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聽到錦素公主開口,韓浞眉目一挑,就往殿中這公主看了過去。
他不過是隨口一句拉開場面,也試探試探來的這三位,都是做得什麼打算。
卻沒想到這第一句,竟然就把蛟錦素給引了出來!
“倒是有些意外之喜……”
一絲微笑浮上韓浞嘴角。
不過此刻最歡喜的,卻不是韓浞。
而是那皇位上的李由!
“蛟公子竟會懸絲診脈,這卻是再好不過!既然蛟公子有此手腕,那就有勞蛟公子,先行爲宣華診病,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李由展顏笑了笑,又扭頭向一旁的許元通與公孫離問道。
這皇帝本意,也是不願自己後宮女眷在外人面前拋頭露面的。
如今既然“蛟公子”說話,自言精擅懸絲之術,能夠免去面診,他自然也是樂得遂心如意。
不過還不等許元通與公孫離答應,一旁坐着的韓浞卻是率先輕笑一聲,然後對着李由說道:“這懸絲不過是奇淫技巧,醫門小道,宮中御醫精擅此術者也不少,卻仍舊無人能夠治得了陳夫人怪症。依我看來,只爲萬無一失,蛟公子還是不要自負手段,到底行些穩妥辦法纔好!”
韓浞也是一早看出,那擋在陳宣華與蔡容華面前的珠簾,哪裡是普通的簾子,分明就是一件法寶!
想來又是妖族,爲防他人橫生枝節,所以才佈下的手段。
也是因着實在看這珠簾法寶礙眼,所以方纔韓浞第一句就說到了這簾子上面。
往後也一直拿着這東西來說話,爲的就是給錦素公主添些亂子。
畢竟先前這位女扮男裝的公主,已經先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險些讓他就被壓下一頭來。
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
韓浞與她也不是朋友,更沒有交情,所以此刻斷沒有寬容放過的道理!
而且如今點了出來,韓浞還不必自己動手,只把那珠簾給挑起,往後自然有公孫離與許元通來和蛟錦素交手。
他可不相信,這二位只是來走個過場的!
“這……”
李由一聽韓浞此言,也是一時就有些猶豫起來。
的確如韓浞所說,宮中精擅懸絲診脈的御醫並不少,而且也都給陳宣華診過病,但用醫見效的卻是一個也沒有!
所以連帶着讓李由,對這懸絲診脈之法,也是着實有些不信任起來。
“蛟九公子對這懸絲診脈……確有心得?”
微微一滯,李由還是對着那邊“蛟九公子”問道。
“蛟九公子”聽問,頓也不頓地一點頭,灑然笑着就答道:“懸絲治病若不見效,蛟九扭頭就走,然後再立誓永不離東海可好?”
“扭誰的頭?”
韓浞一聽這話,禁不住回身看了看李由項上,也強忍着沒把一句話問出口……
……
而那邊李由聽了蛟九公子這話,雖有些信服,但又想着拿捏不穩妥……
最後只好向珠簾之內探問道:“宣華以爲如何!”
“蛟九公子乃是有道修真,想必手段自是與尋常醫者不同,妾以爲……不妨讓公子一試!”陳宣華輕聲細語,從那珠簾之後就傳了出來。
李由聽罷這話,也是覺得有理。
左右另還有兩位高人在候,便是這“蛟九”懸絲無用,倒也無傷大雅。
“既是如此,那便請蛟公子先行出手,爲宣華診看一番。不知二位,意下如何?”李由說着,又向那邊公孫離與許元通問道。
雖然先前也並未定下先後,但如今既然蛟九想要拔個頭籌,也還是少不得要其餘二人肯讓了才行。
“自無不可!”許元通緩緩頷首,不以爲意。
“倒是要見識見識公子手段!”公孫離言笑晏晏,神情目光之中,頗有些玩味。
李由點了點頭,又來問韓浞:“二郎何意?”
韓浞見那邊二人依舊穩坐魚臺模樣,暗道自己只怕是多此一舉,也就微微一笑道:“既然蛟公子誓言都已立下,那自然也無甚好說。韓浞道疏識淺,就在一旁領教高明罷!”
李由見衆人合意如此,也是欣喜一笑。
“那就請公子施展手段罷!”這皇帝滿眼期冀,看向了那邊的“蛟九公子”。
“蛟九獻醜!”
蛟錦素淡笑一聲,手掌一翻就顯出一團絲線。
將這絲線交由一旁侍候的宮女,就由這宮女給拿住,牽入了珠簾之後。
稍後那宮女又轉出珠簾,向蛟錦素頷首交待,說:“已將絲線縛上了夫人手腕。”
蛟錦素聞言也是微微一笑,就將這一道絲線牽起。
等到稍作牽動,將這一道絲線收得緊繃筆直了之後,“蛟九公子”纔將指尖一搭。
就當真爲簾內陳宣華,懸絲號起了脈來!
片刻之後,就見這女公子依舊淡笑着,卻是將手中絲線放下,然後就向上面李由說道:“人君,這夫人病因,在下已經找到,乃是邪氣入侵之症。”
“哦!”
自從“蛟九公子”指尖搭上絲線,李由就在上邊焦急等待着。
如今一聽這公主又說找到病因,不由得面上喜,連忙問道:“不知何謂‘邪氣入侵之症’?”
“人君稍安勿躁,要解明這病症,在下還有一言要問了人君……”
這邊“蛟九公子”聽問,卻不先回了李由的話。
而是又再輕笑一聲,反問這皇帝道:“不知近日以來,這宮中可有何沒來由的奇情怪事,是引得人君上心了的?”
李由一聽這問話,眉頭也是一皺,就作沉思狀。
片刻之後,又見這皇帝忽然面色一變,像是憶起了什麼,語聲不定就向“蛟九公子”說道:“確有一事,頗爲奇異……”
原來,對於宮中兩名妖妃興妖作亂,這皇帝竟然也並非一無所感。
興許是天子之氣受了妖狐攀附的緣故,李由其實時常在夢中會夢到,有妖狐顯形追他!
或是又因他成日與陳宣華、蔡容華這二人廝混一起,結果弄得這皇帝還不少次夢到,半夜之中有那狐麪人身的妖物,爬到了他臥榻之上,吸食他的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