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入口中,滿嘴的苦澀,雪苼忙倒了一杯冷茶喝了,這才把嘴巴里的藥給送下去。
本來想等到明天去醫院,雪苼卻一刻都不想耽誤,她怕再生什麼枝節,如果這孩子註定要短命,不如在沒有任何感覺的時候死在自己肚子裡。
吃完藥,她爬上牀,身體還是軟的,就剛纔這麼一鬧騰,她就冒虛汗。
又躺了一會兒,她忽然覺得小腹開始痛。
開始是一抽一抽的疼,並不嚴重,她閉上眼睛想睡着,睡着了就不疼了。
迷迷糊糊的似乎是睡着了,但是那股子疼痛依然存在着。
小喜進來,看到她在睡沒敢驚動她,把被子給拉了拉就出去了。
大概是半夜的時候,雪苼給痛醒了。
就像是內臟被攪碎成了血肉沫子,她疼的眼前發黑,渾身抽搐成了一團。
咬着牙,她爬下牀,稍微一動,身體裡的熱流一股股的涌出來,她雙膝一軟趴在了地上。
沒有一絲力氣,她感到了死亡的威脅,想張嘴呼救卻疼得連嘴巴都張不開。
出於求生的本能,她雙手抓地向前爬去,爬一步拖一步,身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身體碰到了桌子,桌上的青瓷花瓶掉在了地上發出巨大的破碎聲,讓睡在外頭的小喜給聽到了。
原來她不放心雪苼,晚上便在外間的貴妃榻上將就着,聽到聲音她嚇壞了,推開門一看大叫起來!
“來人。快來人!”
她的喊聲驚動了僕婦,進來好幾個人把雪苼弄到牀上,有個婦人有經驗,一看雪苼下身的血嚇得臉都白了,“不好了,估計夫人是小產,快送醫院。”
小喜忙喊:“找人,去找人,找車子。”
忙亂中小喜扯了條毯子裹住了雪苼的身體。
李程把人抱上車,深夜送到了醫院。
赫連曜深夜回府,守衛一見他忙敬禮,"少帥。”
赫連曜大步往裡走。忽然發現了不對勁。
府裡大半夜的臥房裡竟然亮着燈還有濃重的血腥氣。
他忙大步走進去,推開門一看,地上長長的一道血痕,還有破碎的花瓶。
“雪苼,雪苼。”沒有人,牀上也是血。
他腳下給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他低頭一看,是裝避子藥的小黑盒子。
盒子隨意被扔在地上,裡面空空如也。
他記得裡面還有三顆藥,而且從回來後他也沒跟雪苼行房過。
他承認,當時他這麼做的想法有些偏執,他不過想看看她還會不會吃那種藥。卻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念之差就……
一個丫鬟聽到聲音跑過來,看到赫連曜忙行禮,“少帥。”
“發生什麼事了?”
“夫人生病給送到醫院了,流了很多血。”
“流血?”
赫連曜一聽顧不得換下身上那件滿是泥漿子的軍裝,騎着同樣狼狽的踏雪立刻去往醫院。
那天雪苼被送走他心裡就覺的不安,可因爲太過忙亂就沒顧上她反而粗暴的把人送走,現在水患一安穩他就趕着回來,卻沒有想到果然出了事。
一進診室的門,就看到了小喜搓着手來回走,他一把把人薅住,“雪苼怎麼了?”
小喜一見赫連曜就哇的哭了,“少帥,夫人下身流血,好像是小產。”
“什麼小產?”
小喜邊哭邊點頭,“嗯,她從米雲回來後就發燒,大夫來給她看病的時候說有喜脈,這剛告訴她沒有想到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果然是懷孕了,想起那天在米雲她嘔吐,以前吃的青橘子,竟然是懷孕了。
可是小產……他心頭一片火光,那三顆藥,尹雪苼說不要他的孩子,一定是吃藥給打掉了。
這時候急救室的門開了。一個外國醫生走出來。
他的中文不是很熟練,“誰是家屬。”
赫連曜推開小喜上前,“我是。”
醫生看着他一身的戎裝,雖然形容狼狽但是氣度不凡,便恭敬的說:“先生,您的妻子她吃了什麼藥?”
赫連曜皺起眉頭,“你就直接說孩子沒保住,對嗎?”
“孩子?沒有孩子。”外國醫生一攤手,表示沒有。
“沒有孩子?小喜!”
小喜忙跑過來,“少帥。”
“你跟這位醫生說說夫人有沒有懷孕。”
小喜忙說:“我家夫人前幾日想吃酸的,前日發燒中醫來給她號脈的時候發現了喜脈。”
那位西方醫生好像看不起中醫,“美麗的小姑娘,你家夫人根本沒有懷孕,那個中醫看錯了。”
“怎麼可能?這位大夫在我們這裡很著名,他可是有神醫之稱。”
洋人醫生不可置否,“我不是不尊重你們的中醫,只是我們的x影像確實沒看到你們夫人懷孕。”
“這不可能……”
赫連曜用眼神制止了小喜,他問道:“那我夫人下身出血是怎麼回事?”
“她服用了某種藥物,傷到子宮引起了內膜出血,這正是我要跟您說的,她不能再吃這種藥了,會導致不孕。”
赫連曜手不由得緊緊攥住,尹雪苼,你好樣的,爲了不要我的孩子竟然不惜毀了自己的身體,行,你夠狠!
醫生離開後小喜拉住赫連曜,“少帥,這事一定有問題,我們要不要再找個大夫給夫人看看?”
“你那天請的是哪個?”
“回春堂的白老先生,就是上次您請來給夫人看病的那個。”
“行,我知道了,這事我來安排,你去照顧夫人。”
小喜帶着擔憂退下去,這事兒她說不上哪裡不對勁兒,但是心裡總是不踏實。
赫連曜喊了李程過來:“去把回春堂的白先生弄醫院來,再另外找一位大夫,也帶到醫院來。”
“是。”
“回來。”
李程站住,等着赫連曜的吩咐。
赫連曜眉目間染着一層深重的戾氣,“把醉生樓的紅姨給我關起來!”
李程走後,赫連曜進了病房。
小喜看到他進來忙退到一邊,“少帥,夫人還在昏迷。”
“你先出去。”
赫連曜在牀邊坐下,看着昏迷中的雪苼,心裡一陣陣的擰着疼。
這種感覺許久沒有過了,七年前經過大哥的那件事,他以爲自己的心已經爛掉,可是沒想到這丫頭給了他一顆鮮活跳動的心現在又狠狠的傷回去。
他是個男人。再重的傷都能忍着,可是雪苼用自己做武器一次次重創他內心,他有點忍不了了。
擡手,輕輕放在雪苼的面頰上揣摩,他一貫冰冷的眼睛裡滿是溫柔,“雪苼,你就那麼恨我嗎?”
一顆淚珠沿着她的面頰緩緩流下來,原來她已經醒了。
他擡頭去擦,她身體一動不動也沒有反抗,反而對他的動作有一種漠然的反應,那種漠然讓赫連曜的心更加絞緊疼痛。
“雪苼,你就那麼恨我?”
翻來覆去。他問的就是這麼一句話。
身爲赫連軍的接班人,他生來就要做強者,哪怕到了現在的局面,他還是不肯有一點示弱。
雪苼緊閉着眼睛始終不肯說一句話,甚至連眼淚都沒有了。
倆個人就這麼僵持着,不放手不妥協,抵死的抵抗,也是抵死的糾纏。
外面傳來敲門聲,李程在外面喊:“少帥。”
赫連曜站起來,他收斂心緒,打開門走出去。
李程低聲說:“白老先生死了。”
“死了?”赫連曜挑起眉頭,黑眸亮的駭人。
“嗯。就是給夫人瞧病完了那天晚上,他去給親家祝壽喝醉了酒,一頭扎進了臭水溝裡淹死了。我檢查過屍體,確實是溺水而亡,而他回家的路線確實有一條深挖的臭水溝,因爲連日下雨,積水很深,看着確實是意外身亡,找不出半點毛病。”
赫連曜擰緊了眉頭,死了,還真是巧呀。
“少帥,另外的大夫找來了。要是雲州城裡有名的,他不願意來醫院,給我綁來了。”
“帶進來。”
李程立刻讓人把大夫給帶了過來。
對方也是個年過六旬的老者,不過骨頭很硬,即便被繩索加身,也是高昂着頭,倒是比圓滑富態的白老先生更像個醫者。
赫連曜親手給鬆綁,“老先生,得罪了。”
老人狠狠的剜了李程一眼,“你們這些當兵的就是仗勢欺人。”
“少說廢話,給我夫人看病,否則我讓你回不去!”
看看,主子比下人更蠻橫,所以老人家還是不要跟這幫拿槍的講道理。
老人被推搡進去,把凳子把他面前一踢,“坐下,看病。”
這樣被人按着脖子看病老人自然是不樂意,但他上有老下有心也不敢得罪這些大兵,就着雪苼的手給號脈。
他神色越來越凝重,最後深深的鎖起眉頭。
赫連曜心裡就像爬着一窩螞蟻,卻又不敢開口,等了半天老頭才把雪苼的手塞回到被子裡去。
“她怎麼樣?”
老頭站起來,“我們外面說話。”
赫連曜率先走出去,他神色如常。只是出門的時候腳下步子一亂,差點撲到。
李程扶住他,“少帥,您小心。”
赫連曜推開他,等李程關上門後才問道:“老先生,我夫人小產體虛,需要服藥調養嗎?”
老頭一臉不解的看着他,“小產?你夫人不是小產,她是內出血。是那羣西醫說的吧,我早就說這幫洋鬼子信不過。”
赫連曜的臉色陰沉,讓人心驚肉跳。
“你說她沒懷孕?”
“沒呀,夫人滑脈平穩。即便是小產了可不會這樣,她根本就沒懷孕,不過是因爲亂服了墮胎藥造成的內出血。”
下一刻,赫連曜揪住了人家的衣領。
“你再說一遍,確定她沒懷孕?”
“老夫行醫三十多年,從來就沒看錯過,少帥你別被西醫忽悠了。”
赫連曜狠狠的放開他,差點把人給甩出去,幸好李程把老人的身體扶住。
“那她前些日子嗜睡喜酸是怎麼回事?”
“咳咳,這是因爲她喝了開胃健脾的湯藥,難道你不知道嗎?”
李程制止他,“休得對少帥無禮。”
赫連曜現在卻明白了。他擺擺手,“拿根小黃魚給大夫,李程,你跟我來。”
老頭不僅驚訝,給折騰的老骨頭差點散了,卻給了一個小黃魚,這少帥還沒那麼壞呀。
拿到錢了他就多嘴了一句,“少帥前頭是讓回春堂老白給看的吧,這些年他只顧着賺錢,給不少豪門夫人開過補藥結果喝了都以爲有孕,其實是假孕。”
赫連曜的瞳孔縮了縮,帶着李程就離開了這裡。
李程把他離開雲州發生的事全稟報了。說完他不安的看着赫連曜。
赫連曜沉吟不語,秀芳被抓顯然是天女會做的一個局,他們犧牲秀芳不過是要雪苼知道寶藏的事情。
果然,事情就像張副官說的那樣,他沒有告訴她,等別人來告訴她的時候完全就變了。
“少帥,是我辦事不利,您罰我吧。”
赫連曜不耐煩的說:“滾出去,把姓白的死因給我查明白了。”
“是,少帥!”
赫連曜疲憊的閉上眼睛,要應付雪苼比對付一個團的士兵都累,最關鍵的是他竟然拿她毫無辦法。
現下他不想去見雪苼。怕太過激動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洗了個澡換身衣服,他就在書房裡枯坐。
掌燈時分,外面想起一陣嘈雜的敲門聲,有侍衛在外面喊,“少帥,夫人給人帶走了。”
“什麼?”赫連曜嚯的從椅子上跳起來,他打開門揪住了侍衛的衣領,“被誰帶走了?”
“是總統的特使,他說要找夫人就去驛館裡。”
“特使,我草他媽!”
自從秘書長從雲洲走了死在餘州後,大總統對赫連曜恨得牙根發癢。但是一直苦於對付他的理由。前段時間他又巧立名目說要派特使來雲州,但是一直沒成行,赫連曜以爲他只是說說,可是沒想到這特使說到就到了,而且還能去醫院劫走雪苼,他到底是誰?
他的兵馬大部分還留在米雲抗洪,雲州城裡只剩下藍子出帶着一個團,這個時候特使來也是太巧合了。
赫連曜帶了一個營的兵,直接把驛館包圍了。
驛館館長嚇得半死,立刻親自迎接出來,赫連曜問他:“這特使什麼來頭?”
驛館館長搖搖頭,“我也不奇怪。但是此人非常熟悉雲州。”
“我在這裡等着,你把他給我叫出來。”
驛館館長去了片刻回來,他小心翼翼的說:“少帥,特使讓您移步到室內去,他說他不方便。”
“不方便!”赫連曜幾乎要咬斷了後牙槽,他手握在腰間的槍上,老子一槍斃了你就方便了。
驛館的門窗開着,淺綠色紗簾正隨風飛揚,從窗戶裡赫連曜看到雪苼半靠在牀上,正喝着她對面男人喂來的清粥。
赫連曜額角青筋突突的跳,他快走幾步一腳就踹開了房門。
聽到聲音,屋裡的倆個人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剛纔的餵食動作。
赫連曜二話不說,走上前就要把雪苼給抱起來。
男人攔住,“赫連曜你要幹什麼?”
赫連曜一手抱住雪苼,一手拔了腰間的槍,他扣動扳機對着男人的額頭,“傅晏瑾,別拿着大總統來壓我,區區特使還想再我雲州撒野,是誰給你的膽子敢把我的女人帶到這裡?”
“你的女人?”傅晏瑾抽動嘴角,一臉的嘲諷,“你們行聘了還是舉行婚禮了?赫連曜,別不要臉,這次我一定要帶雪苼走。”
“你敢!”
“我爲什麼不敢?是大總統聽說雪苼姑娘設計衣服驚豔出衆,讓我帶她去京都給總統夫人設計禮服。”
赫連曜瞳孔緊緊縮起,“傅晏瑾,你出賣了雪苼?”
“赫連曜,明明是你在利用雪苼。”
倆個人劍拔弩張各不相讓,但是在雪苼眼睛裡卻只是狗咬狗的一場鬧劇。
她誰也不信,不管是赫連曜還是傅晏瑾,要她去給總統夫人設計衣服,這根本就是個藉口,恐怕要見她的目的也跟寶藏有關係吧。
但是被傅晏瑾出賣總比赫連曜利用好,因爲她不在乎傅晏瑾,所以傷的不會那麼痛。
她現在要利用傅晏瑾離開赫連曜。
腳尖踏地的那一瞬間。她渾身綿軟的沒有力氣,眼前也一陣陣的發黑冒金星,她忍着疼擋在傅晏瑾身前,對赫連曜冷冷的說:“赫連少帥,把你的槍收起來,鍾麟學長現在是特使,難道你要造反嗎?”
“尹雪苼,你給我過來,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雪苼莞爾一笑,“那您呢,赫連少帥,您又算什麼?算了,你我本來就是相互利用,到了現在也算相互撕破臉皮了,那我就明說了,你和莫憑瀾害死我爹的仇我是一定要報的,你等着。”
赫連曜眉目不動,可是聲音愈加陰沉,“雪苼,回到我身邊來,你想怎麼樣都隨你。”
雪苼搖搖頭,“算了,我已經懶的再看到你那張臉,面對你這個殺人狂,我會吐。”
說完,她撲到傅晏瑾的懷裡,“鍾麟學長,我們走。”
啪,槍聲響了,赫連曜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傅晏瑾的腿上。
傅晏瑾沒想到他敢真開槍,頓時疼得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外面,傅晏瑾帶的幾十名侍衛早被赫連曜的侍衛隊繳了槍,現在聽到槍聲也無能爲力。
雪苼撲在傅晏瑾的身上,“鍾麟學長,你沒事吧?”
傅晏瑾臉色蒼白,他微微搖搖頭,伸手也要去拔槍。
赫連曜踩住了他的手,狠狠的碾壓。
“傅晏瑾,我早看你不順眼了,這一槍在港島的時候我就想給你了。我告訴你,她是我的女人,死了也是我的,你想碰,門兒都沒有。”
“赫連曜!”雪苼一巴掌打在他臉上,隨後瘋狂的撲過來捶打他,“你這個惡魔混蛋,你不是人。我要殺了你。”
“殺我?來呀,只要你能我死在你刀下也開心。”赫連曜揪住她的頭髮,當着傅晏瑾的面去親吻她的脖子,“小乖,別忘了還有你弟弟。”
被他咬住了脖子,雪苼心裡的疼遠遠大於身上的疼,她到底有多傻,要去愛上一個魔鬼。
“來人。”赫連曜喊了一聲。
很快就進來倆個侍衛,他們一左一右拉住了傅晏瑾。
傅晏瑾完全忘了自己的腿傷,他眼睛裡只看到了赫連曜對雪苼欺辱凌虐,通紅的雙眼讓他像一頭髮瘋的獅子,“赫連曜,你放開雪苼。”
“心疼了?傅晏瑾,今天我就要讓你看看,她是誰的女人!”
嫉妒,這有毒的嫉妒完全矇蔽了赫連曜的內心,他手從雪苼的睡衣裡伸進去,邪惡的到處點火。
沒有平日的歡愉,只有恥辱和疼痛,雪苼怕了,她哭着哀求,“赫連曜,不要,你放手。”
“放手?我放開你就跟着他走了,我不放,死都不會放。”他張口咬住了她的脖子,吮吸蹂躪着那裡細膩的皮膚。
雪苼被他壓在牆上,雙手拉高扣住,他趴在自己身上動作,而她可以從的肩頭直接看到滿眼仇恨的傅晏瑾和麪無表情的兩名侍衛,這倆個人她都認識,是曾經在她院裡站崗恭敬叫夫人的。
恥辱痛苦疼痛混合成一把要剖開她胸膛的利劍。
既然逃不過她也不想逃了,軟着身體去迎合他,赫連曜爲她這個小小的變化驚喜,他心頭一軟,心說自己在幹什麼?
可是沒等他反應過來。雪苼小聲說:“赫連曜,你要幹什麼我都依着你,但請你把鍾麟學長放了!”
這一句話,足以把赫連曜所有的溫情都給殺死!
停住動作,他黑的透不進光的眸子狠狠看着她,“想要他活命,好,取悅我。”
“不要,雪苼你不要怕,赫連曜遲早會成爲我的槍下亡魂。”傅晏瑾大叫着,想衝過去。
鉗制他的侍衛一腳踹在他中彈的部位,傅晏瑾疼得扭曲,血流的更多。
雪苼看着那些紅色的東西,神情有些漠然,她已經見過太多了,那個代表的是死亡。
她伸手,就解開了自己的睡衣。
赫連曜巨大的身軀擋着她別人是看不到的,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竟然爲了傅晏瑾做到了這一步。
赫連曜一直都知道尹雪苼是多麼的高傲,就算他用死亡逼迫也從沒有這麼狼狽過,可是今天她竟然……
一股子暴怒的情緒直衝腦顱,赫連曜的血液在身體裡突突的奔流,他一揮手,“把人帶下去。”
“赫連曜,把他送醫院!”
雪苼不怕死的添了一句。
這一句也成功的成爲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好,就聽夫人的,把傅少帥送醫院!”
“是!”
人退出去後,赫連曜把衣冠不整的雪苼扔在了她剛纔躺過的大牀上。
欺身把人壓住,他粗礪的手指在雪苼的脖子處來回遊弋,“尹雪苼,你想你的鐘麟學長活着嗎?”
雪苼眸子清明的眸子無懼的對上他通紅的眼睛,“想。”
“那像個表子一樣伺候我。”
雪苼害怕的縮起來,“赫連曜,你不能,我身體不舒服。”
“不舒服?吃了三顆墮胎藥怎麼會舒服?你是打算一輩子都不生孩子了對嗎?不過我覺得不能生是做的少了,以後我們天天做,做到你懷上爲止。”
面對他的瘋狂,雪苼嚇得大叫,“不要,不要。”
他捏住了她的腮幫,“那就用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