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我不知道我到底跑了多少圈,我只知道當我聽到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和士兵們的歡呼時,我真的快死了,快被累死了。

精靈魔法師給我釋放了浮空術,讓我飄起來,我要死不活的看着她們幫我解開手套,連說一個字的力氣都沒。

我向下看去,波塔帝國的援軍終於來了,上萬衣甲鮮亮的重騎兵排列整齊開始衝擊,他們人多,當然有資格蹂躪剩下的魔獸。

我被放到祭壇頂部的一個小*平臺前,菲謝特扶着我的頭,他問我要什麼。我口渴死了,可就是說不出一個字來。魔法失效之後,身體上的疲乏感鋪天蓋地的涌來,骨頭在發漲發癢,肌肉痠痛的就象有人給你下了毒一樣,可以撐住不哼哼就算是硬漢了。

女將軍走了過來,看看我發白乾裂的嘴脣,伸手從腰間拿出一個水袋。脫下我的頭盔,她先用水溼潤了我的嘴脣,再給我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我的眼睛無神的看着她。

“我承認你是個勇敢厲害的總督……”她在我耳邊說,“但是這仍然不能改變我早先對你的看法。”

“科恩!”馬丁爺爺上來了,幾步跑到我身邊,“沒受傷吧!”

“沒受傷,”傑克說,“就是說不了話!”

“沒關係,是魔法使用過量的副作用……”馬丁爺爺拍拍我僵硬的臉,“多休息就會沒事的!”

我用眼睛深深的看了馬丁爺爺一眼,然後向着菲謝特所在的方向一轉。

“你休息,我明白的,”馬丁爺爺說,“一切交給我!”

聽他這麼說,俺的頭一歪……睡着了。

※※※

這一覺睡的那叫一個舒服,醒過來都已經在回國的路上了,除了身體仍然有點乏力之外,一切還算不錯。

隊伍在慢慢的行進,他們還給我準備了舒適的馬車,就以前那白癡王子坐的,現在歸我了。

我叫人撩起馬車的簾子,一邊欣賞外面的景色,一邊還有人爲我揉着有些發硬的身體。在我睡覺的時候,她們已經在這樣幹了。

“喂喂喂——”我對騎馬路過的女將軍喊,“上來聊聊天怎麼樣?”

她戴着頭盔的腦袋一偏,做了個不屑一顧的動作,騎馬走了……

“哈哈!你知道厲害了沒?”菲謝特的聲音響起來,“我來陪你好了!”

他從馬上一縱就跳到馬車上,一邊走進來,一邊叫人把簾子放下。

“你醒啦!”菲謝特在我身邊坐下,“條件還過得去吧?”

“馬馬乎乎吧……”我說。

“你這傢伙……”菲謝特搖搖頭,“出力後肯定要相應的東西……”

“知道就好,”我說,“誰安排的這馬車?很上路哦!”

“神殿!”他笑着回答我,“那些白袍祭祀。”

這倒是出呼我的意料啊,這些白癡什麼時候變聰明瞭?

“沒想到吧?”菲謝特接着說,“還不止這些,還有個傢伙一路跟着我們,要在聖都給你頒發一大堆勳章和可以壓死你的稱號……”

“啊?”我張大了嘴,“爲什麼?”

“因爲你救了他們的小命,”菲謝特說,“此外我們倆還得到了光明神殿的邀請。”

“你是說,”我眨眨眼睛,“我們要去天堂之島?”

“是啊,不過在那之前我們要先回聖都,”菲謝特說,“先回去把協議放好。”

“那,”我問菲謝特,“我們的軍隊呢?”

“我們隨行的士兵幾乎沒什麼傷亡,”菲謝特說,“其他的嘛……”

“怎麼樣?”

“裡瓦帝國的軍隊還有倆百來人,波塔軍隊連渣都沒了!那個將軍,叫保羅*保雷的那個,當場就被砍了腦袋……”

“那我們殺了多少魔獸?”

“不清楚,”菲謝特搖着頭說,“反正各種魔獸的屍體鋪滿整個平原,砍成碎片的,燒成焦碳的,踩成薄餅的……連幾十裡外的地方都可以聞到惡臭,對了,被你活活拖死的那個是鐮刀獸是獸王,怪不得當時那麼多魔獸追你。”

“呵呵!”我笑了笑。

“後來的兩萬重騎兵乾脆就掀了魔獸的老窩,”菲謝特用手比劃着,“在魔法師的支援下,把地穴拆掉,殺光剩下的魔獸再堵上地穴……浩大的工程!”

“真不錯,”我笑着說,“我想這裡再不能用來試練了。”

夜裡,到了營地,我在大家的陪伴下散着步。

“老大,你知道嗎?”傑克說,“我們又賺了!波塔帝國賠了我們八千匹馬,都是耐力特別好的那種!”

“是嗎?”我說,“他們怎麼捨得?”

“八千匹馬而已,”菲謝特說,“比起他們的王子來是微不足道的。”

“一定要照看好!”我對傑克說,“挑出最好的留着做種馬!”

“知道了!”傑克笑着說,“這是老大拿命換回來的,不過說起來,老大你拖着能個老不死的怪物,跑起來實在不怎麼帥……”

“去你的,”我笑着說,“還想讓我再來一次?”

嘻嘻哈哈的時候,我看到小路邊有個黑呼呼的小東西。

“傑克,你去看看那是什麼,”我指指路邊,“小心點。”

傑克跑過去,不大會抱回個小動物。

“老大你看,”他說,“是個象馬的東西,黑的,快死了!”

我抱過來一看,這小傢伙的確象是個剛剛出生的小馬駒。除了全身黑呼呼的,頭頂上還隆起一點硬硬的東西。唯一的特點就是特別的醜!看起來病兮兮的,而且還發育不良。

“算了吧科恩,”菲謝特對我說,“雖然從顏色上看起來和你比較配,但是它都快死了……”

“不,我要養着它,”我解開長袍包住它小小的身體,“我會救活它的。”

“不要固執了,”菲謝特說,“科恩,你又沒奶餵它。”

“我是沒有,”我頭也不回的向我的房間走去,“你們給我想辦法!”

我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是在剛剛經歷了殘酷的殺戮之後……總覺得應該善待生命,何況這個小東西看起來是那麼的脆弱。彷彿救活了它,我就可以忘記在神殿裡,在那個祭壇下發生的所有不開心的事,這是對我的一個心理補償。

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小烏鴉”,菲謝特多次抗議均被我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