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兵荒馬亂的年月,中土大陸上五國征伐不斷,幾乎年年都有不大不小的戰爭在各國邊緣發生。
在那些達官貴人享受着奢糜的生活時,底下是食不果腹的百姓,尤其是有些遭了災的地方,更是民不聊生,易子而食的事情時有發生。
王羽這具身體的主人,是中土西部鄭國的子民。
雖然也很艱苦,但鄭王勉強還算個勤勉的皇帝,所以比起其他地方,已經要好上很多。
而王羽所在的地方,位於鄭國西南部,地產還算豐富,加上並沒有太大的災害,所以原主的娘才能以一個寡婦的身份,帶着兩個孩子活下去。
哪怕很艱苦,還要不斷受人白眼,但日子畢竟能活下去,也餓不死。
在王羽沒來之前,一家三口已經知足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早,二丫被屋外女人的叫罵聲吵醒,連忙睜開眼睛一看,發現王羽已經做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她從來沒有見過,只覺得心裡好像壓了塊石頭,吭都不敢吭一聲。
“你醒了?”
王羽斂去表情,露出一絲笑容。
二丫這才鬆了口氣,剛剛哥哥的樣子太可怕了,嚇到了她。
“哥你在生外面那個楊大嬸的氣嗎?她經常來咱們家罵,我已經習慣了。”
王羽看了她一眼,將手放在小丫頭的腦袋上,“從今以後,不會在有人堵着家門了。”
二丫聽得很清楚,但是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她正準備問一下,而王羽已經穿好鞋子,往外面走去。
“哥,你要幹什麼?楊大嬸的兒子很厲害的,我們惹不起,讓她罵一下就算了吧,娘都不在乎。”
二丫似想到了什麼,連忙試圖叫住王羽。
“放心,我心裡有數的。”
安慰了她一下,王羽推開房門,直接走了出來。
入眼是一個小院子,身穿麻衣的女人正在劈柴,叫罵聲似乎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而聲音的源頭,是站在大門口的矮壯婦人,此時她手持一根擀麪杖,耀武揚威的樣子看起來很讓人妖物,尤其是她嘴裡的話,十分惡毒難聽。
在其身旁,還有一個聳拉着眉毛的男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姓周的,今天老孃不打死你個破鞋,老孃就不配在這村兒立足!”
眼見劈柴的女人對自己不聞不問,婦人難免有些惱羞成怒,心裡積壓的怒火,以及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推動下,終於開始爆發了。
甩開兩條粗腿,她直接朝劈柴的女人撲了過來。
一直沒吭聲的男人大驚失色,連忙叫到:“別,婆娘,殺人要償命的啊,我以後再也不來了。”
“哼,你多少次這麼說了?這個破鞋就是狐狸精轉世,咱們村裡哪個男人她沒睡過?就只有你們這羣管不住那話兒的玩意,纔會同情她。”
矮胖婦人一邊迴應着男人的話,一邊噔噔噔往前跑,舉着兒臂粗的擀麪杖,狠狠扔了過去。
恰在此時,劈叉的女人揚起臉,王羽終於看清楚了她的樣子。
已經不再年輕的女人臉上帶着皺紋,但洗的很乾淨,從五官上還能看出從前姣好的樣子。
不過,讓王羽很意外的是,她的眼神很平靜,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堅定。
一般擁有這種眼神的人,都很清楚自己需要什麼東西,哪些不重要,哪些重要,他們分的明白。
王羽一瞬間想到了很多事,眼看着擀麪杖朝女人砸了過去,他用腳踢飛門邊的一塊石子,將其在半空中攔了下來。
“狗子?你們怎麼出來了?快回去!”
女人臉上忽然出現一絲慌亂,隨即扭頭對有些傻眼的矮胖婦人道:“你家男人爲什麼來我這裡,你應該比我清楚,而且我做這生意,是經過村長同意的,你有本事就讓他老人家絕了我的心思。”
“呸,你和他睡過,那老東西當然向着你!”
矮壯婦人大怒,快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抓女人的頭髮。
王羽眯起了眼,又踢飛一塊石子,這次他用了一些力,直接砸中婦人的額頭,將她腦袋打的高高揚起。
已經準備閉目捱打的女人愣住了,隨即看到婦人額頭上腫起來的大包,隨即又看了看神情有些陌生的狗子。
一直平靜的她生氣了,大怒道:“誰允許你動手的!趕緊給你楊大嬸道歉!”
“啊!殺人了,快,快,當家的,快叫我兒子過來,這雜種敢扔石頭砸我,我要將他們趕出村子!”
沒等王羽說話,從捱打中回過神的婦人發出震天的慘叫,就像一頭即將被送上屠宰場的豬。
一直有些窩囊的男人知道事情已經不受控制,連忙從院子裡衝了出去,準備回家叫人。
王羽原主的母親名叫周翠,而捱打的矮壯婦人姓楊,名如花。
楊如花的孃家在村裡很有些勢力,一家子勞力很多,她大哥更傳聞是大城裡某幫派的武師,專門接觸一些貴人。
就憑這點,在村裡就已經足以讓楊家人橫着走了。
而楊如花的兒子天賦異稟,從小力氣就很大,被他舅舅稱作練武的種子,等再過兩年,就準備接他去城裡學藝了。
周翠急了,一咬牙跪倒在楊如花面前,“我兒子不懂事,你要殺要剮衝我來,別對他出手。”
“哼,現在知道怕了?晚了!”
楊如花捂着額頭冷笑,目光怨毒的看了周翠一眼,隨即又轉向王羽,“狗雜中,今天不打斷你兩條狗腿,老孃名字倒過來寫!”
王羽輕輕嘆了一口氣,看向還在磕頭,祈求楊如花原諒的女人。
世道如此,誰活着都不容易,周翠只是一個弱女子,她爲了活下去,爲了拉扯兩個孩子,有錯嗎?
而楊如花有沒有?
王羽不在乎這些,他只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娘!”
有些艱難的張了張嘴,王羽順着記憶裡的樣子,模仿原主的語氣說道:“不用這樣的,昨晚夢裡有個老爺爺告訴我,從今天開始,一切都不會不同了。”
周翠吃驚的看了他一眼,“狗子,你發燒了?”
“哈哈哈,你一個破鞋能生出什麼聰敏崽兒,小雜種夢倒是會做,等下有你哭的時候。”
楊如花嗤笑不已。
王羽放棄了無意義的解釋,這個矮胖子嘴巴太臭,他有些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