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韓白衣和感染者們硬剛的時候,維娜和因陀羅則和他兵分兩路,踏上尋找摩根和高文的路。
追求名望,是韓白衣的第一目標,但卻不是維娜和因陀羅的目標。
相對而言,她們更在意自己格拉斯哥幫的同伴。
與韓白衣相反,正在被維多利亞皇室懸賞追殺的維娜,恨不得自己的賞金越低越好,最好連一點名聲都沒有,那就不會出現被人懸賞之類的事情了。
就像在現實世界的韓白衣一樣,維娜在泰拉也不是孤家寡人,她有很多很多的牽掛。
因陀羅、摩根、高文就是她最大的牽掛。
之前剛剛從‘那裡’逃出來的手,如果不是她們三個,維娜甚至連自己現在還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
人活着,總是需要支柱的。
這個支柱可以是理想、是責任與道德、是家人、是信仰。
但好歹得有一個。
人生在世,誰還沒那麼百千萬回實在懶得活下去的時候了?
雖然平日裡維娜都是一副不聲不響的樣子,好像什麼都不在意,但她們對維娜而言,就是有這麼重要。
噗。
維娜將鐵錘從碎裂的腦袋裡抽出,甩去上面的腦漿與血跡,習慣性的眯着眼。
因陀羅也從漆黑的小巷裡走出來,指刃上沾着粘稠的血。
“不是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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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陀羅朝維娜搖搖頭。
從外向內看去,隱約能見到漆黑小巷中的兩具不堪凌辱自盡身亡的菲林女性屍體。
維娜輕輕點頭,示意她知道了。
感染者的暴亂自然不會是什麼充斥着溫和與冷靜的剋制行爲,事實上單單是暴亂二字,本身就足以代表很多人們不願宣之於口的罪惡與黑暗。
突兀的死亡,在‘暴亂’之中反倒是不太痛苦的一種。
因陀羅暴躁的在地上屍體的腦漿上狠狠踩了一腳,而後又一臉嫌惡的往屍體上蹭了蹭。
真讓人噁心。
維娜拄着大錘,平靜的思考着。
大約一小時之前,高文和摩根還在這條小巷附近留下了監控影像,目的大概是尋找自己和因陀羅。
分散之前,她與摩根約定過要在格里芬二號大街的玫蘭莎香薰總店集合,通過城市中心的不記名大型傳送陣離開倫蒂尼姆。
現在二號大街的後半段已經被感染者們封鎖,玫蘭莎香薰總店距離這裡不遠,只有二三百米。
維娜靜靜的看着大街的另一頭,
即便在這裡,也能看到遠遠傳來的火光與煙柱。
摩根是個很聰明的人,但維娜懂她,知道她骨子裡也是個固執到極點的孩子。
如果是摩根的話,應該會在能看到她的地方等她。
現在的地面已經被感染者們封鎖,如果想看到她......
維娜一邊想着,忽然擡起頭,微眯着眼,看向那一棟棟直至天際的高樓大廈。
......
樓頂上,
天火從陽臺角落提前準備好的包裹裡拿出衣服窸窸窣窣的穿着,剛剛站立的地面上留下了一片焦黑痕跡,數米範圍內都是極深的黑色,最中間處甚至已經結晶化。
天火就是剛剛那個在遠處團滅了一波感染者的術師。
不過,由於對自己的源石技藝掌控程度不足,天火在施展源石技藝的時候,總是很難控制自身周邊的溫度。
雖然因爲天賦秉異,源石技藝適應度極其優秀,甚至不會被源石技藝燒傷自己的身體,但是她身上的衣服卻總是會燃燒殆盡,所以她很少在其他人面前施展源石技藝,如果有的話,也一定會控制自身源石技藝的威力。
每次施展完源石技藝之後,她都會趕緊穿上自己提前準備的衣物。
堂而皇之的在天台上穿好衣服,天火才施施然的轉過頭,看向趴在天台邊上,僅僅是被施法餘波波及到,就近乎脫水乾枯的摩根和玫蘭莎二人,微微垂眸思考了幾秒。
要不......還是救起來吧?
天火這麼想着。
她早在施展源石記憶的時候就發現兩人了。
不過因爲她們二人沒有敵意,而且體內散發出的源石能能級過於微弱,這才讓天火沒有太過警惕。
要是換個源石能級更高一些的,天火之前的施法目標是哪沒準都無法確定。
術師杖上顯現點點熒光,天火在玫蘭莎和摩根的身上分別一點,因爲高熱而導致的脫水現象就得到緩解,連玫蘭莎身上的傷勢都穩住了幾分。
因爲最初學習施展源石技藝的時候,經常會誤傷到身邊的人,天火也算是狠狠補習過一段時間的醫療側源石技藝,雖然不算全精通,但唯有燒傷醫療這一方面點了專精。
一邊想着,天火還一邊通過在皇后大街上放的法師眼觀看着遠方的戰況,嘴裡自顧自的不知道嘀咕着什麼。
“嗯,果然!銀灰那傢伙說的沒錯,那羣殺了菲爾的傢伙是同一個組織的。”
“剛剛的那一擊‘天墜之火’衝擊力倒是足夠了,但在溫度上依舊需要提高......這些薩卡茲術師的防禦施法有一手啊。”
“這是什麼人?銀灰找來的幫手麼?”
“是先鋒吧,速度這麼快?”
“有本事啊!原來薩卡茲的大劍師這麼弱。”
雖然四處行走學習,但從未混過僱傭兵圈子的天火大小姐可不清楚薩卡茲的大劍師被僱傭兵們吹得有多神,藉助遠程法師眼看王后大街上的羣架直播,簡直爽到爆炸。
“嗯?”
看着看着,天火大小姐忽然有些發怔。
“這個男人的速度......”
“等等,這個力量!原來他是近衛嗎?”
“術師居然這麼輕易就死了兩個!”
天火越看越是驚愕,自言自語的語氣中也滿是不可置信。
雖然不清楚物理職業者的實力,但通過對源石能的敏銳感應,她是能察覺到那幾個王后大街上的薩卡茲術師的大致實力的。
可是即便如此,那兩個薩卡茲術師卻沒有絲毫抵抗能力。
“這個護盾......雖然措施有些過於保守,但以這個護盾的級別,應該已經足以保護那位老術師長了吧?但他們消耗這麼多力量用於防禦,該怎麼攻......”
還沒自言自語着感嘆完,天火大小姐的聲音頓時卡在嗓子裡。
遠程法師眼中傳來的畫面,頓時讓她一臉不敢置信的站了起來。
“足足六人同時施展的三重術師護盾,竟然只憑一擊就直接衝破了?!”
“怪物也要有個極限吧!這明明是人形自走攻城弩炮啊!”
正當天火看着遠程小視頻自言自語着驚歎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問。
“喂。”
天火先是一滯,而後立刻從被震撼的狀態下拔出,敏銳的轉過頭。
聲音來源於她背後一棟比她腳下更高五層的大樓樓頂。
天火舉起術師杖。
她當初之所以將施法點選在這棟高樓上,一是因爲這裡是她的施法極限距離,二則是因爲這裡是附近第二高的樓。
最高的那棟樓,與這裡的直線距離足足超過五十米。
顯然,這樣就不會有人趁她施法空隙偷看她換衣服了。
當天火擡起頭,看向那棟大樓的時候,就見一個身着皮夾克,內套白色襯衫,有着一頭金黃長髮的女人將鐵錘扛在肩上,大大咧咧的蹲在那棟大樓的天台邊上,俯視着她。
“摩根那孩子,是你打昏的麼?”
漆黑的鐵錘熠熠生輝。
維娜的聲音平淡冷靜。
“智者先攻。”天火微眯着那雙略顯嫵媚的大眼睛,面上帶着無所謂的笑,“在術師施展源石技藝時貼近干擾,你還指望我乖乖放她下去麼?”
“也就是說,確實是你打昏的。對吧。”
維娜沒有講理的意思。
天火也謹慎的擡起術師杖。
在不清楚對方是什麼職業的情況下,在這個距離以內,她的安全很難保證。
她畢竟是純攻流術師,被近戰職業近身是贏不了的。
就在二人隔着幾十米高空劍拔弩張之時,一根纖細的手臂忽然顫巍巍的擡了起來。
“維娜老大......”
摩根艱難的帶着仍舊在恢復中的滿身燙疤爬起身子,咧開嘴,露出艱難的笑。
“先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