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以後,林靜終於出院了。
老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出院之後,她還要在家裡休息兩個月,整整三個月以後才能去上班。
等到那個時候,又正好是過年,想來她上班都是明年的事情了!
工作的事情,諸衛平已經幫她安排得妥妥當當,他現在正是獻殷勤的時候,當然要假公濟私來討好林靜。
這段時間,在林靜父母的要求下,林靜也暫時搬回了父母家居住。與自己的小窩暫時告別。
雖然林靜很不情願,可是誰讓自己現在是傷殘人士呢?
出院的這一天,陳家明和諸衛平都來了!
陳家明想得周到,早在前幾天就爲林靜定了一輛助力車。雖然林靜的父母很高興,不住嘴地誇陳家明想得細心周到。可是林靜卻看着彆扭極了!感覺自己坐上了那輛車,在別人眼裡就成了癱瘓。
在護士站衆多美女護士豔羨的目光下,陳家明和諸衛平就好像是左右護法,推着林靜走出醫院。
林靜還從來沒有接受過這麼多人的注目禮,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好不容易出了住院部大門,卻爲坐誰的車開始爭執。
一個說,坐我的車吧,我開車穩妥。
另一個不服氣,說坐我的車,我的車加長加寬。
林靜仔細一看,諸衛平還真的爲自己準備了一輛加長加寬的林肯轎車。
林父林母也犯難了,這到底是坐誰的車好呢?
陳家明問:“你駕照拿了多久?”
諸衛平不服氣:“我讀書時就拿了駕照。”
“讀書時?該不會是大四拿的吧?那頂多也就兩年,我可是拿了七年的駕照。況且,你平時也不是開這個車子吧,對於車子的性況也不會很瞭解。可我的車子已經開了好幾年了,在這輛車子之前,我的車子也一直是同一款同一種型號的。”
陳家明看着諸衛平,雖然臉上依舊是微笑,可是說的話誰都可以聽得出對諸衛平的奚落。
的確,才畢業拿的駕照肯定不能和一個開了七年車的人相比,更何況陳家明說得很有道理,按照諸衛平的性格,就算他平時開車肯定也不會開這種類型的車。
對於老年人來說,司機開的是一輛不熟悉的車,這種危險指數太高。更何況林靜這次本來就是車禍!
於是,林靜父母不約而同的選擇坐陳家明的車。
諸衛平一臉鬱悶地跟在後面。
林母實在是感到欣慰啊!自己一直爲女兒擔心發愁。從前讀書時怕她被男生騙,後來又是擔心沒有男生肯騙。
這下可好,一來來了兩個,左一個是青年才俊,右一個是年輕有爲;一個是海外精英比金領還要值錢的鑽石領,一個是家族雄厚背景強大堪稱本市的一霸。
她又喜又憂,喜的是到現在爲止她也不知該給女兒什麼建議。本來她先入爲主覺得陳家明最合適,可是最近被諸衛平的甜言蜜語和糖衣炮彈轟炸得已經完全失去了分辨能力。女兒一心要和陳家明分手,她也不好強按頭。可是女兒對諸衛平也是不冷不熱,這讓她心裡又擔憂。
想來想去。陳家明的家庭畢竟簡單,家裡唯一的母親又已經患了絕症。而諸衛平的父母還不知是個什麼想法。自己女兒本來就比諸衛平大,發生車禍的時候又掉了一個孩子,爲了自己的女兒以後嫁到別人家不被人看低受氣,林母思前想後,還是決定一如既往地支持陳家明。
坐在陳家明的車子裡,林母笑容滿面地對陳家明說:“家明啊,找個時間我們和你母親一起吃個飯吧?”
林靜的心“咯噔”一下,她緊張地從鏡子裡觀察陳家明的表情。
可是陳家明臉上完全看不出什麼反應。
他一邊開着車,一邊穩穩地點了個頭說好。
林母滿意地笑了,然後問他:“你媽媽平時都喜歡什麼啊?”
陳家明答得模棱兩可:“她現在有病,也沒什麼特殊的愛好,每天就是看看報紙和電視,再就是睡覺。”
“哦,那你媽見過我們林靜嗎?”
“見過。”
“那她對我們家林靜印象如何啊?”林母的心都提了起來,生怕陳家明的回答有一絲猶豫,而林靜的額頭也出了一層密密的汗。
“很好啊,我媽很喜歡林靜。”
陳家明一邊說,一邊還抽空看了一眼林父林母,笑着補充了一句:“我媽現在盼着我早點結婚了,阿姨,等到明天春天,我們就把婚禮辦了吧。”
林父林母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只要你們願意,我們自然沒意見。”
他們和陳家明在幾句話之間就已經完全決定了林靜的終身大事,完全不問一下當事人林靜的意見。
林靜只覺得窩囊極了,早知道就不上陳家明的車了!
在自己父母的家長威嚴下,自己連半句反抗的話都不能說。
而另一輛車裡的諸衛平完全不知道,就只是一輛車的錯誤,一段路程的時間,林靜的婚期就已經被兩位家長敲定了!
林靜回家之後,諸衛平好像報到一樣,在第二天傍晚又準時到來。
林靜父母既然已經決定了選擇陳家明,自然也就對諸衛平明示:“小諸啊,我和林靜的爸爸都商量過了,你看,我們林靜年紀也比你大,性格也倔強,和你也合不來。我看你還是不要在林靜身上浪費時間了!”
被林父林母這樣從中阻攔,諸衛平只覺得委屈極了。他看着林靜,希望林靜能夠幫他說句話。可是林靜也不想和諸衛平牽扯不清,她低着頭,只是摳着自己的手指甲也不說話。
諸衛平只覺得懊喪極了!他原本以爲,憑着自己的一顆真心,應該能夠得到林靜的感動,可是沒有想到,林靜這一關還沒開始攻克,背後的這兩座大山更是頑固。
他不發一言地看着地面,自己想想,真是沒意思。要說林靜現在答應了和他在一起,那他也算是看到了希望,就算眼前她父母不同意他也願意去慢慢磨啊,可是林靜始終沒有對他表示任何的好感,自己不過是媚眼拋給瞎子看,浪費表情了!
他又看了一眼林靜,那眼神溼漉漉的,就像街邊被遺棄的小狗。林靜不忍心了,開口對父母說:“爸爸媽媽,你們就不要管我們的事情了,我的事情讓我自己來解決好不好?”
諸衛平聽了一喜,有眉目啊!
林母不悅了:“就是我們對你太放心,才讓你現在把你看自己折騰成了這個樣子。你看你,你要是在家裡住,能出這樣的事嗎?”
“媽,您這樣說諸衛平該多難受,他也幫了我不少忙了!您讓我自己和他談談好吧。”
林母還想說話,一旁的林父連忙拍拍她的手背,暗示她不要多說。
林父和藹地對林靜說:“那也行,爸爸媽媽給你一點私人空間,你去處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可是你下決定之前,爸爸還是要勸你一句,還是要三思啊!”
林靜點點頭,對諸衛平說:“到我房間裡來吧。”
諸衛平如蒙大赦,連忙推動林靜去了她的房間。
林靜示意諸衛平關上房門,鄭重地對他說:“你也看到了,不只是我覺得我們不合適,我們家裡人也覺得我們不合適。你還是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吧。”
諸衛平哪裡想到林靜將他喊進房間也是爲了說這話。他委屈地說:“反正你現在也不想和陳家明在一起了,爲什麼不能接受我呢?”
林靜好氣又好笑,搖搖頭說:“你怎麼像個孩子一樣?你這樣子我怎麼可能喜歡你?我喜歡的人不是你這種類型。”
“那是什麼類型?陳家明那種類型?可是你不是覺得不合適嗎?爲什麼又一定要拒絕我呢?”
諸衛平乾脆在地板上盤膝而坐,面對着林靜說:“你就不能給個機會我嗎?你壓根就沒有給過我機會,你怎麼知道你和我會不會在一起合拍呢?”
林靜覺得諸衛平就像一座山,而她眼前就要攀爬這座山,偏偏這座山還固執極了!她沒有把那硬折,只有蜿蜒曲折地對付他。
“在醫院我們不是相處過嗎?可是我到現在,說實話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
諸衛平不吭聲,繼而盯着林靜說:“你要感覺嗎?我們兩個人客客氣氣地當然沒有感覺……”他說完突然直起身子就抱住了林靜,繼而吻上了林靜。
林靜只覺得驚訝極了,他的懷抱溫暖之極,偏偏她又掙扎不了。而他只是把嘴脣蓋在她的嘴巴上,也沒有伸出舌頭企圖進入她的嘴巴里面。
他只是反覆地用嘴脣摩擦着林靜的嘴脣,用他滾燙的臉頰和她的臉頰相碰相親。
林靜瞪大了眼睛,激烈地擺着頭,可是他的大手掌住了她的後腦勺,讓她一動都不能動。
他的鼻子在她的臉上蹭來蹭去,她都感覺到他脣齒間一股好聞的薄荷味。
這樣大概有一兩分鐘,諸衛平才離開林靜的臉龐,笑嘻嘻地用手去摸林靜的胸口說:“看看你的心跳得快不快。”
他的手又長,一隻手就完全箍住了林靜不能動彈,只能任由他去感應她的心跳。
“噗通,噗通”
林靜的心跳得很快,諸衛平故意驚訝地說:“你聽,你的心跳得這麼快!你還說你沒有感覺嗎?”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林母在外面喊道:“林靜啊,家明來了!快開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