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這不知名的白魚是不是因爲純天然無污染的緣故,味道竟然相當的不錯,不但沒有雜刺,連魚血都不多,肉質細膩鮮嫩,毫無腥味。
不但絲毫沒有難以下嚥的感覺,反而讓他有種在品嚐美味佳餚的享受,比什麼生魚片的味道強了十萬八千里。
最讓他驚喜的是,在魚肉在進腹後竟然化爲一股暖流和他的真氣融合在一起,使他的真氣快速的恢復。
這到底是什麼魚?竟然能夠化爲真氣,這要是能長期食用,豈不是都不用修煉了?
丁甯越想越興奮,眼睛裡冒着綠光,繼續開始捕魚。
可在接連抓了幾條魚咬一口後,丁寧沮喪的發現只有那種通體幾乎透明的白魚才具有增長真氣的作用,其他的魚和一般的魚沒有任何區別。
好在白魚的數量雖少,但也不是絕對沒有,或許是因爲這裡人極罕見與世隔絕的緣故,這些魚根本不怕人,甚至有些還好奇的在他腿邊游來游去。
丁寧繼續向前走,逃亡的同時時刻搜尋着白魚的蹤跡,品嚐過白魚後,其他的魚類實在是難以下嚥。
隨着他的前行,溪流也越來越深,已經淹沒到了他的腰部,而且他感覺到地勢也越來越高,這讓他懷疑前方可能是一座山,溪流就是沿着山向下流的。
一路上又抓到三條白魚吃下,讓他已經沒有了飢餓的感覺,反倒是溪水越來越深,還越來越涼。
白魚所化的真氣在他經脈間不斷的遊弋,形成一個個循環,讓他的真氣不斷的壯大,還有一種越來越熱的感覺。
不過這種炙熱的感覺被越來越冷的溪水溫度抵消掉了,反而讓丁寧覺得周身舒泰,就像寒冬臘月泡在溫泉中似的,周身的毛細血孔都舒展開來。
夜深了,月光也被溪流兩側的參天古木的樹蔭所遮擋,溪水已經淹沒到了丁寧的胸口,讓他有些驚訝於這溪水的源頭到底在哪裡。
一絲絲水汽瀰漫,形成一團團翻涌的白霧,霧氣越來越濃,丁寧的視線受阻,索性閉氣鑽入水中潛泳,還不忘繼續抓魚。
隨着溪水越深,白魚的數量似乎也越來越多,丁寧欣喜異常,抓住一條白魚就浮上水面吃掉,然後繼續潛水抓魚。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丁寧都記不得自己吃了多少白魚了,只覺得體內的真氣不斷的壯大壯大再壯大。
雖然他早就沒有了飢餓的感覺,但白魚的美味卻讓他深深迷戀,甚至忘了自己還身處險境,只要看到白魚就追上去抓住吃掉。
真氣早就恢復了往常的強度,還在不斷的攀升,水溫的不斷下降和他越來越炙熱的真氣形成一種微妙的平衡,讓他忽略了真氣的異常。
偶爾才浮上水面吃白魚的丁寧也無視了水面上的白霧越來越濃,溪流也隨着地勢的增高而越來越寬越來越深,成爲了一條寒冷的河流。
如果能夠透過白霧從高空俯瞰,就會發現丁寧所在的那條河流只是山頂一個面積極大的湖泊無數分流中的一個。
而此時,丁寧也從越來越吃力的潛水中察覺到他正在逆流而上,水溫也在不斷下降。
只是隨着白魚數量越來越多,而且個頭越來越大,能夠吸收的真氣也越來越多,炙熱的真氣也完全能夠抵擋住河水的冰冷度,所以他決定繼續往上游。
而他始終沒有發現,就在他進入白霧區域時,身後不遠處的水中就有一條白色的小蛇一直在盯着他。
這條小蛇只有大拇指粗細,長不過半尺,和一般水蛇不同的是,它的鱗片和白魚很像,都是呈幾乎透明的白色。
最讓人訝異的是它的頭部已經初現崢嶸,和蛇類完全不同。
它的額頭有一塊微微的角狀凸起,嘴角兩側有着兩根鬍鬚狀的觸角在水中輕輕的蠕動,駱頭,蛇身,魚鱗,牛耳,龜眼。
龜眼中也不像是一般蛇類陰冷無情的蛇瞳,而是充滿了靈性,人性化的隨着丁寧的一舉一動滴溜溜的打轉。
如果丁寧能夠察覺它的存在,就會震驚的發現,這條白蛇除了沒有四肢和頭頂的角沒有長出來外,模樣就和神話傳說中的龍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這是一條已經化蛟的蛇,已經具備了初級的智慧,不再是渾噩無知只憑本能狩獵的冷血動物。
或許是因爲它從來沒有見過人類,所以尾隨着丁寧,靈動的雙目中帶着一絲好奇仔細的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哪怕他吃掉了大量原屬於它的食物,也沒有輕舉妄動。
丁寧絲毫沒有察覺危險正在靠近,還在一邊吞食白魚,一邊奮力向上遊。
直到某一刻,水底下的暗流猛然一滯,他只覺渾身一鬆,水流開始變的平緩,他知道自己已經游到了山頂,溪水的源頭。
可當他浮上水面,看着身周已經被濃郁的白霧充斥,最多隻能看清三米的可視距離,本能的就有些慌亂。
未知纔是這個世界上令人恐懼的源頭,丁寧畢竟只是個會些武功,呃,還有點異能的普通人。
猛一下發現自己此刻所處的陌生環境令他早已經習慣的五感六識失去作用,怎麼可能會不慌亂。
甚至都沒有發覺他體內真氣循環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周遭的白霧如同海納百川般源源不斷的進入他的體內,讓他的經脈已經開始出現隱隱的脹痛感。
“噗”的一聲,渡邊野村滿臉獰笑着把右臂從最後一個逃亡的黑鐵戰士胸膛中抽出來,已經異變成角刀的右手上還穿着一顆仍在跳動的心臟。
溫熱的血液濺了他滿頭滿臉,在昏暗的夜色下仿若從九幽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渡邊君雷厲風行,行事作風乾淨利索,鬼冢佩服!”
鬼冢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的恭維着,心裡卻在暗自慶幸渡邊野村在自己的花言巧語下投靠了自己。
否則真要打起來,他那變異的右手簡直堪比神兵利器,憑着他對危險的感知類異能,真打起來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
“鬼冢君,我一定配合你們抓住那個醫生,將功贖罪,還請鬼冢君在主管大人面前幫我多多美言。”
渡邊野村知道他已經沒有了回頭路,姿態放的很低,衝着鬼冢呈九十度的一鞠躬,語氣中帶着恭敬之色。
鬼冢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只要渡邊君真心爲主管大人做事,大人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嗨!鬼冢君請放心,我一定盡心盡力效忠大人,我也不會忘記鬼冢君對我的恩情。”
渡邊野村又是一個深鞠躬,表現的很謙卑。
“那我們繼續抓拿那個醫生,決不能讓他跑掉。”
鬼冢意氣風發的一揮手,僅剩下的六名黑鐵戰士齊齊躬身表示服從,迅速分散開四處查找,驚起了無數夜鳥。
……
溪流邊,山田緊皺着眉頭看着手中晶瑩剔透的魚骨,鼻子不停的嗅着。
花子站在一旁,狼狽的捂着還滲着鮮血的肩膀,心有餘悸的說道:
“這傢伙只是個醫生嗎?怎麼比那些經驗豐富的老獵人還陰險,這一路過來我們遇到了不下於十處陷阱。”
山田皺着眉頭,扔掉手中的魚骨,看向溪流:“這個支那人實在是太狡猾了,竟然沿着溪流走,消除了他所有的氣味,讓我鼻子失去了作用。”
“那他會往哪裡逃?”
花子摘掉面具,露出一張清秀的臉,眼中卻閃動着怨毒之色。
她激發的異能只是增加速度,對追蹤判斷沒有任何加成,一切只能以山田馬首是瞻。
“我們往上游追,這魚骨是人類吃的,而且剛吃過不久,順着水流漂下來的,肯定是他。”
山田站起身來,篤定的說道。
“那好,我們追,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花子咬牙切齒的說道,可見丁寧匆忙設下的陷阱對她造成了多少心理陰影。
山田苦笑一聲,摸了摸胸口破碎的衣衫,心有餘悸的說道:“這個支那人不簡單,只是匆忙間佈下的陷阱就讓我們吃了大虧,要是時間充裕,我敢保證他能夠佈下更加可怕的陷阱,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
花子臉色一緊,快步向上游走去:“那我們趕緊追,不能給他充裕的時間,否則,他要是精心佈置陷阱,我們兩個恐怕都會沒命。”
“是啊,這個支那人的陰險讓我都生出了恐懼,絕不能給他充裕的時間。”
山田快步追了上去,有些後怕的贊同道。
他們剛剛離開,曼妙的黑色身影就悄然浮現,低聲嘀咕道:“這小鬼子不但有雙狗鼻子,就連腦袋也蠻好用的,剛好給我指路了,否則我還不知道那傢伙跑去哪裡了呢。”
黑影一閃,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消失在了原地。
越過山田和花子,夜獨行直奔溪流的源頭,隨着眼前的白霧越來越濃,深吸了一口氣,眉宇間露出喜色:
“好濃的靈氣,比那些隱世宗門的洞天福地還要濃郁,莫非這裡有靈脈不成?這下子發達了,有着足夠的靈氣支撐,或許我可以突破成爲天靈師了。”
夜獨行嘴裡唸唸有詞,伸出蔥白般的食指,滿臉怕疼之色的連咬了三次,才咬破指尖,硬擠出一滴殷紅的鮮血,眼淚汪汪的向眉心一點:“天眼,開!”
眼前一花,頓時環境大變,那遮天蔽日般的濃霧在天眼下消失無蹤,眼前只有一個十餘丈大小的清澈水譚,水潭邊一塊大青石上,一條白色小蛇盤繞其上,人立般昂起蛟首,一雙靈動的眸子有些忌憚又有些憤怒的盯着夜獨行,吞吐着鮮紅的蛇信,發出嘶嘶聲,似乎在警告她不要壞了自己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