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一串珠(基礎+粉紅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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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笑:“你真的想不起來?你好好想想,這事兒乃是昨日才發生的,那麼除了李家以外,你可曾遇到過什麼熟悉的人,或是求過誰?”
牡丹皺眉沉思片刻,猛然想起鄔三當時那樣嚴肅認真地和自己說,讓自己無需擔憂,這不過小事兒一樁,就和毛毛雨似的,用不着多少時候它自然就停了。小事兒一樁,毛毛雨,用不着多少時候……因爲偶遇雨荷求救,救她於馬蹄之下,寧王府莊子上的管事尋事,好心示警,熱心幫忙,還有買石頭,白夫人出面,潘蓉與蔣長揚的關係……牡丹此刻幾乎可以肯定那個人是誰了。
白夫人看牡丹的神色,便知她已猜出是誰,便道:“的確是他。雖然他讓我別和你說,可是我想,我得給你提個醒,是誰幫你忙,人家爲什麼要幫你,原因是什麼,這個人情你還得起還不起,你總得心裡有數纔是。”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免費的午餐。一次兩次可以看作是因緣巧合,這個人古道熱腸,可是如果三次四次,反應還如此快,甚至請了汾王妃來幫忙,欠下的人情不能說特別大,但鐵定也不會小。這遠遠超出了一般範圍內的同情或者講義氣。白夫人就是不提,牡丹也想到了,她沉默良久,道:“想來你也知道,他幫我忙不是一次兩次了,我覺得,他是個好人。”
白夫人輕輕嘆了口氣,低聲道:“我沒說他是壞人。只是,我總希望你小心一點纔是,該問清楚的得問清楚,別這樣糊里糊塗的。也不是說他會怎樣你,可真到了人情大到還不起的那天,你怎麼辦?”
白夫人這席話說到了牡丹的心坎上,她來了這裡後,親人間的關懷不少,天真如雪娘那樣的小朋友也有,可這樣心理年齡差不多,能說上幾句話,又肯真心爲自己着想的朋友,卻只有白夫人一個。她忍不住在路旁站定,輕聲道:“我心裡有許多事,平時總找不到人可以說,今日聽你和我說這個,我倒是想趁機和你說一說。”
白夫人道:“此時尚早,我們就暫時不進去,在這外面遊一遊。等會兒再進去。”
女道士聞言,笑道:“夫人,前面不遠處有個亭子,周圍風景不錯,要不要去那裡坐坐?”
白夫人依言攜了牡丹一道走下小道,岔入林中,行不多遠,果然看到小小一個亭子。二人進了亭子並肩坐下,厚賞了女道士,吩咐她自去,碾玉就領了寬兒等其他侍從在外守候,不打擾二人說話不提。
牡丹把蔣長揚所給過她的幫助都說給白夫人聽了,道:“端午節那次是非常偶然的,我很感激他,但當時不過覺得他俠義,其他並未多想。後來幾次不大不小的相助,雖然不安,但也沒有覺得特別突出,畢竟每一次事件中,他做得並不是特別過分熱情。而且我遇到的人中,有能力、且遇到旁人受困肯出手幫忙的人實在不少,例如說你,例如說康城長公主,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是如此。換做是我,如果我能,心裡真的同情誰,我也會那樣去做,並不是爲了求回報或是抱了什麼其他目的去。所以真的沒有多想,還幻想着,多培育幾株好牡丹花送他,日子也還長,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還了這份情。可這次的事情,卻是讓我有些惶恐……他太熱心了些。再這樣下去,我真的還不起他的情了。”
他在馬蹄下救了她,答謝禮物要了牡丹花;送她頭痛藥,又言明可以給錢;寧王府莊子裡管事刁難,他雖然示警並做出了一定的反應,但也並不是特別急,事情也是何家人自己解決了的,他過後才知道;買石頭,雖然便宜了自己,但也是他的朋友需要錢週轉,而且也還另有所託。只有這次的事情,他不聲不響就迅速解決了,快到她完全想不到,已經與前幾次那樣的幫忙完全不一樣了。
她的確是還不起這越來越重的人情,尤其是在不知道對方想要什麼,爲什麼要幫她的情況下。想到此,牡丹有些煩躁起來,她是有些不識好歹了——按理,危難之時能得到別人伸手援助,她應該很高興很感激纔是,可是,假如蔣長揚出手之前事先問過她的意思,她大概是不到迫不得已之時不會把主意打到他頭上去的。人總是這樣的,有事先求身邊親近之人,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去求外人,開口求人是一件很難的事,她也是這樣的心思。可他不聲不響就辦妥了。
難道她真的要去問他什麼心思麼?去問,萬一人家根本沒什麼其他心思,就是單純的想行俠仗義,她貿貿然地開了口,圖惹笑話,還有可能會失去一個本可以真心交好的朋友;可不去問,這樣繼續下去,她會憋到難受死。人情一次大過一次,特別是她剛剛經過了這樣的事情,她再不可能如同從前那樣與他坦然相處,還可笑的以爲送幾棵好牡丹就可以還了這份人情。
白夫人沉思良久,很慎重的認爲,在不知道蔣長揚到底什麼心思之前,她是不該引着牡丹往那方面去想,萬一……那她豈不是好心做了件壞事?便斟字酌句地道:“也許是我們想多了,你也不要看得太嚴重。我猜他也許是同情你。他的母親,是從前的朱國公夫人,因爲一些事情不顧所有人的反對與朱國公和離了,當時鬧得有點大,她想盡了辦法才能帶他離開,聽說母子二人離開朱國公府後經歷非常坎坷。大約他是看到你遇到這些事情,心有慼慼,感同身受,才幫你的也不一定。”
牡丹笑道:“也許是的。但不管怎樣,這件事已經到了現在,我也得承情,過後我總要去謝他,該問的還是要問清楚。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我就是驚弓之鳥。”也許她是剛剛經過了寧王府這件事,所以也用那樣的心思去猜測蔣長揚了。
白夫人嘆了口氣,輕輕撫撫牡丹的肩膀:“假如以後有需要,記得要和我說,一定要說,也別怕給我添麻煩,我若是不能,那便是不能,自然不會勉強,但大多數時候,多個人多條路是一定的。”
朋友間的親疏遠近,其實很多時候也體現在這上面。假如是很親密的朋友,一般有事第一個就會想到,也便於開口,關係越遠,越是不到迫不得已不會想到並求到。牡丹認真地點頭:“我知道了,你也是,興許我幫不了你什麼大忙,但是聽你說說話,陪你散散心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白夫人失笑:“傻丫頭,最難得就是後面這個了。走吧,該進去了。”
如同這個時候大多數人的愛好一樣,今日這個賞花宴也是在室外。在小徑的盡頭,專門留有一塊相對來說比較空曠寬敞的空地,設了屏障,居中擺放了一張長而寬的大桌子,桌上擺了梨、石榴、栗子、胡桃、葡桃等果品,又有酒水若干、奶油酥山等物。桌旁順次放着精雕細刻,又用華美的彩穗裝飾過的月牙凳。
幾個衣着華麗的年輕女子正一邊談笑一邊拿了桌上的東西吃,看到白夫人與牡丹進來,姐姐妹妹的亂叫一氣,笑着鬧了一回,都問牡丹是誰,這回白夫人的回答又與先前略有不同,道是:“我的好朋友,有次機會巧合被汾王妃瞧見了,汾王妃很是喜歡,今日特意叫我把她帶了來玩。”
那幾個女子聞言,便都不約而同地不再追問牡丹的身份,親親熱熱地叫了丹娘,拿東西給她吃,看着倒是個個都熱情得很似的。
沒有多少時候,先前引路的女道士引了五六個女子過來,當先那個穿象牙白素綾披袍,髮髻上插着白菊花,神情端莊,脣角含了淺笑的正是那孟孺人。
衆人見了她,也還是如同剛纔看到白夫人與牡丹時一樣,熱熱鬧鬧地打招呼,並沒有特別和孟孺人行禮問候,也沒有特別給她讓位子,還是如同先前一樣亂坐,孟孺人心裡有些不高興,但想着這些世家女子,個個沒出嫁之前都是如此倨傲,自己這個親王五品孺人自然是不被她們看重的,便也忍了。可一眼看到對面白夫人身邊的牡丹,就不由大吃了一驚,幾疑自己眼花看錯了,便以目示意身邊的侍女麗娘,叫她看看是不是牡丹。
牡丹見孟孺人主僕二人都盯着自己看,表情狐疑,便坦然地望着她們一笑。這一笑,笑得孟孺人直皺眉頭。經過四隻眼睛鑑定,對面的人果然長得和那何家的女兒一模一樣,可她怎會在這裡出現?還這樣閒適地坐在了自己的對面?崔氏昨日不是按着自己的吩咐去何家辦那件事了麼?到底是辦妥了還是沒辦妥?自己一大早就急着出門,也沒等到崔氏來回話。
不對勁,何家只是商人,這何丹娘就算是從前嫁過劉尚書之子,但那畢竟是從前,而且有清華郡主在那裡擱着,她怎能混入這樣的地方?這些眼高於頂的世家女子竟然容許她跟着她們同坐一桌?孟孺人越發認爲自己是看錯了,琢磨了半晌,便也望着牡丹微微一笑,試探地叫道:“何妹妹……”
你妹個頭!牡丹恨得咬牙,仍襝衽爲禮笑嘻嘻地道:“孺人擡舉了,小女子實不敢當。”
果然是她!孟孺人驚得捏緊了帕子往後一仰,隨即又恢復了正常,嬌笑連連:“果然是你,我剛纔看到唬了我一跳,我還以爲我看錯了,可我看着實在是很像,心想這天底下哪裡有這麼相像的人兒?便壯着膽子一問,果然是你!”
牡丹笑道:“正是我。我剛纔看到孺人進來,也以爲自己看錯了,原來沒錯。”
孟孺人聽了她這句話,又看她與從前迥然不同的態度,心裡非常不舒服,便道:“我便是我,怎會看錯!倒是你,你怎會在這裡?實在讓我驚奇。”
邱曼孃的一個堂妹笑道:“你無需驚奇,她是汾王妃的客人,白姐姐的好朋友,出現在這裡再正常不過了。”
事先並不曾從崔氏那裡聽說她還有這樣的人情交際!孟孺人驟然捏緊了帕子,震驚不已,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白夫人倒也罷了,再是白氏的嫡女,也不過一個侯爺世子的兒媳婦,夫君又是個紈絝子弟,沒什麼出息,不足爲慮;倒是汾王妃難纏得很,何牡丹怎會認識汾王妃的?
好吧,認識白夫人和汾王妃都算不得什麼稀罕事,稀罕的是她纔剛吩咐崔氏去做那件事,這麼湊巧的,何牡丹就出現在這裡。到底昨日崔氏有沒有去過何家?何家和這女子的態度又是什麼?她出現在這裡,與那件事有沒有關係?孟孺人盯緊了牡丹的眼睛,笑道:“真是湊巧,那次別後,我一直掛念妹妹好人才,還以爲不知要什麼時候才又能見面了呢,一直非常遺憾……”
“那現在不遺憾了吧?”突然有人打斷了孟孺人的話。隨着這聲音傳來,不遠處七八個人簇擁着一個年過半百,又胖又白的婦人走了過來。那婦人披着紫色綾披袍,內着黃色八幅羅裙,腳下一雙奢華到了極致的高頭草履,蛾眉長目,笑得猶如太陽花。
牡丹猜着,這大概便是那汾王妃了,這樣的身姿與那胖胖的汾王果然是一對。果然衆人皆起身與那婦人行禮問好,簇擁了她坐了上首,又叫人去將邱曼娘和秦阿藍找回來。
牡丹有些緊張,白夫人撒了謊,說她是汾王妃的客人,深得汾王妃喜歡,如今正主兒到了,卻不認得她是誰,那可不是當衆出洋相了麼?正想着,白夫人已然笑道:“王妃,人我已是給您帶來了,任務完成,您可有獎賞?”邊說邊拉了牡丹一把,示意牡丹跟她一道往汾王妃身邊去單獨行禮問好。
“你們聽聽,這丫頭難道就不是她好朋友了麼?她帶了她的朋友來玩,難道不是人情?難道不應該?現在卻要向我討人情。也罷,這人都是貪心的,更何況你們這些不懂事的小崽子,好吧,你想要什麼?說出來。”汾王妃半是嗔怪半是寵溺地一笑,待牡丹行了禮,親手將她扶起來,命她在身邊坐下,上下打量了一番,道:“過段時候不見,人才越來越好啦。”
說得就和真的似的,牡丹抿嘴一笑,並不言語,因爲她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汾王妃也不要她回答,只自顧自地在那裡說話,和周圍人誇牡丹如何能幹,如何聰明,如何有志氣,聽得牡丹汗顏,其他人很給汾王妃面子,也在一旁跟着瞎起鬨。剛回來的邱曼娘也在一旁嬌滴滴地道:“正是呢,這位何姐姐最合我眼緣了,下次我還要請她來玩。”
白夫人只是笑,孟孺人聽着倒是越來越不是滋味兒。不知是不是心裡有鬼的緣故,她覺着,汾王妃說人都是貪心的,彷彿是專門指她一般。她是個陰謀論者,以己推人,越想越覺得今日這賞花宴不同尋常,似是針對她來的。低頭想了一想,便往汾王妃身邊湊。
汾王妃誇完了牡丹,又將其餘的女孩子一一誇讚過來,孟孺人擠到她跟前的時候,她正好在誇秦阿藍,比之誇牡丹不遑多讓,誇得秦阿藍臉紅耳赤。汾王妃笑道:“你害羞什麼?你姐姐的風姿品性在宗室中是有目共睹的,更是廣受讚譽,聖上和皇后經常說,王妃們就該像她那樣謙和心善大度正派纔是。同是一家人教出來的女兒,你能差到哪裡去?我看你半點不比你姐姐差。我的稱讚,你當之無愧。”
孟孺人猛然呆住,拿秦阿藍與先王妃相提並論,還是出自於與皇后娘娘關係向來很好的汾王妃之口,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想續親麼?她看着臉兒紅紅的秦阿藍,心裡充滿了憤恨。憑什麼?就因爲她們姓秦?是五姓女?她什麼地方比她們差?
正自憤恨間,汾王妃已然看到了她,招手叫她過去:“你過來,我正有事要和你說。”
孟孺人臉上堆滿了笑,笑盈盈地走過去盈盈行了一禮,討好地說了幾句吉祥話。汾王妃是上了年紀的人,聽到這些吉祥話自然是非常喜歡,聽得咪咪笑,不住點頭:“你有心了,說話嘴巴還是這麼甜,這麼討人喜歡。”然後伸手將膩在一旁的邱曼娘趕開:“你不是說準備了好琵琶手麼?還不趕緊地叫人出來奏着?你這個主人倒比我們還閒適。起去,讓你孟姐姐坐。”
孟孺人得以挨着汾王妃坐下來,卻見另一邊坐着牡丹,不由心裡生出一絲怪異感來。只聽汾王妃笑道:“我前些日子和皇后娘娘閒聊,說起寧王妃剛薨,府裡沒個能幹且放心的人撐着,寧王又接了那樣緊要的差事,皇后娘娘很是擔憂,奈何鞭長莫及,一說就說到了你。”
孟孺人一心想升官,又驚現競爭者,驟然聽得頂頭上司提到了自己,自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調動了全身細胞捕捉一切對自己有用的信息。正等着下文呢,汾王妃卻突然不往下說了,轉而讓牡丹給她剝個石榴來,又手把手地教牡丹怎樣選皮薄大粒籽還小的石榴。
孟孺人聽到關鍵處驟然被打斷,心裡猶如七八隻小手在抓啊撓的,難過得要死。忍了幾十忍,實在忍不住了,便旁敲側擊地道:“妾身許久沒有覲見皇后娘娘了,娘娘鳳體安康?”
汾王妃猛然回神,笑道:“哎呦,我真是老了。是這樣的,娘娘說,寧王如今要操勞政事,沒空兒管府裡的事。如今寧王府中位分最高的人就是你,你要向先王妃學,把府裡的事情處置妥當,切記不可出現任何有損王府聲譽的事情。下面的奴才們,該管好的要管好,府裡的姬妾們也要拘緊了,若是有那沒眼色,不懂事,不安分,敢亂來的,不拘是誰,一併重重地罰!若是降位分不夠,那便趕出去,若是還不夠,那該怎麼問罪就怎麼問罪……你聽明白了麼?”
“妾身聽明白了。”孟孺人一僵,僵硬地咧咧嘴,偷眼去看牡丹,但見牡丹捧着個銀盤子,正垂了眼認真地剝石榴,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汾王妃重重地拍了拍孟孺人的肩頭,笑道:“你是個聰明人,聽明白了就好!”
孟孺人身嬌肉貴的,被她拍得齜牙咧嘴,還不敢喊痛,呲着牙陪笑。
汾王妃嘆道:“看看,我又下重手了,到底是種過地刨過土坷垃的人,這蠻力氣就是大。我是不擔心你不懂事的,聽說你平日裡待人就很好,比如說我這位小朋友,你一見面不就送了她一串珠子麼?聽說那串珠子很值錢,很了不起啊?”
孟孺人全身的寒毛瞬間豎了起來,鬥雞似地瞪着牡丹,這小賤人,果然是告狀告到汾王妃這裡來了,難怪得汾王妃和她說這些含沙射影的話。她咬牙切齒地道:“王妃說笑了,什麼值錢的珠子啊,不過就是一串小玩意兒而已,平時拿着玩還可以,上不得檯面的。”正如這何牡丹一樣,平時玩玩還可,上不得檯面的。
汾王妃突然翻了臉,厲聲道:“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你也敢拿了誆人!我還以爲你不知道呢?”
孟孺人嚇得立時從月牙凳上站起來,垂了手低着頭,不安地小聲道:“王妃息怒,妾身做錯了什麼?”
汾王妃也不管其他人是什麼神情,只將手伸到牡丹跟前,牡丹會意,立刻拿了那串珠子出來放在她掌心裡。汾王妃將那珠子砸到孟孺人臉上去,高聲道:“人最緊要的是正派,歪門邪道的東西少來!多少事情,就是壞在你這起眼皮子淺,愚蠢沒見識的東西手裡!一串珠子就敢算計了我的小朋友去,你好大的膽子!”
孟孺人當衆受辱,氣得一張臉慘白,渾身發抖,不但恨牡丹,心裡更恨的是崔夫人,恨不得把崔夫人戳上幾十個透明窟窿。這崔氏,不但不和她說實話,昨日去了何家後,出了什麼事也不肯來和她說一聲,她要有個準備,今日也不至於當衆受這種奇恥大辱。
(後記:這兩章犯了大錯,應該是汾王妃纔對,給我弄成閔王妃啦,對不起大家,已經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