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聽了奇怪地看着陳家明。
陳家明說:“之所以調吳過現在去外地發展,其實對他的將來也有好處。在這裡,他屬於新人,我想提拔或者培養他,也有所顧忌,畢竟要想想周圍其他人的想法。分公司成立的話,現在沒有多少人願意去外地發展。他要是去了,就屬於元老級別的人了,而且將來好好做,不但升職,獨當一面都是很有機會的。另外,聽你說了吳過的事情,這也是讓他躲開那個女人的好辦法。他不在這裡,那個女人就算想找也找不到他。至於其他的,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看看,從我們這裡坐車去,也就三四個小時就可以到了。你覺得如何?”
王玉聽了,既意外又高興,對於吳過的年紀來說,能夠突然有這種機會出現,自然是很好的事情。可以卻又擔心自己的公公婆婆不會同意。
她擔憂地說:“雖然是好事,我也很感謝你能考慮到我。但是我就擔心公公婆婆不會同意,捨不得吳過去外地。”
陳家明搖搖頭,不贊成的說:“長輩的意見雖然要尊重,可是也必須有自己的主見,畢竟他們不能和你們過一輩子。再說了,爲了吳過的前途,這次也實在是一個好機會。作爲家裡的父母,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離開自己,總是會擔心的。可是我倒覺得,趁着年輕就應該出去走走看看。實話實說,當初去我出國在外面,確實也是吃了好多苦頭,可是我把那些都當成我人生中的磨礪,是很難得的寶貴經驗。假如沒有走出去,也許我也會和那些每天朝九晚五的小職員一樣,等待着升職的機會。”
陳家明見王玉沉默,於是問她:“你是擔心吳過去了外地也會出軌嗎?這個你完全可以不用擔心,剛去外地,人生地不熟,加上分公司籌建事情也多,他是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去玩的。”
王玉搖頭:“那倒不是。其實我還是相信吳過的,他是一個心底很善良的人,就是太面了一點。他其實並不壞,甚至有些時候好像女人一樣,心軟、重感情,心思也細膩。錯了一次,他也不會再錯第二次。而且上次,他也是被他的朋友有心設計的。”
“那你還擔心什麼呢?如果只是捨不得自己老公離開家,等以後穩定了,他可以再調回來的,到時候,你們一家還是可以在一起。”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心裡還是有些酸溜溜的。
王玉聽了也很嚮往,陳家明又說:“你想要改變目前這種困境,這是唯一的辦法,否則的話,終有一天,那個女人會找到你們的家,這只是時間的早晚問題而已。”
這句話終於在王玉心裡掀起了波瀾,她立即點頭答應:“那就麻煩你了。如果真的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
陳家明也感到輕鬆,王玉不肯離婚,不肯答應他讓他來彌補當年的過錯。對於他來說,心裡還是感到遺憾。
他的心裡其實很想爲王玉做一點什麼,這樣他的心裡纔會感到好受。此刻王玉接受了他的建議,他也感到高興。
晚上,王玉下班以後回到家裡,吳過也回來了。看上去有點悶悶不樂的。
吃過晚飯之後,吳過就對公公婆婆說:“爸爸、媽——,我們公司要調我去外地。”說完這話,他看了王玉一眼,顯然別有深意。
王玉聽了只是默默地幫着收拾桌上的碗筷,並不多說什麼。
婆婆一聽他要去外地,就連忙問他:“爲什麼要把你派去外地?要去多久啊?是出差還是長期啊?”
公公一如既往地展開報紙準備看,此刻聽了,終於放下了報紙,看了吳過一眼問道:“你剛去這個公司沒幾天啊,就要派你去外地,這中間是因爲什麼原因呢?”
吳過很不情願地看了王玉一眼,說道:“公司要去外地開分公司,也就在我們省,路上大概四個小時吧。早就聽說開分公司的事情了。今天上面突然找我,說是想讓我去進行拓展工作。這出去肯定不是三五天的事情。開分公司,那不是一時半會能開起來的。成立了之後,恐怕還需要留人了。”
“那是好事還是壞事啊?”對於婆婆來說,開分公司什麼的都和自己無關,關鍵看自己兒子能從中獲得什麼好處。
公公瞪了婆婆一眼說:“能夠被上面派去做這些事情的人,肯定都必須有點能力,否則,開一個分公司你以爲是好玩啊,那也是要人力物力和錢財投入的,人家誰願意做虧本的買賣啊!”
吳過耐心地對婆婆解釋:“一半一半吧。萬一我做好了開墾的工作,到時候事情做完了上面又把我調回來,那也是夠窩囊的。一般能夠留在外面不回來的人基本就都可以提拔當頭了。”
婆婆聽了又喜又憂:“這到外地去離家太遠了,雖說這事情是好事,可是萬一做得辛辛苦苦的到頭來被別人冒領了功勞也不好,還是推辭了不做吧。”
王玉聽了在一旁忍不住了,正準備開口,公公不滿的看了一眼婆婆說:“前瞻後顧,怕這怕那,要是這樣總沒有出息。他都這麼大了,也應該讓他自己拿過主意了。”然後又問吳過:“你自己是什麼想法?說出來聽聽。”
吳過看了一眼公公,猶豫地說:“反正明天給回覆,我再和王玉商量商量吧。”
公公點頭說道:“嗯,你和王玉商量一下,這件事情你要問清楚再拿主意。實在不想去的話也不勉強。唉,我們年紀大了,還是希望兒女能陪在自己身邊的。”
王玉懷着沉重的心思站起來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她一進去,吳過也跟着進來了。
她看着吳過問道:“你不想去分公司?”
吳過猶豫地說:“也不是不想去,你剛纔一聽到了,爸爸媽媽年紀大了,都是希望我們一家人能在一起的。”
王玉聽了心裡生氣極了,既痛恨吳過的黏糊拖拉,又厭煩公公婆婆對自己夫妻的事情來指手畫腳。不禁冷笑:“在一起?能在一起一輩子嗎?他們終究有一天會離開這個世界,到時候你也跟着他們一起去?”
吳過聽過覺得刺耳之極,立即生氣地說:“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呢?難道我想陪着自己爸爸媽媽不離開家就有錯嗎?”
“沒有錯,你怎麼會有錯呢?既然這樣,你就讓你爸爸媽媽養你一輩子好了。”
她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對吳過說:“你爸爸都這麼大年紀了,還在外面拿補差,不就是因爲我們賺錢少了嗎?你爸爸媽媽總要有生病走的那一天吧?到那個時候你怎麼辦?我們小雨現在還只是上幼兒園,每年的贊助費都要四五千塊,每個月幼兒園的生活費還要單另交一千多,這還是少的。好多孩子現在都在外面培優,學鋼琴學繪畫或者補習英語。因爲沒錢,我們小雨還什麼都沒開始了,現在不開始抓緊,將來上了小學就更加被其他孩子比下去了。你現在已經年紀不小了,還要靠着你爸爸媽媽來貼補?等到上了小學,作文數學和英語,還有特長,這哪一樣不要花錢?我不談穿好吃好,可是別的孩子有的,我也希望能給孩子。至少在學習上,我們不能因爲我們自己的原因就讓孩子輸人落後啊!”
吳過聽了只有深深嘆氣,只得辯解:“也有孩子是沒有培優學習成績照樣好的。”
“是的,是有,可是那種孩子畢竟是少數,整個學校能找出一兩個來就很不錯了。那種孩子往往是家裡實在太窮,沒有辦法去花錢到外面培優逼出來的。但凡有點辦法,誰不希望能夠穩妥一些,你敢冒這個險嗎?你敢說小雨不培優成績照樣好,照樣以後學習第一嗎?”
她一句句的問題讓吳過實在難以招架,只有泄氣的說道:“好了好了,都怪我,這些年沒有能力,讓你一直焦慮着急好吧?我答應你去外地總可以了吧?哼,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搞的鬼,你說,你是不是去找了那個陳家明的。”
吳過的話讓王玉睜大了眼睛,立即氣憤的說:“我搞什麼鬼?我能搞什麼鬼?我哪裡知道你們公司會去開分公司?我怎麼會知道你們公司要派你去?你說我找陳家明,你是什麼意思?我還沒有責怪你,你還好意思倒打一耙。”
王玉心裡非常清楚,自己絕不能說出陳家明找過自己的事情。那樣的話,吳過會心生反感不會同意去,就會枉費了陳家明的一番好意。
對於吳過這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臭脾氣,她是討厭極了!可是偏偏無可奈何。此刻吳過居然指責她和陳家明,言語裡別有它意,她簡直再也忍不下去了。
看到王玉火起了,吳過急忙賠着笑臉說:“沒有沒有,你要是不知道這件事就算了,我還以爲你知道了。”又帶着委屈說道:“是我們領導找到我的時候,暗地裡透露說是陳家明的意思,還問我和他是什麼關係呢?媽的,我能怎麼說?我能說我老婆是他前女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