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會很難走。你若打定主意離開,就回應我。雖然,我不想讓你受委屈……”
涼涼的吻,忽然灌溉下來。凝在脣角,靜悄悄的等待。
神情注視的眼神,一直不曾消失過。恍然讓人覺得,這眼神,配上這面容,再也無法讓人懷疑分毫。
隨即,他的眼神更加的柔情似水,魅惑的不成樣子。一個旋轉,已將我定在大廳中的身子帶出了好遠。
一個傾身,他就倒在一張鋪着錦綢墊子的太師椅上,又順勢一帶,我毫無防備的就撲倒在他的身上。
唰——
我只覺全身的氣血都朝臉上涌去,手心滲出細密的汗水,緊緊的抓着椅子兩側的邊緣,以防止自己沒有依靠,全身都撲在他身上。
那神情的眼神已經不復存在,變成了一副嘲忌的弧度,生生的鑲嵌在他美如天神的臉龐。
這場面,太尷尬了。
忽然,炎寒眼神一閃,又恢復了那副能滴出水的柔情,反主爲上,夢囈一般,在我耳邊低語,“你想要做我的王妃?可是,皇上才能給你更多的榮華富貴……”
“……”
我疑惑的望着炎寒,不解他爲何說出這般讓人費解的話。
榮華富貴?
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虛無之物,我又豈會在意。
“你……”我本欲推開他,卻在眼角的一瞥中,瞧見了不知何時站在上弦的男子。
身上是還未來得及褪下的朝服,腰上掛着一塊色澤明亮的玉佩。曾經被我如獲至寶的佩戴在脖子上,離心臟最近的地方,盤龍玉佩。
原來,他還佩戴着。
“啊!”脣上傳來一股刺痛,我微微移正視線,目光落在他脣上被沾染的那一點嫣紅上,不明他爲何要咬我。
殊不知,我此時的神情與姿勢,落在旁人眼中,像極了郎情妾意,欲語還休。
又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我還未在炎寒得逞的笑意中回過神來,便別大力的從太師椅上拉扯下來,力道不分輕重,手腕刺痛。
下一秒,被抓住的手腕一鬆,人已經跌在地上。
“你們在做什麼!”炎烈半蹲在我身旁,擋住了我的視線,也擋住了炎寒的視線。他的大手鎖在我的咽喉處,眉目冷的如同覆着寒冰,似乎只要我的回答令他不甚滿意
,下一刻,他的手便能掐斷我的呼
吸。
“我……”我要怎麼回答,說什麼都沒做,他定然會認爲我在欺騙他。因爲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在他的眼前,他信自己定然比信我的說辭要多的多。
炎寒卻還不怕死的走過來從炎烈手中奪下我,笑道,“如皇上所見,事實就是這樣。”一派風淡雲清。
炎烈的雙手緊握成拳,只是控制着情緒,寒氣逼人,怒問,“再過幾日,便是母后大壽,你爲何要在這時逼我。”我卻不知,他是在問我,還是炎寒。
隨後,他失望的朝後一揚手,一隊兵裝絨格的士兵闖進了北院,幾十人毛刃直指我和炎寒。
“帶下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了,就像放電影還按了快進一樣,我完全不明所以然,雲裡霧裡。
轉頭去看炎寒,嘴角帶着笑意,完全不當回事的輕鬆。
他的手中,還掂着那枚黑色的棋子。
然後他看了看湛藍的天空,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湛藍無垠的天空,成羣成羣的大雁飛過,朝着南方,溫暖的地方飛去。
偶爾,其中還依稀聽見一兩聲奇怪的叫聲,似鷹。
我是個十足的乖乖女,長這麼大別說監獄,連公安局都沒去過,更別說是古代的監獄了。
所有我還是很好奇古代監獄的樣子的,是不是如電視演的那般可怖。
其實真的沒有什麼可怕的,而且很靜。不想電視裡演的那麼亂糟糟的,哭聲喊聲連成一片。
監獄裡的牆上掛着油燈,每隔一段距離放一盞,照亮着腳下的路。
而且牢房裡也沒有什麼蟲子老鼠之類的東西,雖不能說乾淨,倒也勉強湊合。
士兵將我安置好了牢房,便連一眼都不看我,大鎖一上,走了出去。
牢房爲兩層,一層關押王室女眷,二樓關押男性。
我心裡一直有個疑團,按理說,炎寒應該極度和我撇清關係的,可是他爲何直往槍口上撞。
這一通罪名下來,我們必死無疑了。
或者,炎寒已經做好赴死的覺悟,還是,他篤定自己死不了?
如果這樣的話,他是不是……
看不出來在他淡定的表象下,既然蘊藏着與王室這麼大的較量。
相信炎烈定然知道他的目的,可是,我搞不懂他爲何要順着炎寒的意,拉我下水。
他明明知道,我和炎寒根本就沒什麼,一切都是炎寒在自導自演!
——我用我這條命還你,可好?
哈哈,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我突然冷笑連連,東周的記憶,不過是一場開場白,只因我遺忘了故事裡的男主角,所以他咋報復我麼?
因爲我忘了他,令他痛苦了。
現在,我儼然成了他手中那枚黑色棋子了?
該死的!我被他給算計了!
我氣憤的拍上緊鎖的鐵門,怎麼就那麼鬼迷心竅的聽信他的話。
什麼‘你若打定主意離開,就回應我。雖然,我不想讓你受委屈’,這樣蠱惑人心的話,我既然也信了他,真是有夠笨的!
太后大壽在即,此事定能掀起一股頗大的浪潮。他是沒什麼損失,可是我卻要揹負着通姦這莫大的恥辱過餘生?!
“哐——當!”
這一聲鐵物落地的響聲,在空蕩蕩的囚室裡異常突兀。
我啞然,怔怔的左右反轉自己的雙手,想找出這雙手的力量究竟在哪裡。
這麼一拍,就把門上的大鎖給拍斷了,不可能吧?
當然是不可能的,因爲我看見了站在一側,斜靠在牆上的男子,一襲青衣。
看我走了出來,他便轉身朝監獄外走去。
牆上的火光昏暗,斑駁的印在他的青色錦袍上,一明一滅間,那背影似乎飄渺如煙,帶着一抹悲傷。
和蕭王爺在東周給我講完那個故事後,相似的悲傷。
我站在原地不動。
似是感覺到了身後無人,炎寒頓了腳步,並不回頭,聲音悠遠而冷,“你若不走,太后比不會放過你。活着,和折磨致死,你自己看着辦。”
“我記得了……”我不理他的話,凝視他的背影,一明一滅的憂傷。
“離開王宮,去找蕭……銀滅藩王,你妹妹在他那裡。他會——”
“炎寒!我說我記得了,你明不明白!關於東周,關於你,我都記得了!”我着急的打斷他的話,跑上前抓住他的衣袖,“你既然隱瞞了蓉兒的一切消息,你既然知道我心中所想的……你想和我一起死,那時爲何又要救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