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曾想到,人生中美好的人或物總是有限,一不小心就錯過了。下一個會更好只是安慰自己的藉口。
Part3
範如笙不知道當輕晚醒過來的時候看着空蕩蕩的牀鋪和桌上的離婚協議書是什麼心情。
任何人都說,一定會很難過吧?
但是那也只是說說,不是當事人,怎麼也體會不到那種撕裂的痛。
輕晚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如笙正要上飛機,手機是茉落接的,他頓了頓,接過。
“我聽說了……”話筒裡傳來她的聲音,很平靜,不如他所想的那麼哽咽。
他沉默。
“不管你去幾年我都會等你的……”
“不。”他幾乎是立刻拒絕:“你別等。”
她沉默了半響,才問:“爲什麼?”
“因爲不值得……因爲我受不起你的等。”
天地間的一切似乎突然間安靜了下來,只能聽見彼此輕微的呼吸聲,那麼的小心翼翼,生怕吵着了誰。
“輕……”
“嘟嘟嘟……”
當他選擇開口說再見的時候,那邊傳來了一片忙音,她連再見的機會也不給說了。
說再見太沉重,如果可以,她也許希望這輩子也不要再見到他了吧。
輕晚掛了電話的手,手還在微微的顫抖,站在G大的最高樓層上,她迎着風,臉上的表情淡漠的像是一片死水,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
蘇藝站在她身邊,擔心地看着她,“輕晚啊,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從這裡跳下去,太高了,會死的很難看的。”
她微笑,看看天。多美的雲,多柔的風,她伸出手,閉着眼睛說:“小藝,看見了嗎?我以爲自己終於找到了幸福,沒過多久,就從幸福的天堂裡跌下來……”
原來最殘忍的,最能傷她的人,依舊只有範如笙。
“輕晚……”蘇藝望着她的眼神寫滿了擔心。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寧願從來沒有與他相遇。”她低喃,第一次這麼後悔與他相識,“即使在一起這麼久,我始終有種不安全感,覺得他會離開。可我還是試圖努力,抓着最後一絲希冀,時時刻刻圍繞着他轉,就連結婚都想出來了。可是最終在他心裡,我還沒重要到那種地步。我跟他之間,一直都是一前一後兩個人奔跑追逐着,就像一個X的線條,好不容易有了交織點,最終卻分道揚鑣。”
原來感情這種事,真的不是單方面的努力就能要回來。
蘇藝看見了輕晚的不對勁,大聲叫着她的名字。
或許是今天的陽光真的太過大,隱約間,輕晚只覺得周圍一片安靜,然而沉沉地昏迷過去。
Part4
再一次睜開眼睛,四周瀰漫着醫院的藥水味,身體裡,好像有一種東西已經流失,再也要不會來了。
門開了,一個穿着白褂的醫生走了進來,看見牀上的她,輕笑了聲:“醒了?”
蘇藝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見牀上的輕晚睜開眼睛,急忙跑過去:“謝天謝地
,你終於醒過來了。”說完對着一旁的醫生道:“爸,你快來看看她有沒有事。”
輕晚愣愣地看着那個
熟悉的醫生走到自己面前看了看,笑道:“除了有些營養不良,沒什麼大礙,回去記得要多補補。”
蘇藝自然瞧見了她帶着問號的眼睛,挽着醫生的手說:“你應該沒忘記吧?這位就是經常說我聽我女兒說啊……那個什麼什麼的,曾經跟什麼什麼人看過手的醫生,他是我老爸。”
範如笙,三個字,是昨晚沉重的再也說不出的名字。
輕晚瞭然,微微一笑:“蘇叔叔好。”
蘇爸點頭,跟她換過一瓶藥水之後,便把空間留給兩個孩子。
“輕晚,我……”
“不用說。”輕晚打斷她,“小藝,從這一刻後,我想重新開始。”
是啊,重新開始。
原來,心疼的麻木了,就不會再疼了,愛情沒有了,他也沒有了,只剩下她自己,忽然,就像想做回自己,所以什麼都不要說了……
大三整個學期,輕晚都在在別人嘲笑與同情的眼神中度過,但對於她而言,就連最大的心痛都挺過去了,別人的眼神又算的了什麼。
每個人都以爲她會做一些失戀者必須做的一件事情——大哭一場,可是她似乎一點也沒有火氣,只是平靜,猶如大火過後的廢墟。
她照吃照睡,和剛上大一的時候一樣,慶幸自己身邊有蘇藝在陪伴。
住院的時候湯芃和青春痘都來探望過她,大家一起說說笑笑,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十二月二日那天,宋爸爸媽媽照例提前一天跟她打電話祝她生日快樂,照例寄了一筆小費任她花費,不同的是她再也不用在自己生日的時候爲了另一個人忙的昏天暗地,。
她請了全寢室的人一起出去搓一頓,那天四個女孩喝的天昏地暗。陳嬌嬌和徐分都率先喝趴了,只剩下她和蘇藝邊大聲唱歌邊拼命敲着桌子,還時不時傳來“哈哈”大笑。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這邊,這兩個女孩是不是瘋了?
老闆看着她們,忍不住感慨:年輕真好!
輕晚看着蘇藝,笑的曖昧:“聽說有男人在追你哦!”
“男人要了做什麼?”蘇藝撇嘴:“好朋友這麼痛苦都是男人害得,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嗯,不是好東西……”輕晚笑。
“乾杯!愛情去死,自由萬歲!”
“自由萬歲!”輕晚的眼淚掉下來,一滴,兩滴,越來越快,所有的勇氣全部毀於一旦。
那天,蘇藝張開雙臂,抱着那個脆弱的女孩,任由她將積累的心裡的悲傷全部哭了出來。
Part5
大四學期末來臨的時候,飛機在蔚藍的天空中劃下了一道美麗的弧線。
上完了大學最後一門課,古代文論,蘇藝一如既往的隨性,回答問題的時候把餘秋雨的那篇文章批得毫無風骨,完全是辭藻堆砌,沒想到也正合了講師的意。
倒數第二個離開,宋輕晚坐在教室裡和蘇藝一起八卦了一些事情,眼見講師正準備走,輕晚想應該說聲“老師再見”的,猶豫間,講師已經走到了門外,那聲“再見“最終還是隻留在自己心裡。
晚上的時候,蘇藝去洗澡了,輕晚坐在電腦前無聊,打開了QQ空間,看見了自己
的上一篇日誌還是一年前發的,那個時候,她還單純的一塌糊塗。空間裡不知道是自己什麼時候放進去的歌,GiGi的《錯過》:錯過上天都有過錯,創造悲歡離合,要我們承擔結果,每一個人是另一個人的景色,在寂寞的時候,什麼比愛更赤裸裸。
她十指在鍵盤上情不自禁的敲出了一篇日記,自我文學了一般:“學生時代就這麼結束了,有些“再見”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再沒機會說了,比如說即將告別的老師、同學,以及……”寫到這裡,她的手頓了頓,最終沒將那三個字敲打出來。
這時,蘇藝在浴室裡叫:“輕晚,幫我在衣櫥裡拿一下內衣,我忘記帶進來了。”
她失笑,突然想起了更早的時候,她們一起計劃着要如何追到範如笙,蘇藝就忽然大變臉說要上廁所,結果竟忘了帶手紙。
回想起來,一切都好像才發生在昨天。
記得曾經在哪本書上看過:對於女人來說,愛情是生活的全部,但對於男人來說,那只是他的生活的一小部分,不管當初他給過怎樣的承諾,在面臨選擇的時候,他們永遠比女人現實而理性。
有的時候,感情比紙,未必厚多少。
Part1
胃又疼了。
宋輕晚捂着自己的胃部,一整天坐在電腦前打字,打到思緒都斷了路。
望向辦公室的窗外,一如昨日一般下着雨,很大。辦公室裡安靜的只能聽見同時敲鍵盤的聲音。
畢業了之後,她便來到了這裡,G市一家大型網站公司當編輯。
說起來也可笑,G市有她的遺憾,有她不好的回憶,畢業之前信誓旦旦地說一定要離開這裡,把這裡的一切都忘掉,可最終還是選擇了留下來,原因無非是天真的想終有一天,他能夠回來,也許兩人還能見上一面,可見了面又能做什麼呢?她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每天都生活的如同遊魂一般,蘇藝在畢業的時候離開了G市,她的身邊再也沒有過那麼好的朋友。同學和同事,兩者之間雖然僅差了兩個字,可是隱藏在深處的不同點,卻是怎樣也說不盡。
從最初的公司只有三個人的情況下,到現在已經是座無虛空,距離那年已經過了五年了,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小藝說他回來了,有一年了,可是卻始終沒有遇見,偶爾她會想,世界還那麼小,總有一天他們會不小心擦肩而過,他在這裡,她在那裡,那算不算是他們彼此間最大的緣分?
其實在這幾年間,她身邊不乏追求者,只不過她再也找不回當年的感覺,就連交往中偶爾的碰觸她也會不習慣,所以最後都是以分手而告終,有時候她也會想,不愛就不愛,找一個對她好的人過一輩子也是不錯的,而且她的年齡真的不小了,但有些人有些事,真的不是隻要適合就好。
她們的公司是出了名的陰盛陽衰,通常這樣的環境就會早就一羣資深媒婆,像輕晚這樣的大美女自然是她們眼中不可放棄的“食物”,什麼表哥家的侄子,叔叔家的兒子,鄰居家的兒子等等統統都是可以介紹的對象。
一開始,她對相親這回事還覺得挺有趣的,只是一見鍾情這種事在生命裡只能出現一次,久而久之,對於相親,她便躲避不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