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莫憑瀾的深夜造訪,何歡兒吃了一驚。
她已經睡下了,此時挽着頭髮披衣起來,“瀾哥,有事嗎?”
莫憑瀾把手給她看,“歡兒,幫我包紮一下。”
他滿面的疲憊,靠在大迎枕上半閉着眼睛。
何歡兒眼底閃過精芒,但是給長長的睫毛蓋住。
去拿了藥箱,她也沒驚動丫頭,給他細細擦了傷口包紮。
許久,她對莫憑瀾說:“瀾哥,好了。”
莫憑瀾閉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樣,並沒有出聲兒。
她嘆了一口氣站起來想要給他去拿毯子。
剛走了一步卻不能動,原來手腕給莫憑瀾抓住。
她低頭,看着莫憑瀾手上戴着的碧綠扳指,笑着說:“瀾哥,你別擔心。”
“歡兒,我好累。”他拿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慢慢揣摩。
何歡兒半跪在他身邊,慢慢給他按摩着心口,“瀾哥,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畢竟我的身份在這裡,可是我希望你好好的。”
“歡兒……”
燈滅了,莫憑瀾卻沒有再出來。
烏雲遮住了冷月,冷風吹散了花香,一切都變得墨黑冰冷。
二月裡,雲州發生了幾件大事。
就在同一天晚上,錦繡坊的大小姐被她的未婚夫堵在了醉生樓,大小姐衣冠不整穿着妓女的衣裳。
陳逸楓少爺當場退婚,尹雪苼沒過門就成了下堂婦。
也就在這天,她的父親尹南山因爲私藏煙土被抓,關進了大牢裡。
當然,這些比比後面的那件事就不算什麼了,那天晚上雲州督軍被刺殺,跟着雲州就換了天。
封平督軍的兒子赫連曜少帥率軍接管了雲州,成了這雲州城的主人。
赫連曜接管雲州後立刻把軍政府以及市政廳的權利給接管過來,除了弄死幾個錢督軍的親信外,大多數的官職都沒有動,但是也有有心人發現明安商號竟然跟這新政府做成了好幾單生意。雲州成立商會,莫憑瀾也成了商會的主席。
風雲涌動,這亂世本就變化無常,能保住性命安度日子纔要緊,這些大街上也不是什麼敢說的,反而尹家小姐的事兒成了大街小巷的談資。
這些長安也知道了。
楊四對她並不是囚禁,她有自由,但是她知道一旦她越過了他們給與的自由,便有了危險。
雪苼的事她知道的更詳細一點,她挺後悔以前沒有勸雪苼跟陳逸楓退婚的,早就知道這男人並非良人,現在卻鬧得雪苼名聲全無,真是王八蛋。
她和雪苼一對姐妹花,都是傾國容顏,可是命運多舛,都沒遇到好男人。
她讓金娘去打聽,知道雪苼在籌錢救她的父親,也知道她去莫府求了莫憑瀾都給擋了,便想起了自己的金子。
她也有莫憑瀾不知道的秘密,就是她的金子。
其實她每年生日得金條存起來莫憑瀾是知道的,但是沒有人知道她藏在哪裡。
她其實是想把這筆錢存起來等買個宅子給莫憑瀾,雖說莫家夠大,但怎麼說也是莫府,她希望這個新宅子能用莫憑瀾孃親的姓命名,就算他不去住也等於自己有了個家。
可是還沒等動用這筆錢,他們連個卻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也好,正好取出來幫雪苼。
這金子沒有在莫府,長安給埋在了時柳衚衕的一座小宅子裡。
這是她娘以前禮佛的地方,每月都要來住幾天,她長大了偶爾去,就把錢藏在了那裡。
這事兒交給別人她不放心,冒着被發現的危險大晚上去挖出了金子讓人給雪苼送去。
這事兒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雪苼得了她的金子順利的把她爹從大牢裡給救出來。
長安以爲自己幫了雪苼,卻不知道這一環扣一環的都是一張網,她和雪苼是網裡的倆只蝴蝶,被人戲耍着。
長安因爲幫了雪苼心情大好,她也明白了個道理:不管現下是個什麼樣的境遇,人只要活着就一定有希望。
抱着這樣的決心她也安安穩穩的在金粉閣呆下去,甚至還真拿出大小姐的樣子指派楊四他們。楊四對她有所圖謀,自然是百依百順。依照她對莫憑瀾的瞭解,他們暗地裡攪和了好幾樁莫憑瀾暗門子裡的買賣,倒是讓楊四賺了不少,他對長安便更恭敬。
但沒有想到的是街上傳來消息,莫憑瀾要娶雪苼爲妾。
長安斷斷沒想到莫憑瀾爲了逼出自己竟然用這麼下流的手段,他連雪苼都拿着當棋子,真是太不要臉了。
可是她也清楚莫憑瀾那人,要是自己不出面他就真的娶了雪苼,估計他手裡一定拿捏着雪苼的把柄。
長安都要急瘋了,萬萬不能讓雪苼嫁給這個人渣,可是又有什麼好的法子能阻止呢?
她不敢貿然行事,便找了金娘和楊四商量。
這種事楊四不行,金娘倒是很有法子。
她捏着手裡的帕子想了想,“前些日子我可聽說尹大小姐攀上了雲州新主赫連少帥……”
長安打斷了她,“你別胡說,想來是那個姓赫連的以權壓人,雪苼又長得那樣好。”
“我的大小姐,我知道尹大小姐是您的手帕交,但現在咱不是在想辦法嗎?莫憑瀾最近跟那個何歡兒好的不得了,卿卿我我出雙入對的,尹大小姐嫁給他能有什麼好處?無風不起浪,尹大小姐肯定是和赫連少帥有些首尾的,現下赫連少帥在博州打仗才讓莫憑瀾鑽了空子,這要治了他也只有把這位赫連少帥給請來。”
雖然覺得她說的越發荒唐,但是眼下也沒有別的法子,要是那位赫連少帥真把雪苼放在心上,倒是可以一試。
可長安還是忐忑,這些軍閥哪裡是好招惹的,這個赫連曜更是惡名在外,恐怕比莫憑瀾更難纏。
要是莫憑瀾大不了她站出來,可是惹上了赫連曜,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金娘給楊四遞了個眼神,楊四倒是意會的快,下去就找人去博州給赫連曜送信兒了。
他也明白長安自己是下不了決心的,他也不可能把長安給送出去,有她在身邊等於就掌握了寶藏的動向,人爲財死,既然現在很多人都在覬覦這雲夢山的寶藏,他說什麼也不能放了長安。
他們這一路江湖人有自己的道道兒,這消息竟然真的送到了赫連曜面前,其實不送赫連曜也有路子,他走的時候早就派人盯着雪苼。
又過了幾天,說是莫憑瀾已經下定,但是雪苼卻不見了蹤影,有知情的說她上了赫連少帥的車。
長安更加不安,現在的情況越來越複雜,是不是因爲自己的原因導致莫憑瀾對付雪苼,要不怎麼尹家倉庫會有老煙土呢?
很快的,她有了更深一層的想法,雪苼身上遇到的事可能和自己一樣,都與寶藏有關係。
雲夢山裡有寶藏她從小就聽說過,可那個時候她是當成神話來聽的。
長大後父母也不提了,她也就忘了這件事。
那天,在父親的房間裡他跟她說公主,起初她是沒有理會的。後來,在父親的書房裡發現了母親的手札她才知道公主是指前朝的公主。
母親的手札上寫的很清楚,雲夢山裡有前朝寶藏,負責看管的是唯一活下來的公主,而莫如前郄寧餘圖遠溫梅就是這位公主身邊的四個主要人物。
一張紙不可能把過去的恩怨糾葛說的清清楚楚,但是長安差不多也猜測的明白了,最關鍵的這手札上說了她和雪苼竟然都是這位公主成立的天女會的式神女,那塊鴛鴦佩就是打開寶藏的鑰匙。
那天,她看了雪苼的玉佩,卻不敢把實情告訴她。她自己的身份如此她認了,雪苼這是哪裡造的孽,好好的一個姑娘只因爲和自己的生辰八字相同就要跟自己揹負一樣的命運?
現在,那位赫連少帥如此接近雪苼,長安懷疑跟寶藏有關係。要不雲州怎麼會突然之間就冒出了這麼多牛鬼神蛇?而且,她更有種感覺,這一切都是人爲的,暗處有隻看不見的手在推動着這一切,可ta的目的是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
更讓長安不安的是,她覺得這一切跟何歡兒有關係。
但是證據,她沒有。
在這種情況下要是爹活着他會怎麼做,大概是以靜制動,所以長安也決定先潛伏下來,看看情況再說。
長安這招算是對了,因爲莫憑瀾這邊已經坐不住。
雪苼給赫連曜帶到郊外遇到襲擊借路竟然去了餘州,這讓他的心裡七上八下。
他在餘州那邊剛鋪好的路子,他怕赫連曜去了有什麼發現。
封平和餘州並不交好,要是自己的那些秘密給赫連曜發現勢必會影響倆個人的合作關係,而且他也記掛着尹雪苼,雖然逼她是爲了逼出莫長安,但是她真有個三長兩短他這輩子都在長安那裡得不到原諒。
剛巧最近何歡兒總是生病,而餘州督軍的生日也快了,他便帶着人去了餘州。
比起一年多前初見餘思翰的時候,他現在在餘州的身份已經非同凡響。通過餘思翰這個笨蛋他見到了餘圖遠,還不小心跟他說了自己的孃親是溫梅,餘圖遠這才知道自己的兒子還活着,而且還認了莫如前當爹。
這世上的事兒奇妙異常,本來餘圖遠莫如前都是宮內的侍衛,而郄寧溫梅都是公主的貼身侍女,這只是他們名面上的身份,暗地裡他們是天女會的左右護法和式神女,爲了保密和會內的關係簡單,由公主做主,餘圖遠娶了郄寧,莫如前就娶了溫梅。
他們本來都是恩愛夫妻,可隨着時間的推移就出了岔子。
莫如前覺得大洪朝氣數已盡,想要捲土重來不可能了,而且他厭倦了打打殺殺的生活,想要做個單純的商人。
他把這話說給夫人溫梅聽,卻遭到溫梅的訓斥,說他忘恩負義,要知道他們有富貴的生活都是公主給錢做生意才得來的。
得不到妻子的體諒莫如前很苦悶,他就去找自己的師妹郄寧訴苦,郄寧也正有此意,她跟餘圖遠說,可是這人有野心,還等着復國後封侯拜相,所以也不同意。
其實本來莫如前和郄寧感情就很好,卻因爲公主的指婚生生拆散了一對璧人,現在倆個人因爲有同樣的想法走的更近了,引起溫梅的嫉妒。
溫梅恨郄寧,認爲她勾引自己的丈夫,便去公主那裡告狀,說郄寧有不臣之心。
這位公主偏生多疑陰毒,她對知道寶藏秘密的這四個人早有殺心,但是因爲他們手裡的權利太大不敢貿然行動,這次他們內部有了嫌隙剛好給她利用。
下次郄寧再見莫如前時,她讓人在他們的茶裡下藥,結果倆個人就做下醜事,剛好又給餘圖遠抓姦在牀,他和莫如前大打出手,終於反目成仇。
事後,郄寧也因爲犯下大錯沒臉呆在餘家,要求餘圖遠休了她。
人是要休的,他餘圖遠不穿破鞋,可是不能這麼便宜了莫如前。
餘圖遠的報復就是強暴了莫如前的妻子溫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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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梅受辱,本是打掉牙齒往肚子裡吞,想偷偷忍了繼續跟莫如前過日子,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懷孕了。
她跟莫如前已經很久沒同房了,這個孩子自然不能要,可是她要去打掉孩子的時候一直緘默的餘圖遠出現了,還拉上了莫如前,告訴他溫梅的肚子裡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原來,這纔是他真正報復的方法,強暴是遠遠不夠的,他要的是更厲害的打擊。
莫如前休妻,溫梅被餘圖遠帶着遠走餘州,他把人給囚禁起來,讓她給生孩子。
這溫梅本是特別愛莫如前,當年也是她求着公主把她指給莫如前的,現在被餘圖遠這樣對待,她只覺得羞辱。
帶着孩子逃出去,爲了避開餘圖遠和公主的追殺,她去了一個偏遠的山村,隱姓埋名的活下來、
這女人已經走火入魔,她生下孩子把他當成了報復工具,要找個孩子將來毀掉莫如前和餘圖遠和郄寧。
她還給孩子取名莫憑瀾,她始終認爲這孩子該姓莫。
其實郄寧和餘圖遠分開後並沒有嫁給莫如前,而是自己一個人遠走江南。
三年後莫如前去江南又遇到了她,倆個人這纔在一起,後來郄寧就懷孕。
那個時候的餘圖遠已經了不得,他到餘州後投靠了餘州軍閥,成了師長。
他失去了兒子,而後來娶的妻妾又全是給他生的女兒,得知郄寧懷的是雙胞胎他心有不甘。
於是他買通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大盜,在莫如前的兒女滿月那天偷走了其中的男嬰。
這孩子抱到他身邊,成了他的八公子。
他跟溫梅一樣,其實也癡愛着郄寧,他自欺欺人,認爲這是郄寧給他生的兒子。
但是,再怎麼欺騙骨子裡也不可能真的把餘思翰當成自己的兒子,現在餘思翰這樣跟他的教養很有關係。
餘氏不能交給餘思翰,他只好派人到處找自己的兒子,卻沒有想到有一天莫憑瀾就自己送上了門。
莫憑瀾長得像溫梅,他看到莫憑瀾的第一眼就以爲是溫梅,已經不需要求證,他就是自己的兒子。
本來就是個絕戶命了,卻出來個兒子,又是這般的玉樹臨風聰明睿智,可是比莫如前那兒子強多了。
他生出幾分得意,卻不去想,莫如前的兒子是誰教養的,莫憑瀾又是誰教養的。
既然是自己的親兒子找到了,他這餘州督軍就能傳承下去,有心認了他來餘州,可是莫憑瀾卻拒絕了,他有自己的打算。
莫憑瀾現在手裡有錢有人脈,自然是不敢屈居人下,他怕離了餘州餘督軍手下的虎狼之師不服氣他,畢竟那些家醜不能外揚,他頂着個私生子的名義能有多好聽,所以他想先打好基礎。
餘圖遠覺得他說的有理,便認了乾兒子,給了他不少餘州的生意,甚至還給他置辦了官邸,現在很多人都說他是餘圖遠的私生子。
這要是別人一定受不了,餘思翰卻跟別人不一樣,他本來就對這餘州督軍的位置沒有什麼興趣,要是有人能替他還求之不得。但是他討厭莫憑瀾,因爲這人是藉着自己接近餘圖遠的,感覺心機太深了,開始他還是很喜歡莫憑瀾的美貌的,現在連盛世美顏都挽救不了他在他心裡陰狠心機重的形象。
現在,他的心裡有了新的男神,那就是他的景卿。
赫連曜,字景卿,還有個假名字叫連城,竟然是封平少帥。
餘思翰覺得做夢都要笑醒,他夢中的男人終於出現了,長的高大英俊又有男子漢氣勢,他喜歡的心都要化了。
只是他身邊帶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竟然是莫憑瀾那個野種要找的。
幸好他得了信把要逃走的赫連曜攔下,女人又給了莫憑瀾做了順水人情,現在赫連曜就是他的了。
不過這事兒千萬不能讓老爹知道,否則赫連曜這性命都有危險了。
想到這裡,他又是害怕又是盪漾,想到最後還是要把人給送走。
他喜歡的人不能有危險,否則他還算什麼男人。
他在城裡有個宅子,是爲了討好他的一個鹽商送的,他就把赫連曜安排到這裡。
先回督軍府去探了消息,確定莫憑瀾沒有來過,這府裡也沒有任何關於赫連曜來到餘州的消息他才放心,但是他的孃親五姨太聽說了自己的胞弟宋至臣中槍去了醫院,正要去探望。
他把人給攔下來。
“娘,舅舅的傷是因爲我槍走火傷的,您要是這一去不就把我爹給驚動了嗎?到時候他又要罵我,現在他有了乾兒子對我越發不好了,您確定要在這個時候給我惹事上身嗎?”
宋氏自然是顧忌他,不敢再到醫院去,看着餘思翰雖然油頭粉面的,但是關鍵時候也不是個沒用的,她覺得自己終身有靠,也不免的對他多出幾分慈愛。
其實餘思翰不是她生的,這孩子是餘圖遠抱回來給她的,因爲幾房姨太太就她沒孩子所以把這個男孩說成了她生養的。
餘圖遠沒有兒子,這個抱回來的孩子就是家裡的唯一男丁,雖然長大後的教養都是餘圖遠的大太太,可她畢竟算是孩子的生母,將來也是有依靠的。
就因爲這個,她把餘思翰當親生的。
後來有一天餘思翰來問她,說是不是有個雙胞胎妹妹生下來就夭折了,宋氏問他聽誰說的,他說是爹喝醉了說的。
那天宋氏好容易給圓過去,卻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知道這個孩子身份絕對不會簡單,以後更加小心翼翼。
現在她和餘思翰的關係不遠不近,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倒是跟他打成了一片,藉着他的名頭做生意也好使,她都閉一隻眼睜一隻眼,現在可好,受了傷都不敢聲張。
餘思翰從家裡出來就奔板橋園去了,赫連曜就被安置在那裡。
他因爲心急在路上跑出一頭汗,一進門兒就脫了外套嚷着熱,一疊聲的喊着赫連曜給他倒茶。
他可真敢!
赫連曜交疊着長腿坐在沙發上,斜斜的睃了他一眼。
這一眼,餘思翰的魂兒都丟了。
這赫連曜雙眸狹長深邃,眸子裡似有星辰大海沉澱在裡面,更有殺伐果斷的魔氣在裡面,真像茶館裡說書先生嘴巴里的常山趙子龍這等人物。
不對,在餘思翰眼睛裡,他比趙雲還要好。
也不敢提倒茶的事兒了,他倒是自己親自倒了一杯茶捧過去,“景卿你嚐嚐,這是雲南來的大紅袍,味道很是不錯。”
赫連曜冷哼一聲,拂開他的手,“你還是叫我赫連少帥比較好。”
他的冷臉餘思翰也喜歡,覺得這纔是個性,他眯着眼睛一點都不見外,“那我就叫你阿曜了。”
赫連曜額頭的青筋都鼓出來,餘圖遠到底生了個什麼兒子?
“阿曜,晚飯你想吃什麼?你有傷不能吃魚肉這些發物,我讓廚房給你做個清淡的粥,再炒幾個小菜,對了,我請了師傅來做南邊的灌湯包,用豬肉和皮凍做出來,一咬一口湯,晚上我們就吃這個。”
赫連曜捏着報紙的手都哆嗦了,這個小王八蛋拿他當兔子養嗎?
啪,他把報紙重重的拍在茶几上,高大的身軀從沙發上站起來。
餘思翰也趕緊跟着站起來,他站在赫連曜身邊剛到他的下巴,他自己覺得這可真般配。
看他癡迷渾濁的眼神,赫連曜知道他腦子裡是些什麼齷齪想法,看看左右,他眯起眼睛,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