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鞭甩開,兩個沉重的手提包砰的扔在地上,杜賓面色平靜。
韓白衣則依舊靠在牆上,身邊的閃靈將法杖如劍一般豎在身前,單手按在杖頭,隨時準備拔杖。
面前這個女人,韓白衣還算熟悉。
杜賓,種族佩洛(犬科),現任羅德島總教官,前玻利瓦爾軍人,是個抖S。
按照維娜和閃靈給出的消息,在現在這個羅德島草創不久,剛剛在醫藥界和地下武器市場打出名聲的時間段內,她仍屬於羅德島武裝行動編隊的常規編制,沒有像遊戲裡那樣常年待在島內訓練新兵。
別看維多利亞的倫蒂尼姆如此繁華富饒,其實絕大多數地區,除非沒有特定資源需要爭奪,否則大多都處於爭議地區。
泰拉世界是個除了某些特定地點之外,秩序極端混亂的世界。
爲了保證安全,很多大城市內的居民,甚至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家鄉,只能憑藉源石網絡瞭解社會信息。
絕大多數企業,無論是幹醫藥、武器、科研、物流、保險,甚至是美食業和搞音樂的,都要有本企業專門的武裝部隊進行保護。
誰家要是拉不出那麼一兩個團的自家僱傭兵,從氣勢上就輸給了別人。
正因如此,纔會出現企鵝物流這樣,名義上借物流起家,實際上則是‘皇帝’通過硬大黑粗的槍炮管子打出來的名聲。
另外,有一點與現實世界不同。
在泰拉世界,真正到了幹架的時候,除了即將在感染者羣體中誕生的‘整合運動’動員了大量雜魚民兵編制以外,其他組織大都是像杜賓這樣的幹員們親自擼袖子上場。
不是羅德島沒有雜魚小兵,而是他們在招募的時候只招具有超凡實力的幹員。
同時,幹員們上場就足夠了。
在明日方舟的遊戲裡,以杜賓爲代表的幹員們,與平民出身的感染者小兵們,實力堪稱天差地別,絕大多數時候,只要進行合理的戰術安排(部署或撤退),實力強悍的幹員小組(一般由一到十二人構成),甚至能輕易屠殺數百名感染者雜兵。
而這樣的幹員,在原本的遊戲設定中,羅德島幹員總數足有一百名以上(包括臨時合作僱用的其他組織幹員)。
羅德島無論是醫學制藥能力,還是武裝部隊總體實力,在泰拉世界中都屬於佼佼者之列,在醫藥方面能與之相抗的唯有萊茵生命醫(軍)藥(火)有限公司。
不過相比於羅德島,萊茵生命無論是醫藥領域還是武裝部隊,都要矮上一頭。
而杜賓,就是羅德島幹員中的佼佼者之一。
羅德島現有的絕大多數幹員,都是從這位總教官手底下出來的。
可儘管如此,杜賓也依舊沒有小看眼前的二人,渾身肌肉緊繃。
心中暗自判斷着韓白衣二人的實力。
‘夜刀她們的實力雖然較差,但也不是尋常人能輕鬆放倒,地面上沒有戰鬥痕跡,說明她們是在一瞬內被解決掉,這二人中肯定有一個實力強悍的近戰職業。’
‘女性薩卡茲手裡拿着術師杖,首先排除。’
‘是這個男人麼。’
‘呵......是標準的近衛與醫療的配合?’
杜賓緊握長鞭,目光緊鎖着韓白衣的一舉一動,腳尖在地面上小幅度搓動。
‘腿長、身長、臂長,雖然看似瘦削,但小腿肌肉靠上、收縮度高,爆發力應該很強,沒有武器......也可能是近戰實力強悍的特種職業。’
‘也就是說,兩個都是脆皮。’
‘那就先纏住那個男人,用最快速度解決掉那個醫療,然後逼問,如果對方實力強悍就從側面的小巷逃跑,再聯繫阿米婭和fafa琳進行救援......’
在心中快速制定好作戰計劃,杜賓深深吸氣,源石能在體內高度集中,隨時準備一氣爆發出來。
可還沒等她出招,就聽對面的男人靠在牆上,一臉不在意的吩咐。
“閃靈,活捉她。”
那高挑的薩卡茲女人點點頭,向前邁了一步。
杜賓目光一滯,始終盯着韓白衣的一雙瞳孔都從緊縮狀態略微擴散,眼角微彎,似乎想笑。
但作爲一個專業的武裝幹員,她生生憋住了。
多好笑都不會笑。
然後,耳邊就傳來了一道刺耳的風聲。
在韓白衣眼中,只見閃靈原本站立的地面先是一空,而後劇烈的龍捲撕裂了土壤,鬆散的砂石轟的一聲爆炸飛舞,原本平整的地面彷彿被什麼無形的存在狠狠咬了一口,頓時出現了一處巨大的空缺。
地面的缺口不止這一處,而是在閃靈與杜賓原本的距離間高速蔓延,不過只有一道細細的痕跡,就彷彿用尖銳的刀鋒在地面上劃了一條淺淺的痕跡。
肉眼可見的波紋如同湖面漣漪一般顫巍巍的播散,原本無法察覺的空氣在閃靈那堪稱暴力的撞擊下如同被一根手指戳入的果凍,驟然空了一處巨大的白色空間,超高速的異物突破捲起螺旋着爆散開的衝擊波,白色的激浪就如同在傍晚夜色中潑去的數筆白漆。
剎那中,傍晚夜色下突兀從有聲到無聲的畫面裡,彷彿忽然多出了一個被風環繞着的精靈。
淡金色的長髮在高速的空氣牆壁衝擊中飄揚着飛散起,在一線夕陽照耀着的光輝裡呈現一抹堪稱璀璨的赤紅色。
她的眸子依舊那麼平靜,棕色的瞳孔中似乎平淡的如靜止的湖面一般。
唯有一雙如獨角獸般潔白的長角自太陽穴上側分開,自赤色的夕陽下刺出。
閃靈的身形在杜賓面前不到一米處從無到有,身後跟着望塵莫及的衝擊波與聲音與風。
姿態優雅平和,美豔不可方物。
右手撫在那看似術師杖的杖頭上。
實則爲劍柄。
啵。
劍柄指向杜賓的腹部,在閃靈拔出劍的那一瞬,韓白衣幾乎能看見那自劍鐔與劍鞘中擴散開的一抹氣泡,腦中不自覺的模擬出那一聲。
轟————
眼中景色彷彿黑白與全綵銜接,聲音重新迴歸世界。
震耳欲聾。
在那一瞬,杜賓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剎那裡,一股堪稱磅礴的巨大力量猛地噴涌在她纖細脆弱的腰腹部,劍柄看似不過陷入一寸,實際上衝擊波早已追隨者難以想象的慣性帶着龐大的衝擊力貫通整個腹腔。
在杜賓背後,肉眼可見的衝擊氣浪一圈圈的擴散開,烙印到小巷的牆壁上,呈現出一圈圈呈波紋式的凹陷痕跡。
在衝擊貫通的剎那,杜賓甚至還保持着雙目緊縮又擴散的動作沒能反應過來。
下一瞬,身體則是跟着巨大的衝擊不由自主的憑空漂浮,兩隻眼球本能前凸,長長的舌頭從口腔裡帶着一大串藕斷絲連的口水噴吐,腦門青筋高高鼓起,清晰可見。
在神經終於從強烈的痛苦中反應過來,傳導給全身之後,杜賓的四肢立刻在劇烈的痛苦與虛弱中軟倒,整個人都如大蝦般弓起,腦門撲通一聲砸在地上。
平日裡完成的抗打擊訓練在如此一擊面前沒有絲毫抵抗之力,膝蓋砰的一聲砸在地上,渾身都不自覺的抽搐,五臟六腑明顯錯位,肋骨不知道被震斷了幾條,連脊椎都好像有些錯位,全身短暫癱瘓。
連一線掙扎的餘地都沒有。
杜賓大口大口的窩在地上嘔吐着,眼眶裡幾乎只能看到眼白。
擡起頭時,只能用早已模糊的視線,艱難的看向面前的女人。
心中除了後怕之外,就是無窮無盡的憤怒與鄙視。
卑鄙!無恥之尤!
這麼強的一個近衛,你居然裝術師,你特孃的能不能有點作爲近戰的尊嚴和職業道德?!
韓白衣眼角抽搐的看着從閃靈站位到杜賓面前,短短二十米不到,卻如同被推土機肆虐過一遍,變得七零八落的地面,
然後再看看癱瘓在地上的杜賓。
閃靈則是先看看後面的地面,然後又用無辜的目光看向韓白衣。
原本與她表情同樣平靜的聲音略微升了一調,看似平緩的語氣裡似乎帶着些沒表現好的羞澀:
“白先生,不好意思......”
“有點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