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Sirius妥協不再追究Harry的任何行動原由起, Harry就變得有恃無恐,經常不遮掩他對未來走向的預知能力。
他想過Sirius會如何看待自己:預言能力——Potter家的血脈源遠流長說不定曾經和Trelawney(特里勞妮)有過聯姻?涉足黑魔法——誰也不能說清楚一千年前的四巨頭留在城堡中的遺產有多少,身處蛇院的自己很有可能得到了其中之一?魂器的影響——畢竟曾經與冠冕朝夕相處了一個月, 憑藉一年級小巫師的魔力水平, 完全不是魂器的對手?
但是教父從來沒有把這些擔心表現出來, 他只是更頻繁地和Harry聯絡, 永遠用笑臉迎接雙面鏡對面的孩子, 聽其傾訴學校生活的苦悶和愉快,也偶爾會當一次教授爲教子解決難題。
『我真是被Sirius慣壞了……』Harry無奈地想,他的教父現在正苦着臉盯着自己, 對於提起他們之間的結締這件事異常不情願,可又無法反抗對教子百依百順的習慣。「你有事瞞着我, Sirius!而你承諾過我加入的權利!」
「你也有事瞞着我, 親愛的……」教父頗爲有氣無力地回答, 長嘆一口氣地調轉掃帚,飛回了草坪上。
「Sirius!」Harry沒想到Sirius會直接逃避, 看上去既哀傷又疲憊,他只是想要和他一同負擔消滅Voldemort的重任,而不是傷了教父的心。
他飛快地追了上去,直接把掃帚丟到一邊,撲在Sirius一條胳膊上拉住他, 不讓他有機會再向前邁進一步。
「Sirius!對不起……!你、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Harry話都說不流暢, 緊張地想要挽回。
「那你的意思是什麼呢?Harry……現在你願意告訴我了嗎?」Sirius仍然是平靜地看着Harry, 眉眼彎着, 一如既往地溫柔。
「我……」Harry遲疑了, 如果說出真相,就絕對會提及自己的重生, 他並不認爲Sirius會願意聽到這件事——原本心目中單純可愛又聰慧的教子,實際上是一個經歷過戰爭學會用殘酷手法打擊敵人的成年巫師,即便他們都叫做Harry Potter,可並不是同一個人啊!
Sirius的雙手在他沉思時,撫上他的臉頰,炙熱的體溫令Harry清醒過來,對上教父深灰色的眼睛,就再也挪不開視線。
「我答應你不再多問什麼,也答應你以後的行動都會有你的加入……而你的保證則是,不再一個人冒險,對嗎?」Sirius沉下聲音來,重複着他們曾經的約定。
「是的……」
「據我觀察,你做得不錯。」他略微勾起了嘴角,「沒有再出現類似冠冕的讓我心驚膽戰的事情發生。」他的嘴脣碰上Harry的額頭,柔軟的觸感讓小巫師瞬間紅了耳框,喃喃地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我已經是大人了……Sirius不要再親我了……」Harry覺得害羞的熱度就要把自己燒成灰燼。
「那怎麼能行!我親愛的Harry!」Sirius明顯對於教子的反映非常愉悅,把他半抱起來,緊緊擁抱着,草坪上橙黃色的影子合成了一體。「就算你變成了Ablus那樣的老頭子也仍然是我的Harry!」
「我可不要留那麼長的鬍子……」
「哈哈!」Sirius開懷大笑,「不要着急!也不要灰心!我的小救世主!我們已經成功一半了,那個傢伙現在毫無還手之力,就等着我們去消滅他!讓我做好一切的準備,然後迎接你上場!」
「這可不行……!」Harry拒絕,「Gaunt家老宅裡的東西太危險了!你絕對不能去碰那個東西!」
「哦……又是你的未卜先知嗎?」Sirius笑着說,並沒有對Harry的話作出其他反應,這讓Harry大鬆一口氣
「是『據我所知』……Sirius!我能保證,連Dumbledore都無法全身而退!」Harry認真地用雙手夾住Sirius的臉龐,讓他正對着自己,一字一句地警告,「答應我!絕對不能去!」
「……」Sirius快速地眨動眼睛,突然『嘿嘿』一笑,Harry就覺得腰的兩側奇癢無比,頓時鬆開手逃脫教父的懷抱,氣惱地站在一旁指責他的打岔。
「Sirius!」
「好吧好吧!說實話,我和Regulus的確到那裡探查過……」Harry的手指陷入到了Sirius的胳膊當中,讓故意嚇唬教子的惡趣味教父又有些於心不忍,「不過我們沒靠近!雖然有了點頭緒,可那些從來沒見過的法陣着實讓我頭疼啊!」
「你這個笨蛋!」Harry恨不得學習Sirius平時教訓自己的動作,狠狠地在他後腦勺上敲一下,「大笨蛋!」
然後Harry突然安靜下來,在內心裡掙扎要不要把上輩子的研究結果告訴Sirius呢?在戰後,他曾經返回過那裡,記錄下殘缺不齊的魔法痕跡,並和Dumbledore教授留下的筆記一起,與Herminone對復活石戒指的防禦做研究。除了最頭疼的復活石的誘惑,其餘的魔法都被他們一一破解。
他不能肯定Sirius和他的弟弟會不會在自己無法出校時行動,而他們絕對會先斬後奏,自己和Herminone的成果絕對會讓他們避開許多危險,可又會讓他們直接暴露在復活石戒指的魔力籠罩下。
「……我能解開那些法陣,Sirius。但是你要保證,絕對不能在不經我的同意前,去闖那間破屋!」
「當然!」Sirius乾脆地應允,「你不願意我冒險,而我也不願意讓你擔驚受怕。」
他拉起Harry的手,朝着球員休息室走去,是到回家的時間了:「我們是一家人,Harry,要一起生活一輩子的一家人。爲了能看到你快快樂樂的長大,我也得保住我這條小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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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ry二年級暑假的所有時間,都被魁地奇佔滿了。
他不僅要每三天就要到俱樂部一趟,進行爲期一整天的球員訓練;還要和朋友們聚會,無論是Weasley家的陋居也好,Malfoy家的莊園也罷,還是Longbottom家的小樓,都留下了他們一起飛掃帚的身影;更不用說歐洲盃正如火如荼地進行着,早早被淘汰出局的疲軟的England隊長Sirius唯一的興趣就是拉着教子滿歐洲跑,現場觀看各支隊伍的比賽,毒舌地評論這些『不上臺面』的傢伙的陣型、運球方式、飛行路線等等。
眼下,他們正在France南部的某個炎熱的森林裡,擠在僅能容納八千人的小球場裡,觀看France隊對戰Germany隊。
「瞧瞧他們的樣子!欺負一羣女士竟然還洋洋得意!」Sirius從一開場就對全是女巫的France隊非常友好,很快就站在主場球迷的一邊指責全是男巫的Germany隊倚強凌弱。
Harry看着那個絕對有媚娃血統的女隊長用長辮子狠狠地甩上對方找球手的額頭,讓他幾乎掉下掃帚,繼續保持沉默。
『如果我對上了這些瘋女人,我也絕對會因爲好不容易進了一球而沾沾自喜……在這個所有男性生物都倒戈的球場裡,作爲少有地保持理智的男巫,Germany隊還真是值得學習……』
Sirius伸過來拿着爆米花袋的手,示意今天情緒不高的教子多吃一些。
天氣實在是太熱了,他們都換上了麻瓜的無袖T恤和短褲——圖案一致的芒果菠蘿葡萄水果套裝——帶着草帽和墨鏡——Sirius親自選的所謂『酷斃了』——並且有降溫咒的保護,可是仍舊汗流浹背。
昨天正好是Harry每週兩次的訓練日,他幾乎是在睡夢中被教父幻影移形帶着來到France觀看球賽的。而這種吵鬧的環境實在無法入睡,讓他開始懷念在Germany主場觀看的上一場比賽,嚴禁淡定的球迷們只在出現有效進球和精彩碰撞時發出熱烈的掌聲,讓他整整睡過去了一個小時三十分鐘。
Sirius發覺教子沒有理睬爆米花,反而身子一歪靠了過來,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你絕對不能再睡着了!Harry!你整整睡了十二個小時了!從昨天晚上十點到咱們出發!」
「可我還是很困……」Harry揉着眼睛,心裡痛罵一點也不留情面的Griffith和Donahue,兩位教練絕對是把平時從Sirius處吃到的虧都還在了他的身上,只要Sirius一離開場地,就增加訓練量,每次都讓他超負荷地運動,回到家後恨不得睡上兩天兩夜來解乏。
不過Harry也明白,這還不及傲羅訓練量的一半,只是他慣常挑食的飲食習慣讓他這輩子長成了一顆豆芽菜,雖然高度令自己非常欣慰,可體能上絕對比不上從前。
和他更熟悉的Griffith就在私下裡安慰過他幾次,想讓這個年幼的小巫師懂得目前訓練的意義,出乎意料地得到了Harry的理解。
他的確習慣了安逸的生活,變得懶惰下來,可不是真正的變成了被Sirius養在家裡的小寶貝,一點點吃苦耐勞的精神都沒有。
只是……在Sirius身邊時,他仍然忍不住想要把所有都拜託給教父,自己做只米蟲懶洋洋地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