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名喬喬,小名青漣,我媽姓白,所以我叫白青漣。”
既然已經說開了,喬喬也不再回避這個問題,大大方方的說道。
丁寧的神色有些複雜:“那我該喊你白青漣,還是喬喬,抑或是老同學?”
“隨你喜歡吧。”
喬喬雲淡風輕的說道。
這無所謂的態度卻讓丁寧心中的一股怒火油然而生,面無表情的道:“那我就先走了。”
“你……”
喬喬看着丁寧說完就毫不遲疑的向外走去的背影,一時之間心亂如麻,臉上全是悽苦之色。
分別一年多了,好不容易再次相逢,她本以爲丁寧會抽出時間和她好好談談,可沒有想到他卻說走就走,毫不留戀。
很想立刻攔下他,告訴他她有她的苦衷,這一年多她無時無刻不在想着他,暗中關注着他,可少女的矜持讓她終究還是開不了口。
許明路遲疑的看了眼喬喬,只是稍一猶豫就快步向丁寧追去,杜市長沉浸在妻子醒來的興奮當中,他這個做秘書的一定要把領導的恩人照顧好才行。
“姐,你喜歡他對嗎?”
喬振亞突然看着喬喬問了一句,眼底的心疼之色卻一閃而逝。
他是有病,對不感興趣的事情很難集中注意力,在外人看來他的行爲舉止有點二,但這並不代表他傻,什麼都聽不懂。
姐姐和丁寧交談的聲音很小,但他卻聽的一清二楚,只是裝作沒聽見罷了。
他和姐姐的感情很好,早就看出他們之間的關係不簡單,只是他知道這世間有很多事根本由不得自己,比如愛情,比如生死。
直到此刻,看着姐姐黯然神傷的模樣,沒心沒肺的他突然覺得心好疼,纔會衝動的問了這麼一句。
“振亞,我們……只是同學,僅此而已,你想多了。”
喬喬看着弟弟前所未有的清明眼神,展顏一笑,寵溺的揉了揉他的腦袋,只是眉宇間的愁緒怎麼也揮之不去。
“姐,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別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喜歡就去追求,別等老了再後悔不及。”
喬振亞一本正經的樣子把喬喬逗笑了,親暱的戳了一下他的腦門:“小屁孩,你懂什麼,別亂想了。”
“我已經成年了,不是什麼都不懂,姐,別錯過自己的幸福,這傢伙雖然有點神經病,但當我姐夫我還是能夠勉強接受的,要是你不好意思,我去跟他說。”
喬振亞不服氣的說道。
“你可別胡來啊,我知道我弟弟長大了,變成男子漢了,行了吧,走,咱們進去看看姑姑。”
喬喬眼底閃過一抹黯然,及時的轉移了話題,拉着喬振亞向房間走去,卻沒有注意他眼底閃過的一抹堅決之色。
“丁老弟,這裡不好打車,打算去哪裡?我送你。”
療養院門口,許明路親自駕車送丁寧,他知道,從丁寧救醒市長夫人那一刻,他就不再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小醫生了。
杜市長將會成爲他最堅強的後盾,趁着現在和他交好絕對沒有壞處。
“送我去古玩街吧。”
丁寧有些疲倦的坐在後排,閉上眼睛休息。
喚醒沉睡兩年多的市長夫人消耗遠遠超出了他的預估,讓他本來就沒有完全恢復的神魂再次變的萎靡不振。
再加上喬喬的出現讓他心煩意亂,整個人跟失去了精氣神似的,沒有一絲精神。
“車子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已經跟事故大隊打過電話安排過了,保險公司會直接理賠,等把這車子修好直接讓人給你送過去。”
許明路的話讓丁寧打起精神,感激的笑道:“麻煩了許哥!”
“嗨,咱們兄弟之間還客氣什麼,上次的事情我還沒有感謝你呢,要說謝我還要多謝你纔是。”
許明路這套交情的話讓丁寧心照不宣的呵呵一笑,“許哥說的是,咱們兄弟之間沒有必要客氣。”
對他來說,不管許明路是利用也好,還是真心交好也罷,和他成爲朋友絕對不會吃虧。
雖然杜市長欠他一個天大的人情,但人情這東西是越用越少,總有消耗光的時候,遇到一些小麻煩也不可能直接去找杜市長幫忙。
有這麼一個級別不高但很有話語權的朋友,在以後的日子裡,能帶給他很多的便利,他又何樂而不爲。
燕京,香姨下意識的摸了摸讓她心裡充滿暖意的紅珊瑚雙魚座掛件,滿面春風的快步走進四合院。
這一次寧海之行很圓滿,不但得償所願見到了魂牽夢繞的兒子,還終於打開心結,和將近四十年老死不相往來的母親促膝長談。
相比於得到兒子雕刻的壽星擺件當做壽禮交差,她更開心的是得到了他所送的雙魚掛件,無巧不成書,恐怕丁寧都不知道,他們母子兩都是雙魚座的人,生日也只隔三天。
“大小姐,您來了!”
生活秘書蔣瑞迎了上來,客氣的招呼一句,只是臉色有些爲難。
“怎麼了?太爺爺這兒有客人?要不我等一會兒。”
香姨是何等睿智之人,見蔣瑞面帶爲難,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老太爺這裡。
“大小姐,要不……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蔣瑞溫煦的說道,眼底閃過一抹同情之色,這個蘇家的女人這些年過的可真不容易。
香姨臉色淡然,知道今天來訪的客人恐怕是衝着自己來的:“沒關係,我可以等。”
“是香丫頭回來了嗎?那正好,進來吧。”
老爺子別看年紀大了,但耳朵可一點都不聾,隔着一進院子,竟然都聽到了香姨的聲音。
“那……大小姐請進吧,自己小心點。”
蔣瑞有些尷尬的說道,他阻攔香姨進去也是好意,不想她面對那些趾高氣昂的人發難,但沒想到被老爺子察覺,這下弄的有些裡外不是人了,只能暗中提醒她一下。
“謝謝你,蔣秘書!”
香姨感激的衝他點了點頭,讓蔣瑞心裡舒服了很多,溫和的回了個笑容,轉身在前面帶路。
“小妹,您回來了啊。”
剛進入第三進院子,香姨就看到一羣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她的大爺爺、三爺爺、四爺爺一家子,暗自冷笑一聲,這是要三堂會審的節奏啊。
一見面,幾個堂兄弟姐妹就陰陽怪氣的打着招呼,特別是大伯家的大堂姐蘇婉瑜抱着膀子,臉上帶着尖酸刻薄的鄙夷笑容。
“太爺爺,我回來了,大爺爺,三爺爺,大堂哥,二堂哥,三堂哥,四堂哥……大堂姐、二堂姐,三堂姐……你們來看太爺爺了啊。”
香姨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按照規矩一一招呼。
“嗯!”
老太爺早就修煉的喜怒不形於色,從他的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他的想法,淡淡的點了點頭,示意香姨坐在他身邊。
“寧香,我怎麼聽說你去了寧海,是不是有這麼回事?”
三爺爺蘇正西脾氣暴躁,氣勢洶洶的直接開始發難,語氣中充滿了質問。
“不錯,有這麼回事。”
蘇寧香雲淡風輕的回答道。
“哼,大膽,是誰允許你違背諾言,私自離開燕京的?”
大爺爺蘇正東耷拉着臉皮猛然睜開,厲聲呵斥道。
“蘇寧香,你別忘了當年要不是你承諾不會離開燕京,那一對父子早就被趙家斬盡殺絕了,你怎麼能不守信用,若是被趙家得知,會給我蘇家帶來多大的麻煩?”
四爺爺蘇正北一臉痛心疾首的說道,彷彿蘇寧香犯下了什麼人神共憤的罪行似的。
“小妹啊,你怎麼能如此任性?一點不爲家族考慮。”
三堂哥蘇振雄一臉假惺惺的惋惜着。
“是啊,小妹,趙家現在正是風頭正盛的時候,你這個時候違背諾言,私自離京,這不是破壞我們和趙家的合作嗎?”
四堂哥蘇振風連連搖頭嘆息,眼底的幸災樂禍毫不掩飾。
“哼,你從來都只考慮自己,什麼時候爲家族考慮過。”
二堂姐蘇繡芸冷笑着說道。
“當年要不是你不知廉恥勾搭野漢子還生下個野種,給人家趙天涯戴了綠帽子,讓我爺爺失去了趙家的支持只能止步於省部級,現在你還敢違背諾言私自出京,我看你是去會你的野漢子去了吧?”
大堂姐蘇婉瑜尖損刻薄的說道,眼睛裡卻充滿着報復的快意。
當年她一直苦戀趙天涯,可惜趙天涯喜歡的是蘇寧香,兩家就此聯姻,讓她對蘇寧香又嫉又恨,充滿了怨恨,認爲是她奪走了趙天涯。
後來,蘇寧香未婚先孕,公然撕毀和趙家的婚約,導致趙家震怒,令趙正東晉升副國級的事情泡湯,這讓她更加嫉恨蘇寧香,一見面就是冷嘲熱諷。
蘇寧香早就習慣了這種難聽話,面色絲毫不改的淡然道:“白家老太爺百歲壽辰在即,老太爺把置辦壽禮的事情交給我來辦,我去寧海找天刀大師爲白老爺子準備壽禮,就是趙家知道也不能說什麼吧?更何況,我當初承諾的是不去見我老公和孩子,沒有說不能離開燕京吧,這也算違背諾言嗎?”
“天刀大師?哈哈,蘇寧香,你就是撒謊也找個好點的理由好不好?天刀大師隨便一件作品就以千萬起步,根本沒有人知道天刀大師是誰,還找他準備賀禮,你騙鬼呢吧?”
蘇婉瑜最看不得蘇寧香雲淡風輕的淡然模樣,尖着嗓子譏誚道。
“哼,蘇寧香,你擅自離京,就別找這些荒謬的理由了,還是想想怎麼跟趙家交代吧。”
蘇繡芸抱着膀子,撇着嘴說道。
“你自己惹的禍不要連累我們蘇家,我正和趙家談合作呢,我都已經辛苦了半年多了,眼看合作就要談成,你現在來這麼一出,不是讓我的辛苦打了水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