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洛陽出行至今,已經兩月有餘,韓浞修行可謂是大有長進。
穩固了修爲不說,法力增長更是兇猛。
要知道他這一路上煉氣修行,都是取用了摘星玉樓當中凝練星光而成的精純靈氣,再並上只有他自家能夠運用的合修法門,只是不足三月修煉功夫,卻已然有了旁人四五年的道行,明明是以靈變巧妙爲長的《玄清紫氣訣》,竟然讓他修煉得與那些以法力雄渾著稱的真法都不相上下!
也是幸得韓浞如今煉氣築基圓滿,體內成了小週天,真氣往來三處丹田存儲無礙,否則單憑了上丹田紫府虛空之處,還真未必能收容得了這麼多先天紫氣!
由此便能瞧出,韓浞此時的法力已然遠超出了尋常煉氣築基圓滿的境界。
換了別人,若只是按部就班,想要修煉出這許多的法力真氣,恐怕至少是要在洗煉完渾身的一半凡穴,也就是一百八十處穴竅之後了。
不過若是真到了那般境界,有一百八十處穴竅藏靈養氣,倒也並不會顯得丹田盈滿了。
而且在韓浞看來,法力增長迅速雖然可喜,但還是比不上白虹劍與列缺劍得到了庚金、辛金精英煉入,成就劍丸這一件來的要緊。
也是多虧將這兩劍煉成了劍丸,他往後纔算是有了能夠真正放出去與人拼鬥的法寶。
否則只像之前一般,憑了一方劍匣、一套劍印和一幅陣圖,除了天罡三十六變的“掌發五雷”算是正大光明之外,其餘的也就是在偷襲暗算之時尚且得用,正面交手委實有些吃虧。
因着這個原因,韓浞也是不止一次在心中感慨過,暗道:“好歹算是有了點兒能見得光的手段,否則每次出手都尋思着要將對方滅口,那我這鬥法鬥得也是頗爲疲累了些!”
……
有了這些收穫,韓浞私心自用,覺着此番樸素西行已然算是盡了全功,所以在離了胡商隊伍之後,便索性不再拖沓,領着白即墨便以法術趕路。
自此二人腳程猛增十倍,只在當晚,就趕到了位於東西商路盡頭的歲夜城。
在城中歇息了一夜,第二日早起尋了城中熟悉道路的中原客商,問明瞭大羅嶺所在之後,韓浞與白即墨二人便立刻起行,正午剛過,就來在了巍巍崑崙腳下。
二人此刻放眼望去,之間遠處崑崙天柱直插雲霄,而眼前卻是一片綿延伸展的崇山峻嶺!
想上麒麟崖,沒有飛騰遁術的話,便只有走面前“大羅嶺”這一條險路,由這絕嶺一路攀爬,就能上得去天柱峰。
而那天柱西側還有高峰,那便是隱入雲中的麒麟崖了,崖上玉虛宮,就是崑崙派祖庭道場所在。
尋常世俗凡人若想上崑崙,別說是麒麟崖,就連天柱峰頂也是休想得望,只憑這大羅嶺,就已經隔開了仙凡!
不過韓浞與白即墨皆是有道術在身,登山越嶺於他們也不過如履平地。
尤其韓浞如今飛身託跡的變化已經練得純熟了,一個閃身便能挪移出百丈長遠,便是遇上了懸崖峭壁,他也能夠騰轉自如。
……
其實白即墨煉氣凝罡,已經是有了駕馭遁光飛騰的手段,只不過她還要伴着韓浞,且韓浞又不願被這女妖精提着飛遁,這才選了大羅嶺這險路來攀登。
否則拉下顏面由得白即墨施爲,韓浞二人如今恐怕已經上到了天柱峰頂。
不過韓浞此刻不懼驚世駭俗,在一片崇山峻嶺之中運轉變化,任意施爲,卻也是頗爲快意,只覺得比起貪圖腳程迅速而借力他人,像這樣憑着自家本事攀登艱險反而更令他念頭舒暢。
甚至就連體內真氣,也隱隱歡動雀躍起來!
白即墨不會韓浞飛身託跡的變化之術,只能架了遁光與他同行,但卻發覺若只是攀登山嶺,自家的遁光還不如韓浞的法術來得迅速!
“公子修道還不滿一年,只怕別處也得不來如此精妙的法術,想必一定是太陰娘娘親傳!”
想到這裡,白即墨不禁又哀嘆其自身來,暗道:“想當年我玄狐族老祖在世,也是上古大妖,老君傳道之後更是修成了純陽,就連瑤池仙宗蟠桃盛宴,亦都有一席之地,只可恨被那蓬萊仙宗陸崖祖師算計了隕落,否則如今我也不至於落到這爹不親,娘不愛的苦難境地,興許機緣來到之時,也能如公子這般學得些玄門真法,大道可期……”
她心中自顧自地妄自猜測,但恐怕想不到,韓浞這天罡三十六變的法門還當真不是從劉閬苑那處得來,乃亦無邪借符法之名傳他的道術。
當初亦無邪傳韓浞六道雷篆靈符,本來就打算着讓韓浞能夠憑了這些手段,上崑崙麒麟崖拜師,是以如今這道術得用,實乃是理所當然。
二人這一番借法趕路,轉眼就翻過了大半個大羅嶺去,眼見遠處崇嶺已然到了盡頭,天柱峰也遙遙在望。
正當韓浞打算抓緊攀登,盼着儘快到達天柱峰頂,再早一刻上麒麟崖求道拜師時,卻忽聽前面傳來一聲大喝道:“何方妖孽,膽敢擅闖崑崙山門!”
然後就見遠處峰頂三道遁光迎面而來,沒過多久便到了韓浞二人面前。
來人竟然也不多做招呼,其中一個更是見面就打出幾道白森森的寒芒,分別就朝着韓浞與白即墨攻了過來。
“且慢動手……”
韓浞一句話還沒說完,那幾道寒芒就到了眼前,直取他面上、胸前要害。
韓浞見此也是頓時氣極惱怒,暗道:“任憑你是道門大派弟子,也不能如此不講道理,甫一見面,原因來由也不問,就要死下狠手,莫不是以爲天下人皆是好欺侮的不成?”
心中一發狠,韓浞也不願與他們多說了。
他剛纔觀瞧來人的遁光,見他們遁光中色有雜亂,還遠不如白即墨的遁光來得精純,便知道這些人最高不過是煉氣凝罡的境界。
興許其中還有一二人不過是煉氣出竅,借了法寶才能施展的飛遁之術,因此自己也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何況即便當真是煉氣凝罡的,小爺我也不是沒有殺過!”
韓浞心中一穩,轉手招出了列缺劍丸,就朝着那些寒芒迎了上去。
他當時五道雷符劈死黑剎利,雖然大多是憑藉了飛雷道長十二都天劍陣的玄妙,可那時的修爲、法力,與如今相比也是不可同日而語。
何況他如今手段衆多,至不濟還能白即墨二人合力,就不信拿不下面前這三個莽莽撞撞的愣頭青!
列缺劍發出錚錚清鳴,似一道霹靂一般在寒芒當中肆意穿插,每過一處,就想起一陣“噼裡啪啦”的脆響,然後就有一道森白寒芒應聲而破,在半空之中碎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