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牀笫之間
千秋讓人將寧春嬋送回去就診,便自個兒回去院子裡頭了。小黛和螢衣兩個都沒有跟上去,似是能夠察覺千秋想要一個人待一會兒。
因爲是冬日,院子裡一片寂寥景緻,在走廊上坐下來,吐出一口濁氣。
人影一晃,一抹豔麗的色彩出現在千秋面前,千秋見人,猛地向後一仰,剛要叫人,卻是被他逼近來扼住咽喉,只聽着他說道;“寧春嬋?嗯哼?”
無顏的臉近在眼前,散亂的髮絲並沒有遮住他戲謔的目光,千秋有些喘不過氣束,哆哆嗦嗦地想要去摸腳踝的匕首,卻是想起來被仍在雪地裡給了寧春嬋動手,還沒有給拿回來。
這個人是怎麼進來的?他怎麼會在這裡?
“騙了我還想要殺我嗎?真是心狠手辣的小姑娘,一點也放鬆不得。”無顏的聲音婉轉,在千秋耳邊低聲說道,一手扯下千秋束髮的釵子,千秋的髮絲便鬆散開來,他拿起一縷髮絲,猛地一拉,千秋想要呼痛,喉嚨卻是被她扼得更緊了一些。
“你剛纔做得很漂亮呢,原來剛纔那個小姑娘纔是真正的寧春嬋,你之前想要讓我去找她是不是?我真的去找她了啊,可是發現她不是你,一路到了這裡,讓我見識到了一場好戲。”他笑着說道,眼角有着細密的魚尾紋,皮膚卻還是那麼光滑,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年近四十的男人。
他若是將另一半臉上的紅色胎記悉數除去,想來是一個令人炫目的美男子無疑。只是見着他那一張臉,就像是同時在看着天堂和地獄讓人忍不住心中一緊。
“放·····歙ˉ開··…··”千秋竭力說出避兩個字,那人似是看着千秋憋得通紅的臉,手下稍稍鬆了點,道;“放開你不是不可以啊,只是我今天心情有點不好,你要怎麼補償我?”
“最好不要叫人因爲原本守在院子裡的幾個人都已經去見閻羅王了,如果你不想也避樣的話,那麼就乖乖配合我。”
他做了個噓聲的動作,便鬆開了手,目光溫柔地看着千秋。
千秋大口地喘着氣,剛纔一瞬間還以爲自己要死了,這個人居然能夠直接進來她的院子?
“想要我······做什麼?”既然不急着殺她,應該是有什麼目的?
他託着腮想了一會兒,從寬大的袖子中拿出那一柄畫着春、宮,圖的扇子用它千秋千秋頭上點了點·道;“沒有事情的話,就不能來找你嗎,何況是你自己先開始和我玩起了找人的遊戲?”
千秋沉着臉道;“可不想同你這樣的人打交道。,”
“哈?”他用扇面掩脣而笑,“別說這樣的話啊這樣多讓人傷心啊,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與我共度一夜?你對我好像有不少誤會啊,小貓咪,避樣子的表情看着雖然讓我心癢癢的,但是聽着你這麼說我還是有點難受的。
千秋胃中泛酸,道;“可是我並不想,你去找那些人便可·你爲什麼要盯上我?”
“因爲你長得很漂亮。”無顏拋了個媚眼給她。
千秋無語地咧了咧嘴角他說的當然不是真正的理由;“長得漂亮的人海了去。”而且她可算不上多少漂亮。
“那就是因爲你說話這麼直白讓我有徵服你的啊,就是還太青澀了一些看着你目光雖然很成熟,可是身體還狠稚嫩,對於我來說也有點提不起胃口,果然還要再等上幾年嗎?”無顏將目光在千秋身上掃了一圈。
千秋面色一紅,怒道;“你!”
他在她耳邊吹了口氣,道;“怎麼?被我嚇到了嗎?看來需要教你的東西還有很多啊,看着你這櫛一副又羞又怒的表情,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她不想要問是什麼人!
不過不用等她問,無顏就自個兒說了起來,道;“······這麼多年來她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像是將我看做螻蟻一般,但是她的目光不是憤恨,而是不屑。你知道嗎,就是那種看着路邊乞丐的樣子。”他一手託着額頭,嘆了口氣,目光又轉回千秋身上,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你和她長得完全不一樣,但是總能找個你和她的一些個聯繫,也不知道是爲什麼,看着你的時候,我一面想要將你狠狠地揉進懷裡,一面又想一刀一刀將你割碎了。”
他棲身上前,千秋心頭一顫,道;“你是想要對她那樣做·不是對我,你找錯人了。”
“哈哈,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她。”他一手箍住了千秋的腰肢道,“有人來了,我們進去你的房間談一談。
不等千秋答應,無顏袖子一揮,就將她的房門掃開,很快立刻就帶着她飛身上了牀帳,將簾子放了下來。千秋被他抱在懷裡,他在千秋的脖子上嗅了嗅,輕聲道;“你猜猜是誰來了·是不是你的小情郎?”
千秋想要掙扎,卻是被他抱得更緊,他的手指滑過千秋的嘴脣,貼着她的耳朵說道;“是誰呢?如果真的是小情郎的話·就直接殺掉,好?”
片刻之後,千秋果然聽着腳步聲到了院子裡,說道;“我是爲着之前的事情過來你的。”
來人竟是去而復返的阮胥飛?!
千秋忍不住心中一凜,又是歡喜又是憂愁。無顏卻是目光一變,嘴角的笑容更甚,道;“原來是他啊,你還真是了不起。
阮胥飛因爲沒有聽見千秋的迴應,不禁目露疑惑之色,看着雪地裡的腳印,到了走廊上有些奇怪,從雪地裡上去,怎麼說也應該留下一點雪沫或者水痕,卻是見着乾乾淨淨沒有一絲痕跡,彷彿千秋從雪地裡上去就不見了似的。
阮胥飛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對勁,看了看千秋的房門,上前敲了敲,道;“我問了小黛,她說你一個人回了院子裡了,我在想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不想見人,所以將身邊的侍衛都趕走了。”
“之前是我不對,我沒有考慮過你的想法,回到府中便想着要將此事說開來纔好,拖得越久反而越不容易化解。”
“千秋,你是睡下了嗎?沒有用晚膳就睡下了?”
“我敲了門了,你也沒有反應,這可不太像你,就算是我有諸多不對,可你又不是惺惺作態的小女兒家,怎麼着也玩起了這樣的把戲?”阮胥飛一邊苦笑,一邊卻是輕輕打開了門。
“你是不是身體不太舒服?我進來了。”阮胥飛一隻腳了進來,千秋在牀帳內看不清他的模樣,無顏的手捂着她的嘴脣,千秋見着他的眼角掠過一絲笑意,大力咬住他的手指。然而無顏卻是無動於衷,用剩餘的手腳將千秋纏得牢牢的,讓她絲毫不能動彈。
這樣下去可不行,想來阮胥飛是覺得她現在的態度和平日裡大相庭徑,內心起了大的懷疑,想要迂來揭開牀帳的,但是無顏的模樣,卻是不想讓她出聲,要直接偷襲阮胥飛。
這人和阮胥飛有什麼仇恨?要置阮胥飛於死地?千秋一點也不懷疑無顏有這個能力,雖然她不懂武功好壞什麼的,卻是記得盧縝說過無顏是一個危險的人,能夠做超級殺手,還能活蹦亂跳到處闖人家宅並且擄走公主的人,怎麼可能是一個宵小之輩?!
阮胥飛緩緩走近,見四周都沒有什麼詭異,只是見着牀帳被放下來,隱隱約約有個人影,阮胥飛詫異道;“你還真是睡下了?”
“我不吵你,我只是將話帶來這裡,玉瓊有許多不對,但是她對我卻是極好的,我也不能完全說她的不好,之前我是站在我的立場說我的看法,你那樣的反應也沒有什麼不對,但是千秋你,你也傷了我。”
阮胥飛垂下目光,嘆了口氣,道;“我從來沒有想要將我的想法灌注於你,因爲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從小就與衆不同,但是也因此你過得格外辛苦。千秋,我不會爲之前那一句‘使性子,而道歉,也不會因爲我說‘安心,而道歉。聽到你說你也認同我是你值得信任的人,我很高興。我那時,自然是因爲擔憂你,你沒有出什麼事情就好。”
他說完,在牀前站了一會兒,後轉身道了聲好好休息,便走了。
千秋緊緊咬着無顏的手指,此時此刻卻是不知道該是叫阮胥飛趕緊離開,還是留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剛纔和寧春嬋的事情,讓她內心的顯得太過脆弱,這會兒這個不足二十歲的年輕男子的這一席話讓他心防鬆動許多。
她與他並不曾經歷過驚醒動魄生死一線的險境,卻是這些人中最能夠和她談得來的人。
門“吱呀”一聲關上,光所有的光線全都帶離,千秋忽而覺得有一些不捨,又是鹹澀又是血腥的味道,竟是那樣的不甘心,不甘心他就此離開。
應該會發現的不是嗎?不會就這樣離開的不是嗎?就算是明知道他過來會有危險,然而此時也不希望他就這樣走了,想要他留下來,留下來。
請你發現啊,這個時候還要說這些有的沒有的幹什麼呢?若她能夠出聲的話,肯定會忍不住說出來的?
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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