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珍貴的毛
第二天是B市難得的大晴天,天空碧藍,陽光明媚,沒有南飛的小鳥在樹枝上嘰嘰喳喳地歡快樂的叫着。
生物鐘六點就醒,江宜沒有起牀,繼續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在牀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江宜把臉貼在被子上聞了聞,上面還沾染着陸睿鋒身上的味道,閉着眼睛,微翹着嘴角,陽光已經從外面,透過紗幔照在了深色的木質地板上,微黃的光影斑駁。
江宜起身洗漱完畢,換上一身粉紅色的連帽運動套裝,就下了樓。
客廳裡沒有人,爺爺奶奶在院子裡溜達鍛鍊還沒有回來,顯然江部長和伊董已經走了。
江宜趿拉着拖鞋走向餐廳,坐在了椅子上。
“小姐,起來了啦,我煮了你喜歡吃的茶葉蛋,還有皮蛋瘦肉粥,我這就給你盛去。”黃媽上前說道。
“謝謝黃媽!”江宜坐在椅子上繼續對轉身進小廚房的黃媽說道:“黃媽,小萌那孩子太好玩了,您去了J市就可以經常見到他了。”
黃媽端着餐盤出來,臉上笑得樂開了花,放在桌子上以後,才說道:“是啊,淑靜那孩子現在又在上班,又在照顧孩子,也挺辛苦的,不過這樣也挺好,最起碼他們小兩口感情倒好了,不再象原來那樣吵架了,我聽老夫人說過了,這事,還多虧了你呢。”
江宜喝了口粥,繼續說道:“嗨,多大點事啊,其實我沒做什麼,都是大武哥他覺悟了,您知道嗎?他怕別人把靜姐給搶了去,哈哈。”
黃媽一邊擦着旁邊的花架一邊跟江宜聊着天。
江宜正樂呵呵地吃着茶葉蛋,勤務員兵就走了過來,站得繃直,說話也不帶溫度:“小姐,陸二少爺來了,在客廳等您呢。”
“哎呦,小劉,你嚇我一跳,走路連點動靜都沒有,你不穿軍靴的?”江宜手抖了抖,差點把茶葉蛋掉地上。
小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耳朵,接着說道:“對不起啊,小姐,我在家裡執勤時不穿軍靴。”
江宜擺了擺手,說道:“行啦,我跟你開玩笑的。”
江宜站起身,進小廚房洗了把手,隨便的在腰上擦了擦,就下樓去了。
陸睿鋒身上穿着一件灰藍色的毛衫,黑色的長褲坐在沙發上。
江宜甩着小馬尾辮走了下去,陸睿鋒看着走下樓梯的江宜,嘴角翹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眼睛盯着江宜的身影,往前走了幾步,站在樓梯的下方,伸開胳膊,張開懷抱,說道:“來,妞兒,跳到哥哥懷裡。”
江宜站在第三級臺階上,笑了又笑,準備往下跳,猶豫了一下,又往下了一級,猛的往下一跳,撲進了陸睿鋒的懷裡。
陸睿鋒就勢抱住江宜,轉了兩圈,才把她放在地上,,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寶兒,我第一次知道,什麼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江宜抖動着身體笑了起來,“今兒這是走文藝路線了?”
往外推了推陸睿鋒的身體,江宜仔細的打量着他今天這身休閒行頭,沙發上還放着一件暗紅色的棉質外套。
陸睿鋒擡起大手,摸了摸江宜的臉蛋,笑着說道:“今天難得晴天,我們出去玩會吧,順便把上次那兩隻杯子拿回來,嗯?”
“好啊,等我去換件衣服,就來。”說完江宜轉身就走,陸睿鋒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等一下,拿着東西上去再換。”
陸睿鋒走回沙發,從沙發上拿起一個紙袋子遞給江宜。
江宜眨巴了一下眼睛,瞅着袋子裡的衣服,嘻嘻地笑了,接着說道:“你可真夠變態的,哪整來的這麼多一樣的衣服?”
陸睿鋒攤攤手,說的無比隨意:“訂製款,從認定你之後,我訂衣服都是雙份,所以啊,衣服,你不用再發愁了。”
江宜甩了他一眼,拿着袋子就上樓去了。
換好衣服,兩人說笑着走出了家門,雖然天氣晴朗,可冬天還是寒冷的,陸睿鋒大手拉着江宜的小手握緊,快步向停車的地方走去。
香檳金色的Maybach流線型的車身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強烈的光芒,照得人睜不開眼睛。
車內高級音響播放着強勁的英倫風調的The Beatles的著名樂曲Tomorrow Never Knows,各種節拍的混合應用,使整支歌曲的節奏飄忽不定,給人一種清新的感覺,在歐美搖滾裡,算是比較柔性的搖風格,西洋樂器的純熟演奏,低啞磁性的男聲,或輕或重的吟唱着。
“呵呵,你這麼懷舊啊,聽這麼老土的音樂?”江宜捏着音響遙控器問道。
陸睿鋒左胳膊撐在車門上,右手打轉方向盤,說道:‘經典,懂吧?’
江宜笑了笑,放下了遙控器。
陸睿鋒熟練的駕駛着汽車,向市區駛去。
元旦小長假,整個B市幾乎成了一座空城,街上車輛出奇的稀少,完全是上世紀五十年代的節奏啊,只不過那時是吉普車。
公交車上空蕩蕩的,出租車兜轉着找生意。
江宜高興了,讓她最頭痛的,就是B市的交通,她最討厭的也是在B市開車,擁擠不堪的馬路,眼花繚亂的高架路口,無休無止的堵車,從來沒有這麼順暢過。
車速很快,就到了上次的陶吧。
陶吧裡一個人也沒有,安安靜靜,粗繩掛着的鞦韆,一動也不動,只飄蕩着一絲柔和的音樂聲。
“有人在嗎?”陸睿鋒喊道。
“噢,有。”從靠裡面的一個小門裡走出來了上次的陶吧師傅,打量着兩個人,接着笑開了“是你們啊,你們的杯子早就燒好了,怎麼一直沒來拿呢?”
陸睿鋒拉着江宜走了進去,說道:“最近我倆都沒在本市,這不一回來就來拿杯子了。”
“你們稍等一下,本來我是放在櫥櫃裡的,可是很多人想要買走,我就收起來了,我去給你們上後面拿,你們隨便坐一下。”陶吧師傅說完,就走進了剛纔出來的那扇小門。
江宜看看陸睿鋒,又看看那扇低矮的小門,笑着說道:“你看那扇小門象不象時光隧道,似乎從這裡走過去,就走進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原始祥和的世界。”江宜幻想着。
陸睿鋒戳了一下她的腦袋,說道:“整天胡思亂想的。”
不一會陶吧師傅,就從那扇小門走了出來,手上捧着一個紙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兩位請看。”說完打開盒子,又小心地把包在杯子外面的厚紙拿掉,才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江宜拿起其中的一個杯子看着,師傅的手工很是精細,描繪的既工整又細緻,連兩人的眉毛都顯得象真的一樣。
江宜把兩個杯子來回看了看,驚歎的讚揚道:“哇塞,師傅,您太厲害了,這手法簡直就是工藝美院的特級畫師水平啊,您有時間能不能去家裡,給我爺爺畫張像?上次從美院請的畫師,畫完了,他很不滿意呢。”
“小姐客氣了,拙作而已,就象小姐上次說的那樣,是模特長得好,呵呵。”陶吧師傅說完樂呵呵的笑了。
跟師傅聊了幾句,江宜仔細收好了杯子,兩個人走出了陶吧。
陸睿鋒左手拿着紙盒,右手牽着江宜,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就象鍍上了一層細密的金色薄紗,兩個同樣漂亮的人走在路上,就是一道最美麗的風景。
“寶兒,陪我去醫院看看奶奶好嗎?”陸睿鋒思考慮了一會,問道。
江宜點了點頭,“奶奶身不好嗎?”
“嗯,老毛病了,一年多半的時間待在醫院裡。”陸睿鋒邁步不大,走路也爲了牽就江宜,而慢了下來。
江宜說道:“好,那我們現在就去吧,得買點東西吧?”
“醫院什麼都不缺,不用買了。”
“那也不行啊,我第一次見奶奶,怎麼也得表示一下心意吧。”江宜眼睛掃視着街上的商鋪“要不然買束花吧。”
陸睿鋒點了點頭,拉着江宜進入了一家門面不大的花店。
賣花大嫂很熱情,介紹着各種花色,花語。
“先生,給小姐買這種花吧,藍色妖姬,小姑娘最喜歡這種花了。”
陸睿鋒只是笑笑,並沒有回答她。
江宜看了看那藍色的花瓣,就覺得不舒服,感覺冷森森的,透着妖冶的感覺,江宜手上拿着一枝康乃馨說道:“這花真象它的名字,妖姬,呵呵,可是我不喜歡這種藍色的花,很怪異的感覺,我們要送給住院的老人,就選康乃馨和百合吧,再配上鶴望蘭和蓬萊鬆。”
“噢,好的,小姐,我這就給您包紮起來。”賣花大嫂按江宜說的選好花,放在桌上,整理好花束,包上皺紋紙,紮上絲帶。笑呵呵地遞到江宜的手上:“好了,小姐。”
“謝謝!”江宜拿着花看了看,又放在桌上,從包裡拿出錢包來付錢。
陸睿鋒並沒有阻止,而是看着江宜付了錢,這會賣花大嫂明白過來了,人家是小兩口,並不是情侶關係,隨即開口道:“謝謝太太,先生太太慢走。”
已經走到門口的江宜又轉過了頭,看着賣花大嫂,皺着眉頭問道:“咦,剛纔叫小姐的,怎麼這會變太太了。”
賣花大嫂笑了笑,說道:“我剛纔以爲你們是情侶的,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小兩口。”
“噢,何以見得?”江宜來了興趣,繼續問道。
賣花大嫂笑眯了眼睛,說道:“一般情侶來買花,都是男的付錢,只有兩口子來買花,纔會女的付錢,先生太太很般配呢。”
江宜嘴角扯起一抹弧度,用胳膊肘碰了碰陸睿鋒的肚子,說道:“原來這樣啊,下次你付錢。”
陸睿鋒長胳膊搭在江宜的肩膀上,臉上苦巴巴的說道:“媳婦,工資卡都在你那裡,我用什麼付錢啊?”
聞言,賣花大嫂笑開了,感嘆道:“真是恩愛的兩口子。”
江宜瞟了一眼裝得苦哈哈的陸睿鋒,嘴角撇了撇,說道:“切,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呀,那工資卡只是你陸二少爺身上的一根毛而已。”
陸睿鋒擁着江宜往前走,低了低頭,趴在她耳邊說道:“妞兒,你說對了,那確實是本少爺身上的一根毛。”說完挑了挑眉毛,甩給江宜一個曖昧,色色的眼神,繼續說道:“不過那可是長在爺最重要的位置,最珍貴的毛,你懂的,嗯?”
江宜眨着眼睛,看着陸睿鋒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及眼神裡傳遞出的晴色光芒,臉倏一下紅了起來,“你這個大流氓。”
甩開他的胳膊,江宜氣呼呼的快走了兩步,陸睿鋒在她身後開心地笑了,那明媚的笑容堪堪羨慕死了頭頂上的陽光,以及走過路過沒有錯過的路人。
坐在車上,江宜鼓着個包子臉,看着陸睿鋒。
陸睿鋒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臉蛋,笑着說道:“好了,妞兒,多好的事啊,爺把最重要的都給你了,還不高興?”
“我真沒想到啊,陸睿鋒,原來看你一本正經的樣子,沒想到,竟然也是個沒節操下限的僞君子?”江宜皺着眉頭,小嘴叭答叭答說道。
“哈哈,傻妞兒,僞君子是裝的,君子也是裝的,有句話不說了麼?作人莫裝B,裝B遭人踹,我這是真性情,懂?”陸睿鋒得意的挑着眉梢,發動了汽車,駛出停車位。
“謬論。”江宜手上捧着花束,甩給他一個白眼。
陸睿鋒心情大好,嘴角始終帶着一抹微笑,看着江宜生氣的樣子,也蠻漂亮的,接着繼續逗她,說道:“其實吧,男人都一樣,見到心愛的女人,說什麼愛啊,喜歡啊,都是假的,唯一想的就是怎麼樣把女人弄上牀,幹那件令男人。。。。”
“閉嘴。”陸睿鋒還沒有說完,江宜就紅着臉喊道:“大白天,說這話,長針眼。”
“哈哈,”陸睿鋒笑開了,“那好吧,等晚上,上牀以後,我再跟你說。”
“你這壞蛋。”江宜伸出手把扭陸睿鋒的腰。
“別鬧,開着車呢。”被江宜一觸及腰部,陸睿鋒的身體不自覺的緊繃了起來“好,好,我不說了行吧。”
江宜把頭偏向一旁邊,捂着嘴笑了笑,再強大的人身上都有致命的弱點,而陸睿鋒的弱點,就是他的腰,江宜自以爲掌握了陸睿鋒身體的弱點,樂吱吱的象只快樂的小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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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貴的毛,有點邪惡,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