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Z市街道,現充們散發在戀愛酸臭味,無垠的藍天好似倒映着臉上洋溢的笑容,翠色樹葉上殘留黎明的露珠,點綴如同魅色的瑰寶,熠熠生輝。
相伴的人羣中,穿着異樣的人正用着怨氣的眼神注視着灰色的異物。
“從心就算了,竟然還性別歧視”,木禺輕嘆着氣,眼睛逗留在地獄吹雪肩膀上的白巖。
這慫鼠是沒救了,孺鼠不可教也,對待地獄吹雪的態度和對待基諾斯的態度完一個天一個地。
昨晚接到對方電話,黑松丟給了琦玉,今天帶着白巖如約來此,隨後便是大跌眼鏡的一幕。
慫貨白巖竟然主動的跳上了對方的肩膀,很是親暱,曾讓他一度懷疑這貨以前是不是有飼主,其實真的只是一隻寵物松鼠。
木禺淡淡的盯着逗樂白巖的地獄吹雪,心中緋腹:“果然女孩子都拒絕不了毛茸茸的動物”。
收回凝視的眼睛,盯久了腦海裡總是不自然的回憶起那張照片,心臟很不爭氣的跳動。
眼前的地獄吹雪明明和平時一樣穿着黑色長裙,卻沒法像以前一樣平靜的看待。
“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地獄吹雪逗着慫鼠,突然問道。
臉上有許微紅,因爲兩人是並肩而走,而身高差的緣故,眼角很敏感的捕捉到對方的視線變化,難道木頭開竅了。
木禺愣了愣,頓了一會,腦袋一抽,神經反射性迴應:“今天是個好日子,吉~~”。
剛剛說到一半,臉上一黑,緊急剎住了車,洗腦害死人,大腦不經思考就差點唱了出來。
卻很驚訝的發現,對方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緊接着高冷的臉龐罕見的展顏而笑。
僅僅一瞬間,地獄吹雪又恢復了平時的冷淡神情,如高嶺之花般凜寒,緩聲:“不知道就算了,我已經A級第十位了”。
不知何時起,已經習慣了和對方分享自己的喜悅,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很多。
在溫泉旅行中,見到衆多S級英雄,心中卻很平靜,沒有將其拉入吹雪組的想法,事後又很突奇的將照片發了出去。
木禺連忙點了點頭,難得沒有開懟:“恭喜,恭喜”。
在人來人往的街道,着實有點尷尬,兩人肩並肩繼續向前走。
地獄吹雪有些詫異,感覺很變扭,又好像想通了什麼,輕聲:“我收到了協會的邀請,關於不久後的護衛工作,針對的是可能暴走的殺手和懸賞犯”。
儘管被協會所重視,心裡很開心,但還是想不通協會把這些人聚集到總部要做什麼。
因爲幼年姐姐龍捲的遭遇,讓她對這些人很厭惡,有時還曾想着,當初如果姐姐沒有被帶走,現在又會是怎樣的光景,也許也能將正常家人一樣相處。
“護衛?,懸賞犯?”
木禺擰起眉頭,瞬間想起了腦中的記憶,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餓狼出場的開幕式,所有的英雄和罪犯將平等的被擊倒。
只是爲什麼地獄吹雪會收到邀請,眼睛有些疑惑的看向對方,捕捉到前面的信息,答案很快就浮現。
自己的到來讓其選擇更早的進入了A級,都已經來到了第十位,被邀請也完全是有可能,西奇邀請都是實力派。
“怎麼了”,地獄吹雪疑惑望着呆滯的對方問道。
木禺停下腳步,目光盯着她的眼睛,語調緩慢,真摯:“你,不要去”。
這是深思熟慮後能想到的最好方法。其一,如果地獄吹雪受了傷,以龍捲妹控的性格,餓狼絕對會在沒成長之前死去,甚至連走出英雄協會總部都做不到,這是事實。
其二,那就是去掉其一的前提,他不希望對方受傷,大腦中稍稍腦補其身上汩汩流血,虛弱的躺在地上的畫面……。
地獄吹雪沉默了一會,毫不退卻的迎着視線,淡淡的吐露:“理由”。
她需要一個理由,一個不去的理由,雖然心裡也很不想去,也不想見到那些人,但這一切都是有功績。
吹雪組需要繼續向上發展,她還要進入S級,更要站在姐姐的面前告訴她:“我已經有實力保護自己了”。
街上人繼續來來往往,停下的兩人相互對視,像是一堵無形的牆把周圍切割開,秫秫的翠葉從空中飄落,在清風中漂浮,落在視線中間,又隨風而去。
木禺笑了笑,表面很平靜,內心瘋狂的計算,剛纔的回答完全是下意識的情感迴應。
現在思來想去完全找不到收場的話語,這是一道難題,世紀難題。
“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弱了”,地獄吹雪又開口,語氣冷淡了很多,由高嶺之花升到冰山雪蓮。
一直以來,她都很在意自己的才能,遠遠不如姐姐龍捲。
吹雪組的名氣還要依靠別人,話剛說完,內心有些慌亂,有點後悔提問,她不想聽到可能出現的答案。
“完了,難題上升到送命題!,這跨度也太大了,還沒解決一個,又來了一個!”,木禺感覺大腦都要爆炸,看着臉色逐漸冰冷的面龐,不詳的預感涌了上來。
“回去了”,地獄吹雪臉色冷清說着就準備邁步離開。
“甭管有沒有用,丟臉總比沉默強”,木禺果斷的下着決定。
學習先人的智慧,一把拉住對方的胳膊,拉近牆壁旁,單手撐着牆面,以一個壁咚的姿勢。
“你……”,地獄吹雪驚歎,眼珠左右擺晃,眼神裡潛着慌張。
木禺努力的裝作霸道的樣子,用眼神來助長氣勢,鏗鏘有力:“理由就是我希望你不要去,接下來一段時間和我待在一起,這個理由夠不夠”。
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先在氣勢上碾壓,再在語氣上碾壓,步步逼近,出其不意,讓對方反應不過,氣氛隨之變的肅穆。
“噗,你都翻白眼了,還有,臉要不要這麼紅”,地獄吹雪緩神,笑着說道,本來好好的氛圍瞬間變得有些奇怪。
嘴角輕佻,身上的綠光泛起,兩人的位置頃刻交換,眼神如疾光,形勢大變,木禺半蹲着反而矮了一頭。
地獄吹雪輕笑:“你不是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啥日子”,木禺很是懵懂,等等,他忽然想到今天街道上看到的現充似乎有點多。
“理由夠了,記住了,是你先開的口”,地獄吹雪很滿意的笑了笑,木頭開竅,鐵樹開花真不容易,轉身朝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