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少爺,麗莎呢?”
夏侯心裡一驚,少爺的身手又進步了,什麼時候摸到他身邊的他都不知道。
“別管她,找不着我,她自然會回來的。”
丁寧賊兮兮的壞笑一聲:“夏侯哥,我可都是爲了你未來的幸福着想,你得抻住了才行啊。”
“呃!”
夏侯訕訕的站起身來,心神不寧的看了看外面,依然沒有發現麗莎的身影,只好跟着丁寧向定好的房間走去。
譚氏官府菜未設大堂,只設十七間包房,牌匾、編鐘、屏風,小橋流水,沒有前廳卻有前臺,直直的走廊通向的就是獨立的包房,包房分別用譽滿江南的園林美景命名,如拙政園、黃鶴樓、古猗園等。
包房內從踢腳線、護牆板、頂角線、門套、窗花、圓臺、方椅……皆爲紅木所制;四壁懸掛的皆是名家字畫;金色的餐巾碟,杏黃色包邊的餐盤、杏黃色的餐布,加上一襲杏黃色上裝的女服務員和優雅的神州古典名曲,一種置身於皇府中的感覺油然而生……
古猗園包房裡,丁牽獵無視了這帝王般的裝修,把服務員趕了出去,彷彿在自說自話般一臉無奈的低聲嘀咕着:“媽,你放心吧,弟弟等下就來了,昨晚上說好了的,你別急啊。”
仔細看去,纔會發現被丁牽獵的秀髮遮掩住的耳洞裡還塞着黑色的耳麥。
拙政園裡,沈牧晴好奇的看着香姨在那神經兮兮的通過耳麥和人通話,看她患得患失的樣子,眸中閃動着若有所思之色。
昨晚她可是住在香姨臨時租賃的房間裡來着,從香姨回來後明顯哭過的紅腫眼睛和她有些亢奮的神情中,她能看出香姨昨天晚上應該是見到了某個能輕易撩撥起她情緒劇烈波動的人。
對此,沈牧晴聰明的沒有去詢問,故作不知的和她聊着天,見她始終心不在焉,時常走神的樣子,就知道她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可香姨昨晚到底是見到了她那個傳說中的情人還是她失散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她就不可得知了。
至於香姨會不會是有了新歡,以沈牧晴對她的瞭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以她的身份地位和才貌,她要是會移情別戀,也不至於爲她那個神秘的情人守身如玉二十多年了。
不得不說,她此刻心裡好奇的跟貓抓似的,但良好的家教還是讓她硬生生的忍住了那份好奇心,在心裡默默的爲這個苦命的女人祝福,希望她能夠早日得到幸福。
不得不說,香姨即便已經快五十歲了,但仍保養的如同三十出頭的麗人,歲月沒有在她讓人嫉妒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真不愧是當年的燕京第一美女。
想起燕京第一美女這個稱號,沈牧晴有着短暫的失神,貌似從眼前這位香姨開始,燕京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第一美女的稱號了。
倒是燕京第一魔女和燕京第一才女的名頭比較響亮,也是從側面表達對香姨的敬意。
只可惜,“第一才女”這個稱號,隨着她命不久矣,再加上來到寧海讀書,恐怕燕京已經沒有人能記得這個名字了。
倒是魔女蕭諾,雖然銷聲匿跡了兩年多,但餘威猶在,在燕京的各大圈子裡還廣爲流傳。
蕭諾,想到這個幼時的玩伴,沈牧晴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溫暖笑意,如果說她從小到大還能有一個真正的朋友的話,恐怕也就唯有蕭諾莫屬了。
那個瘋瘋癲癲的丫頭,是個真性情的熱心腸,要不是那該死的病,或許她們會成爲無話不談的閨蜜吧。
她早就知道蕭諾來了寧海工作,至於爲什麼從來沒有來找過她,原因她也能夠猜到。
她不怪她,畢竟,她的身體在那放着,換了是誰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特別是蕭楚南出事後,蕭諾和家人都斷了聯繫,不和她聯繫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沈牧晴現在很想有一個朋友,在如履薄冰的二十二年生命裡,她早就心如止水,從來不敢奢望友情和愛情,安之若怡的靜靜的等待命運的裁決。
可自從丁寧出現後,就如一縷春風吹皺了湖水,讓她的心掀起漣漪,愛情、友情這些生命中的奢飾品成爲了她極爲渴望的存在。
離開丁寧儘管讓她很痛苦,要每天承受着思念的煎熬,可她並不後悔,擁有過從來不敢想象的愛情已經讓她很滿足了,她不能這麼貪心。
書上說,愛情都是自私的,但她卻不這麼以爲,如果和他在一起要以犧牲自己的生命爲代價她肯定義無反顧。
可若是要以丁寧的生命爲代價,她絕不能承受這樣的後果,爲了他的安全,就這樣吧,更何況,沒有了她,他還有凌雲的陪伴,想必,他現在早就忘了自己了吧。
可是,爲什麼心裡那麼痛呢,沒有了他,她活着又有什麼意義?她沒有香姨那麼堅強和勇敢,爲了愛人能夠苦苦等候二十多年,哪怕只是一份虛無縹緲的希望,但他們最少必須深愛,彼此思念。
可她呢?她有什麼?她又能做什麼?她看不到未來,看不到希望,沒有了丁寧的人生只是一片黑暗。
丁寧的音容笑貌彷彿播映機一樣在她的腦海中反覆播映,濃濃的不捨和悲傷將她籠罩,讓她的心跳爲之驟然加速,從來沒有過的思念和絕望讓她的心痛如刀絞,原來,書上形容的心碎就是這樣的感覺啊,和心臟病發作時的感覺真的不太一樣啊,沈牧晴如是想到。
“牧晴,牧晴,你怎麼了?”
香姨無意間回頭才發現沈牧晴捂着胸口,臉色煞白,瞳孔擴散,緩緩的從椅子上滑落,嚇的連忙跑過去扶住她,驚慌失措的連聲驚叫……
“怎麼了,媽?”
耳麥裡傳來香姨的驚叫聲,讓丁牽獵皺起了眉頭焦急的問道。
“姐,我來了,出什麼事了嗎?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恰在此時,丁寧笑嘻嘻的推門走了進來,待看到丁牽獵越來越難看的臉,他關心的問道。
丁牽獵緊蹙着眉頭,聽香姨急促的講述事情經過後,立刻拉着丁寧的手:“你先離開那裡,我現在立刻帶我弟過去。”
丁寧詫異的看着她,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了,任由她拉着向外走去。
“董事長,對不起,我……啊,你怎麼在這兒?”
出門迎面碰到垂頭喪氣前來請罪的麗莎,待看到丁寧時,頓時愕然的張大了嘴巴。
丁牽獵臉色凝重,沈家的姑娘要是跟老媽在一起時出了事,不但老媽的行蹤再難保密,和沈家交惡也是在頃刻之間,揮手打斷麗莎的話:“有什麼事回頭再說。”
拉着丁寧急匆匆的向拙政園奔去,“姐,怎麼了?”
“有個心臟病人突然發病,對了,這個病人也是你的熟人。”
丁牽獵邊走邊匆忙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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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熟人?誰啊?”
丁寧一臉懵逼,他實在想不出來他的哪個熟人會和丁牽獵認識。
“沈牧晴。”
丁牽獵輕啓櫻脣淡淡的吐出一個名字,卻讓丁寧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的慘白。
沈牧晴的病情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經過他的治療,一年內絕對不會有生命之憂,可現在她卻意外的犯病了,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受到了非常強烈的刺激,這讓他渾身充滿了戾氣,眼珠子都紅了,咬牙切齒的道:“她在哪,快帶我去。”
丁牽獵擔憂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把沈牧晴的發病遷怒於和她在一起的人,可那是老媽啊,總不能說是老媽刺激的她發了病。
實際上,就連她也不知道沈牧晴爲什麼好好的會發病,只是下意識的以爲肯定是老媽無意間說了什麼刺激到了她。
他們哪裡能夠想到因爲香姨患得患失的表現讓沈牧晴胡思亂想的想到了丁寧,一時想不開才產生了厭世的念頭,從而刺激的心臟病發作。
其實她已經學會了呼吸吐納術,又學會了《煉神決》,就算心臟病發作,她也可以自我調節,控制住心率及時就醫。
但她感慨於香姨令人同情的感情經歷,感同身受下心灰意冷,又痛恨自己沒有勇氣和家族抗爭,自艾自憐下萌生死志,功法根本沒有來得及運行就昏死過去,纔會出現這樣的危急情況。
“嘭”的一聲,心急如焚的丁寧幾乎是半摟半抱着丁牽獵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拙政園,一腳踹開房門,不顧服務員的驚叫聲,眼裡只有那個柔弱的身軀和那慘白的俏臉。
“牧晴!”
丁寧的心疼如針扎,如飛般奔了過去,第一時間抓住她的手腕,仔細的檢查她的身體情況,從而忽略了站在一旁手足無措的香姨神色複雜的臉。
香姨此刻的心情十分的微妙而難以描述,她從來沒有想到,這一刻她會距離朝思暮想的兒子這麼近。
這讓她本來打算偷偷離開的腳再也邁不動步,癡癡的看着丁寧,眼中再也沒有了別人。
丁牽獵連忙上前拽了拽她的胳膊,低聲道:“香姨,你先走吧。”
她知道丁寧的耳力驚人,唯恐喊媽被他聽到,所以改口喊香姨。
香姨這纔回過神來,戀戀不捨的看了丁寧一眼,衝丁牽獵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這才匆匆離去。
“我先幫她穩住心脈,所有人都出去,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丁寧檢查過後暗自鬆了口氣,幸虧他來的及時,再晚來三分鐘,沈牧晴必死無疑。
丁牽獵這個商界女神雖然神秘,但譚聰作爲頂級飯店的老闆,爲人八面玲瓏,所有不能得罪的大客戶 資料都記在他的腦子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