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繳獲自契丹人手中的健馬高高人立而起。韋昭度單臂北指,聲嘶力竭的高呼:“鎮州城就在那裡,更遠處還有幽州城,等了我們漢家兒郎好幾年了!!向北,向北,讓唐軍威名,從現在直到世界末日(抄襲主人公的說辭到家了),永遠和大唐同始同終!”
大唐龍紀六年三月十四日,唐樑雙方,一在魏州,一在鎮州,同時誓師。準備在鎮州城左近,做最後決戰。而北方那莫測的烏雲,仍然沉沉的懸掛在河北之地的頭頂。
韋昭度被大隊騎士簇擁着,已經遠遠的看見了魏州城城牆。這些日子的修整,已經和當日進城時候的大不相同。在大唐雄厚的物力支撐下,城牆已經修補一新。城上守具層層疊疊,城外四下哨卡堆撥刁斗森嚴,城頭守卒衣甲鮮明。炯非當初氣象。
這裡是唐軍再度北上的最大依託,這些日子,天知道有多少物資運過來,整個城市幾乎都改成了倉庫。堆放供應大軍的糧草物資。河道上,船隊只是相望,幾處平整出來的碼頭上全是涌在那裡,等着卸貨的本地難民。這裡流散的難民也總算可以緩上一口氣了,靠着賣一把子氣力總算能吃上飯,城郭裡不許他們安居,這些難民的棚子到處都是。好歹吃上了幾天飽飯,也稍稍有點生氣,還能聽到不懂世事小孩子的笑鬧聲音。
看着他們大軍前來,拖着鼻涕的小孩子只是手牽着手在遠處呆呆的看着,而難民的大人們臉上卻全是敬畏的神色。
不少人已經匍匐在塵埃當中,大唐已經是這片土地的主宰。
此次趕來的大隊人馬的威勢之盛,過他們見識過的任何一支精兵!
此支精兵,正是大唐的重甲騎兵,領軍乃是徐璟,這員小將至今爲止心情還相當的鬱悶。
神策軍左右兩路調集了剩下的數百騎,分爲三個指揮,悉數歸於徐璟麾下。
這些大唐重騎策馬而行,只是捲起漫天煙塵。在他們身後,更有兩幹多名輔兵爲他們運送戰馬所食用的馬料,他們和戰馬身上披着的重甲,兵刃盔甲,無不是段明玉多年經營的心血所在。徐璟帶着幾百人北渡到魏州的時候,這些重甲兵並沒有帶足全部重騎的家當,等於是在當作一半輕騎那般使用。現在全軍而行,這威風殺氣,只要稍稽懂得兵事的人,無不看得目眩神馳!
人馬全部具裝的重騎,在這個時代,只要使用合宜,就近乎於無敵的存在!而打造這麼一支重騎出來。其間花費心血,更是驚人,良軍難得,積攢起這麼一支重騎,更是艱難十倍,而現在就全部歸於徐璟麾下!
這些士卒,遠遠的已經看見了城牆,不知道是誰,先出了一聲歡呼。
周圍白挺兵士卒金部都歡呼大笑起來,人喊馬嘶聲音混雜在一處,士氣高漲到了極處,徐璟一勒繮繩:“笑個屁笑,仗都沒得得打,有什麼好笑的。都給我快些進城,拿了搬糧草的軍令就立馬去汴梁程知遠那裡押運糧草。”
“將軍,咱們去看看趙王吧?”一個士兵小心翼翼的問道。
“看什麼看,不怕耽誤了行軍的日程嗎?”徐璟氣呼呼的回道。
“哪能啊,段王爺就在汴梁城呢,花不了多少時日。”一個老兵笑嘻嘻的道。“嗯,也好,咱們去找找段王爺,看看他有什麼高招沒,奶奶的,這仗打得,真是憋屈。”徐璟終於鬆了口,卻仍舊是罵罵咧咧。
鎮州城中校場,一片肅殺景象。
契丹健兒,奚人騎士,更多的是樑軍,打着各種各樣的旗號,肅立在校場當中,兵甲整齊,戟戈森寒。
朱溫端坐在戰馬上,對着身邊一個穿着黑色鑌鐵盔甲的異族漢子道:“大王子,你看看咱們的軍隊如何?”這異族漢子這才擡起頭來,郝然就是契丹國的皇帝耶律阿保機……的兒子——耶律德光。
耶律德光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隨即很好的隱藏了起來,抱拳道:“既然貴國向我契丹結爲父子之國,且又割讓了燕地諸州,我們契丹人是最重信義的,父皇說了出兵就立刻讓本王率三萬精兵來此,不管時事如何艱難,我們都會支持陛下你的。”
朱溫見唐國氣勢洶洶,自己兵力不足,只有六萬,且自己奪得燕地諸州之後,並沒有安心過一天,幽州,易州,涿州等各地常常發生叛亂。讓他不得不分出兵力鎮壓。此次大唐兵臨城下,朱溫一咬牙,乾脆給契丹湊了了整數,將自己手中的燕地諸州割讓給了契丹,並與契丹結成父子之國,自稱兒皇帝,朱溫如此卑躬屈膝,當然是有條件的,條件就是,要求契丹出兵,二國合力抵擋大唐兵鋒。
契丹現在差的就是土地,現在有一個能將幽雲十六州盡收囊中的機會,契丹人當然是喜聞樂見,耶律德光最初是反對出兵的,好處可以收,要俺們出力,又是憑哪樣?但是自己父皇卻是力排衆議,讓耶律德光親率三萬騎兵前來爲朱溫助陣,耶律阿保機認爲他們現在纔剛剛掌握了幽雲十六州,立足不穩,必須有人能夠牽扯大唐的軍事力量,讓自己能夠得到足夠的時間休養生息,想通了這一點,耶律德光的心情就稍稍平靜了一點。
樑國現在的校場當中,雖然人馬都排列的整整齊齊,鴉雀無聲。但是在大軍的肅殺之氣背後,卻更多的是一種死寂之氣隱隱浮動。再難找到當日大軍出征河東,迎戰潞州大軍,決死一戰的高昂士氣。、校場之外,兩騎正朝着校場緩緩馳來。馬上兩人,都是盔甲錚亮,玄色披風。正是朱溫和耶律德光。數十騎士,遠遠的跟在後面,留出了樑國這兩位梟雄說話的餘地。誰也不知道,這二人今日同時出現誓師出征,迎戰即將大軍壓來的唐人,將來還會不會有再見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