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看什麼呢?”林遙也沒了睡意,走到站在窗口的司徒身後,輕輕抱住了他,“看半天了吧。”
“看亮子。”司徒輕挑起窗簾之間的一道縫隙,“車在院子裡,人一直沒下來。”
這小子!林遙憂心忡忡地嘆着氣。但凡還有其他辦法,誰會捨得把溫雨辰送出去?
結果夫夫倆也睡不着了。洗漱好去找田野,看看他對那個老妖精審的怎麼樣。
推開審訊室的門,林遙走到田野身邊,低聲問他進展如何。田野也不避諱嫌疑人。直接說:“他負責給林嶽山介紹一些‘客戶源’賀連博就是他介紹給林嶽山的。他還幫林嶽山忙處理一些不老實的人。哦,對了,幾年前那些用來做藥物試驗的三十來個人都是他找的。老小子不承認,我打算讓賀連博來指認一下。”說着,轉頭對老妖精微微一笑,“我相信,賀連博很想戴罪立功。”
聞言,司徒挑挑眉。心說:從老妖精被抓來到現在不過三四個小時,田野夠快的。
當初司徒也想過,這麼胡亂抓人說不準真能撈到幾條大魚。但直接抓住這麼大一條,還是有些驚喜的。從老妖精身上田野幾乎套出了他肚子裡所有的“好貨“。人名、關係網、甚至是一條銷售鏈。
林遙拿着田野還沒來得及寫完的記錄,急匆匆去找葛東明。田野捏着筆在他後面追:“林遙,你別跑啊,我還有倆字沒寫呢,我還沒簽名呢!艾瑪,你趕着生孩子是怎麼着?”
葛東明看過田野的審訊記錄後直接讓司徒聯繫翟老的人。抓,記錄上的人一個不能放過!
於是,抓捕行動第二波正式展開。
回過頭來。司徒和林遙又去找了司徒彥,告訴他袁博士提早動手,帶走了溫雨辰。司徒彥沉思片刻,說:“沒事。如果只是袁博士,小溫完全可以應付。我們的關鍵還是林嶽山。你們放寬心,雨辰絕對不會有事,我給了他一張保命的王牌。”
司徒彥神神秘秘不肯說到底給了溫雨辰什麼,看他那自信滿滿的樣子,林遙也不想問了。或許是對小孩兒有信心,林遙堅信,雨辰一定能全須全尾的回家。
現在萬事俱備,只等林嶽山上鉤。司徒把自己最後的分析說了一遍。雖然能料定林嶽山會來,但那孫子不可能沒有準備。誰都不是傻子,明知是陷阱還一點防備沒有往裡跳。所以,溫雨辰成了他的保護傘。
緊接着司徒的話音之後,是他兄弟的分析,“我們必須清楚,林嶽山到底想要什麼。他幾年來從孩子抓起的實驗被我們連窩端了,資金鍊、關係網、也被我們切斷。現在的林嶽山可說是孤家寡人。如果我是他,我會離開這裡,出國。但是出國前,他必須帶走一個,或者是多個可以讓他在外面立足的東西。”
司徒彥的話音剛落,辦公室門被推開,霍亮神色正常地走了進來。他聽見了司徒彥的分析,坐在林遙身邊,問司徒彥,“想過現場人員嗎?辛禹教授演講,給兩百人開放。林嶽山手裡兩個狙擊手,無差別射擊怎麼辦?咱們能保證每個人的安全?”
譚寧在霍亮的右邊坐着,說道:“兩百人看的是大屏幕。辛禹教授在演播室演講。我們的人也都在。涉及不到主會場。”
霍亮咧嘴一笑,“神最右。”
看到了霍亮的笑容,林遙的心安穩了許多。司徒還是不怎麼在乎小徒弟的心情,繼續跟司徒彥掰扯,“光是一個雨辰還不能滿足林嶽山的胃口。”
“是的,所以,我們才請辛禹教授幫忙。”司徒彥說,“那串密碼一旦解開,林嶽山就有了去國外立足的資本。我們可以想一下,他帶着溫雨辰出國,蟄伏在某個小城市。再一次整容,並利用恢復期徹底解開密碼。等他那張臉可以見人了,以另外一個人的身份出現,拿出成果。那麼,林嶽山這個人就等於徹底在世界上消失。所以,他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按照他們的安排來分析,演講開始一小時後,辛禹會休息二十分鐘。這二十分鐘裡他身邊只有一個助手。林嶽山很可能在那時候行動。
林遙看了眼時間:中午十二點。距離演講開始還有兩個小時。不管怎麼說,飯還是要吃的。
安安靜靜的辦公室裡,飯菜放到冰涼也無人問津。司徒已經喝了四杯咖啡,林遙坐在他身邊,反覆推敲計劃中是否還有漏洞。霍亮推開門,直接走到桌前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飯。
看霍亮這架勢明顯是在填鴨,司徒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勸他。林遙放下手裡的紙筆走過去,“都涼了,去吃點熱的。別弄傷了胃。”
“能飽就行。”霍亮狼吞虎嚥,幾口就消滅掉一份盒飯。隨手把筷子塞進林遙手裡,“吃,不吃不行。下午一場硬仗等着呢,你們倆是主力,沒有體力怎麼行?吃不下也要吃。”
司徒雙眼一亮,拍着沙發扶手猛地起身,“亮子說的對,吃飯。寶貝兒,你要是吃不下,老公餵你。”
餵你哥大頭鬼!林遙白了司徒一眼,順手拿起一份盒飯。
三個人在沙發上排排坐,吃着冰涼的盒飯,狼吞虎嚥的,都不知道嘴裡是個什麼滋味。林遙飯量小,吃了一盒就放下了。司徒跟霍亮各吃了兩盒,看着他們這樣,林遙忽然覺得心裡酸酸的,擡起雙臂摟住他們的肩膀,緊緊地摟着。
林遙說不出什麼,這種時候語言反倒顯得蒼白。只有這樣擁抱他們,才能讓心裡踏實下來。他堅信,只要一家人抱成團,什麼困難都能闖過去。
纖瘦的背脊上多了兩隻堅強又有力的大手,緊緊回抱林遙。
當日下午一點。
唐老親自檢查所有人身上的防彈衣。最後逐一拍過他們的肩膀,沒有豪言壯語,沒有叮囑拜託,簡簡單單兩個字——出發。
彼方。
在酒店大廳內媒體開始跟蹤報道辛禹教授此次演講過程。手持麥克風的漂亮女主播正在辛禹身邊不停地發問:“辛老,邀請您來的文老先生此次不能到場,請問您是否覺得遺憾呢?”
辛禹笑容滿面地說:“他啊,是要來的,我不想他太辛勞了。文老的身體很重要。雖然不能見面,今早我們也通過了電話。文老不能來,但是我有幸見到了他的兒子。”說着,拉住身邊文堂的胳膊,“後生可畏啊。”
文堂至始至終都保持着恰到好處的笑容,落落大方朝着攝像機鏡頭。女主播的目標立刻轉移。只可惜,她還沒靠近文堂,就被隔開了。女主播看着文堂身後跟着一個很帥氣男人,男人完全護住了文堂,誰都難以近身。
女主播握緊了話筒,暗道:太有料了,必須追到底!
十分鐘後,兩輛商務車停在了展覽館後門。警衛護着文堂、辛禹以及辛禹的助手,走進館內。身穿便衣的走在後面。這些人都是翟老安排的,他們警惕着四周,觀察着潛伏在平靜之下的危機。
隨着主會場的大門被推開,偌大的屏幕首先映入人們的視線。繽紛炫彩的多維圖像不斷變化着,伴着悅耳的音樂,將主會場的氣氛烘托出濃郁的科技氣息。圍繞主臺的半圓形觀衆席上,已經有了一些來聽講的觀衆。三五成羣地湊在一起,討論着各自感興趣的話題。這一切,看上去很尋常。負責保護辛禹的保鏢僅在幾眼的功夫就將主會場的情況勘察清楚。確認目前還是安全的,便隨着辛禹去了後面的休息室。
司徒等人比他們早到半小時。按照計劃,他們不能跟辛禹見面,而是各自在確定好的地點埋伏下來。每個人身上都戴着最先進的通訊器。譚寧負責守在入口,通知所有人:“辛教授到了。”
司徒坐在天棚的橫樑上,朝下面看了一眼;林遙在同時擡起頭……
視線在空中交匯,眼神中是滿溢的對彼此的信任與支持。
此時此刻。留守在特案組的葉慈和唐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十來個監視屏幕。唐朔不停地擦着汗,抑制不住自己的興奮與緊張。葉慈還在接聽電話,神色一反平日裡的冷靜淡定,凝重而又焦急。
“再去確定,圈好範圍。”葉慈點開筆記本的電子地圖,“封鎖周圍五條街……至少五條街,人手不夠去找唐老二。”
“大兵哥,找到了?”葉慈剛剛掛斷電話,唐朔便急着詢問。
葉慈的眉頭皺的幾乎打結,說:“還不能確定,只是有了線索。看位置,距離展覽館不遠,應該就是林嶽山。”
說着,葉慈將電子地圖擴大,指着一個標記說:“我的人在這裡發現一架直升機,倉庫裡鎖着的。”
“直升機?”
私家的直升機都需要登記在冊。而且,本市有財力弄一架私人直升機的寥寥可數。趕巧,這幾個人唐朔都有些關係。
“不對啊……”唐朔嘀咕着,“大兵哥,如果是私家直升機就會有編號。能不能讓你朋友溜進去,看看那架直升機的編號。”
很快,那邊的兄弟發來一串編號。唐朔推開了身前的移動桌,說:“我得去組長辦公室查。這個房間的電話權限不夠。”
葛東明的辦公室簡直亂七八糟,唐朔終於在一堆文件裡把電話挖了出來,因爲過於焦急聽筒掉了下去。唐朔直罵自己不淡定,蹲下去撿起聽筒的時候,看到櫃子的鎖是打開的。
“大兵哥,大兵哥!”唐朔風風火火跑回監控機房,“組長辦公室的密碼鎖開了。那個,雨辰的那個儀器不見了。”
“儀器不見了?”
“對。就是組長從聯合研究所帶回來的那個。”
葉慈憤憤咬牙,痛罵一聲:“該死!現在來不及找了,編號你查到沒有?”
“沒登記過的。”唐朔坐回自己的位置,“本市就兩架私人直升機,都不是這個編號。我也查了其他省市的,壓根沒有這個。肯定是林嶽山的。”
“我去。”
啊?你怎麼去?你走路都不利索,你怎麼去?
在唐朔狐疑之際,葉慈從包裡掏出一個黑色塑膠袋,從裡面取出一塊黏黏糊糊、土黃色的東西。一股刺鼻的味道衝了唐朔一個跟頭。
葉慈手裡的藥他都見過,但是這個東西還是第一次。應該也是某種藥,這味道也太難聞了!
黏黏糊糊的一坨被葉慈用手揉開。隨後,撕開了包着傷口的紗布。唐朔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暫時可以行動自如。”葉慈把黏糊糊的一坨糊在傷口上,“大約能堅持三個小時。”
“副作用呢?”光是聞那味道就知道不是好東西,沒有副作用他就去跳河!
葉慈打定主意不提副作用。糊完了藥,再纏好紗布。不顧唐朔的急切,俯□摸上他的臉,“這裡,你一個人沒問題的。別怕,我很快就回來。”
唐朔眼巴巴地看着葉慈,想拉住他,卻知道孰輕孰重。他下意識地叫着:“大兵哥……”
“放心,我一定回來。王十/八就在隔壁,把他鎖上。儀器不可能是內部人偷的。”
十/八?可能嗎?
主會場兩百人的座位座無虛席。辛禹的演講已經過了五十五分鐘,距離中場休息還有五分鐘的時間。潛伏在各處的人隨着時間的臨近,越發緊張。
司徒彥和文堂負責守在演播室,他們表現的很輕鬆,但手心不停地冒着汗。文堂看着牆上掛着的電子時鐘一秒一秒地跳動。
“我好像說了很多沒用的話。年紀大了,總是喜歡囉嗦。”辛禹以一句玩笑結束了上半場,“接下來我們都休息二十分鐘吧。二十分鐘後我會跟大家講一個小故事。一個我還沒見到的男孩的故事。我必須說,奇蹟還是存在的。”
大屏幕切換到原來的多維畫面,音樂也隨着畫面清揚起來。兩百個聽衆開始熱烈的討論,看得出,也聽得出,他們極爲興奮。
而隱藏在各處的人已經豎起耳聽,聽辛禹的腳步聲走進了休息室。助手跟着進去,關上門的時候按照譚寧事先交給他的方法,在門鎖上啓動了感應系統。不管林嶽山從什麼地方進入房間,總控制室都會發出警報聲。
葛東明掐算着時間,“小林、亮子你們行動;譚子、唐二你們做好外圍防護;司徒,準備好了嗎?”
各方人接連回應,“ok。”
司徒剛剛把聲音傳遞過去,口袋裡的電話嗡嗡震動了起來。看到是葉慈的號碼,爲之一愣。急忙接聽。葉慈告訴他,在距離展覽中心很近的倉庫裡發現一架直升飛機,唐朔查了編號,這架直升機不在編號系統裡。很有可能是林嶽山用來跑路的。他現在正趕往倉庫。
“我朋友也在展覽中心附近找到些林嶽山的線索。”葉慈說,“只說看到個人很像,跟蹤不到五分鐘失去目標。現在大範圍查找。我讓他們封了附近五條街道。”
司徒蹙蹙眉,“那邊人手夠嗎?”
“只找人勉強夠,如果林嶽山帶着那個狙擊手就會很麻煩。”
“繼續找,隨時聯絡。”
葉慈並沒有立刻掛斷電話,他說:“司徒,東明從聯合研究所帶回來的那個儀器,不見了。”
司徒:……
“司徒?”
“啊,我聽着呢。那邊的事你別管,去看看那直升機怎麼回事。”
掛斷了葉慈的電話。司徒看了眼時間。15:03。
辛禹慢慢坐在沙發上,擡起頭看着牆上的電子時鐘。十秒、三十秒、一分鐘……
時間一點點過去,在三分鐘裡辛禹竟然一動沒動。過於緊張和專注的狀態讓他非常疲憊,仰靠在沙發上,長吁一聲,緩緩閉上了眼睛。
司徒彥等人已經轉移到監控室,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屏幕裡的辛禹。十分鐘過去了,如果他沒有分析錯誤,林嶽山馬上就會出現。
他不會錯的,絕對不會錯!司徒彥不斷地告訴自己。
從掛斷了葉慈的電話開始,司徒一直在冒汗。他聳起肩頭蹭掉額頭上的汗水,警告自己冷靜下來。盤恆在心裡的不安就像一百隻老鼠抓撓着他的五腹六髒。他不斷地尋思着,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爲什麼會如此忐忑?如此沒有自信?
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即便當初對戰衛君,他都是自信滿滿。從不懷疑自己的能力,更是對夥伴們信任有加。但現在,他不但對自己產生了疑惑,對其他人也無法信任了。
是誰偷走了針對雨辰的儀器?從儀器被帶回來到現在,不過是三天的時間。這三天裡特案組內沒有任何一個外人,就算是來幫忙的王十/八也是可以信任的。但是,儀器沒了,在他們眼皮子地下沒了!
到底是誰?
王十/八?子希?還是韓棟?
使勁搓了一把臉,司徒把所有人想了一遍。然後,他慌了。他發現,除了林遙之外,似乎都有可能拿走儀器。
葛東明,很有可能在被綁架的時候就被林嶽山催眠,但林嶽山一直沒給他下過指令。
譚寧,很有可能林嶽山利用他的家人威脅他。
亮子,林嶽山會不會以雨辰的生命威脅他?
田野,或許在很久以前就是林嶽山的人。否則,他怎麼會對賀曉月瞭如指掌?詢問過程順利的詭異?
也可能是唐朔!從葉慈受傷後,他一直做外圍工作,或許就是那時候被林嶽山盯上了。
葉慈也有可能!儀器保存在葛東明的保險櫃裡,只有他的手段可以輕而易舉的打開。
諸多的懷疑僅僅是瞬間的思考,然而,司徒已經冷汗淋漓。電話再次震動時候,他嚇了一跳。發現是林遙的號碼,趕忙接聽。
林遙的狀態也很糟糕,他說:“司徒,事情不對頭。”
“怎麼了?”司徒忙問。
林遙壓低聲音說:“我發現亮子狀態不對。反應太遲鈍了,好像……“
“好像什麼?”司徒緊張地問。
“好像不是他。”林遙吞嚥着口水,咕嚕聲似乎被放大了數倍,自己聽着都有些刺耳,“不只是他。組長和田野也很奇怪。你還記得剛纔組長問我們,是否準備好嗎?出發前,我是跟司徒彥編在一組的,但是剛纔,組長卻讓我跟亮子一起行動。我呼叫田野,田野一直沒有回覆我。司徒,怎麼回事?”
司徒的腦子裡亂成一團。
shu寶寶近期開始預售。我在這裡叮囑大家幾句。
風聲太緊,咱們暗搓搓地來。答應大家的都會兌現,所以不要來問我有這個嗎?有那個嗎?特別是不要問rou這個事。我說了,答應大家的都會兌現。
萬一被舉報了我就要被請去喝茶,親們就當是保護我好不好?什麼都別問,暗暗的定一下,暗暗的收。
妖妖給親們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