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膽子極小的九部將領顫顫巍巍的上前,在契丹監軍手中塞了一個飽飽的袋子,沉甸甸的,奉承道,“監軍大人,非是我等作戰不利,實在是唐軍炮火過於猛烈,南人的火器委實太厲害了一些,還請監軍大人向元帥通融一二。”
這監軍臉色稍微舒緩了一下,“通融一下麼,好說好說!”這契丹監軍眼色一狠,突然拔出腰刀,往這將領頸項上一斬,一股鮮血直衝長空,這漢將頭顱咕嚕嚕的滾到了地上,雙眼大睜,死不瞑目。
“爾等要是再不發兵,這就是你們的下場……”這契丹監軍惡狠狠的呵斥着其餘八位將領。
張石方急忙上前道,“監軍大人請息怒,我們馬上就發兵!”
“哼,希望本將不會再次前來,本將若是再來一次,你們一個個全都得掉腦袋!”這監軍說完之後,調轉馬頭,對着身邊的兩個親兵喃喃道,“看到了嗎?漢人全是賤骨頭,不給點顏色瞧瞧,就不知道自己是屬狗的。”說完摸了摸手上的血漬,“呸,真他孃的晦氣!”
剩下的八位將軍臉色頓時一僵,眼中閃爍的是熊熊的怒火,這個時候,張石方緩緩再次和事先商量好的三位將領使了個眼色,張石方緩緩伸出了右手,作掌狀,往下狠狠的一揮,十幾名親兵在契丹監軍身後齊齊拔刀出鞘,怒喝一聲,向前斬去。
這名契丹監軍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一向對他們奴顏驅使,卑躬屈膝的漢人竟然會對他們出手,幾乎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這名監軍和他的幾名親兵就人頭落地。契丹監軍的眼睛睜得更大,更加死不瞑目,果然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這個時候,張石方舉槍挑起契丹人的頭顱道,“弟兄們,你們都看到了,狗日的契丹人不把俺們當人看,咱們也也是漢人,爲甚麼同樣是漢人,唐軍就可以拿起刀槍廝殺,俺們就得被當成豬狗使喚,今天俺就要讓契丹人知道,俺們漢家兒郎,沒有一個是孬種!”
“張將軍威武,俺們跟契丹狗拼了!”不少的士兵都開始淚流滿面的聲援道。
早和張石方計議好的三位漢將也拔出刀劍,舉起來一揮,“是漢人的就跟俺們衝,洗刷恥辱,就在今日!”
說完,四位漢將就帶領麾下的人馬浩浩蕩蕩的調轉槍頭,向契丹大軍殺去,剩下的四位將領面面相覷,電光火石的情景哪裡由得他們反應,當下就有自己麾下的不少部下被裹挾而去,幾位將領一咬牙,恨恨的道,“他奶奶的,老子也忍了好久了,今天就豁出去了,弟兄們,殺啊。”
二十萬大軍猶如滾滾洪流,向契丹大軍奔騰而去,契丹大軍死也沒有想到,往日裡對他們低眉順眼的漢人會倒戈一擊,而且每一個人都拼了性命往前衝,手腳沒了氣力,就頭撞,用嘴咬,在如此一往無前的氣勢下,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契丹大軍開始變得混亂不堪。
在高梁河岸邊,高高集合完畢的二十萬唐軍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段明玉嘴角浮過一絲笑意,“張石方果然言而有信,三軍兒郎,馬上建功就在此時,誓殺契丹狗,還我河山!”
“還我河山,還我河山……”一聲聲大喝此起彼伏。
重甲鐵騎首先向前整隊衝鋒,輕甲騎兵兩翼展開包抄,唐刀手緊隨其後,弓箭手,長槍手,輕重步兵一股腦的往前衝鋒。
戰事進行得很慘烈七八十萬人的戰役一直打了三天三夜,王彥章統領的重甲鐵騎衝在第一線,是收割人頭數量最多的部隊,緊隨其後的唐刀手是騎兵的剋星,雖然是步兵,但在王彥章的重騎後面卻將契丹漏掉的遊騎人馬分屍,而輕騎則將整個戰場包圍,一有小股契丹人馬殺出來便一通攢射。段明玉見到耶律阿保機皇帝的旗幟高高飄揚,便對未曾出動的迫擊炮炮手道,“迫擊炮,給我轟斷契丹人的大旗。”
契丹大旗應聲而倒,正殺得認不出模樣的葛從周高聲大呼一聲,“耶律阿保機已死,我們勝了!”
戰爭,拼的雖然是各方各面,最重要的還是士氣,契丹大軍一聞此言,雖然沒有投降饒命的,但是一時間丟盔卸甲,倉惶逃竄者無數,而唐軍則是士氣大漲,配合着倒戈一擊的燕地漢軍,不追殺着契丹士兵。
王彥殺得汗流浹背,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鮮血浸溼,彷彿重了數十多斤,猶自手持着大槍,沒有一合之敵。
耶律德光和耶律李胡在大軍當中也是亂作一團,保護着阿保機皇帝,在三萬皮室軍的護衛下揀廝殺聲少的方向逃,即便如此,一路上依舊遇到不小的阻力,耶律阿保機年輕的時候作戰過於勇猛,常常都是身先士卒,導致身體受到很多暗傷,到了如今中年時期許多暗疾漸漸爆發出來,已經不善征戰沙場,手腳也多有不便,在這等大戰當中耶律阿保機的身上穿了三層盔甲,弓馬功夫更是不甚嫺熟了。
王彥章正殺得天昏地暗,忽然見前面閃出一彪人馬,王彥章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契丹大軍的幾個首腦人物的畫像他是見過的,此時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耶律阿保機”!
不錯,此人絕對是耶律阿保機,王彥章將大槍掛在得勝鉤上,取下大弓,雖然十字連弩的勁道和連續射擊性比一般的弓要強得多,但是王彥章還是慣用自己的大弓,足足要四百石的氣力才能開得了這副大弓,王彥章知道自己只有一擊的機會,弓箭瞄着耶律阿保機皇帝,“嘣!”一支羽箭直直射出。
阿保機皇帝只覺得自己眼皮直跳,心道今日多半休矣,這時只聽見耶律德光大呼一聲,“父皇,小心!”
阿保機皇帝條件反射的側了一下身子,“叮噹!”羽箭射在護心鏡之上,護心鏡頓時碎裂,竟然一連穿透了兩層盔甲,但致命的一箭也沒了力道,落在了地上,耶律德光終於鬆了一口氣,王彥章也遺憾的搖了搖頭,即便擋下了致命的一箭,耶律阿保機皇帝仍覺得嗓子發鹹,一口血腥之氣在胸口盪漾,但是他的心中也是暗自慶幸不已,就在這時,又一支羽箭無聲的透胸而過,耶律阿保機難以置信的望着透胸而過的羽箭,藉着最後一絲清明,轉頭看見一位手拿大弓的將軍,這將軍見耶律阿保機中箭,便一丟弓箭,舉起一雙的大錘,“哈哈,來得還不算太晚,俺大唐勇南公李存孝再此,耶律阿保機已經被某授首,衆將士,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