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木暮以他出色的口才成功地把一個小師妹騙到了中午的謝師宴上。不過後來才知道,原來這個小師妹竟然是謝師宴上某個教授的女兒,是名副其實的小師妹。
中午飯宴,一年沒有見面的大家都顯得特別的熱情。邀請出席的老師,都是大家很敬重的老師。其中還虧得有人出面才能把這些大人物請出來吃頓飯。
雖然江木暮知道小師妹是教授的女兒,但還是不忘調戲一下,拉着小師妹介紹說:“以後呢,我是大師兄,”然後指着鄭昊說:“他是二師兄,”最後指着一個個子矮小的男人說:“這個是三師兄,明白了嗎?”
小師妹害羞的點點頭,問:“那我誰?”
矮個子男人笑着說:“你當然是小白馬了,呵呵,咱們四師兄妹跟着師傅取西經去。”
個子矮小的男人在讀書時是他們宿舍的,叫黃治。當時住的是四人一間的宿舍,還有一個今天沒有出席。那些年頭,兄弟四人特別義氣,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感情特別的好。
小師妹的父親哈哈大笑,說:“我要帶着你們一羣猴子去取西經,不把我氣死纔怪。”
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
吃過午飯,大夥兒又回到校園,重溫讀書的感覺。
到了曾經上課的教室,每個人逐一數點桌面上的塗鴉。有罵人的,有整蠱人的,有即興而感,還有考試前刻上去的小抄,真的千奇百怪,無奇不有。
不知道誰還找出了自己當年的小抄,告訴大家,當年考馬克思的時候,他提前一個晚上來把所有考點抄到桌子上,然後毫無壓力的回到宿舍,安心睡大覺。結果第二天,監考的老師把座位安排打亂,他沒能坐到自己預計的座位上,最後便宜了他人,自己則光榮的犧牲了。
鄭昊記得,當年這個人回到宿舍,還拍拍胸口保證萬無一失。在全部人啃書硬背的時候,他在安心地打遊戲,氣得大夥兒咬牙切齒。最後整個班只有他要補考,樂得大家嘲笑了他很長一段時間。
舊事重提,也別有一番滋味。
大家又走到另一個教室,有人看見桌面上刻着毛`澤東思想的內容,又想起了毛鄧三的課程。有個人走到講臺上,在黑板上一字一頓的寫着“沁園春•長沙”五個字,然後煞有其事背誦:
“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大家的氣氛一下子來了,也跟着背誦:
“攜來百侶曾遊,憶往昔崢嶸歲月稠。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過去的點點滴滴,如潮水一樣涌上心頭。他們,都曾經風華正茂;他們,都曾經書生意氣;他們,都曾經激揚文字……
年輕的感覺真好!
在學校走走停停,逐一回味過去的生活,才發現自己真的變老了。
因爲大多數人都需要工作了,晚上纔是他們真正的聚會。恍惚間,夜幕已經降臨。大家一起朝酒樓奔去。
路上,黃治搭着鄭昊的肩膀,問鍾雯去哪裡了。鄭昊還是沒有解釋他們現在的關係,只是淡淡地說她在海外進修。
黃治壞笑地看着他,說:“難怪我這麼久都沒聯繫上她,原來被你藏到海外去了。你小子老實交代,你們結婚沒有?”
鄭昊拍開他的手,說:“結什麼婚?還年輕着,纔不要這麼快‘圍城’。”
黃治愣了一下,有些擔心地說:“那你放心她一個人出去?你不知道,其實女人和男人是一樣,沒有感情栓着也會很容易出軌。尤其出了國的,一個人在外面生活,在一大羣洋鬼子中,始終有種族的隔閡,寂寞難耐呀!你說這時候你又不在身邊,不容易出事嗎?”
鄭昊出神地停下了腳步,後面的江木暮毫無準備的撞了上來,捂着額頭罵:“你小子發什麼呆?”鄭昊閃縮了黃治的問題,回頭不客氣地地大罵:“你走路不帶眼啊?”兩人馬上激動地吵了起來。
黃治在旁邊看着這兩兄弟,嘿嘿一笑,說:“你們兩個還是老樣子。”
旁邊有人插嘴:“他倆要不吵起來,就不是好兄弟了。”然後又開始數點他們兩個當年的糗事。
大家開開心心來到酒樓,小燕子已經等待在門口了。
小燕子是個傳統的北方大美女,性格中既有北方人的豪邁爽朗,又不失南方人的溫婉細膩,而且由外而內都是一等一的極品,曾經是大家的夢中情人。可惜,小燕子偏偏是個情種,在來南方讀書以前,已經和家鄉青梅竹馬的玩伴約定了終生。別人都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她倒真的是在萬草叢中走,不帶一根草。當年一畢業回去,他們馬上秘密的結了婚,現在孩子也一歲多了,真不知道傷害了多少男人的心。
當時班上有一個男生,暗戀了小燕子很久,畢業之後第一次聚會,終於鼓足了勇氣要向小燕子告白。結果在機場的時候,他準備好了鮮花戒指,要上演一場浪漫的求婚儀式。哪知小燕子見到他的時候,第一句話是:XX,過來幫我抱一下孩子……從此,這個男生再沒有出現。據說,他離開了這個傷心地出國發展,現在還做了某跨國企業的總經理。
“燕子姐好。”江木暮毫不忌諱地要給她一個友情的擁抱,可是小燕子一手推開了他,笑着說:“木暮你還是這麼熱情。”
黃治說:“小燕子上一年沒有來,今年有沒有把孩子帶過來?”
看小燕子婀娜多姿的身材,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已經當媽的人。她高興地說:“我老公照顧着,你要看可以去我家玩玩啊。”
鄭昊說:“過年的時候一定去,你還要給我們準備一個大大的紅包。”
小燕子說:“鄭昊,你還是這個樣子。你比我還大,好意思問我要紅包?我還等着你給紅包我孩子呢。”
鄭昊笑着說:“等你孩子拿我紅包的時候,都已經會跑會跳了。”
小燕子笑得詭異:“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明年你就要派紅包了。”鄭昊搖頭,就算他和許靜瑜進展神速,也不會這麼快結婚。
這時,裡面又出來一個同學,把大家拉扯進去,責備說:“都站在門口乾什麼呢?就等你們了。”大家才熱熱鬧鬧走進了酒樓。
包廂裡有三張桌子,上面坐滿了人。當年五十多個同學,雖然今晚只來了二十多個,但也足夠熱鬧。江木暮一進去馬上被人拉到一邊坐下,鄭昊正要跟上去,突然,有人從後面衝了上來,緊緊地抱着自己。
這個動作,這個感覺,這個溫度?!!!鄭昊腦袋瞬間短路,心臟比跑完馬拉松還是劇烈的跳動着。
“豬頭,我回來了。”
鄭昊腦袋轟炸了,這個聲音,他絕對不會忘記!她、她、她怎麼回來了?!
(PS:該出現的還是要出現的,不管山多高、水多深,有些人不僅僅是你生命中的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