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美人計

赫連曜的桃花案鬧得越來越大,而且暗中得到了大總統的支持。

這些年,大總統偏安一隅,雖然看着風光,但卻給三大軍閥架空,又給白長卿挾天子以令諸侯,他有點膩歪了。

可是這老東西偏偏不仔細掂量自己的斤兩,卻想借着這個機會打擊他們,赫連曜的桃花案是在他的授意下製造的,又在他的鼓動下發展成不能讓人控制的局面。

大街上反軍閥的呼聲很高,到處是遊行的學生。

只是他不知道,他是螳螂捕蟬卻早有黃雀在後。

當年雲夢山爆炸後逃到南疆的何歡兒,秘密現身滬上,策劃了一次大行動。

當年,她被莫憑瀾耍了,被赫連曜算計,被白長卿連窩都端了,這些深仇大恨讓她夜不能寐,恨得腸子都斷了。

這些年,她在瘴氣濃重又溼熱的南疆,身體都壞了,可偏偏南疆王金布是個有變態嗜好跟魔鬼一樣的男人,她就像被折斷翅膀的小鳥被他囚禁着,幾次大病,要不是因爲金布庶子阿根的細心照顧,她恐怕早死了。

金布野心勃勃,想要武器擴充軍隊,她和幾個男女一起連夜“鏖戰”,才把那個老色魔給說服了,同意她到中原來搞武器。

正好,她藉着這次的機遇,來“收賬”了。

長安和雪苼並不知道何歡兒已經攙和在赫連曜的桃花案裡,白長卿通過小八給她們的消息也只是說了是學生們的激進行爲,所以雪苼毫不遲疑的利用了這次機會,定下行期。

這邊雪苼想法子把赫連曜給引到了肖雪父親的陷阱裡,那邊長安只能把莫憑瀾引到牀上。

她實在想不出什麼能拖住莫憑瀾的法子,只有這個最齷齪,卻是莫憑瀾最想要的。

那幾次,他抱着她,他有多激動多想要她能感受到。

莫憑瀾聽到長安病了的消息不僅皺眉,他能想到的就是又要使什麼幺蛾子。

對於她們最近小動作不斷他採取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樣子,因爲有赫連曜,他懶得出手當惡人。

到了今天,長安主動找他,他能感覺到她們已經開始行動,那麼這次是鴻門宴了。

他和白長卿沒商量好,但是想法去也一致,這次一定要讓赫連曜吃點苦頭出點血纔好!

三方軍閥,看着天下太平,其實骨子裡又豈是那麼好相與的。

三個人,白長卿和莫憑瀾都是擅長謀權之道,而赫連曜則是實打實的會打仗。

而且赫連軍創立已經三代,一直以驍勇善戰出名,在這個亂世,有時候拳頭比計謀更管用。

莫憑瀾是從餘圖遠手裡拿到的餘州,軍隊混亂不說,名不正言不順的不時的有人打着餘圖遠的旗號討逆;而白長卿手裡的中央軍一直以來都是腐敗出名的,將領多是蒙蔭的世家子弟,從上到下都爛透了,白長卿光是整治軍風就花了大力氣,這樣以來,栽了大跟頭直接脫了鞋復仇的赫連軍卻撥了頭籌。

三方邊境偶有摩擦,都是赫連曜勝利,偏生這人吃了喝了拿了還要跟他們炫耀一番,唧唧歪歪說他們這裡不行那裡管的不好,再就是西北的煤,這等好東西他自己霸着,怎麼能不讓人眼睛紅?

所以,這才白長卿和莫憑瀾是鐵了心要給他點虧吃,反正赫連司令是個癡情人,那麼索性就讓他在雪苼小姐這上頭栽跟頭好了。

想到這裡,莫憑瀾的心情好了很多,腳步輕快的去了長安那裡。

長安歪在牀上,身上穿了一件白色軟緞睡袍,領口袖釦都繡着花葉相連的桃花。

這衣服並不暴露,卻軟的貼身,不但露出了她突出的鎖骨,還有綿軟起伏的曲線。

這生過孩子的婦人到底是不一樣了,身體成熟的像蜜桃,也難爲了他這幾年要穿着男裝扮成男人。

長安的頭髮洗過,此時軟趴趴的覆在額頭上,並沒有跟平日裡那樣有生髮油抿到腦後去。

這樣的她乍一看就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年,顯出一分飛揚。

可是濃眉下的眼睛又亮的出奇,甚至隱隱有水液流動,讓人看着魂酥骨軟。

長安卻不知道,她又是怕又是忐忑,還有幾分羞澀,搞的一張臉雲蒸霞蔚,好看的緊。

莫憑瀾一進門兒看到的就是這番景象。

都說美人鄉英雄冢,他只看了一眼就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往一個地方去,那滿心的戒備也不翼而飛。

在牀沿坐下,他伸手就去莫長安的額頭,“臉這麼紅,是發燒了嗎?”

長安身體軟軟的懶懶的,聽到他的聲音張開了眼睛。

鳳眸裡竟然是含着點點清愁。

這樣的長安很少見。

她可不是何歡兒那種爲賦新詞強說愁的女人,即便有了難受的事兒,能哭就哭不能哭就叫,斷不會摻纏纏綿綿的給自己找難受。

可是她現在的這種樣子那麼美,美的讓他不想生出一點懷疑。

長安卻有些心虛,莫憑瀾這樣狡猾,她又怎麼能讓他上當?

見她眼神怔怔的卻不說話,莫憑瀾不由得低下頭去,微涼的臉龐蹭了蹭她的,“還真有點熱。”

長安偏頭躲開了,眼神有些怔怔的,“我沒事。”

他的聲音更加的溫和纏綿,“那讓我來幹什麼?”

“我……”長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索性耍無賴,“我沒讓你來,你可以走了。”

低低的笑聲似從喉嚨裡滾出來,他去抱她,“這就生氣了?乖,給我抱抱。”

長安卻沒有想到會如此曖昧,難道自己這樣的邀請讓他覺得是……

滾到裡頭,她的表情更加的囧迫。

莫憑瀾卻像看到了最有意思的事。

他索性脫了鞋子和外套,上牀去抱住了她。

長安偏着身子去躲,“莫憑瀾,你這是幹什麼。”

他咬住她軟軟的耳珠,熱熱的聲音灌進她耳朵裡,“長安,上次要是沒有人打斷,你是不是就從了我?”

那樣的熱氣讓她渾身顫慄,偏偏身體軟的沒有一絲力氣。

“你,胡說什麼,放手。”

話一說出來她就後悔了,明明義正詞嚴的話因爲嬌軟無力的語氣,竟然像是在撒嬌呻吟。

她惱的很,把臉埋到了枕頭裡。

莫憑瀾卻更加的高興,看着她白膩的脖子情潮涌動,細細親吻起來。

房間裡一時無聲,只有一隻放在琉璃瓶裡的薰香在靜靜燃燒……

淡青色的紗帳給莫憑瀾打散了,他把長安壓在了身下,伸手解開了長安的睡袍帶子。

這是白天,即便隔着帳子,還是有光透進來,落在長安潔白無瑕卻又玲瓏有致的身體上。

他的手摩挲着她平坦緊實的小腹,這裡,曾經給他孕育了倆個孩子呀。

炙熱的吻落上去,長安渾身都打着哆嗦。

“莫憑瀾,莫憑瀾。”她的聲音破碎,好像是在懇求着什麼。

莫憑瀾勾起的嘴角洋溢着一抹情動的笑容,親吻的更加激烈。

長安的腳趾都繃起來了,白皙小腿上的肉四四顫動,她終於禁不住喊了出來,“憑瀾哥哥,憑瀾哥哥。”

莫憑瀾的心頭一緊,跟着喜悅就像長江的水奔流而至。

他的長安,他的長安終於肯喊他憑瀾哥哥了。

他的眼睛明亮,裡面似乎燃燒着火苗,雙手捧着她的臉,胡亂的親吻着,“長安,再叫一次,在叫。”

長安在情動中還有絲清明,難道那香對他不管用?

就在思想間,莫憑瀾已經不管不顧的親了上去。

長安出了一身的汗。

看來是不行了,那雪苼那裡……

兩個人之間只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長安清楚的知道莫憑瀾要幹什麼。

果然,他急切的解開了腰帶,就要翻雲覆雨。

她哪裡肯配合?

一聲尖叫,她竟然把他給推開了。

莫憑瀾躺在牀上,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詫異的看着她。

長安看着他額角的汗水,還有他不停起伏的胸膛,以爲他是生氣了,便喃喃的解釋,“我,那個我……”

話還沒說完,忽然看到莫憑瀾眼睛裡迸發出凌厲的鋒芒,她嚇得不由得抱住了胳膊。

可是一閃即逝,他終於還是閉上了眼睛。

長安撫着胸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她的手心額頭已經全都是汗。

起身穿好了衣服,把準備好的行李箱從牀底拖出去,她急着要走。

可是走了倆步,她步子一頓,又忍不住回過頭來。

眸光落在莫憑瀾的身上。

她咬着下脣,心裡很不好受。

這一別,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境況?

她撂下箱子,走到了牀邊,看着莫憑瀾。

他似乎很不甘心,連昏迷都是蹙緊了眉頭。

可以想象,他清醒過來會大發雷霆。

長安的手輕輕落在他柔軟的頭髮上,跟着摸了摸他那道傷疤。

很久前就想這麼做了,可是都沒有勇氣。

手指滑過他高挺的鼻樑,最後落在那兩片薄脣上。

自己的脖子上還有個豔麗的吻痕,就是這脣吮出來的。

她低頭,輕輕吮住了這薄脣。

一滴眼淚,落在了他的脣上。

雖然是蜻蜓點水,卻也傾盡深情。

莫憑瀾,是她用整個青春和生命去愛的男人,不管發生了多少事,他給了自己多少傷害,可是她還是喜歡。

就是因爲還喜歡,所以她才逃避,否則她又怎麼對得起死去的父親和韓風凜?

其實,只要自私點,她閉上眼睛裝聾作啞就可以回到莫憑瀾身邊還可以跟兒女共同生活。

可她過不了自己的良心,特別是想起韓風凜對自己的那些深情,她就覺得自己身處地獄裡。

愛她的人都死於非命,她又憑什麼得到幸福?

掩住脣,她拎着行李箱走出去。

就在她出門的時候,莫憑瀾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底凌厲如寒星,卻詭異的又隱約有水光。

他並不是沒中招,現在他身體都是麻木的,動不了也說不了話,唯一的是用意志力支撐不讓自己暈過去。

舔舔脣,他嚐到了她的甜蜜也嚐到了她眼淚的苦澀。

長安,你不捨了嗎?你矛盾了嗎?可是你爲什麼還是不能解開心結?

我錯了,所以我想補償,那些去了的人只希望你過得更好,不是嗎?

他們都沒有本事給你幸福,而我有,難道他們還能在陰間記恨我不成?

要是真有那本事,做鬼來找我呀,我正好也跟他們說道說道。

這就是莫憑瀾,陰沉狠毒,卻又張揚不羈,沒有爲自己做的事後悔過。

他想,即便到了現在這樣尷尬的境地,他也沒有爲過去的所做所爲後悔過。

雪苼早讓小馬安排好一切,更有白長卿暗中鋪路,一切都再無波折,帶着孩子一路乘風破浪,到了港島。

可是所謂的順利是相對的,其實雪苼的情況並不好。

她坐船的時候暈的厲害,上岸後身體就不算好了。

長安仔細檢查了她瓶子裡的藥,要是頭疼復發還可以吃幾顆,雖然這是飲鳩止渴,可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雖然小馬一早託人買好了船票,可是公海上出了點事,船務公司的船並沒按時到崗,他們只能在港島盤桓一天。

可是這一天的危險性很大,誰知道赫連曜他們會不會追過來。

住在淺彎飯店裡,他們是用假的身份登記,在房間裡深居簡出,不想被人注意。

幸好第二天船來了,卻不想赫連曜也來了。

雪苼想帶着皓軒偷偷溜走,卻不想飯店大廳裡發生騷亂,孩子被擠丟了。

雪苼着急不已,她讓長安先去船上等着,自己則和小馬去找孩子。

長安明白事態的嚴重,她點頭同意。

他和小馬留下的保鏢一起先到了碼頭,看着熙攘來往的人羣,她很擔心雪苼。

保鏢低聲對她說:“您先上船吧,夫人那裡有小馬,不會有事。”

長安點頭,她剛走倆步,和一個女人擦身而過。

停下,她回頭,看到有個穿着薄荷色風衣的女人淹沒在人潮裡。

她眨眨眼,跟着蹙起眉頭。

保鏢低聲問她:“您怎麼了?”

長安搖頭,“沒什麼,可能是認錯人了。”

保鏢沒再說話,反而更加小心的護着她。

終於上了船,長安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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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一定是自己看錯了,可能只是相像而已。

他們定的是頭等艙,房間豪華氣派。

打開門,保鏢說:“您先進去休息,我在外面。”

長安點頭,“雪苼到了通知我。”

她進門後把行李放下,坐在了沙發上。

可是剛坐定,她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好像在哪裡有雙眼睛在窺視着自己,冰冷、惡毒、又充滿仇恨。

她站起來,掏出了口袋裡的小手槍。

她蹙眉,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空氣。

這幾年,她和雪苼一起跟着保鏢練了點功夫,雖然都是簡單的防身術,卻也不至於面對壞人的時候束手無策。

她放輕了步子,準備去洗手間看看。

可馬上她又改變了主意,向着門的方向跑去。

她打開門喊保鏢,卻發現門口空空如也。

身體裡的警報拉響,她忽然跳起來就跑。

可是已經晚了,拐角那邊出現一個人,薄荷綠長風衣,白色高跟鞋,帶着白色蕾絲手套的小手裡正拿着一把槍對準了她。

長安雙眸如火看着那女人,粉脣動了動,“何歡兒。”

何歡兒頭上帶着一頂小帽,白色的紗網半遮住眼睛,銀鈴般的笑聲衝她的紅脣裡溢出來,“我該叫你長安小姐呢還是餘司令?”

長安的槍也對準了她的心臟,“你隨便好了。”

何歡兒細細的眉毛一挑,“也是,你落在我手裡只有隨便了。”

長安暗叫不好,可是已經沒有機會回頭,她能感覺到脖子那裡好像被什麼紮了一下,痛疼很短暫,但是更多的是麻痹。

那種感覺瞬間侵襲了全身,握在手裡的槍無力的垂下來。

她的身後,有個黝黑的少年收起細細的竹筒,衝着何歡兒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何歡兒撿起長安的槍送給他,然後像對待小狗一樣拍了拍他的頭。

那個少年就扛起長安,像靈活的山貓一樣,很快消失在走廊的那頭。

何歡兒陰冷一笑,跟着也離開。

雪苼是幸運也是不幸,她找到了皓軒,皓軒卻在赫連曜手裡。

原來皓軒差點給柺子拐賣,幸好赫連曜發現的及時。

所以這樣,雪苼連埋怨的機會都沒有,可滿心的感激又說不出來。

可是既然赫連曜找來了,她就是走不了的。

赫連曜把她給帶到前灣的飯店裡,倆個人吵鬧了一番,最後雪苼竟然要把皓軒丟給他,還說出了皓軒的身世。

她這樣決絕的想要離開他,赫連曜反而退縮了。

三年了,三年再見,他以爲自己身上丟失的那顆心回來了,可是雪苼卻那麼的恨他。

恨的甚至想要藉着肖雪父親的手把他給置於死地。

感覺唯一的希望都破滅了,他倍感疲憊和絕望,竟然答應了放雪苼和皓軒走。

雪苼知道自己賭對了,她太清楚赫連曜的脾氣,甚至不惜這樣傷害他。

她不是不心疼,可是自己卻被傷怕了,赫連曜現在還和金鑲玉不清不楚,她不能讓三年前和傅雅珺的舊事重演,以前她是一個人怎麼都好說,可是現在她有孩子,她不能讓孩子跟着冒險。

她帶着孩子和小馬匆匆去了碼頭,船還沒開。

趕緊去了定好的船艙,可是打開門後看到了長安的行李,卻沒有看到長安的人。

雪苼的心頓時有些涼。

“是不是長安小姐等的着急回去找我們了?”小馬還想安慰雪苼。

雪苼輕輕撫摸着長安的行李箱,心裡直覺長安不會這麼冒險。

“小姐,您看這。”小馬發現了箱子旁邊粗劣的玉牌,遞給了雪苼。

雪苼用顫抖的手接過來,渾身的血瞬間冷了……

長安被抓了,是何歡兒。

長安再次醒過來發現自己在一間類似倉庫的屋子裡,這裡到處堆滿了貨物,陽光從一個小小的窗口瀉進來。

她閉上眼睛,終於確定自己是被何歡兒抓走了。

她想起去滬上之前莫憑瀾說過的話,這個女人還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手腳都被捆着,嘴巴卻沒有給堵上,但是她卻發不出聲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中了什麼招,到現在連舌頭都是僵硬的。

忽然,有鐵門被打開的哐啷聲,接着就是腳步聲。

她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人走過來,身材清瘦,應該是個少年。

他蹲下,看了看長安。

長安看不清他的臉,卻有一點點熟悉的感覺。

那人並不說話,卻捏住了她的下巴,給她灌入了一點水。

長安的嗓子裡剛好渴的像要燒起來。

她大口吞嚥着水,感覺舌頭也舒服了些。

那個少年站起來,還是一言不發的走開。

長安也不能說話,只能看着他走掉。

過了一會兒,她覺得身上冷。

這些年,一點苦頭都不能吃,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嬌氣。

可是嬌氣有什麼辦法,還是給抓來了,也不知道何歡兒要把自己給怎麼辦?

細細想想這些年的恩怨,估計這何歡兒一定是恨死自己了。

她沒想到自己連王位都可以讓的莫憑瀾纔是算計她最深的那個人,而依照她的那種該死的個性,一定會把這種仇恨轉嫁到自己身上。

看來,自己無論如何是要吃些苦頭了,何歡兒那賤人,肯定要把自己折騰的生不如死。

她不怕死,卻害怕失去倆個孩子。

在這個世界上,她只剩下孩子這頭的牽掛了,她要是死了,就永遠沒有機會給孩子補償了。

這些念頭在心裡起起伏伏的時候,大門又被拉開了。

這次,還有明亮的燈光,是有人舉着馬燈就來了。

長安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她看到了何歡兒的那張臉。

她一點都沒變,還是小小的臉尖尖的下巴,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裡似乎總盛着淺愁,挺秀的鼻子小小的櫻桃嘴巴,再配上她整齊的劉海和柔軟蓬髮的髮髻,美的就像古代工筆畫上的仕女圖。

可是長安卻知道,這張美好的皮囊裡包藏的是怎樣骯髒惡毒的一顆心。

何歡兒蹲下,跟她的眼睛平視,跟着她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臉,“莫長安,這幾年你可想死我了。”

“想我還是想我死?”長安的眼神一點點凌厲起來。

何歡兒放肆的大笑,“你可真逗,當然是想你死,可是你怎麼還活的這麼好,當了餘州的司令,聽說還生了兩個孩子?”

提到孩子,長安心裡的警鈴大作,她不會對孩子下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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