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週末,秦可芳把小寶貝接去做美容,鄭昊和許靜瑜難得又有了二人世界的時光。
兩人在商場裡逛着,因爲快要轉季,許靜瑜特別給鄭昊多買了幾件過冬的大衣。
鄭昊把江木暮對唐婕示愛的過程慢慢說給許靜瑜聽。許靜瑜認真的聽着,可是鄭昊卻覺得她臉色變得陰沉。
“怎麼了?”鄭昊挽着她的腰肢,親密的貼近他。
許靜瑜嘟着嘴巴,好一會兒才說:“阿昊,你好像很少給我說情話。就是你跟我告白那次,也只是很簡單的一句‘做我女朋友吧’。”說完低下頭,攪拌着雙手。
鄭昊拍拍自己腦袋,他怎麼忘記女人都愛聽情意綿綿的甜言蜜語呢?他真不該把江木暮的事情告訴她。
許靜瑜擡起頭看了眼鄭昊,又低下去。心裡不開心的在想:你和江木暮在一起這麼久了,怎麼也不學點兒好東西呢?人家木暮多深情呀:你的天真、你的善良、你的純潔、你的微笑、你的所有都打動了我的心。我希望你能做我女朋友,我希望我能夠保護你,愛護你。我希望我能像今天這樣,陪着你照顧這裡的爺爺奶奶們,直到我們也變成爺爺奶奶……
要到哪天你纔會主動給我說一句:在我眼裡,你是一個高貴的公主,雖然我不是王子,但是我希望我能給你所有童話故事的幸福……呢?只要是你說的,任何簡單的一句情話,我也會感到很幸福的。可是,你就是沒跟我說過這種好話……
鄭昊記得以前給她講情話的時候,她從來不說自己是甜言蜜語,而是說自己巧言令色。現在少說一些情話吧,她又責怪自己……唉,做男人真是不容易啊。
他看出許靜瑜的小女人心思,只能討好說:“好了好了,我的許大小姐,我以後每天給你說一句還不行?”
許靜瑜倔強地把頭一擺,說:“好像我在逼你一樣!”
“當然不是你在逼我了,是我心甘情願的。我們這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然後鄭昊裝出一個搞怪的表情,終於逗笑了許靜瑜。
“誰要打你呀?”許靜瑜笑了幾聲,又沉下來,問:“今天的呢?”
今天的?鄭昊腦子一時反應不過來,幾秒之後才醒悟過來:你丫頭還較真了。
鄭昊真後悔沒去找江木暮要本情話寶典來參詳一下,想了好一會兒,終於記起以前看過的一句,於是深情款款的看着許靜瑜,說:“即使有一千個人走過我的身邊,我也能聽出你的聲音。因爲她們走在了地上,而你走在了我的心裡。”說完牽着許靜瑜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
“老套!”許靜瑜抽回了手,嘴巴一憋,不服氣地說:“人家江木暮還會說英語的。”
我的媽呀,我怎麼忘記你還是外語系出身呢?難道以後還要我每天用英語給你說情話?你丫頭怎麼這麼不懂事呢?我們活生生一箇中國人,好好的國語不用,爲什麼一定要用英語呢?鄭昊心裡雖然在抱怨,但是他也明白許靜瑜不過是因爲羨慕江木暮表白的行爲罷了。
鄭昊想了好久,突然一個熟悉的畫面閃過腦子,心情頓時沉重下來。
曾經,他也用過英語情意綿綿的對鍾雯深情表白。如今,那些隻言片語還深深的烙在腦子裡。可是,現在看着眼前的許靜瑜,只覺得物是人非,能不蒼涼,能不沉重嗎?
許靜瑜看見鄭昊變得憂鬱,伸手拉着他的手,沒有說話。鄭昊感受到掌心裡的溫熱,緊了緊十指相扣的雙手,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用標準的英語說:“Ihavesearchedathousandyears(我尋覓了千萬年),andIhavecriedathousandtears(我哭泣了千萬次).IfoundeverythingIneed(我已經找到了需要的一切),Youareeverythingtome(你就是我的一切).
“阿昊……”許靜瑜在他眼中彷彿看到了另一個鄭昊。
鄭昊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說:“好了,今天最後的一句情話:不要再說了,快到我懷裡吧。”然後緊緊的擁抱許靜瑜。
這一段英文的背後,其實還有另一段英文,一段他不願意提及的英文。
這一刻,那些塵封的記憶,一下子都涌上了心頭。鄭昊突然好害怕會失去許靜瑜,現在他只想把她緊緊的抱着,然後融入自己的世界裡,融入自己的身體裡,最後融入自己的心裡。
鄭昊記得,有人對愛情是這樣形容的:人生就像坐公共汽車,有的人跟你坐在一起,但不一定能跟你坐到終點,也許這個人下一站就要下車,而另一個人會坐到你的身邊。如果你是幸運的,就會有一個人一直陪你坐到終點。而許多人的身邊會在不同的站點變換着不同的人。
鍾雯曾經陪自己坐完了大學這一段路程。但是,在未知的前途裡,她卻突然離開了。然後,許靜瑜上車,還坐到了自己旁邊……
是誰說過:記憶在風中凌亂?
是誰說過:回首過去,才明白我們離開的那段記憶。
又是誰說過:年輕最大的本錢是擅於遺忘!
有些事情,真能忘記嗎?
“阿昊,不想說,以後都不用說了。”許靜瑜好像感受到了鄭昊的情緒,輕輕地抓撓着他的掌心,低聲細語。
鄭昊微微一笑,堅定回答:“不!以後每天給你說一句甜言蜜語,免得你以後又抱怨我。”
兩人吃過晚飯,無所事事的在考慮要不要回家。
可是今天兩人難得有時間,他們都不想這麼快回家。不過已經走了一天,還有哪裡好去呢?
漫步經過一家拉麪店,聽到裡面傳來一聲狗吠。許靜瑜突然說:“阿昊,可芳說下個星期小寶貝的主人要回來了。”
“回來好啊。”鄭昊興奮地脫口而出。他可是一直想把小寶貝還回去。
許靜瑜板着臉問:“你這麼高興做什麼?”
鄭昊馬上變得陰沉,說:“我哪裡高興了?只是小寶貝也想它主人了,我是替小寶貝高興啊。”
“哼。還說沒有高興?你自己都說出口了!”
呃……鄭昊這才意識到自己真是太高興了,竟然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鄭昊辯解說:“我真沒有高興。我也很喜歡小寶貝啊。”
“那萬一小寶貝回去了,我們怎麼辦?”
這個問題,鄭昊還沒有來得及想。現在回味一下許靜瑜的話,下個星期,小寶貝就要離開自己了,他竟然真有點兒捨不得的味道。雖然小寶貝經常霸佔了靜瑜,還老是打擾自己,但是自從它來了之後,家裡的確多了很多歡聲笑語。還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也因爲它而變得休閒。想想每天能牽着許靜瑜的手,走在小區路上散步遛狗的日子,其實還是很甜蜜的。說不定哪一天,他們也會變成在路上遇到的一雙雙的頭髮花白的老夫老妻……
許靜瑜哀傷地說:“我捨不得小寶貝。”
“我也捨不得。”這句話發自鄭昊的內心。
小寶貝真要回去了嗎?小寶貝真的會離開自己嗎?鄭昊第一次面對這個問題。都說擁有了不會在乎,失去之後纔會明白珍惜的意義。在這幾秒鐘之前,他一直盼望着小寶貝儘快離開,可是現在他才明白,原來他自己也喜歡上了小寶貝,他也捨不得小寶貝離開!
“如果小寶貝離開了,我們……”許靜瑜不願意說下去,鄭昊把話接上:“我們就養一隻真正屬於我們的小寶貝二號。”在某種意義上說,鄭昊是不希望養狗的,尤其養一隻屬於自己的狗,那樣的成本會很高,可是看見許靜瑜鬱鬱寡歡的樣子,他只想讓她開心。
“真的嗎?”許靜瑜的表情沒有預料的興奮。
“當然是真的,我們現在馬上去看狗寶寶。”
鄭昊拉着許靜瑜快速行走,許靜瑜疑惑地問:“現在寵物店還沒有關門嗎?”鄭昊沒想過這個問題,結果到了幾家寵物店,無一例外都關門了。看着緊閉的鐵閘門,鄭昊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個畫面,他怎麼把這個地方給忘記呢?這個地方許靜瑜去了一定會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