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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澈晚上倒是回來陪她吃飯,趙斌送來了豐盛的晚餐,見蘇清澈挽着袖子斯斯文文的樣子不由笑了笑。

蘇清音叼着筷子正咬着紅燒肉,吃的津津有味,“哥,你今天怎麼不卡着飯點收拾你那幫兔崽子?”

蘇清澈剛掃完了一碗飯,正慢條斯理的夾着菜,聞言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在罰他們跑步,跑得太慢了我先回來吃飯。”

蘇清音頓時被卡住了,捶着胸咳了好幾聲,才如狼似虎的從林小愛手裡奪了水杯猛灌了幾口。

蘇清澈倒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還順手拍了拍她的背幫她順氣,“你那麼激動幹嘛?”

蘇清音狠狠瞪了眼這個肚子黑透了的哥哥,把剩下的飯幾口扒完匆匆下樓去了。

蘇清音到訓練場就看見了操場上只有三班的人還在跑步,一圈又一圈的,陽光都落下了地平線,他們不知道還有多少圈沒跑。

她在邊上蹲了片刻,這纔看見有人從操場裡走出來,飛快的進食堂吃飯了。

她等了片刻,倒是沒看見秦霜過來,走近了幾步,纔看見他正躺在操場上仰天看着星空,一動不動的。

她忙跑了幾步,見他還睜着眼才鬆了口氣,“我以爲你掛了。”

秦霜早就看見她了,當下動也沒動,攤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清音沉默了片刻,用腳踢了踢他,“怎麼不去吃飯?”

“不餓。”他的聲音微啞,眼神卻很明亮。

蘇清音突然語塞,感覺到他話裡的疏離就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他才撐起身子,眸光灼灼,“回去吧。”

蘇清音一愣,反應過來他說什麼的時候纔不滿的撅了撅嘴,“憑什麼,我又不是因爲你纔來的這裡。”

什麼叫不打自招……這就是。

秦霜低低一哂,脣角微微勾起,“你放心,我不會跑的。等你畢業了該怎麼怎麼。”

蘇清音身子一僵,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見了什麼,扭頭看着他,“你說什麼?”

秦霜看了她一眼,笑了起來,“就是覺得挺沒有意思的。”

話音一落,利落的撐起身子,離開操場。

蘇清音還保持着剛纔的姿勢坐在原地,渾身僵硬。

秦二爺不是笨蛋,他多年在商場上摸爬滾打的,對人心摸得很透。

他看得出來,蘇清音是喜歡他的。

他難免不會懷疑這一切都是她設計好的,讓他一步步掉進圈套裡。但他始終不願意相信蘇清音有這能耐設計他。

但軍隊不是他的地盤,這裡的一切都是有制度有規矩的,不是他能主宰的了的。

他那顯赫的身份在軍隊裡比一張白紙都還要沒有作用,更遑論他自己也不願意說。

他終於有些理解的了他父親爲什麼那麼熱愛軍隊,以至於最後把生命消耗在這裡。這是一羣熱血的人最嚮往的鐵血之地,是他父親一生的夢想。

只是他不喜歡。

該死的不喜歡。

連帶着蘇清音,他都覺得看着不喜歡。

他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這裡了。

蘇清音回來的時候,蘇清澈還在,正坐在客廳裡翻着報紙。

見她回來,看了她一眼便已經瞭然,“受委屈了?”

蘇清音沒精打采的把自己往沙發上一扔,躺了一會又磨磨蹭蹭的勾了蘇清澈的胳膊,“哥,我又沒有做錯事。”

蘇清澈不動聲色的翻着報紙,便說道:“錯了,你喜歡了不該喜歡的人。”

蘇清音一默,死纏着他的手頓時無力的鬆開了。“我現在不想聽你批評我來着。”

蘇清澈合上報紙,押了一口水,這纔看過去,“我告訴秦霜你喜歡他,他說他知道。”

蘇清音頓時如遭雷劈,一下子跟被打了雞血一樣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什麼?”

蘇清澈隨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漫不經心的站起身來,“以後老老實實的吧,別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一個月之後回學校,該幹嘛幹嘛,不該動的心思別動了。”

蘇清音只覺得這些話跟冰水一樣狠狠的潑了她一身,炎熱的夏日她卻硬生生冷出了一身的汗,“蘇清澈,你混蛋,誰讓你去找他說這些的。”

蘇清澈轉頭來看她,眼神卻嚇人的很,陰鷙的暗沉,“我說了,別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秦霜不喜歡你。”

蘇清音炸毛,直接拿了沙發上的抱枕扔過去,“我喜歡誰要你管?”

此話一出,整個世界都靜了。

蘇清澈站在燈光下,整個背影都被黑暗攏着,

蘇清音只看見一張俊美清冷的臉此刻正透着絲絲青白之色。這般森冷,只讓人覺得詭異非常。

那一股子壓迫感也隨之而來,尤其他身上一襲軍裝,更顯得莊穆肅重,讓蘇清音頓時泄了氣,嚇得腿都有些發軟了。

“我……”她想辯白,但一腔的話在他面前瞬間就顯得蒼白無力。

蘇清澈看了她半晌,這才冷冷的翹了翹脣角,“最好是我不要管。”說罷,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這一個晚上,已經是第二個人只留了一個背影給她看。

滿室的寂寥,她緩緩蹲下/身子,只覺得委屈的鼻尖都發酸。

林小愛訕訕的站在門口,扯了紙巾遞過來,“小音,你沒事吧?”

她搖搖頭,窩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程安安晚上接到蘇清音的電話時還是分外意外的,她順勢窩在秦墨的懷裡,拿着手機聽那邊那個小丫頭委屈兮兮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吐着槽,不由附和幾下。

等她說完了,她這才冷着眉眼坐起身,一本正經,“秦二爺真這麼說?”

蘇清音這邊抱着電話,哭得一抽一抽的,“恩。”

程安安當下毛都炸了,“那混蛋,真當自己了不起了啊,敢說這種屁話。”

秦墨這才擡眼看過去,順手把她拉回來,按在身前圈着,“冷靜點,不要嚇壞小朋友。”

程安安忍了片刻,這才挑着眉笑了起來,“既然他都知道你喜歡他了,不如做給他看。”

蘇清音一下子又噎着了,“什……什麼?”

程安安默了默,這才嚴肅的說,“你追他。”

蘇清音:“……”被嚇得忘記哭了。

程安安掛完電話,還是有些氣不過,蹭着秦墨的身子,懶洋洋的,“秦二爺那隻豬居然對小音音說這種話,氣死我了。”

秦墨攬着她坐好,又翻着手裡的文件,“你急什麼。”

也是,她急什麼,但她就是急啊。

程安安掰着他的手指,頗有些抱怨,“你說蘇清澈是不是去搗亂的,他居然找秦霜說小音喜歡他,雖然這是明擺着的事情。”

秦墨這回終於有反應了,挑了挑眉,“蘇清澈?”

程安安點點頭,“是啊。”

“哦,那就不難理解了。”秦墨把最後一份文件看完,順手理了理,在自家夫人如狼似虎的注視下,乖乖攤牌,“他不是蘇家親生的。”

程安安石化了……

秦墨理解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蹭了我那麼久,現在換我來……”

於是,還在石化中的人連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就被就地正法了。

蘇清音翻來覆去一夜沒睡,等天邊都透着白了,這才一聲哀嚎,爬了起來。

剛開門,就看見隔壁房間的門也開了,蘇清澈穿的整整齊齊正準備出門,看見蘇清音捧着個杯子站在門口,順手就從她手裡拿了杯子去幫她倒茶。

蘇清音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磨磨蹭蹭的過去接過水杯,低低的說了聲:“謝謝。”

蘇清澈一愣,身子微微僵着,“跟我客氣?”

蘇清音擡眼瞅了瞅,見蘇清澈自然的就跟以前的每一個早上一樣,不由開始反省,難不成是她自己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了?

蘇清澈纔沒她想的那麼多,順手揉了揉她的雞窩頭,“等會早飯讓趙斌送過來,我先出去了。”

“哦。”蘇清音點點頭,目送人走了這才反應過來,捧着茶杯抿了口水回房繼續睡覺。

這之後,蘇清音倒沒真沒怎麼去打擾秦霜,就算採訪也是自己拿着個本子在那邊記着什麼,拍照全部交給林小愛了。

這轉變的確是有些大,大得秦霜都有些措手不及。

偶爾跑十公里路過她邊上的時候都會看上幾眼,這都已經引不起她的興趣了,甚至眼都不擡一下,乾乾脆脆跑去別的班採訪別人去了。

秦二爺開始忐忑不安了。

小怪獸的壞點子一向多,如今這愛理不理的節奏倒是讓他一顆心懸着怎麼都落不下去。

於是,一場基礎訓練的時候,他出意外了—— www●тт kΛn●C○

他從單槓上摔了下來,直接把腳給扭傷了。

蘇清音直到人被送進軍醫那裡才知道,趕緊拉了林小愛過去。

索性摔的不嚴重,休息幾天就可以了。

蘇清音到的時候,秦霜正一個人坐在牀邊,看見她來了也不意外,直接指着旁邊的座位,“坐那。”

蘇清音一囧,手腳都有些沒處擺了。

軍醫是個女的,見一小姑娘風風火火跑過來頓時就猜出她是誰了,當下挑了脣角笑,“骨頭裂了,沒一年半載好不了。”

“啊?”蘇清音臉色瞬間白了。

秦霜也被逗笑,“只是扭傷了而已,兩三天就好了。”

蘇清音這才覺得自己剛纔的表情不要太到位,直接一腳踢了過去,疼得秦霜齜牙咧嘴的,這才笑了起來,“那你好好休養。”

軍醫看着這兩人,撩開簾子就往外走。

秦霜坐了一會,這才朝她伸出手來,“扶我回寢室吧。”

蘇清音看了他一眼,見他臉色都是白的,“很疼?”說話間遞出手去,穩穩的扶住他。

他的掌心灼熱,按在她的掌心,只覺得那熱度都流遍了全身,莫名的讓她臉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