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坤,你會爲你今天的行爲付出代價!”
王葉茹臉上的肌肉因爲憤怒而不斷的抽搐着,惱羞成怒的衝着範坤的背影大吼道。
範坤頭也沒回的擺了擺手,淡淡的聲音隨風而來:“隨意!”
王葉茹高聳的胸脯劇烈的起伏着,恨的銀牙暗咬,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生疼,眼底閃爍着陰翳的寒芒。
她不在乎和範坤分手,她在乎的是一個她從來沒看在眼裡的遮羞牌竟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跟他提分手,這是在當衆打她的臉啊。
堂堂王姐大小姐竟然被一個小商人給甩了,要是傳出去,她還怎麼混?
一幫公子哥看着這戲劇化的一幕,有幸災樂禍的,有嗤之以鼻的,有冷笑不語的……
儘管他們一句話都沒說,但王葉茹卻感覺所有人都在嘲笑她,讓她屈辱的握緊拳頭,垂下頭來。
黃玲看着這尷尬的一幕,眼底閃過一抹幸災樂禍,嘴上卻假惺惺的解圍道:“好了葉茹,別難過了,憑你的條件什麼樣的帥哥找不到,不必爲了一個一文不名的小商人而影響大家的心情。”
“我沒有難過,我只是氣不過罷了,一個小家小戶的窮小子,姑奶奶看上他是他的福氣,是他自己不知道好歹,等着吧,他很快就會跪着求我和好的。”
王葉茹知道現在不是讓人看笑話的時候,很快收拾好心情,一臉不以爲然的笑着說道,其實心裡卻全是怨毒之意。
王家雖然不是什麼豪門大戶,但特別注重門風,她之所以不顧家族的反對和範坤建立戀愛關係,就是想要遮掩住她未婚先孕的事實。
一旦這件醜事被性格古板的爺爺知道,會活活打死她來以正家風的,所以她纔不遺餘力的幫助範坤拉關係,進入上流社會,就是想讓他死心塌地的當這個接盤俠。
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一向唯唯諾諾的範坤竟然在這個時候公然提出分手,破壞了她所有的計劃。
她沒有反思自己的態度,也沒有覺得對他的朋友冷嘲熱諷有什麼不對,更沒有覺得把他晾在一邊連介紹都不介紹會不會傷了他男人的自尊,反而覺得範坤是在故意落她的面子,讓她心中怨恨之極。
範坤,你給我等着,我保證你最遲明天就得乖乖的滾回來跪在我面前求我。
王葉茹心中暗自發狠,若不是場合不對,她現在就想立刻聯繫人脈對範家的產業進行打擊。
“葉茹,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一個清脆妖媚的聲音響起,王葉茹擡頭看向娉娉嫋嫋走來的美麗女子,臉上擠出一抹微笑:“瑤瑤姐,你來啦,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幾個朋友!”
女子看着站在王葉茹身邊,盯着她傲人的胸部露出一臉豬哥相的劉少等人,黛眉微不可查的一蹙,隨即恢復了自然,妖媚一笑道:“好啊!”
凱旋廳裡落針可聞,鴉雀無聲,衆人看着進來後二話不說連喝三杯的範坤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情況。
“啥都不說了,之前是我不好,把那娘們太當回事,慢怠了各位兄弟,現在我自罰三杯請罪!”
範坤放下酒杯,臉上已經被酒意染上了嫣紅,眼神有些迷離的再次倒上一杯一飲而盡:“我敬各位一杯,還當我是兄弟的,就幹了!”
“來,不能不給老二面子啊,大家一起舉杯,幹!”
丁寧嘴角微翹,長身站起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雖然他不知道範坤身上發生了什麼,但他覺得很開心,至少現在的範坤看起來還是在學校裡時那個意氣風發,肆意張揚的老二。
“幹,必須得幹,老二敬酒必須得喝。”
“啥都不說了,幹!”
“老二這個地圖炮範圍有點廣啊,但念在丫的已經喝了三杯的份上,我就乾了這杯。”
……
一幫人鬧哄哄的紛紛站了起來一飲而盡,就像回到了剛進校時第一次宿舍聚餐時喝酒似的,充滿着青春年少時的肆意張揚。
“來來來,快嚐嚐,這可是澳洲大龍蝦,老三點的大餐,先吃點墊墊肚子,回頭再好好喝,否則空腹喝酒很傷身的。”
劉傑這個久經沙場的醫藥代表酒桌經驗極其豐富,一句話就活躍起了氣氛。
“別搶我的鮑魚啊,老子長這麼大還沒吃過兩頭鮑呢。”
“我去,你丫的別搶我的魚翅。”
“滾蛋,是我先撈的好不好,你爲什麼老跟我過不去。”
“老子就喜歡搶你的,搶來的吃着香。”
……
看着衆人和以前聚餐時一樣,如狼似虎的搶菜吃,丁寧嘴角露出溫馨的笑意。
“啊!”
範坤發出一聲誇張的慘叫,苦着臉笑罵道:“老三,我草你大爺,你丫的就是想宰我也不用這麼狠吧,又是龍蝦又是鮑魚的,等下老子要是不夠錢買單,你丫的得借給我啊。”
“行了,看你那小氣樣,今天是老六請客,不用你付錢。”
趙鑫嘴裡嚼着一大塊象牙蚌,含糊不清的說道。
“啥,老六請客?真的假的?”
範坤一下子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丁寧。
丁寧搞怪的學着天竺舞女的樣子,左右搖擺着腦袋,齜牙一笑挑釁道:“怎麼?不行啊,告訴你哥現在也是有錢人了,不服你跟我強者買單啊。”
“我去,一看就是財大氣粗啊,老六,爲了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哥我就不搶着和你買單了。”
範坤拍着丁寧的肩膀豪邁的大笑,故做大度狀。
丁寧撇了撇嘴:“丫的一年多沒見還是那麼摳門。”
“嘻嘻,摳門才能發家致富嘛。”
範坤嬉皮笑臉的摟着他的肩膀,倒上兩杯酒遞給丁寧一杯,神色認真的道:“其實,早就該跟你說一聲對不起的,只是一直沒機會。”
丁寧一怔,疑惑道:“幾個意思?”
“一個意思,你懂的,當初是我太相信那個女人了。”
範坤眼底閃過一抹傷痛,笑容有些悲哀,一仰頭把酒灌進肚子。
丁寧怔怔的把酒喝掉,看着他問道:“你都知道了?”
“嗯!”
範坤點了點頭,又倒上一杯酒揚脖喝了下去,眼睛泛起血絲,喘着粗氣悽然笑道:“在我去燕京的頭一天我在酒吧裡看到她……”
範坤痛苦的閉上眼睛,抓起酒瓶狂灌了一氣,丁寧也沒攔他,他知道範坤需要發泄,有時候喝醉了也未必是件壞事,等一覺醒來,或許又是陽光明媚的新一天。
更何況,他是個很高明的醫生,喝悶酒雖然傷身卻好治,但有話不說出來憋在心裡更容易傷心,鬱結於心會更麻煩。
“我躺在地上,她就站在我的身前,冷笑着對我說……”
範坤醉了,一邊喝着酒,一邊流着淚,娓娓訴說着他這一年多來的心路歷程。
不知不覺的,整個包間裡陷入了死一般的靜溢,只有範坤的呢喃聲迴盪。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出聲安慰,就連最沒心沒肺的莊嚴都紅着眼,緊咬着嘴脣,傾聽着他的委屈和無奈。
大家知道他骨子裡是驕傲的,他只是想要傾訴,想要發泄,想要說出心裡的憋屈,僅此而已。
丁寧眸中閃動着寒芒,他理解範坤的心情,也明白他的苦衷,但不能接受他屈服於命運,對他來說,宿舍中的每一個兄弟,都是值得他珍惜的朋友。
好在,範坤最終終於醒悟了,他毅然放棄了唾手可得的人上人的生活,選擇堂堂正正的活着,這讓他面色爲之舒緩,心情也變的敞亮起來。
“嘿嘿,那娘們還威脅我要讓我好看,我去特麼的王家,去特麼的上流社會,都給老子見鬼去吧,沒有什麼比咱們兄弟在一起喝酒更重要的了。”
範坤醉態可鞠的高聲叫囂着,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手裡抓着酒瓶子,打了個酒嗝:“來,幹,誰特麼的不幹了誰是孬種。”
“幹就幹,誰怕誰啊。”
“來,老子幹。”
“奶奶的,酒廠不倒我不倒,幹了。”
……
幾個人都有了酒意,被範坤拿話一堵,大家都不甘示弱的抓起酒瓶對瓶吹,連一向沉穩的趙鑫也蹦到了椅子上,腳踩着桌子上抱着酒瓶往肚裡灌。
丁寧哭笑不得的看着衆人羣魔亂舞,沒有認慫的也抱起了酒瓶喝了起來。
“嘭”的一聲,房間門被踹開。
丁寧面色一冷,轉頭看去,只見十幾個趾高氣昂的男男女女囂張的闖了進來。
一個胸部極其雄偉,穿着一身碎花連衣裙的漂亮妹子被衆星拱月般圍在中間,眼神迷離,臉上帶着酒意叫囂道:“誰是範坤,給我滾出來,敢欺負我的姐妹,真是不想混了。”
“誰……誰叫我。”
範坤早就喝大了,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搖搖晃晃又站了起來,眼神迷離的叫道。
“瑤瑤姐,就是他,他就是那個始亂終棄的渾蛋。”
王葉茹臉上全是酒醉的酡紅,眼中帶着報復的快意,指着範坤大喊道。
“瑤姐,這樣的窮屌絲哪需要你出手,兄弟們,給我打,打出事全算我的。”
劉少眼睛一眯,帶着酒意揮斥方遒的道。
“MD,連瑤姐的姐妹都敢欺負,老子廢了你。”
“我先表演一個腦袋開瓢,兄弟們再接着上,不把丫的腦袋打開花,他就不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閒雜人等一律滾蛋,不滾蛋的全都特麼的不要走了。”
……
一幫紈絝們仗着人多勢衆,手裡拎着啤酒瓶獰笑着圍了上去。
“特麼的,敢動老二,跟他們拼了。”
莊嚴一向是個不省心的主,看到這架勢不但不怕,反而跟打了雞血似的嗷嗷叫着迎了上去。
“打丫的,敢動我們兄弟,抄傢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