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手裡的紙張輕薄,但蘇文博卻沒有任何一刻心臟如此沉重,重到無法正常呼吸。
但蘇文博心裡清楚現在沒有人會給他時間平復心情,他只能壓住呼吸,仔細卻快速地看完上面陳列的一樁樁事實。
靳公公也不是白站着,伺候在皇帝身邊半輩子也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精,他不動聲色的站在原地打量稚子的神色,心裡估摸出幾個問題在心中寫好答案。
但沒想到交代完先帝和新君的話後,這蘇家少爺一言不發就要離宮而去,靳公公終究是抵不住心中的詫異,問出了聲:“蘇王爺。”
見人停步,靳公公道:“今日出了這門,到時就沒機會了,您可考量好了?”
“多謝靳公公好意,文博在此別過。”說完邁步離開,只留下一道匆匆背影。
靳公公完成所託嘆了口氣,眼神從門前離開轉回屋內,緩緩看遍屋中擺件,像是要把它們刻在心裡,最後停留在唯一的牌位前,啞聲道:“君上,老奴來陪您了。”
將軍府
回到院子屏退下人後,蘇文博終於撐不住跌在地上。他雙手狠狠按在胸口,但是仍然止不住悶悶地疼,時不時還像有個錐子照着上面打一下。
躺了許久蘇文博閉上眼咬緊牙關,眼角微溼卻沒有眼淚。
他以爲自己無父無母尚且還有爺爺,有表哥,這麼多年互相說不上親密但最起碼爺孫相伴,兄友弟恭,沒想到一朝溫柔謙遜的兄長變成新君,平日吵架拌嘴又疼愛自己的爺爺早就把自己賣給了皇家,不……不止是他,是他們蘇家三代,這是他們罪有應得。
奶奶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商家之女,不過是世家落魄流落到窮鄉僻壤安家而已。但是身上卻還揹着沒有解除的婚約——和當朝太子的婚約。
後來一步錯步步錯,早已成爲皇帝的太子和蘇將軍做了交易……
蘇文博再睜開眼,眼底裡都是狠戾。
交易又如何,我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是自己去拿。
要就搶,幹就完事兒。反正現在朝堂混亂,人人都迷失在勝利的幻想中,早已丟掉了聖賢書中學的禮義廉恥。
相通後蘇文博起身整理着裝,彷彿剛剛的一切只是幻想。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隨後老管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少爺。”
蘇文博打開門沉聲問:“何事令你如此慌張?”
“少爺,”管家聲音仍然透着焦急,“您出宮不久,靳公公就自焚了 。這!”
“哦,這事兒啊。”蘇文博面無表情,“安心,與我將軍府無關。”
兩年間
京城傳聞漸起,一子初現鋒芒,聽說爲人良善,遇事八面玲瓏,當真是公子人如玉。
又過五年
京城世家貴族天天唾罵一位名叫蘇文博的人。罵他爲人放蕩,手段狠辣……像餓急的狼,看中什麼就不要命似的咬住不放直到撕下一塊肉。
但是百姓卻滿口稱讚,畢竟蘇家三代爲將,守護邊疆,護南國百姓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