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其實你真的沒必要跟着我。”
“怎麼，嫌棄我實力弱，比不得你魔修王羽？”
“您說笑了，只是我這一去，註定有死無生，何必還搭上您的性命？”
“別勸，勸就是同死。”
變成門板大小的酬勤劍載着兩人，在天上極速飛行，後面拖着一道長長的光焰，像是劃破蒼穹的流星。
兩人的消息已經暴露，自然不能繼續留在那城裡，臨行前，王羽很鄭重的勸過一次，希望青蓮能好好活下去，可惜，收效甚微。
他總不能說自己不會真的死掉吧？
不過這樣則罷，用這具身體的死，來埋葬她心中的仇恨。
算不算死得其所？
一連飛行了三天，青蓮對王羽的持久表示驚詫，並且稱讚這纔是真修士。
就算是三天三夜毫不停歇的飛行，他也只是氣息微弱的幾分，絲毫不見疲憊，這就更加讓青蓮刮目相看了。
同時又很可惜，這麼棒的小夥子，卻被她連累的要英年早逝了。
儒門不像道門和佛門，所在之地不是深山老林，就是人跡罕至的絕地。
他們本就脫胎與凡俗，要通過紅塵的考驗來煉心。
而王羽此行要去的地方位於神朝南部，文風極重，許多書院都建立在此處。
對於那些書生來說，教書育人，著書立說是一條路，報效國家，名留青史也是一條路。
兩者無高下之分，只不過是道不同罷了。
執事長老周鑫當年就是在這裡當過教書先生，明悟了自己的理念後留下了道統學說，才踏入金丹，被提拔爲長老。
而王羽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滅了他的山門，讓周鑫的傳人一個不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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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南府在神朝衆多學子心中名氣極大，因爲這裡曾經出過好幾個大儒。
他們留下過許多經典名著，甚至如今神朝的科舉，都有許多是考這上面所寫的內容。
其中名聲最大，時間最近的一個，當屬鴻儒周鑫。
他所提倡思想，得到了寒門學子們極大的認同，最重要的是，當今天子並不反感。
所以周鑫曾經待的鹿山書院，也是這些學子們心中的聖地。
無論寒暑，這裡都洋溢着讀書人的熱情，修行者是爲了明悟道心，凡人則是爲了出人頭地，功名富貴。
兩者之間並沒有衝突。
周鑫一共有三個弟子，大弟子是書院院長，二弟子入朝爲官，如今官拜三品，是不折不扣的大員。
三弟子成就最低，如今不過是書院裡的一個先生，但卻沒有人敢小瞧他。
畢竟周鑫以前還在凡俗時，最喜歡的就是這個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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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龍亭這個純粹的修行者不同，三人屬於繼承者，甚至可以說是某種意義上的衣鉢傳人。
哪怕周鑫沒有突破元嬰，壽元枯竭而死，他的思想也會傳承下去。
所以對於這裡，周鑫很重視，雖然名義上自己已經死了，但他的目光還會注視着書院，爲弟子們保駕護航。
……
清晨。
剛剛從自家宅子裡出來的林玉哈了一口氣，兩隻手猛搓了搓，儘量讓自己變得暖和一些。
他是先生的三弟子，一直被寄予厚望，可惜，一直到周鑫“去世”，也沒有做出什麼讓人滿意的成就。
雖然大師兄和二師兄經常唸叨，讓林玉好好研究經典，少在那些學生上花心思，他總是點頭應下後，轉眼就把那些話拋在腦後。
久而久之，那兩人也就不願意說了。
等到身子暖和了一些，林玉甩開步子往書院走去，路上會碰到不少學生，他都會停下腳步說兩句。
短短的路程，被耽擱了許久。
“林先生，最近天氣轉寒，這是我娘剛做的幾個肉餅，您趁熱吃吧。”
弱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林玉轉身看去，便見到一個身材瘦弱的少年低頭站在自己身後。
他的手上提着兩個油光發亮的餅子，焦黃焦黃的，看起來很有食慾。
林玉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你父母賺點錢可不容易，下次可不要這麼破費了。”
說完將餅子拿了過來，直接咬了一口，然後哈着熱氣道：“好吃!”
少年臉上露出笑容，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只憋出一句：“那我去書院了。”
“去吧。”
林玉又咬了一口肉餅，直到確定他走遠後，才猛地乾嘔起來。
餅子是好餅子，肉也是好肉。
但林玉已經好些年沒吃葷腥了，所以不僅沒覺得好吃，反而一陣反胃。
但他不好拒絕少年。
這孩子在書院裡本就自卑，一直被人嘲笑是滿身銅臭，就因爲父母是做小生意的商人。
如果不是林玉明裡暗裡照顧，恐怕早就呆不下去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人心中的成見，就是一座大山。一旦被打上標籤後，無論你做什麼，都會有人用他自認爲的目光來看待。
他們不喜歡分對錯，只在乎我認爲。
林玉一直覺得，先生提倡的理論，有很多地方都有失偏頗。
但他不敢說，甚至連想想都覺得是罪過。
可又欺瞞不了本心，因此這麼多年下，就徹底耽擱了。
不過他本身也不是很在乎這些東西，人活一世，草木一春。
相比那些功名利祿，林玉更喜歡把自己懂的知識和道理，一點點交給那些年輕人。
哪怕對方不一定聽，但記在心裡，偶爾拿出來咀嚼唸叨一下，也是極好的了。
何況這麼多年下來，總有一兩個願意聽的。
有這些人在，林玉就已經極爲滿足。
眼看着天色不早，馬上就要講學了，他將兩個肉餅小心翼翼的包好，放進自己的胸口，這才繼續趕路。
“你明明不吃這些，爲什麼還要收下？”
男人的聲音響起，林玉轉頭看去，便見到一個光頭青年和一個極美的女子，正站在不遠的地方盯着自己。
那目光很奇怪。
“呵呵，學生的一片心意，我這個做先生的，無論喜歡或者不喜歡，拒絕的話，總歸傷了他的心。”
林玉笑着說了一句，目光在青蓮的臉上掃過後，便不再看了。
不過，真的很美啊，汝南府城美人本就很多，加上二師兄的關係，他也見了不少天姿國色。
但還真是頭一次看到如此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