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王羽還是沒有要到混吃混喝的待遇,在周欣柔楚楚可憐的目光下敗退。
答應吃食與住宿都自己管,但髒衣服之類的東西,由姐妹兩負責。
週二丫用兩根手指捏着他剛換下來的衣服,味道有點衝,不得不提溜着離遠點。
“二丫哇,你王哥就兩套衣服,可千萬別給我洗破了,不然沒衣服穿你得拿錢買。”
看着小丫頭緊皺的眉頭,王羽笑嘻嘻道:“記得洗乾淨點!”
“知道了,你這個討厭鬼!”
週二丫皺着鼻子,衝他冷哼。
由於一直都在官道上跑,所以此時距離嘉興府已經不遠了,估計在天黑之前應該能進城。
周欣柔就催促着趕路,王羽自然沒意見,倒是週二丫讓他有點側目。
小姑娘跟着走了一路,也不喊累,哪怕小臉蒼白了,都一聲不吭。
王羽湊過去問要不要背,還被鄙視了一番,說本姑娘千山萬水都走過來了,還會在乎這點路?
王羽豎起大拇指稱讚了一番,感慨着自己師父沒有騙他,行走江湖的女子腳一定很大。
週二丫聽了追着他打,嬉鬧聲沖淡了疲憊,周欣柔看着妹妹開心的樣子,也跟着笑了。
……
另一邊,跟丟了人的管家,氣的甩了身邊幾個漢子每人一耳光。但此時生氣也於事無補,只得返回。
想到自家老爺可能有的手段,炎炎夏日中,他都感到一陣寒意。
回到邵和縣,管家憂心忡忡的到了自家府邸。
紅漆大門上掛着牌匾,上面寫了兩個龍飛鳳舞,鐵畫銀鉤的大字。
“崔府”
這裡位於縣城北邊,佔地十分寬廣,裡面亭臺樓閣,假山流水,佈置的富麗堂皇,卻又不失典雅。
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沒有幾代人積累,是不會有這種底蘊和氣派的。
管家一路沒有停留,直接去了書房。
還沒等走近,就聽到裡面傳來女子的嬌笑聲,他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老老實實站在門外,不敢發出任何動靜。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直到一位煙視媚行,卻又驕傲無比,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女人,扭着腰從裡面走出來。
管家才跪倒在地,喊到:“請老爺責罰,老奴沒有抓住那兩個女子。”
書房裡沒有任何動靜,靜悄悄的。
管家不敢擡頭,冷汗刷刷的往下流淌,就在差點憋不住尿意時,終於聽到話了。
“告訴我,爲什麼你帶着幾個騎手,居然連兩個丫頭都追不上?!”
“是…是因爲忽然冒出一個光頭小子,他太能跑了,扛着人居然比馬還跑得快,而且體力悠長,馬都累了他還沒累。”
管家也很委屈,如果是被正面打敗,然後搶走了人,他也不用這麼提心吊膽了。
今天愣是跑了一天,顛的渾身都快要散架了,他卻連那個光頭小子的毛都沒摸着,還吃了一肚子灰塵。
書房裡又沉默了,管家將頭壓的死死的,不敢有任何動作。
整個邵和縣都知道,寧惹縣令,莫惹崔閻王。
惹了縣令,你可能會被關押在天牢,也可能打幾個板子,運氣差的會掉腦袋,運氣好的也許什麼事都沒有。
然而崔閻王不一樣,惹了他,只要你還在這片地方討生活,就一定逃不過去,而且下場一定十分悽慘。
崔閻王原名崔斌,乃是當朝兵部尚書的遠房族弟,更是大周最頂尖幾個豪閥姓氏,崔姓的旁系子弟。
種種身份,對於一個小小的邵和縣來說,那都是大了天的背景。
要不是縣令是被特地派過來監視他的,恐怕如今整個縣城都在崔斌的淫威之下。
又是一段讓人心悸的沉默,屋內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那三個人去了嘉興府城,我已經派人聯絡那邊了,得手之後就會派人送過來,但我想自己的人去接。”
頓了頓,崔斌繼續道:“老李啊,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所以這次我不責罰你,並且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多謝老爺,多謝老爺!”李管家聽了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在地上連連磕頭,哪怕出現一大片血跡也毫不在意。
“去吧,把人給我帶來,這次你要是再辦不好,可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老奴定然赴湯蹈火,爲老爺分憂。”
離開書房,他輕輕鬆了一口氣,事情還有轉機,李管家在府上點了幾個平日裡身手最好,性格最穩重的護院,再次趕路。
……
王羽三人終於到了嘉興府城。
比起縣城村鎮,一府之地的中心城市,其繁華程度,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
光是城門大小,以及來往行人的數量,就要強了不知道多少。
高高的城牆上到處是歲月的痕跡,雖然很多地方都被翻修了一遍,但任然掩蓋不了那份厚重。
三人排隊進了城門,迎面是一條能夠同時容納八輛馬車的街道。而且沒有攤販在這裡叫賣,只有行色匆匆的路人,不時呼嘯而去的馬車。
“咱們先去客棧住下?”王羽問道:“還是去吃東西?”
周欣柔有些猶豫,她們身上的銀子不多,能省一點就省一點,而且要想賺錢,就只能去賣藝。
在嘉興這麼大的地方,那些規矩不知道要多多少,之前在邵和縣就因爲想省錢,被人趕走了。
在這裡如果繼續這麼搞,萬一碰到個霸道的,姐妹兩恐怕又要遭殃。
“先去找住處吧,至於吃的,我身上還有點乾糧,王公子吃不習慣的話,可以自己去吃別的。”
王羽知道她們姐妹的難出,笑嘻嘻的點點頭,也不說話。
週二丫瞪了他一眼,那身被換下來的髒衣服還在她的小包裹裡面呢。每走一段距離,都能聞到一股怪味,害得她差點把小肚子裡那點東西又吐了。
三人在一陣尋找,終於找到了一家相對而言比較便宜的客棧。
但也只是相對來說,一晚十文錢的價格不能說貴,但周欣柔可憐的錢袋子裡總共才二十多個銅板,住兩天就得被掃地出門。
至於王羽那邊,姐妹兩一致認爲這傢伙可能比她們還窮,不然怎麼會這麼吝嗇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