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652幫你回憶
聞言,鮮卑男子長睫微垂,
“朕沒害怕,只是方纔被你罵醒了,朕做不到安德王那樣毫無羞恥心。而且,倘若今晚圓房,之後你會怎麼辦?明天以後,你……”
“我當然是回齊國啊。”
見她順口答道,眉眼溫情,說話卻涼薄絕情至極,不由得讓宇文懷璧腦中轟然一震!
宇文懷璧玉面底下那雙灰藍色鳳眸驟然擡起,滿眼慍怒,“什麼?今晚剛那個…你明天還要走?你這不是不負責嗎?”
“我得對齊國負責啊,你又不是第一次開悟男女之事,裝什麼純情少男。”
男子目光怨意,“夢中不作數的,朕…真的不記得細節了。朕……”
這個狗皇帝明明在夢裡那麼可惡,放蕩!偏偏一回到現實就裝作純情無知,清高自傲?元無憂越想越窩火,明明是自己吃虧,他反倒裝出一副清白污垢來?
氣得元無憂登時怒了,“裝失憶是吧?”
說着,她憤然拉起他的手,鮮卑男子剛想反抗,又瞧見她那受傷的左臂,便半推半就跟她走了。
只見那黑衫姑娘僅用一隻手,就把自家天子拉進了屋裡!還重重砸上門,將門口的守衛們關在外頭、大眼瞪小眼。
屋內,這姑娘蠻力地把個頭奇高的鮮卑天子摁在牀上,就開始順着他的細腰底下、撩衣襬!……
“不是忘了嗎?我幫你回憶回憶!”
宇文懷璧大驚失色,在意識到她來扯自己腰帶,要用強後,當即大力摁住她的手,不讓她碰分毫!
“住手!不許胡來!這算什麼找回記憶?”
“你不是求着我破你嗎,矜持什麼?”
“你以爲朕是高延宗嗎?夢裡的情形朕都沒印象了,哪受得了你這麼流氓!”
元無憂只有一隻手能用得上力氣,被懷璧摁住就沒辦法了,只能跟他談判。
“上次在野外河邊還是你主動的,怎麼這次就不行了?”她想起上次他憋到最後看她不想*他,倔強地支着帳篷跑了。
“你都能舉起來,還裝什麼?”
眼前的姑娘眼裡毫無情意,只有居高臨下襬弄玩物的刻薄,羞辱意味明顯。這不是宇文懷璧想要的洞房花燭!
鮮卑男子倏然鳳眸淒寒,眼神屈辱。
“那次要不是朕中了那種藥…絕不會那樣失態!現在朕也是,除非你親身上陣,否則別來褻玩。”
“你不是忘了嗎?我幫你回憶回憶,你是怎麼讓我含恨至今的!”
這姑娘左臂負傷,還敢對他用蠻力泄憤?
宇文懷璧怒而反鉗制住她的雙手,猛然擡腿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將手舉在頭頂。
不顧底下姑娘不甘的、盛怒的掙扎,他鉗制她雙腕的手跟鑄鐵一樣沉穩,力道紮實。
面上卻陰鷙冰冷如舊。
“你要是着急圓房,朕不會拒絕,但你現在身受重傷,朕可不能學高延宗趁人之危。”
元無憂被他壓制的動彈不得,倒是左臂因爲用力過度而傷口崩裂,疼的她滿腦門冷汗,累的想喘,又只能咬牙嚥下。
她又想起那些夢魘來,不禁滿眼憤恨地瞪着頭頂的玉面男子。
“你壓我壓的很熟練啊?還說失憶了?”
下一刻,鉗制她的雙手鬆開。
元無憂卻趁機推開他,但什麼也沒再說,便下牀走出去。
廂房的門被她大力推開,門口站了幾個守門聽牆角的,被她嚇壞了。待看到她先衣衫不整地,捂着綁繃帶的手臂出來,滿臉陰鬱像是受了欺負,一衆周國人大氣都不敢出,但站成一排有意攔住她去路。
緊跟着天子也從屋裡走出,宇文孝伯大着膽子好奇地堵住自家天子問,“不是女國主主動的嗎,怎麼把她給氣走了?”
正在這時,院外進來傳令兵通稟,說齊國來人要找風陵王。
獨臂姑娘一刻都沒猶豫,當即擡腿邁下臺階。宇文懷璧趕緊追過去,一把抓住元無憂的手腕,怒喝,“不許走!你剛纔爲何如此,你給朕說清楚!”
元無憂都沒看他一眼,便漠然道:
“就因爲我想男人了唄,我男人來了就用不到你了。”
“你們這是無媒苟合!他出身卑賤,怎能配你?”
“面對高延宗這種熱情主動的,我就理解了你爲何拒絕不了厙有餘那種人。”
說這話時,她扭過臉,斜了他一眼。
被戳中短處的宇文懷璧鳳眸狠戾,咬牙恨齒,“朕對她一點邪念都沒有!可不像高延宗那麼放蕩不自重!”
“指桑罵槐呢?我沒空聽你倆的內情,告辭了。”
“滾!趕緊給朕滾!”
宇文懷璧情急之下便放了狠話,而眼前的姑娘也沒猶豫,擡腿邁步,只給他個背影,便灑然走了。
元無憂走出小院的月洞門,並未看到高家人。倒和李暝見迎面撞上。
姑娘登時眼神銳利,警惕地原地駐足。
李暝見卻擡腿過來,五官也陰鬱着,白白浪費了那副精緻的眉眼鼻脣。
“別這麼緊張,中原是你的地盤,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
“呵,我不緊張,我倒想把你留在中原,好好管教你什麼叫文明禮法。”
黑衫少年也不在意,長睫鳳眸瞥見她衣襟凌亂,左臂的裹帶都被扯亂……他自顧自地上前幫她整肅一進去,穿好袖子,餘光卻突然發現她大臂上有個疤,月牙形。
某些深埋的記憶突然間涌出!李暝見登時目光一沉,極力壓抑着不可置信,但他的說話時還是泄露出了幾分顫抖:
“你這傷…怎麼來的?”
元無憂隨口道,“記不清了,好像是幼時跟師父去哪兒玩,被個當地小孩咬的。”
她記不清,李暝見倒是全記起來了。
於是少年那雙泛紅的眼眸倏然眼瞼殷紅,目光卻陰寒又幽怨。李暝見抿了抿脣,暗道怪不得自己一碰見她就會催動,這世上怎會有這麼巧、這麼違背常理的事?
但他不敢提,不敢讓她知曉。
李暝見狠心垂眸,默默給她拉上袖子,原本清亮的嗓音忽然低啞起來。“傷口這麼多年了也沒長好麼?也沒用東西修補一下?”
元無憂聞言,目光頓時如同看惡鬼或是傻子一般,震驚又鄙夷。
“大哥,我們是人啊,這是血肉之軀,不是你們苗疆的藥人,不能亂往身上縫補的。”
李暝見也後知後覺自己的多話,唯恐再面對她又說多錯多,只低聲道:“……行了,你趕緊找你情郎去,我也要走了。”
說罷,黑衣少年便丟下妹妹,足下生風,跟落荒而逃一樣,瞧得元無憂摸不着頭腦。
但他這一走,元無憂倒鬆了一口氣。她現在面對他時心情複雜,甚至不願看到他認祖歸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