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穿着睡衣,被溫暖的大手摩挲了倆下卻也給驚醒,她不敢動也不敢聲張,渾身繃的緊緊的,看赫連曜要做什麼。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把手輕輕的放在上面。
雪苼忍的渾身痠痛,就在她幾乎要忍不住出聲的時候,赫連曜收回了他的大手,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聽到這聲嘆息,雪苼的鼻子一酸。
雖然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這聲音有的無奈、沉重以及不甘她都懂了,是因爲這個孩子嗎?作爲一個男人,他一定是覺得自己很失敗。
雪苼睜開眼睛,她的喉嚨裡很熱,那些話忍不住了,不管相信不相信,她一定要告訴赫連曜,這孩子是他的。
“赫連……”她的聲音很微弱,加上長久時間沒說話,一開口就像蚊子哼哼,而赫連曜此時推被下牀向着外面走去,根本就沒有聽到。
雪苼鼓起的勇氣就像被扎破的皮球瞬間就癟了,她看着赫連曜高大的背景最終消失門後,放在身側的手緊緊蜷起。
手指忽然覺得硌的慌,是戒指,她慢慢擡起手,這枚戒指在黑暗裡也是光芒四射,刺痛了她的眼睛。
他給她戴上這個戒指是什麼意思,他現在已經是訂婚之人,雖然金家小姐還小但也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主兒,她橫在他們之間又算什麼?
雪苼覺得自己太累了,也就是這麼一瞬間,她覺得壓在自己頭上的高樓大廈全坍塌了,肩膀和後脊樑都太累,累的不想站起來也不想面對,所有的問題管她對錯是非因果。她想逃,逃的遠遠的。
但是,她又不能,她欠下的債太多了,小八,小喜,她還都還不起,現在萬萬不能再欠了約翰和舒嫚的。
抱着這樣的心思,雪苼閉上了眼睛,從此那些深埋在心裡的愛,被一場大雪掩蓋。
從那天晚上赫連曜走了就沒再回來,雪苼難得在醫院裡度過了兩天安生日子。第三天是檢查結果出來的日子,她跟舒嫚說了,結果一出來就給她帶過來。
這天,赫連曜也來了。
他經過醫生辦公室的時候被婦科的醫生看到了,她拿着手裡的單子說:“閣下,夫人的胎兒檢查結果出來了,您要看看嗎?”
赫連曜看着她手裡的報告單看了足足有幾秒才別開了眼睛,“不用了,直接讓人送去病房。”
看着他漠然的樣子那醫生十分的不平,對身邊的同事說:“孩子都三個多月了還對他夫人那麼暴虐,別看長了一張好皮囊,這心呀,比刀子還狠。”
一個年紀大的醫生狠狠瞪了她一眼,“閉嘴,不想要命了?這些軍閥哪個不是滿手血腥,殺人比殺雞還簡單,那位夫人看着錦衣華服戴着罕有的粉紅鑽,想來日子也不好過的。”
剛好舒嫚來了,醫生就把單子給她,“你送去病房吧。”
舒嫚打開看了看,“孩子還好吧?”
“嗯,看着還不錯,不過這次是幸運,要是再來上這麼一兩次可就難說了。”
舒嫚心事重重的。走到病房門口發現赫連曜在,她就沒敢進去。
赫連曜一進門就帶來了一股子寒氣,他的黑色大氅上落了不少雪花,進門就脫下來。
雪苼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呼吸就緊張起來,心跳漏掉了半拍,不過她很快的調整過來。
赫連曜走近她,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一下。
他的手冰冷,雪苼自然的往後縮着去躲,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他眉心一蹙閃過不悅,隨即把雪苼扣在了懷裡。
隨即,他的手放下,攏在脣邊呵氣,過了一會兒又去摸雪苼的額頭。
“不燙,醫生說過了兩三天後可能會發燒,現在看是沒事。”
原來他是在試自己有沒有發燒嗎?雪苼保持着那種彆扭的姿勢縮在他懷裡,微微仰着頭,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眸溼潤,柔軟的粉色脣瓣兒微微張開,大清早的,一副可口又可心的樣子。
赫連曜的眸子一暗,喉結也急速的上下滑動,他向來就不是個能委屈自己的人,立即低頭擭住了她的脣瓣兒。
淺淺的一吻沒等雪苼反應過來他已經放開她,他筆直的站着,臉上帶着平日裡嚴肅冷漠,好像剛纔親吻自己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雪苼下意識的舔舔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眸子躲閃的看着左右,忽然看到了他黑色大氅上的雪花,便像得到救星似的開了口,“下雪了嗎?”
赫連曜看着她的樣子,又是心疼又是心動。
尹雪苼已經變了,以前那個嬌縱任性又清高的大小姐不見了,她磨平了自己的棱角學會了忍耐,她明明不喜歡自己的觸碰,剛纔他親她的時候就感覺到她的身體繃的像殭屍。她也不喜歡跟自己在一起,卻胡亂找着話茬兒,她,她把他當成了什麼?
壓下心裡的諸多不快,他淡淡的說:“今天再在醫院裡觀察一天,明天就出院。”
“去哪兒?”
赫連曜一怔,“去金華,怎麼你不願意?”
“沒有,挺好。”
赫連曜仔細聽着她的聲音,忽然按鈴叫了醫生。
雪苼也不懂他爲什麼臉色變得那麼難看,甚至帶着幾分殺氣。
醫生來了,赫連曜指着雪苼問他,“她的嗓子是暫時這樣還是以後都這樣了?”
醫生給他兇悍的樣子嚇得大氣兒都不敢喘,戰戰兢兢的說:“夫人的嗓子,因爲發炎的太厲害,已經化膿出血,我們的醫院又條件有限,能保住讓她說話已經不錯了……”
啪,狠狠的一巴掌扇到醫生的臉上,那醫生給扇了個趔趄,張嘴吐出了一顆牙齒。
他捧着紅腫的臉害怕的看着逼近的赫連曜,他的眼睛血絲密佈,就像地獄燃燒的紅蓮業火。
“夠了!”雪苼低吼,人從牀上跳下來。她張開雙臂擋在醫生的面前,然後回頭對他說:“你先出去。”
醫生嚇得腿都打哆嗦,踉踉蹌蹌的要跑。
赫連曜伸手去拔槍。
“赫連曜!”雪苼一大聲說話嗓子立刻就破了音兒,“你怪在別人身上有用嗎?我變成這樣拜誰所賜?”
“他們這幫庸醫,你不用袒護他們。”
雪苼的眸子越來越溼潤,就像被一層薄霧籠罩,甚至赫連曜在她的眼睛裡都不甚清晰,她喘息了一會兒才說:“赫連曜,非要我說出來嗎?是你害的我,我在金華府吐血有三天,沒有人管過,你整天縱情聲色不說還百般折磨我。這次我沒啞巴了就是上天的恩賜,如果你覺得我聲音難聽,以後有你在的時候我不說話。”
她的話就像一把鋼針紮在赫連曜心上,不是很疼,卻細細密密連續不斷,想到她那晚的樣子,他真想殺了自己。
雪苼見他鐵青着臉不說話,心底一片荒涼,她擺擺手,“你出去吧,我不想看到你。”
“雪苼,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嗎?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讓你隨便傷害別人的性命嗎?赫連曜。是我太幼稚,你是不可能變的,像你這種人只想着自己要的,怎麼又會去考慮別人的感受?你要是今天在這裡殺了這個大夫,不過是在我的人情債上又記上了一比!”
赫連曜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他神色黯然,轉身走了出去。
雪苼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回到了牀上,她坐在牀邊,手指握着被子,心頭一片空茫。
舒嫚進來的時候她已經不知道坐了多久。
“快到牀上去,你要好好休息。”
舒嫚去扶雪苼。卻給她用手推開,“那位醫生怎麼樣,我不知道他姓什麼。”
赫連曜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醫院裡的人自然都知道了,舒嫚忙說:“那是張大夫,沒有什麼大礙,需要鑲上一顆牙,對他來說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
雪苼把手腕上的玉鐲子摘下來給舒嫚,“幫我把這個給當了,把錢送給張大夫,替我跟他說句對不起。”
舒嫚一看玉鐲的成色淳透顏色青碧,一看就是上品。她不敢拿又推給雪苼。“不用了,我讓約翰從醫院裡補點錢就行了。”
“拿去吧,錢是身外之物,能暖了人心彌補了歉疚就好。”
舒嫚推辭不了只好收下,她幫雪苼躺下,忽然想起那張報告單來,“這個出來了,孩子沒有問題,有經驗的大夫說可能是個男孩子。”
“是嗎?”提到孩子,雪苼終於有了點活氣兒,她展開報告單,發現西醫看這個真跟中醫不一樣。人家上面準備說了孩子多大,他們是用周來算的,十四周,就是九十八天,這孩子三個月多了。
如果把這個給赫連曜看了他會怎麼樣?不會再懷疑孩子的身份了吧?算算那個時候剛好是在封平的時間,在督軍府,在他的婚房,那個時候她根本就沒見到傅晏瑾。
要是以前,雪苼一定會欣喜若狂,因爲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可是她現在又覺得沒有意思。
她厭惡了戰爭,她厭惡了軍閥。她厭惡了動不動就打打殺殺。
她不想生下的孩子跟赫連曜一樣從小就要接受鐵血訓練沒有童年沒有快樂,更不想跟傅晏瑾一樣兄弟骨肉相殘上個大學都不敢用真名字。她的孩子要長在陽光下,接受好的教育,將來做一個能主宰自己命運的人,而明顯的,要是跟着赫連曜,他的將來也只能是個小赫連曜。
而且,赫連曜身邊有金家那小丫頭在,她有錢有勢要對付自己和孩子很容易,所以爲了孩子的未來,她要堅強起來,瞅準機會,能走就走。
打定了這樣的主意孩子赫連曜不接受反而是好的,如果他知道兒子是他的,斷不會讓雪苼帶着孩子離開半步。
“在想什麼?”舒嫚把水遞給她。
“沒什麼?外面什麼聲音?”雪苼聽到外面好像很多人的樣子。
“少帥又回來了。”
雪苼忙把報告單揉成團壓在被子下,然後對舒嫚說:“你快去當鐲子吧,我這裡沒事。”
舒嫚開門的時候正好遇到赫連曜,她低着頭退出去,赫連曜也沒看她,徑直向雪苼走去。
他不說話,只是把一包東西塞到她手裡。
雪苼只覺得手裡還熱乎乎的,低頭一看原來是綠豆糕。
他緊繃的臉有些不自在,“拿着。”
小石頭跟在他身後給解釋,“夫人,少帥知道你愛吃,看到晉州有賣的就買了,可買了又想起你現在還不能吃。”
綠豆糕的香味撲鼻而來,是久違的家鄉味道,她深深的嗅了一口,“好香,我待會兒問問醫生可不可以少吃點,已經好久沒有吃到了,謝謝你。”
赫連曜的眉頭皺了一下,看起來是很不自然的彆扭,他爲了掩飾這種尷尬去給雪苼蓋被子卻發現了那個捏在一起的紙團。
他伸手就拿起來,“這是什麼?”
雪苼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兒,她儘量裝着平靜淡然,“沒什麼,剛纔的廢紙,我忘了扔。”
赫連曜用倆根手指捏了捏,隨後扔在了廢紙簍裡。
雪苼已經捏了一把汗,她的視線從紙簍飄到地上,卻感覺到赫連曜探究的灼熱視線。
情急之下她抓住了赫連曜的手,這個舉動明顯的讓赫連曜心頭一喜,目光從廢紙簍那兒收回來,看着他。
“那個,我想問你,明天就直接回金華府嗎?”
“怎麼?你不喜歡那裡?”
“爲什麼你不回封平?”
赫連曜把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捏在手裡把玩,看到戒指還戴在她手上才舒展開眉頭,“封平已經給中央軍糟蹋的不像樣子,要是有人強攻無法防守,金華這裡比較好把控大局。”
他說的淺顯,雪苼倒是懂了,可也再無話,倆個人一時間沉默着。
赫連曜的大手燙熱,她的手揹他給捂着,很快手心裡就出了一層細汗。
倆個人從重新見面後就沒有過這麼平靜的時候,小石頭悄悄的退出去,給他們兩個帶上了房門。
都說手指連着心臟,被他暖着手心也跟着熱起來。雪苼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彷彿又回到了雲州尹家西廂下,他和她雙手交握在鏡子前癡纏。
“喂,美人兒,小五爺來看你了。”
一道響亮的聲音打破了靜謐的氣氛,小五沒敲門就進來了。
雪苼忙把手收回去,可赫連曜卻不放,緊緊的給握住。
倆個人的這些小動作都收在小五的眼裡,雖然她大咧咧但又不是傻子,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指着雪苼問:“你們倆個和好了?”
雪苼微笑點頭“嗯。”
赫連曜卻說:“閉嘴,我們什麼時候吵架過?”
小五不屑的撇撇嘴,“誰整天借酒澆愁喝的跟個孫子一樣?”
“趙小五!”赫連曜爆喝一聲。
小五啪的給自己一個嘴巴,“少帥,對不起,我這張破嘴,你要罰就罰我好了,別對我們家三寶下手。”
“一個婦道人家,本帥懶得跟你計較,你來做什麼?”
“我聽三寶說雪苼姑娘住院了就來看看,聽說還是給你乾的住院,少帥你挺猛呀。”
赫連曜的臉幾乎陰沉的要滴出水兒來,要不是因爲趙小五這次攻打晉州立下大功,就憑她整天咋咋呼呼沒有規矩的樣子,砍頭五百次都夠了。
雪苼倒是很少見到赫連曜吃癟的樣子,頓時彎起了嘴角,可是很快的她意識到一個問題,小五是女人,她要是要留在她身邊,赫連曜會准許嗎?
想到這裡,她問小五:“五爺,這些日子沒見你,哪兒去了?”
“去下面兒巡查去了,跟我男人分開了好幾天,想死老子了。不過我一回來就先看你,夠意思吧?”
雪苼點點頭,忽然轉身對赫連曜說:“少帥,你剛纔問我是不是不想回金華,我的確不願意回去。這才我病重了這麼多天,都沒有人管因爲什麼你明白,能讓我留在晉州嗎?和小五在一起。”
赫連曜斷然是不同意的,“不行,金鑲玉造的事兒我會處理,你哪裡都不許去。”
雪苼冷笑,“看來少帥是忘了傅雅珺的教訓,金鑲玉雖小,卻絕對不輸給傅雅珺,甚至比她更厲害。”
她知道赫連曜不願意提起傅雅珺,但是爲了能離開他,她只能戳他的痛處了。
果然,赫連曜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小五聽他們倆個文縐縐的說了半天心裡急的很,“你們磨嘰什麼,老大你就叫她在我這裡住幾天兒,我雖然看她長得雪白好看,也就是能摸倆下卻不能把她給怎麼樣,給你少不了去。”
她越是這樣說赫連曜越是生氣,“你給我閉嘴。”
雪苼硬的不行只好使出撒嬌的手段,身體前傾靠在他身上,柔嫩的小臉兒輕輕摩擦着他的耳根,“好不好?求你了。”
馥郁的香氣侵入鼻息。他幾乎立刻了酥麻了一片。而那柔糯的嗓音雖然不復以前的清亮柔美,卻平添的一種性感,她這樣低低的在耳朵說話,就像把砂糖拌在蜂蜜裡,拉扯間淨是些黏黏膩膩的甜絲。
赫連曜無限的受用,他抓住她的小手握着,“那就先住幾天。”
“好。”
他一直都是這樣,吃軟不吃硬,雪苼從一開始就知道,可是每當倆個人鬧矛盾的時候她卻從來硬不去軟,鬧得越來越僵越來越傷心。
小五見少帥答應了,立刻高興的要替雪苼收拾東西,“走,我給你找個大暖炕住,他們晉州人太孃的會享受了,冬天的大炕燒的我都起痱子。”
赫連曜拉開她,“說風就是雨,明天才能出院。”
“那反正都得收拾。”
赫連曜怕她在這裡吵到雪苼,剛要找個藉口把她給趕走,忽然小石頭進來。
他對赫連曜使了個眼色,赫連曜立刻放開雪苼走到門口,跟小石頭小聲嘀咕了兩句後,他忽然面色一沉。
“趙小五,跟我來。”
聽到赫連曜在喊她。小五也是一愣,她放開雪苼的東西,“我先去看看,不會又打仗吧,老子這些天可是閒的長蝨子了。”
看着小五跟一陣風似的跑出去,雪苼忽然好羨慕她,像她這樣快意恩仇敢愛敢恨的有多好,不像自己,雖說要獨立,卻還是要依附着男人才能生存。
跟他們鬧了這半天,雪苼覺得十分疲乏,她拉好被子閉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護士進來收拾東西,看到地上的廢紙簍,便拿出去倒掉。
雪苼醒來的時候發現舒嫚在自己身邊,她把一張當票給她,“當了三十個大洋,現在到處打仗,給不了高價,你這個鐲子,起碼值好幾百個大洋。”
雪苼倒是不在乎,“沒事,你把錢給了張醫生了嗎?”
“給了,張大夫人好沒說什麼。就是他老婆很不滿意,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雪苼嘆了口氣,“人家埋怨也是正常的,我們不對。”
“你今晚想吃什麼?約翰跟人去砸開冰面釣魚,竟然有不小的收穫,晚上我熬魚湯,給你帶點。”
“謝謝,放點豆腐吧,忽然想吃這個。”
“好,那你休息,咦,這是什麼?”
雪苼這纔想起赫連曜送的綠豆糕。“綠豆糕,你嘗一個,我可以吃嗎?”
舒嫚搖搖頭,“再過幾天吧,你現在吃對嗓子不好。”
“那你拿走跟護士們分着吃了吧,我明天出院總不能帶着,會壞掉的。”
舒嫚謝過了,高高興興的帶着走了。
雪苼嗅着那殘餘的香氣,她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對自己不好的東西不適合自己的東西她堅決不能留,否則只會害了自己。
第二天,是藍子出來接她出院的。
雪苼隨便問了一句。“赫連曜回金華了嗎?”
藍子出微微一頓,“沒有,少帥去辦些事情,等夫人回去了少帥也就回去了。”
雪苼也沒多問,跟舒嫚告別後就跟着藍子出去了以前的大帥府。
故地重遊卻換了姓氏,這人生呀,還真不好說明天會怎麼樣。
雪苼提出住飄雪閣,老地方住的熟悉也習慣。
藍子出派人給她收拾了,先讓她休息,說一會兒請她出去吃飯。
雪苼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洗個澡,顯然藍子出也想到了,她剛進屋丫頭就回報說水放好了。請夫人沐浴更衣。
雪苼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又換了一身舒服溫暖的衣服,收拾好一切後她就坐在窗前喝水。
屋裡的熱氣太足讓她不舒服,她讓丫頭打開窗戶透氣,過了一會兒,她聽到倆個巡邏的士兵在外面小聲嘀咕,“聽說找到張副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