北,縹緲天澤,到底在隱喻着什麼?”
龍王見弟弟苦惱的樣子,下意識的輕聲呢喃道。
在一旁的孔蕾聞言詫異的瞥了他們兄弟一眼,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心裡暗自嘀咕着,昇龍歸海不知道什麼意思,但東方天堂?東方哪裡來的天堂,倒是有個天堂島。
至於後面兩句:天南海北,縹緲天澤。
她略一沉吟,表情就變的古怪起來。
丁寧即將在北海縹緲仙島建立上天澤宗,北海雖然名爲北海,其實卻是南海的最北端,正對應了天南海北、縹緲天澤,這兩句說的不正是天澤宗嗎?
這讓她立刻警惕起來,天澤宗建立在縹緲仙島上的這個消息還沒有對外宣佈,目前只有一些自己人知道,這龍王是如何得知的?他想幹什麼?
心中立刻暗自留意,支棱起了耳朵偷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只可惜,龍王兄弟一直在傳音交談,之前龍王也是冥思苦想時小聲的自言自語,接下來再也沒有出聲,讓孔蕾感覺好生鬱悶。
暗自決定等事後立刻跟丁寧說一下這件事,提醒他以後要防着點龍王兄弟,畢竟他們是三大神殿的人,鬼知道他們在打什麼歪主意。
此刻場中形式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任由弗朗西斯如何提升氣勢,丁獵始終如同洶涌激流中的一塊兒頑石巋然不動,不斷的藉助這股壓力來磨礪刀意。
以弗朗西斯的實力,如何看不出丁獵把他當成了磨刀石,竟然藉助他的壓力來磨礪刀意,這讓他又羞又惱又氣,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隻卑微的蟲子。
但此刻他卻是騎虎難下,丁獵的刀意凝而不散,竟隱隱的帶給他巨大的威脅,和他的“勢”竟然形成了一種相互依存卻又相互排斥的奇妙聯繫。
他有種直覺,若他敢貿然的收回自己的“勢”,丁獵的刀意必然會順勢而入,對他的生命造成嚴重的威脅。
這讓他很憤怒,眼前這個修爲低微的刀客,竟然憑藉着刀意和自己形成分庭抗禮之勢,這對自視甚高的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奇恥大辱。
他可沒有成人之美的高尚情懷,懷着僥倖的心思,悄悄的,靜靜的,偷偷的,把“勢”後撤了一點。
結果,不出他的所料,本被他的勢壓制的濃縮成一團的刀意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似的乘勝追擊,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而至,嚇的他立刻停止了後撤的舉動,拼命的散發出更多的勢與刀意交鋒,費了老大的功夫才勉強壓制住那越來越強的刀意,重新站穩了腳跟。
還沒等他鬆一口氣,閉着眼陷入頓悟狀態的丁獵又開始不安分起來,刀意縱橫盪漾,不斷的劈斬着他的勢,弄的他一陣手忙腳亂,纔好不容易鎮壓住。
這讓他心裡暗自叫苦,有心想要強行收回勢,憑着承受刀意入體的威脅也要把這隻可惡的神州蟲子斬殺。
可他思慮再三,還是否定了這個念頭,畢竟,現場可不止一個丁獵,還有龍王和丁寧這兩個強者。
若他敢拼着受傷斬殺丁獵,龍王他不敢說,丁寧絕對會跟他拼命。
來之前他根本沒把丁寧放在眼裡,可在目睹他肉身扛導彈的壯舉後,立刻收起了輕視之心,把他的威脅上升到了最高地位。
若不是丁寧明顯受了很重的傷,讓他看到了便宜,說實話,他都未必會現身攔截。
畢竟,人越老越怕死,作爲奧丁的武童,哪怕身份只是個下人,但在米國高層眼裡卻是守護神一般的存在,他很享受那種被萬人敬仰,畢恭畢敬對待的美妙感覺。
所以,此刻他的腸子都快要悔青了,早知道這隻卑微的蟲子能把自己逼到現在進退兩難的地步,他絕不會散發什麼見鬼的“勢”來震懾對方,擡手直接拍死多省事。
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賣,弗朗西斯再懊悔也無濟於事,只能極爲“配合”的乖乖當他的磨刀石,任由丁獵藉助他的勢來磨礪刀意,只期盼他早點頓悟完畢,主動脫離這種糾纏不清的狀態,到那時,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直接一巴掌拍死他。
隨着時間的流逝,丁獵的刀意越來越強大,周身刀氣縱橫,散發着睥睨天下的狂放霸道之意。
而讓弗朗西斯無法接受的是,刀意似乎已經不滿足於只是固守那一畝三分地,開始變的不安分起來,頻頻挑釁割裂着他的勢,讓他不得不釋放出更多的勢來維持均衡對峙的局面。
甚至,有好幾次,他都忍不住全力釋放,想要一舉鎮壓住丁獵的刀意,來結束這場讓他極爲被動而憋屈的另類交鋒。
只可惜,丁獵的刀意太鬼畜了,一旦察覺他的“勢”過於集中而造成威脅,就立刻鬼頭鬼腦的撤退,去侵襲那些比較分散的勢,讓弗朗西斯疲於奔命。
這一刻,丁獵把“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的游擊戰精髓玩的是出神入化、爐火純青,氣的弗朗西斯想要吐血。
可他卻又不敢無視刀意的侵擾,稍有鬆懈,刀意就很有可能斬開他的勢而長驅直入,直接奔襲他的本體將其斬殺。
導致他不得不被丁獵牽着鼻子走,刀意侵襲哪裡,他就要立刻調集“勢”趕去滅火,讓他心神疲憊,叫苦不迭。
丁寧默默的看着這一切,嘴角露出放心的笑容,開始安心的閉目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