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丁獵知道兒子的實力很強,倒是沒有太多擔心。
反倒是蘇寧香這個當媽的緊張的不得了,拉着丁寧千叮嚀萬囑咐,還再三強調丟點臉不要緊,一定不要逞強,真要是不敵就趕緊認輸,想必那扶桑鬼子衆目睽睽之下也不會真的痛下殺手。
丁寧聽的是既無奈又感動,這就是一個母親對孩子最真摯的愛啊。
當即又是發誓又是賭咒的,保證自己絕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實在不行就立刻認輸,才總算讓老媽勉強安心。
拒絕了衆人要跟去現場觀戰的要求,丁寧獨自一人傳送去了盛世華庭。
剛走到二樓樓梯口,丁寧就被嚇了一跳,整棟別墅裡此刻竟然已經烏壓壓的擠滿了人,正在或擔憂或緊張或興奮的熱烈交談着,讓本豪華寬敞的大廳也顯得的狹隘無比。
靈識一掃,丁寧有些訝然的發現,在大廳裡等候的竟然大多數都是熟人。
周長青、各大名門正派的掌門、龍虎山張天師、布丁、無相等人赫然在列,甚至就連當初在燕子塢參加武者海選的江南道地下勢力代表也都齊聚一堂。
最讓他感到訝異的是,獨自站在角落揹着一個槍包,散發着生人勿近氣息,與現場熱烈氣氛顯得格格不入之人,竟然是冷焰追魂槍宋鍾。
“丁先生,您來了。”
周長青眼尖,第一個發現丁寧出現,慌忙站起身來略帶恭敬的說道。
“丁大哥。”
“丁局長。”
“丁神醫。”
布丁和無相小和尚等人也紛紛起立七嘴八舌的打招呼,稱呼什麼的都有。
丁寧含笑點頭,衝衆人抱拳拱了拱手:“各位遠道而來,丁某有失遠迎。”
“丁大哥,這次和那個加藤木比武您有把握嗎?”
無相心性單純,遠比其他人更加心直口快,擔憂的出言問道。
這句話問出了在場人所有人的心聲,齊刷刷的看向丁寧,想要看他如何回答。
畢竟,加藤木可是半神級強者,當初丁寧雖然在武者大會上大放異彩,但那裡可是因爲要模擬魔淵的環境而壓制了所有人的修爲的。
所以,丁寧的修爲到底在什麼境界,他們心裡一點譜都沒有。
當然,能一大早趕來並進入別墅坐在這裡的,多多少少都跟丁寧有些關係,心裡自然是向着他的,自然希望丁寧能夠當面表態。
“週會長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
丁寧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周長青遠比其他人瞭解丁寧的實力一些,聞言笑着大聲道:“丁先生的原話是,我在寧海等他,給他一天的時間滾過來受死。”
人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雖然這句話早就已經一字不差的被傳到了苦海論壇上,他們卻依然擔憂不已。
可此刻,周長青當着丁寧的面複述了這句話,等於是表明了他十足的態氣,讓衆人如同吃了顆定心丸似的喜笑顏開。
隨即,開始義憤填膺的數落着扶桑鬼子的累累惡行,可見加藤木的囂張跋扈是何等的天憎人厭。
“各位先請安坐片刻,我和週會長有點事情談。”
丁寧面帶微笑的看了周長青一眼,見他微微點頭,這才客氣的打了個招呼,跟周長青向門外走去。
各大派掌門都眸中帶着期待和緊張之色,甚至還有人站起來想要跟上去,卻被周長青用眼神制止。
畢竟丁寧沒招呼他們一起去,他們擅自跟上去也太失禮了。
“少爺,人都安排好了,隨我來。”
野兔迎了上來說道,率先向副建築走去。
“丁先生,您真的能讓這些殘疾武者恢復如初嗎?”
儘管對丁寧很有信心,但事到臨頭,周長青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問道。
畢竟他之前可是跟各大門派的掌門都打過包票的,若是丁寧做不到,丟的可不只是他的臉。
丁寧還沒來得及回話,野兔就不滿的翻了個白眼:“週會長,您這是不相信我家少爺嗎?”
“不,不是,只是覺得斷肢重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所以……”
周長青老臉一紅,訕訕的說道,也覺得這話問的太不應該,這分明是不相信丁寧的表現啊。
“哼,區區斷肢重生算什麼,我家少爺半年前讓一個殘疾的兄弟斷肢重生了。”
野兔驕傲而自豪的道。
“好了,別吹噓了,也不怕讓人笑話。”
丁寧笑罵一聲,也沒因爲周長青的質疑而生氣,畢竟斷肢重生這樣的事情說起來確實太過匪夷所思,令人懷疑也在情理當中。
“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嘛,可沒有任何吹噓的成分。”
野兔忿忿的嘟囔道,隨着和丁寧的朝夕相處,發現他極爲平易近人,雖然內心始終存着一份敬畏,但平日裡說話卻極爲隨意。
周長青呵呵乾笑一聲,是真是假等下便知,沒必要說些質疑的話惹人不喜,更何況,他內心裡還是極爲相信丁寧的,若是沒有這個把握,他完全沒有必要主動攬下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一路上,遇到不少身穿各種奇裝異服的武林人士在別墅裡參觀遊覽,見到他們三人紛紛出聲招呼,周長青微笑點頭示意,但卻並沒有停下腳步。
丁寧敏銳的發覺有很多人雖然表面上客氣,但看着他的目光中卻蘊含着一抹怨恨之色。
心裡不由暗自嘆息,這還真是無妄之災啊,那加藤木找不到自己,就打傷打殘了各大門派的後起之秀逼自己應戰,這是要讓自己成爲衆矢之的啊,其心當真可誅!
即便他根本不在乎這些人的仇視,但多個朋友多條路,又恰逢天澤宗開宗在即,惹得天怒人怨的不利於天澤宗未來的發展,這也是他爲什麼堅持要爲那些被廢掉的各大門派弟子治療的原因,
“少爺,您來了。”
副別墅門前,黃蜂快步迎了上來,恭敬的問候道。
“嗯,人都在裡邊吧?”
丁寧笑着點了點頭問道。
“都在呢,只是……”
黃蜂情緒有些激動,忿忿不平的說道。
丁寧擺擺手打斷了他要說的話:“我知道,他們有怨言嘛,此事確實是因我而起,有怨言也是正常的。”
周長青臉色有些難看,冷哼一聲道:“現在各大門派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自己實力不行被人打殘,卻只會怨天尤人,真是令人失望。”
“哼,也就少爺心善,要是我,才懶得管這樣的人死活呢。”
黃蜂氣呼呼的說道。
“好了,都少說兩句吧。”
丁寧擺了擺手示意少說兩句,邁步向房間裡走去。
若是以往,丁寧或許還真要小心眼一下,但隨着他心境昇華,心性變的越來越雲淡風輕,根本懶得跟這樣不足爲道的人計較。“丁……少俠。”
房間裡或坐或站着三十多名殘疾青年男女,見大門被推開丁寧走了進來,斷了一臂的天鷹子第一個站起來恭敬的問候道。
武道界強者爲尊,天鷹子可是見識過丁寧的實力的,雖然心裡也不怎麼相信他能夠讓自己斷臂重生,但出於對強者的敬畏,他對丁寧還是極爲尊重的。
“你就是那個小神醫?好好的當你的醫生便是,非要招惹天照神宮,害的我們變成了殘疾,你高興了。”
一個長髮披肩,斷了一條腿的青年臉色陰翳的盯着丁寧,率先發難道。
“哼,還說要讓我們斷肢重生?真以爲自己是神醫了。”
“要不是掌門逼着我過來,我才懶得在這裡待着呢,等下,但願你別被那扶桑鬼子也打的缺胳膊斷腿的纔好。”
“MD,都是你害的我們變成這樣,我正要找你好好算算賬呢。”
……
隨着斷腿青年率先發難,又有十幾個青年男女跟着怒罵起來,把一腔怒火都發泄在了丁寧身上。
丁寧微微眯起眼睛,饒是他心性了得,也難免生出了幾分火氣。
正待說話時,周長青卻搶先一步怒聲道:“丁先生今天是來特意爲你們治療的,你們這是什麼態度,自己學藝不精,卻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卸給別人,你們不臉紅嗎?”
衆人聞言頓時一窒,有人面露羞愧之色,有人不以爲然冷笑不已,有人目光呆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還有人面無表情冷眼旁觀……
“臉紅?我有什麼好臉紅的,這本來就是他的錯。”
斷腿青年毫無悔改之意,理直氣壯的指着丁寧喝罵道。
“你找死。”
丁寧能忍黃蜂卻不能忍了,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斷腿青年的臉上,扇的他倒飛而出,重重的撞在牆壁上,目露怨毒之色的盯着野兔,厲聲喝罵道:“老子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有種你殺了我啊,看我倥侗派會不會放過你。”
“呵呵,嚇唬我?當老子……”
黃蜂怒極而笑,正要上前再度教訓這不知死活的東西時,卻被丁寧厲聲喝道:“黃蜂,退下。”
“少爺……是。”
黃蜂委屈的喊聲了一聲,還想要爭辯,卻被丁寧一瞪眼不敢再爭辯,乖乖的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我希望你們能明白一點,你們被人打傷是你們自己的無能,我願意出手幫你們療傷,也只是出於江湖道義。”
丁寧目光炯炯的緩緩環視一週,冷冷的道:“救你們,是情分,不救你們,是本分,願意接受治療的留下,不願意接受治療的,現在就可以離開。”
那斷腿青年掙扎着站起來,目光憤然的盯着丁寧冷笑道:“少在這裡假仁假義,我就不信你能讓人斷肢重生,老子不領你這個情,咱們走。”
說完,就拄着柺杖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可隨即發現不對,身後竟然沒有任何人跟隨,臉色頓時火辣辣的滾燙,扭頭怒視着他們厲喝道:“就是這個混蛋當縮頭烏龜才害的我們變成殘疾,現在又在這裡虛情假意的裝好人,斷肢重生?這樣的鬼話你們也信?真當他是神醫啊……”
“夠了,陸洋,週會長說的對,我們被人打殘那是我們學藝不精,怨不得任何人,雖然我也不信他能讓我們斷肢重生,但反正都這樣了,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呢,你要走自己走便是。”
一個斷臂女人蹙着黛眉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