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中,一個抱着鮮紅的玫瑰花束的人很引人注意,以前總覺得這般男子有些傻傻的,如今看起來,想必是真的很愛自己的另一半,纔會這樣的浪漫,一點都不會不好意思其他人打量的目光。
她忽然就想起了那天的那通電話,如果不是真愛,像如笙那麼靦腆的男子又何嘗能說出那般讓人沉迷的話,在猜心與相信之間她還是選擇了後者。
坐上飛機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了五年前,她和蘇藝兩人站在寢室的頂樓,看着白色如大鳥的飛機劃過天空時候的心情。
如今她終於坐在了飛往美國的航班上,小藝,你看見了嗎?
下了飛機,輕晚沒有心情欣賞異國的太陽,心亂糟糟地跳着,就彷彿回到了大學時候,她從家裡早早的趕回了H大,期盼見到他的那種心情。
走出出站口,遠遠的就看見那抹修長挺拔的身影,總是這樣,她在人羣中第一眼就能夠認出他。
許是她站的地方過於偏僻,他並沒有看見她。
輕晚心思一動,悄悄地繞到他身後,孩子般的用手比成手槍的樣子道:“不許動!”
“好,不動。”他十分配合。
身後傳來她的輕笑聲,隨後她的雙手爬上了他的腰:“如笙,我也好想你。”這句遲來的話算是回答前天在電話裡的吧,她早就計劃好了,要親口對他說。
Part2
兩個人回到如笙住的地方只花了十幾分鍾,輕晚這才知道如笙住的地方是一個單元公寓,一進門就是一個很大的廚房兼餐廳,往裡走便是三間有着白色歐式風格小門的房間。
輕晚跟着如笙走進最裡面的一個房間的時候順便瞄了眼旁邊的兩個房間,基本上一致的亂七八糟,一目望去便知道是男生住的。
似乎看見了她眼中的疑問,如笙解釋說,“這是我以前的美國上學的時候租過的房子,回過後偶爾會來美國一陣子,所以一直都是租着的。”他一邊說着,一邊將輕晚的行李放到了角落裡。
輕晚看見了他擺在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和她視頻的時候,他就是坐在那個位置上的嗎?
“旁邊的兩個房間都是別人住的麼?”
“嗯。以前在美國留學時的同學,留在了美國工作就一直沒搬走。”
也就是說,那天如笙說的同學的女朋友是真的……
輕晚在心裡小小的鄙視了自己一下。
腦袋被敲了一下,她下意識地擡起頭,便看見如笙帶着疑問的表情,問:“怎麼了?坐飛機坐傻了?”
“沒有。”她語氣悶悶的,突然覺得這幾天自己的確做了許多很過分的事情。
“輕晚……”如笙看着她,欲言又止。
“對不起。”她主動承認錯誤,“我不該懷疑你的。”
如笙挑眉,“怎麼說?”
“我上次聽見別的女人叫你的聲音,你說是同學的女朋友,我以爲……以爲……”
“以爲我是騙你的?”
“嗯。”她瞅了他一眼,大方承認。
她心裡在想什麼,如笙怎麼會看不出來,她在他的面前從來都是透明化的。就像以前在讀大學的時候,她
總是說她相信他,其實在心底還是會存在一些懷疑的。再加上最後他畢竟還是傷害了她,要她再重拾回信任還是比較難的。
他不急。那一個星期她沒有接他的電話,他依舊做到自己承諾過的事情,每天都跟她打一個電話。至於接不接,那便是時間的問題了,他唯一想讓她知道的是,他承諾過的事情也許並不一定能夠做的完美,但是他會竭盡全力的去做好。
見他半天沒說話,輕晚扁扁嘴巴,道歉“對不起,我是因爲太在乎你,如笙,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如笙長嘆一聲,將她抱在懷裡,“傻瓜,我知道。”
“可是……我吃醋,我懷疑你,我不信任你……”她的聲音細如蚊子。
他擡起她的小臉,認真地看着她說:“我知道以前我對你的傷害太大,信任這件事情,我們可以慢慢培養起來,只要你記得我也愛你。”是的,非常愛,一點都不比你少。
只不過有些人善於表達,有些人放在心底,而他,便屬於後種人。
如笙你就屬於後種人是嗎?輕晚默默地想着。對於情人之間而言,這世界上最好聽的話也不過是“我愛你”三個字而已,不管以前覺得它有如何肉麻,甚至覺得它特別的俗,不知道被人說過多少遍,但是對於愛戀中的他們而言,三個字卻勝過千言萬語。
“如笙,你真好。”她輕輕地說。
兩人擁抱了一會兒,如笙問,“餓了麼?想吃點什麼?”
“還不餓,我想洗澡。”
“好。”他親了親她的額頭,轉身去放水。
輕晚在行李箱中拿了自己的衣服,跑到了浴室裡,浴室是如笙的房間單獨的,明亮的燈灑了下來,還可以看見如笙的睡袍放在哪裡,一瞬間,她有種做夢般虛幻又充實的感覺。明明昨天還思念如狂的的人,今天便站在了自己面前。
Part3
如笙放完水,一轉身便看見她站在門口發呆。
“又在想什麼了?”他走過去伸手在她面前揮揮,“傻傻的。”
“沒什麼。”她眨了眨眼睛,回過神,“就是覺得這個世界很奇妙,十二個小時的飛機就可以把我從地球的那端載到這一端,一眨眼,我就在你面前了。”
他微笑,“去洗澡吧,我去弄午飯。”
“好。”她點頭,目送着他的背影離開。
要說五年前與五年後的如笙二者之間有什麼特別大的變化,那便是五年後的如笙更習慣了情不自禁地微笑,她知道,那是他發自內心的笑。
如笙走出房門的時候瞥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十二點半,他從冰箱裡拿出昨天就買好的菜,他在美國呆了四年都吃不慣這裡的菜式,恐怕浴室裡的那個小傢伙更加吃不慣了。
他拿出三個土豆,熟練的切着土豆絲,這是她最喜歡吃的菜之一,每次吃的時候最喜歡夾起一大把往嘴巴里塞,說這樣吃的纔有感覺,在家的時候,一整盤的土豆絲她都能解決,記得最初的那段時間,他控制住她暴吃零食的壞習慣,她又不敢反抗,嘴巴又饞,就將土豆絲當成零食吃。
想起她有時候依然孩子氣的樣子,他的脣邊揚起的是自己都沒發覺的微
笑。
輕晚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聞見了陣陣清香,她走到外面的廚房,探着身子張望了望,“土豆絲!”她叫出聲,可不是麼?那廚房的琉璃餐櫃上放着三個裝滿菜的盤子,她一眼就看中了中間那泛着油光燦爛的土豆絲。
“把菜先拿出去,等湯好了就可以吃飯了。”如笙一邊盛着湯一邊對她說。
“好!”有吃的,她當然樂意了,屁顛屁顛地跑過去端菜,拿起土豆絲的時候還不忘記偷偷的拈幾根來嚐嚐,然後笑眯眯的對着做菜的主人稱讚,“真好吃!”
兩人坐下來剛要吃的時候,大門忽然被打開,一個大嗓門從外面傳來,“啊!好香,今天是什麼日子,範大廚師終於出山了。”
輕晚望去,只見一個身形高而瘦的男生走了進來,輪廓很深,一雙眼睛竟是藍色的,嘴巴卻很薄,看上去並不是純外國人。以前她聽如笙提起過,和他住同一個公寓中有一個是中美混血兒,在學校裡屬於外國美女和中國留學生通殺型的。
“顧濱,我在美國的同學。”如笙介紹,“這是我的女朋友,宋輕晚。”
“是老婆了吧。”顧濱笑着說,優雅地伸出了手,“你好,早就聽聞你大名很久了,一直很想看看能讓我們範同學念念不忘的女孩是誰,今天一看,果然沒讓我失望。”
“我有讓他念念不忘麼?沒有吧?”輕晚禮貌地伸手跟他握握,“以前如笙在我們學校可是有了名的冷漠,我都不敢太看得起自己。”
“同感,以前每次有美女追着如笙跑,如笙慣用的一招就是,露出無名指頭上的戒指,然後那些可憐的美女就會自動打退堂鼓,這一招幾乎是屢試不爽。別人都賜予他‘extreme cold’的稱號,面對別人的追求連句拒絕的話都吝嗇開口,so clod。”
“extreme cold”極致冷漠?
好有創意,也很符合他本人。輕晚歪着頭,一臉有趣地瞅着如笙。
如笙臉不紅心不跳,輕描淡寫地問,“吃飯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那麼多話?”
顧濱帥氣的臉上洋溢了笑意:“又是範氏語錄。”
“……”
後來輕晚問過什麼是“範氏語錄”,顧濱說是另一個室友突發奇想整出來的,把如笙經常會說的話都整合進去,如笙話本就不多,如果有重複的話就會收錄到“範氏語錄”裡,覺得很有趣。
輕晚覺得更有趣的是如笙周圍的人,認識了他這麼久,接觸了他的一些朋友都是陽光熱情型的,唯獨只有他是一個冷原體,那麼多熱情如火的人圍在他身邊也不能將他身體內部的冰塊融化。
後來她跟顧濱熟悉了之後,有一次聊着聊着就說了出來,顧濱藍色的眼睛有些意味深長,“他心裡的那些冰塊不是早就融化了麼?他只有碰見你這個太陽的時候,纔會無可奈何的化成一灘水?。”
Part4
吃完飯後,如笙讓輕晚先進房休息,自己收拾完之後去洗澡。顧濱本是來公寓拿點東西的,順便吃了個家鄉飯,提前走了。
輕晚坐在柔軟的牀上,抱着被子,鼻尖還有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應該是剛剛纔換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