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麼?”
“天火。”
“所屬組織?”
“狐尾。”
“職業呢?”
“現在是維多利亞國立大學源石研究專業博導......也就是源石技藝掌控者,專精源石和地理方面。”
“......那是什麼?”
“就是拿着術師杖,站在後面biubiubiu的那種。”
天火的語氣頗有些不耐煩,但鑑於自己實在打不過對面這個男人,同時也是爲了保證生命安全,這才委曲求全的回答問題。
“哦,懂了!”韓白衣坐在瘸腿凳上伸着懶腰戰術後仰,漫不經心的點點頭,把面前滿是塵灰的筆記本合上,表情嚴肅,“鑑於你在誤傷我方隊友之後,企圖對我搜救傷員的隊友圖謀不軌未遂,不過認錯態度良好......”
天火兩眼一亮:“我可以走了嗎!”
“......你現在就是我們的階下囚了。”
天火的臉色一垮,就知道這傢伙沒有那麼容易放她走。
韓白衣則是瞥了眼在維娜的緊急包紮下,小半個臉都裹着繃帶的摩根小姑娘,心裡默默爲她之前給自己等人編造的設定點了贊。
這小東西是個可造之材。
韓白衣轉過頭,裝出一副高冷模樣,面色冷漠的對天火道:
“你應該感到慶幸。”
天火撅着嘴,憤憤不平的看着他,韓白衣倒是一臉的不在意。
“我們可是黑鋼國際的特殊任務部隊,身爲與黑鋼交好的狐尾核心人員,你聽說過我們的隊員編號嗎?”
“能讓你活着,已經是我們最大的寬容,不要逼我們殺了你。”
韓白衣說着語氣倒是輕鬆,但回過味來的天火一尋思,似乎確實是這麼回事。
之前看到摩根的個人證件時,憑她那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天火都沒聽說過這個黑鋼幹員的名字,顯然是絕大多數組織都有的秘密部隊。
不過天火還是想掙扎一下。
“你的隊員不是說想要穿過核心區進入傳送大廳嗎,我是術師,我有能力給你們清開一整條路,如果想要進入核心區的愛沙尼亞中心大道,你們只需要將我部署在愛沙尼亞東北街區就可以......”
“不用了。”
韓白衣居高臨下的坐在瘸腿的高背椅上看了她一眼,翹着二郎腿,玉刀在左手五指間飛速穿梭,連成一道殘影。
“相比於你的術師羣攻能力,現在我們決定改變目標,俘虜你這名難得的研究人才。”
天火依舊心有不甘:“可是......狐尾和黑鋼是友好組織!如果你們無理由無罪證直接捕捉我,狐尾絕對不會放過你們!除了狐尾,還有維多利亞國立大學,還有王者之杖......”
韓白衣毫不在意的把鍋扔給黑鋼國際:
“隨你。誰愛制杖誰制杖。”
知識就是力量。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這位術師腦中的知識該怎樣才能爲他所用,但把好牌握在自己手裡總是沒壞處的。
天火面無表情,只是目光深深在韓白衣臉上颳了幾輪,把他的五官死死記在自己腦海。
什麼都沒說。
在判斷清楚敵我實力對比之後,做過必要的掙扎,天火就沒有多費口舌的意思了。
她是個聰明人。
所以,天火很清楚這個男人的實力究竟代表着什麼。
別說是現在這種臉貼臉的狀態,就算是讓天火拉開距離,她也沒有信心幹掉對方。
術師的攻擊範圍雖然廣,威力也很大,但只要沒有其他職業的幹員負責阻攔對手,那就無法對敵人造成有效的攻擊。
就像之前在王后大街上的那一擊。
範圍雖然廣,也同樣幹掉了很多雜魚。
但是該打死的boss,不管是薩卡茲大劍師,還是薩卡茲術師,都是毫髮無損。
這一點就足以說明很多事情。
以天火估計,除非有十名以上她這個級別的術師同時對他施術,否則基本沒有可能幹掉這個男人。
摩根靜坐在廢墟大樓一層的角落裡,高文則捂着臉在地上躺着,二人都靜靜消化着維娜和因陀羅帶來的信息。
她們換老大了。
不管是摩根還是高文,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心中都有種莫名的荒謬感。
格拉斯哥幫爲首的這幾人,都是知道維娜的身份的。
她是維多利亞王族的後裔,是天生的領袖。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註定爲王的女人,居然會臣服在那個男人手下。
無論對誰而言,都具有極強烈的衝擊感。
雖然維娜和因陀羅都說他很強,但即便如此,摩根和高文也很難相信這一點。
爲了證實這一點,高文帶着她用了快十年的那面大盾去挑戰那位被維娜稱爲‘白’的男人。
結果不出所料,高文敗了。
僅僅是一拳,那面跟着高文足有十年的大盾就扭曲成了一團烙印着一個深刻拳印的廢鐵,脆弱的如同紙片一般。
在一旁觀戰的摩根,到現在都難以忘記剛剛那一拳砸在盾牌中心,然後那面足有半尺厚的D21鋼製大盾,就好像一片薄薄的牛皮一樣瞬間凹陷,D21鋼製大盾超高的韌性,甚至讓韓白衣的拳頭透過鋼面直接揍在高文臉上,把她一拳送進廢墟牆體。
摩根在外面摳了半天才把高文摳出來。
韓白衣則是乾脆拍拍手了事,對天火那邊的解釋就是任務引起的隊員內訌,然後一手大棒一手逗貓棒,迅速在這個五人的小團體中,確立了自己的威信。
當然,主要原因還是由於這個決定得到了維娜的首肯。
別看格拉斯哥幫這幾個小姑娘都是邋里邋遢,一副混不吝的街頭小混混模樣,但唯有對維娜的忠誠方面,哪怕是以八美德著稱的卡西米爾騎士,也難以與她們相比。
在無聲無息中確立了自己團體的主導地位之後,韓白衣立刻確立了他們一行人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搞錢,逃跑,建立勢力。
然後......一行人就在第一個小目標前停了下來。
思索了半天,排除掉狗頭軍師摩根的搶銀行、搞土豪、打地主等不靠譜的主意之後,韓白衣便將目光放到了身邊這個渾身包裹着繃帶的紫發小姑娘身上。
玫蘭莎。
正所謂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摩根小不點這回算是立了大功了。
維娜等人可能不清楚這個女孩的身份,但韓白衣是知道的。
玫蘭莎是維多利亞最大的香薰連鎖集團董事長的女兒,哪怕在維多利亞的首都倫蒂尼姆之中,都屬於一等一的富人。
雖然因爲沒有貴族身份,所以算不上王國中最上等的那一批人物,但從小也是在最優越的環境中長大。
不過根據檔案記錄,天性孤僻沉默的玫蘭莎並不太適應富人與貴族之間的宴會生活,平日裡喜歡自己窩在店裡研究香水。
在她小的時候,她的父母爲了讓她強身健體,還給她請了一位劍術老師。
由於從小就開始鍛鍊劍術,而且似乎是那位神秘的劍術老師的原因,玫蘭莎的劍術實力十分強勁。
在明日方舟的遊戲中,雖然玫蘭莎的稀有度只被評定爲三顆星(最高六星),但她身爲近衛的實力卻連很多四星五星的幹員都難以匹敵,以至於大量遊戲前期的玩家對她推崇備至,甚至稱呼玫蘭莎爲‘玫劍聖’。
不過,韓白衣現在看重的卻並非玫蘭莎的實力,也沒有將她納入自己麾下的意思。
在這個過於現實的世界中,相比於玫蘭莎的實力,韓白衣更看重她身後所代表的勢力與資源。
於是,韓白衣對正在昏迷中的玫蘭莎照顧的那叫一個無微不至,連維娜都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在建築廢墟中休整了大概七八個小時,一直到傍晚等到了天明,玫蘭莎才稍微有了些動靜,指尖微微抽動了一下。
眼皮艱難的睜開。
視線依舊有些模糊。
甫一睜開眼,就看到一個面貌英俊,頭頂耷拉着兩隻狼耳朵,白皙的臉龐上染了幾許土灰的魯珀族男人。
玫蘭莎表情先是一怔,而後盯着眼前的男人,小臉上不由飄起幾縷紅雲。
韓白衣早已注意到玫蘭莎甦醒前的輕微反應,見她睜開眼,韓某人臉上立刻露出標誌性的牛郎式微笑,溫柔的笑容中帶着幾分似有若無的關切。
陽光透過建築廢墟中空蕩蕩的窗,映入滿是塵灰的房間硬木板牀上,韓白衣那溫柔的側顏剛好映在光陰之間。
撲通。
玫蘭莎呼吸一滯。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自己心跳的聲音是那麼明顯。
全身同時傳來的痛感,自己的心跳,以及眼前那絕世的容顏彷彿產生了某種化學反應,疼痛到無法動彈的無力感更是加劇了這一點。
玫蘭莎臉頰不由泛紅,嘴上卻是倔強的沉默不言着,就是一直想要挪開的雙眼總是止不住的往韓白衣臉上飄。
現在的玫蘭莎還不是未來羅德島上那位殺伐果斷、責任心極強的玫劍聖。
此時的她,不過是一個多年習練劍術,仍舊在威塞克斯私立中學上學,在放學回家途中不幸遭到多名感染者圍攻,連斬二十幾人之後,勉強殺出重圍的一個平平無奇,每天晚上九點喝完木瓜熱牛奶準時睡覺的普通高中生。
青春期的女孩子嘛,心裡總是會抱有各種各樣的幻想。
韓白衣似乎也感覺到玫蘭莎的狀態不太對,對自己帥到什麼程度毫無察覺的他,輕輕伸手撩開玫蘭莎被汗水黏到臉頰上的紫色長髮,聲音溫和:
“你醒啦?”
目光溫和中隱藏着暗暗的熾熱光芒。
就像看着一隻身受重傷,還被剃光了毛的大肥羊。
“傷口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