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 爲那個人妥協
小黛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腦海中浮起司馬星英俊的面側過臉去,目光中流露出一絲不捨。[ ~]
千秋心中竟是也有些緊張,她自己可以對自己無情,然而對於別人卻不能就這麼做,也許在寧春嬋的事情上讓她有一些畏縮,可能她是對的,可是若直接使用手上的力量將那兩人扯斷的話,一不小心卻也深深傷到了小黛。她不想讓這個一直忠心跟着她的女孩一輩都籠罩在這一層悲哀中,若是那樣的話,小黛即便嘴上不說,心中可否也會怨恨着她呢?
“小姐,奴婢省得的。”最終,卻還是當日的那句話。千秋的目中有些酸澀,小黛比她想象得還要堅強。
入夜之後,阮密循着千秋的吩咐差人跑了一趟永夜坊,永夜坊的老闆娘笑得直不起腰來,撩人地對着傳話的小廝道:“不想我今日裡還能賣端王妃一層面,回去可記得讓端王妃記得我風九娘。”
小廝心道這風九娘還真是夠囂張的,還想着要他們家王妃賣給她面,不過是一個經營妓院的女人。那風九娘可不管小廝怎麼想,撥弄了幾下指甲算是將此事應下了,招呼一聲讓手下人將司馬星給趕出去。
原本正喝得興起的司馬星忽然聽到永夜坊趕人,不禁怒道:“哪一個不長眼的居然敢趕爺,可知道爺是什麼人?”
風九娘扭着腰肢上前,笑呵呵地說道:“司馬大人息怒·奴家也不想特特趕走了來消遣的客人啊,然而您上頭可是有一位厲害的主,憑着奴家可不敢造次。”
風九娘給司馬星遞了一個媚眼,擡了擡下巴示意外頭,司馬星直皺眉,也不憐香惜玉直接就伸手想要抓風九孃的衣領。風九娘卻是十分迅疾地向後一讓,讓司馬星抓了個空。
風九娘故作嬌羞道:“司馬官人,怎麼着對奴家動手動腳呢?”
司馬星喝得半醉的人愣愣看着自己的手,似是很是詫異這個女人能夠躲過自己·若是普通女人怎麼會有如此快的身手?可再細看那嬌柔做作的女人,卻看不出一點厲害的模樣。[ ~]司馬星心中煩躁一陣,心道不知道被誰暗地裡下了絆,便追出了永夜坊想要找人算賬,出了永夜坊,卻是隻見一個端王府的小廝,不禁憋氣道:“爺什麼時候輪到你管了?”
那小廝心中叫苦不迭,只能討饒道:“星少爺,奴才也是奉了命我家王妃的命令來領您回去呢。”
司馬星一聽怎麼着自己像是一個小孩,罵道:“你家王妃還管着檔事情?我不回去。”
卻是猶如賭氣一番·想來當日裡司馬星對於千秋讓小黛拒絕他的事情還懷恨在心,不想看見千秋。司馬星一揮袖,直叫那小廝滾蛋,那小廝眼看無計可施,也只能先行撤退,只想着回去的時候要怎麼回管家的話才行。
那風九娘倚着二樓窗戶好笑地看着這一切,一擡手就將手上的絲帕扔了下來。司馬星只聞着一陣脂粉氣,一張輕飄飄的絲帕便落下來覆在他臉上,猛地扯下來,一看竟然只是一塊絲帕·一擡頭便見風九娘一張**的臉。
司馬星瞪了她一眼,風九娘卻覺得更加有趣,道:“司馬大人·這裡可不是你該留的地方,您還是早點回家吧。”
被如此一說,反而激起司馬星的逆反心理來,只想着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這奉昌城又不是隻有永夜坊一家花坊,難道還找不到能夠讓他留下的地方不成?
待小廝回頭說了事情經過,阮密又婉轉地表達給了千秋·千秋氣道:“看來我是管不了他!”阮胥飛只得安撫道:“行了行了·你是拿着他當親弟弟我知道,不要對自己說這種負氣話·大抵是前幾日的事情讓他心中生憤懣。( ·~ )”
千秋舒了一口氣,阮胥飛說得有道理·司馬星這是和她在賭氣呢,也許他心中已經明白了,可是卻又不想就此放棄,乾脆自我放逐。阮胥飛按着千秋的肩膀放下,道:“你讓風九娘趕人,不就是爲了讓司馬星乖乖回頭自己來見你嗎?”
千秋擡了擡眼,阮胥飛還真是瞭解她。阮胥飛笑笑道:“看來這風九娘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敢明着問你要人情的人可不多。”
千秋剛纔還注意着這一遭,只是被司馬星氣壞了,因而才忘了這一出,這會兒被阮胥飛一說,心思也轉到了風九娘身上。永夜坊不是普通的花坊,裡頭有很多官妓,那些個官妓是不能被贖身的,都是遭了罪的人,而風九娘能夠坐上那個位自然有她的過人之處,想必身後是有一位撐腰的人吧。
千秋目露疑惑的目光,阮胥目光一轉,道:“我以爲你對那些個地方比我還了解一些的。”
千秋心中好笑,阮胥飛這話乃是說她此前還帶着他去尋花問柳的事情,怎麼說她當年小小年紀想出讓樓碧和雨鈴霖拆散司馬誠和**公主這樣的事情都叫人目瞪口呆吧。而當時還是少年人的阮胥飛,更是對此印象深刻。
“既然她敢直接這麼說,那我也不怕。”千秋說着,只記下這一層,想着過幾日要好好查一查風九娘此人。
第二日阮胥飛怕千秋太過在意司馬星的事情,便直接上司馬家來找司馬星,兩個人男人談話,想來能夠讓司馬星更能放開一點吧。
昨晚上司馬星又是宿醉,等阮胥飛下了朝過來的時候,司馬星只面上還留下宿醉之後的痕跡。他聽阮胥飛過來,本也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在正廳暖閣見他。
阮胥飛喝了一口暖差,司馬星怏怏而來,面色並不太好,司馬星淡淡一笑,卻是和當初在軍中的氣氛很不相同。司馬星點了點頭道:“端王怎麼過來了?”
“剛下朝,忽然想起來還有一些事情,便過來看看你。”阮胥飛放下茶盞,指着遠處的高高的角樓道,“那邊是清芳閣嗎?”
司馬星微微一愣,道:“啊,角樓旁邊是清芳閣。”
阮胥飛站起身來,到窗前看了一會兒,沉默片刻道:“我在雪地裡找到了她,不過已經死了很久了。”
司馬星猛地佔了起來,吃驚道:“你說什麼?”
阮胥飛回頭又是一副淡淡的說話口吻,道:“我就知道你聽了一定會有些激動的,所以這件事情,我連千秋也沒有告訴。我怕千秋在西北出事,派人在寒山山脈那一帶搜索,沒有找到千秋,卻是在雪地裡發現了已經死去很久的她。
她身上的傷痕是以前的舊傷,應該是你水而死的,被水流衝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屍體因爲寒冷而保存得尚可,我讓人燒了,將她帶了回來,卻是一直有些猶豫。”
司馬星身緊繃着,哪怕那個人曾經傷他甚深,但是他知道她對他一直很好,她是他娘,即便她有再多不堪,她還是他娘。司馬星垂着頭,阮胥飛看不清他的表情,只道:“骨灰在本王那裡,你想要怎麼做都隨你。”
司馬星緊緊握着拳頭沒有說話,只道:“我想······爹會想要的。”
這話題意外得沉重,阮胥飛其實直到現在都不清楚千秋是怎麼讓司馬誠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卻是知道這都是千秋所爲。阮胥飛自然會爲千秋保守秘密,如果知道了這一切,只怕司馬星會有想殺了千秋的心,到時候兩個人做不成姐弟還會做死對頭。
阮胥飛拍了拍司馬星的肩膀,比起葉惜京來,他是贏的那個人,然而司馬星卻是沒有那麼好運了。
“你確定你真是那麼喜歡小黛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司馬星道。
“本王以前從來都覺得喜歡一個人一定要她牢牢抓住,一定要得到手,纔不管那人願意不願意。”阮胥飛低聲一笑,腦海中卻是想起來那個雪夜,千秋跪坐在雪地裡失聲痛哭的模樣,他目睹了全部的過程,看着葉惜京放手,看着他明明能夠帶着她回去,卻依舊選擇了放他走,那個時候,阮胥飛也有些迷惑起來。
他不得不承認,葉惜京這一手玩得很漂亮,漂亮得讓他指責不了他什麼。他與他幼時一起長大,一起與千秋相識,一直到了後來一直爭奪千秋,到他硬生生將葉惜京從千秋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位擠出去,他欣賞葉惜京當初爲了千秋擋下的那一箭,卻更欣賞他在最後那個雪夜的放手。
“只是只有那樣卻也是不行的,不是我們對別人妥協,也不是對自己妥協,只是爲了那一個人妥協而已。”阮胥飛說道,司馬星面上依舊是一副迷惑的神色。
“千秋當日問本王,若是她嫁給本王,本王是不是隻娶她一個,本王當初還不猶豫的回答她的時候,卻還沒有真正明白那句話的含義,直到後來才明白過來,若是你做不到,就不要輕易許下承諾,也乾脆不要接近纔好。”阮胥飛說道,目光平靜地盯着面目漸漸明朗的少年,少年人咬了咬牙,目光中的不甘緩緩褪去,點了點頭。
實現不了的承諾,比不承諾更傷人呵。
阮胥飛見他似是終於想通了一些,也安心許多,心道這也算是爲了千秋稍稍補償了一點司馬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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