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山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因爲正值冬天,五、六點就可以看到夕陽西下的美景。
山頂一處有一個人工修築的巨大水泥平臺,專爲紮營露宿而用。
一行人到達了目的地,各個都累得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休息了一會兒,太陽開始逐漸西沉,天邊也出現了晚霞。小蘇叫大家趕快把帳篷搭起來,不然天色暗下去,沒有照明。
搭帳篷的這些粗重活自然交到了男生們手裡,女生們都去準備晚餐,然後一起欣賞夕陽西下的美景。
鄭昊剛把行囊放下,正要鬆口氣,江木暮一個帳篷包扔過來,重重地砸到了他腳上。
“你有病啊?”鄭昊還在喘氣,已經累得沒有心思和他瞎鬧。
江木暮把行囊解下,拿出礦泉水大口大口喝着,直到見底,又歇了好一會兒,才說:“他奶奶的,老子這麼辛苦幫她把東西拿上來,連謝謝也不說一聲。”
鄭昊雙腳盤纏坐在地上,自然明白江木暮說的是誰。他喘了好幾口氣,說:“誰叫你是男人!其實有時候我還真不懂你,沒事跟霍香薊計較什麼呢?怎麼說人家也是個女人,你平時的風度怎麼就不見了呢?”
江木暮背靠着鄭昊坐下,鄭昊推開了他:“衣服溼了,別粘過來。”
“我都沒嫌棄你,誰衣服不是溼答答的?你還好,回家一脫還有靜瑜幫你洗,我幫了別人還得自己收拾善後,誰來可憐我啊?奶奶的,累死了,早知道不來了。”
鄭昊聳聳肩,一副幸災樂禍:“我一開始就強烈反對你來。你說你不是犯賤嗎?好好的情侶遊,你孤家寡人來搗什麼亂?”
“我搗亂?沒有我你昨天能贏嗎?再說,這裡單身的又不是我一個人,霍香薊和小康你怎麼不去說他們?”
“如果不是你開了不正之風,他們會來嗎?”
江木暮實在不想糾纏下去,累得癱在了地上。
鄭昊推了推他,說:“你要是真不想白做工,我有一個好建議。”
“什麼?”
“讓霍香薊成爲你名正言順的女朋友,那你就不虧了。”
江木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是鄭昊繼續說:“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我看你們吵了這麼久,真沒吵出感情?別說我說你,認識你這麼久,我就沒見過有一個女人能讓你閉嘴,你就真……”
“我在萬花叢中過,從來不沾染一點泥土,絕不會爲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深林的。再說,我對她根本沒有感覺。再再說,就她那樣的身材、樣貌、性格,我能接受嗎?”
鄭昊很認真的看着他,說“江少,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你有想過霍香薊昨天爲什麼會第一時間跳下水救你嗎?”
“她不是說了被繩子絆倒才掉下去的嗎?哪裡是來救我了?”
鄭昊意味深長的說:“女人總是口是心非。我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她一下水就朝你游過去,哪裡像是失足了?”
江木暮愣了一下,說:“我怎麼總覺得你像在……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是想說你也不小了,旅行社正在起步,你作爲老闆就應該有老闆的模樣。還有,你的生活作風問題。我們不少同學也都結婚當爹媽了,爲了你以後的幸福,你還是少殘害無知少女吧?再說,你是不是應該找一個人來管管你的感情生活呢?”
“你怎麼變得這麼女人?突然談什麼感情生活?是你想結婚了,還是許靜瑜逼你結婚了?”江木暮的語氣變得沉重。鄭昊明白,雖然他嬉皮笑臉的,但是唐婕對他的傷害,應該還沒有完全消失。
也許是新的一年剛開始,到處都是大紅大紫的喜慶氣氛,洋溢着歡樂的味道。昨天他揹着許靜瑜的時候,無意間說到了一輩子這個詞。那一刻突然有種衝動,真想和許靜瑜一輩子了。老實說,他也不小了,他媽媽總給他一些無形的壓力。尤其鍾雯離開之後,他媽媽對待他感情的態度開始有了改變。
他昊始終覺得,男人就是應該有了事業再有家庭,這樣才能給自己愛的人一個溫暖無憂的家。但是他的事業還沒有起步,未來也還有太多的未知數,他不想給自己和許靜瑜造成壓力。雖然他知道不管多苦多累,許靜瑜也會陪着自己,但是他不希望她辛苦。一個男人,就應該讓自己愛的人幸福,不管精神還是物質。
兩人保持了短暫的沉默,江木暮突然說:“其實你現在日子過的挺幸福的。”
“爲什麼?”鄭昊覺得,現在的幸福太過於平淡了,有時候就像是一杯白開水。
“靜瑜這種女人,溫柔賢惠,明擺着就是一個賢妻良母的料,給你當老婆最合適不過了。”
鄭昊點頭。每次在外面奔波勞碌,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裡,有一頓熱乎乎的晚飯等着自己,飯後又陪自己散步說話。有時實在太累的時候,靜瑜還會給自己捶肩敲背。那種淡淡的溫柔,確實是一種幸福。可是他們之間,到現在還有一道不可突破的隔膜。
江木暮雙手枕着腦袋,繼續說:“你小子說我生活作風有問題,我看你也好不了哪裡。把未來的老婆安置在隔壁,把情人放在自己家裡……”
“賴思思不是我情人!”鄭昊糾正他。
江木暮色迷迷的笑了:“我覺得賴思思當小情人挺不錯的,我喜歡她這種類型,身材、樣貌、性格都夠火辣的,偶爾玩幾個晚上還是不錯。”
“你別打她主意。”
“她又不是你的誰,你這麼關心她幹嘛?”
“我不能讓你爲禍人間,你還是早點找個歸宿,隨便娶個吧。”
江木暮一臉不屑:“兔子不吃窩邊草,雖然賴思思確實很有誘惑力,但我不至於不能自控。再說,她是你的小情人,我敢碰嗎?”
“不是情人!”鄭昊再一次糾正他。他心裡的情人只有許靜瑜一個,就是西施再生站到他面前,他還是隻愛許靜瑜一個。
“不是情人你養着她幹嘛?”
鄭昊想到賴思思有點兒頭疼,他摸着額頭說:“我也不知道,總覺得她給我的感覺很熟悉。而且她在這裡無依無靠,人又傻里傻氣,動不動就脫衣服當黃金,總不能扔在大街裡讓人糟蹋了吧?”雖然賴思思和自己沒有關係,但是作爲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還是有必要拯救無知少女的。
“我閱女無數,但是到現在還是不明白許靜瑜爲什麼會讓賴思思住到家裡。有時候真不明白女人在想什麼?一方面要時時刻刻看緊自己的男人,不允許他招花惹草,另一方面又打開家裡大門,讓別的女人住進來,你不覺得奇怪嗎?”
“靜瑜那是相信我。我們經歷了這麼多,還有什麼不值得信任的?”
“如果賴思思脫光了站在你面前,你會……”鄭昊毫不留情的打斷他:“收起你淫`穢的思想!別老扯我和賴思思,繼續說你和霍香薊。”
“別……”江木暮還沒有說完,鄭昊繼續說:“你不覺得小康看上霍香薊了嗎?”他們不是瞎子,康乾重看着霍香薊的眼神,分明充滿了不可告人的感情!鄭昊沒有想到,當初在KTV把霍香薊介紹給了康乾重,竟然會有這樣的後果。
江木暮難得的沉默。他爲什麼不說霍香薊和自己沒關係呢?昨天看到她跳下水衝到自己身邊時候的着急樣子,他的心突然堵住了。
鄭昊突然嘆了口氣,說:“其實,香薊是個很善良的人。”他知道霍香薊過去的一些事情,雖然不全面,但是也能知道霍香薊是外剛內柔。她受了很多的苦,但是卻從來沒有聽她抱怨一句。她和江木暮雖然整天吵架,但是一知道江木暮出事,又會馬上奮不顧身,上次在醫院如此,昨天在萬盛農莊也是如此。其實,她的嚴厲正好表明了她的關心。對許靜瑜這樣,對鄭昊這樣,對江木暮也是這樣。說到底,她是一個善良的人。
江木暮憑着對鄭昊的高度瞭解,他覺得鄭昊今天的行爲有些反常。鄭昊明知道自己和霍香薊不和,爲什麼三番四次慫恿自己?
“喂,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老實像阻止交代,你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鄭昊突然笑了。嘿嘿,還是這小子瞭解我!
其實他是看出了康乾重對霍香薊的意圖,又看到昨天霍香薊奮不顧身下水救江木暮,再然後想到江木暮現在整天吊兒郎當,不正需要有個人管管嗎?
他之前就已經考慮過,許靜瑜和霍香薊關係這麼好,而他和江木暮又是死黨,如果他們四人能夠湊成兩對,以後結了婚生了孩子說不定還能成親家,那樣不是很好嗎?
雖然康乾重也是自己的兄弟,但是和江木暮十幾年的感情一比較,還是江少重要。而最重要的是,江木暮和霍香薊在一起,對他和許靜瑜有百利而無一害。
他不是傻子,這麼長時間的接觸,他能感受不到江木暮和霍香薊之間的變化嗎?雖然兩人每時每刻不在吵架,但是如果沒有某種荷爾蒙的刺激,能找到這麼多話題吵起來嗎?可能他們兩人都還不知道吧!又或者說,他們都在欺騙自己!
鄭昊知道霍香薊的過去,她確實是個好女孩。但是江木暮在生活作風上確實不爭氣,但也只有他明白,江木暮在真正感情上的態度,卻不是大家看到的那樣。否則,唐婕不是會傷害了他。
如果江木暮和霍香薊走在一起,那麼他和許靜瑜就有充分必要的理由同居了。那時,許靜瑜住到自己家裡,江木暮住到霍香薊那裡,四個人還是住在同一層樓上,只是稍微改變了同居夥伴,何樂而不爲呢?
不過要讓這兩個人走在一起,首先要改變江木暮的生活作風,而這個任務,真是任重而道遠啊!
“喂,你小子快點從實招來。”江木暮知道鄭昊一定有事情瞞着自己。
鄭昊看見許靜瑜和霍香薊拍完照,正對着自己招手,然後站起來說:“靜瑜在叫我過去呢。”他不給江木暮機會抓住自己。
“你小子給我說清楚。”江木暮追了上去。
追追打打,吵吵嚷嚷,四個人在晚霞的映襯之下,顯得特別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