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吻到深處,赫連曜卻堅持不下去。
雪苼半躺在那裡,看着他抓耳撓腮像個猴子的樣子,覺得特別痛快。
赫連曜,你也有今天呀!
她下牀,準備出去。
“回來,你要去哪裡?”
“去喊人來觀賞你現在的樣子。”
“你敢!”
此時的少帥真沒什麼威懾力,雪苼給了他給白眼就飄飄的走了。
赫連曜無力的捶着牀鋪,忽然發現自己對尹雪苼太縱容了。
可怕的念頭一閃而過,他不由的蹙起眉頭。不會的,他是絕對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女人之餘他不過是暖牀傳宗接代的工具,而尹雪苼連這個都不算,要不是因爲她關乎着赫連軍生死存亡的大事,他根本就懶的看她。
閉上眼睛,即便過了這麼多年,他依然能感覺到鮮血噴濺在眉心的溫熱,從那一刻他就發過誓,赫連曜不需要感情,也不會對任何女人付出感情。
不過片刻,雪苼就自己一個人回來,手裡還拿着一瓶綠色的藥油。
“這個有清涼止癢的作用,你過來些,我給你抹上。”
見赫連曜目光裡滿滿的不信任。她只好自己過去些,“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敢害你,你外面還有那麼多兵,害死你我也活不了。”
赫連曜喉頭動了動,垂下眼簾一副陰沉模樣,雖然他經常這個樣子,但是雪苼覺得他現在跟剛纔有很大的不同。
雪苼把藥油倒在手上揉開然後均勻的給他擦身上,手上一刻不停動作着,心思也在飛快的轉着。
雪苼不是小孩子,她不會傻到以爲赫連曜就是因爲看上她才各種接近想佔有,甚至她出賣了他這麼大的事他都能高高拿起又輕輕放下,他要是真的恨極了自己,哪裡會容她活在人世上。
那次他說,孤身一人刺殺前督軍拿下雲州就是爲了她,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雪苼有種感覺,從醉生樓那一夜開始她的人生就墮入一個極大的坑裡,而赫連曜不是挖坑的人就是在坑上觀望的人。
這幾天,她得了空閒,前前後後想了很多,她想要得出真像替父親報仇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而這個一切的切入點也必須是赫連曜。
所以,她從現在對他好一點,順從一點,會不會就能留在他身邊?
想到這裡,她整個人都柔軟下來,手裡的動作也更加的小心輕柔,她試探着跟他溝通,“少帥,你在……餘州沒受什麼苦吧?”
提到這個,兩個人之間好不容易平和下來的氣氛立刻變了,赫連曜一把搶過她手裡的藥,推開她自己塗。
他下手很重,雪苼給他推到了牀邊差點撞到櫃子上。
撫着被撞疼的腰側,她忍着眼裡的淚花又走到他身邊,伸手把藥拿出來,“這藥是我的,就得我給你擦,再說你後背能擦到嗎?”
“不準再跟我說話。”
雪苼又翻白眼,“好像誰稀罕跟你說話一樣,我不過是給你道個歉,我真不知道會給人利用,我以爲……算了,你不愛聽我就不說了,說點你愛聽的,那你喜歡聽什麼呢?”
他閉着嘴巴閉起眼睛,明顯的是什麼都不愛聽,雪苼看着他跟塊石頭一樣根本就沒有切入的地方。頓時來了氣。
這個男人,剛纔壓着她的時候明明熱情似火,可還沒離開牀呢就變成了這樣,他到底把自己當成了什麼?
雪苼就不信這個邪,基本上她大小姐要是自己高興還是很會哄人的,他不說話,行,她來唱!
“那我唱個曲兒給你聽吧,不過可不是你們男人愛聽的十八摸,《送別》聽過嗎?”
他沒有讓她閉嘴,雪苼就唱起來,她的歌聲清媚溫軟。將一曲送別唱的充滿了離愁別緒,即便是赫連曜這種鐵石心腸的人也把緊繃的情緒卸下來。
他想到的也是芳草十里碧雲連天,但是送別的人卻沒有再回來,一處孤墳開出白色小花兒,便已經是永遠。
“別唱了。”他忽然出聲怒喝。
她給他忽然的一嗓子嚇的哆嗦,手裡的藥瓶也掉在地上,幸好瓶口小流出的不多。
她蹲下去撿藥瓶,擡眸偷偷去看着他,赫連曜的臉一貫的表情寡淡,只是厚實的胸口起伏的厲害。
一首歌刺激到他了嗎?還是這首歌對他有什麼特殊的回憶?
站起來,她儘量把聲音放柔軟:“少帥,您轉個身兒,我好擦前面。”
他沉沉的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轉過身。
雪苼去看他的臉,並沒有什麼變化,難道剛纔她覺得他很難過只是錯覺?
綠色藥油在指尖暈開,她細細的抹過他的喉結,鎖骨,渾厚的胸膛……
忽然,他身體微微一顫,伸手擭住了尹雪苼的手腕。
“疼,你幹什麼?”雪苼感覺到骨頭都要裂開了,香蓮的手腕就是這樣給他折斷的吧。
他睜開眼睛,漆黑的眸子一片冰冷的諷刺,“尹雪苼,是不是剛纔我停下你就慾求不滿了,這樣的手法勾引我,太低劣了。”
雪苼忍着痛坐在他大腿上,“低劣?剛纔不受控制的人是少帥你吧?”
他撒手推開她,“剛纔是剛纔,忽然對你就沒了興趣,現在想想你這女人脾氣臭性格差,長得合算中上身材也一般,更不懂服侍人,本少帥沒了興趣。”
雪苼以爲他之前對自己很有興趣,可是不過是取個藥的功夫就發生了這麼大變化,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個赫連曜比女人也不差了,不對,她這個女人也沒法子跟他比。
以前,她不懂人間疾苦,來了醉生樓這幾天她才知道當女支女可不是自己說幾句人格平等就能真的平等的。
那些男人根本不把她們當人,褻玩欺凌虐待,以爲花錢了可以爲所欲爲,她們一晚上要接好幾個客人,忍受着某些男人的變態嗜好,還要害怕染病懷孕,更怕年老色衰的時候染病懷孕。這個醉生樓看着光鮮,但是哪怕香蓮碧蓮這樣的紅牌其實內心都是彷徨不安的,還是那句話不是萬不得已,誰願意賤賣了自己。
所以,她不能得罪了他,萬一真發起狠來讓她接客怎麼辦?
今天跟齊三寶鬧這出不過就是爲了引起他注意,她覺得自己柔柔順順走到他面前說少帥我錯了你帶着我走吧他肯定又不行,果不其然,這剛對他好了幾分顏色,他卻給自己顏色看,這個男人怎麼這麼難應付?想到這裡,雪苼把藥瓶撂在一邊兒。也懶得再說些好聽的,“既然大家都把話挑明瞭,那我也不藏着掖着。少帥以前的那個提議可還算數?”
赫連曜慢條斯理的拿過襯衣,“什麼提議?”
“我把自己賣給你,你幫我討回家產對付惡人。”
赫連曜看她就像看個傻瓜,“我有說過嗎?本少帥好像並不記得。”
“赫連曜,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我也不問。只要你幫我,我什麼都可以的。”
“包括出賣你的好朋友莫長安?”
雪苼一愣,隨即繃起臉色:“你什麼意思?”
“沒意思。”說着,赫連曜拿起自己的襯衫穿上,接着是軍裝腰帶槍套。他穿的又快又好,根本不需要張開胳膊等人伺候。
“赫連曜!”
她喊他,他頭也不回,戴上軍帽徑直走出去,留給她一個挺拔頎長的身影。
雪苼不甘心這樣,她沒追上他卻一把扽住了張副官的胳膊,“張副官,等等。”
張副官躲了一晚上這個姑奶奶,沒想到了最後還是給抓到,他苦着臉說:“雪苼小姐,您有什麼事?”
“張副官,我想離開這裡。想跟你們少帥回家。”
張副官搖搖頭,“當然不行,少帥沒放您,誰敢!”
“那我要怎麼做?張副官你幫幫我,我求求你。”
張副官心軟見不得女人的眼淚,而且關鍵是他得從中起個引線作用不讓倆個人真崩了,想了想她對雪苼說:“雪苼小姐,還是那句話,收收您的脾氣,好好在這裡學學侍奉人的本領,少帥他消了氣總會來找您的。”
“他還會來嗎?”
張副官給了她一個諱莫如深的微笑,“會來的。”
雪苼摸不透他的意思,再想問張副官已經跑了,雪苼站在夜風裡好一會兒,聽到人聲才收斂起一臉的失落。
這個輸人不能輸陣,今晚大家都看到少帥把她帶回房去,估計此刻一定是羨慕嫉妒恨,她得端起來。
來的人是碧蓮和香蓮,果然是人未到香先聞,一陣風吹過,雪苼都不忍打了個噴嚏。
香蓮酸溜溜的說:“喲,雪蓮老師怎麼站在風裡?您這個時候不該是和少帥風流快活嗎?”
雪苼揚揚眉,“快活完了,他急着回去呢,管着那麼多兵有都不聽話,真是操碎了心。你們呢?今晚沒被客人點中?”
說起這個倆人都氣的不行,原來是赫連曜扛人走了誰也不敢再待下去,一個個夾着尾巴走了,可惜齊三寶付了兩根小黃魚,連個女人的頭髮絲都沒碰到,而醉生樓的姑娘們也就沒了生意。
別人都還好說,香蓮和碧蓮認定了雪苼搶走了她們的少帥,雖然不敢明着說什麼,心裡那個恨呀。
碧蓮拉着香蓮的胳膊,平日裡水火不容的倆個女人這個時候倒是站在了一條戰線上,碧蓮大着嗓門兒直喊:“尹雪苼,你說你賤不賤,明明跟了齊三寶又跟我們搶少帥,真不要臉。”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搶了,明明是他搶了我。讓開,我要回去睡覺,一身痠痛。”
香蓮眼尖,藉着院裡的燈光看到了雪苼脖子的紅印子,頓時嫉妒的兩眼出火,她伸手去拽雪苼,“你別走,把話說清楚。”
雪苼煩透了,“別碰我。”
她推了香蓮一下,沒想到她輕飄飄的跌在石頭上,頓時哭鬧,“你敢打我,賤人,你敢打我。”
“都別給我吵吵了,大半夜的哭哭啼啼,成何體統。”是紅姨,她吼了一聲,香蓮和碧蓮都不敢說話了。
她繼續說:“你們倆個回房睡覺,今天誰的錢都不會少,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等人走了,雪苼對她說:“紅姨。謝謝你。”
對着雪苼,紅姨一張臉笑的比花兒還燦爛:“雪苼呀,你怎麼讓少帥走了呢?住一晚明兒跟他一起走多好?”
這是下逐客令?
雪苼知道紅姨沒有碧蓮她們好對付,便笑着說:“快別說了,開始還好好的,我又說錯話了,氣呼呼的就走了,紅姨你說他怎麼那麼難伺候呀,你快教教我。”
紅姨三分調笑五分認真:“青樓裡對付男人的本事是不少,坐冥錢舔柿子夾西瓜,可這些都是拿住男人的身拿不住男人的心,他要是真愛你,你怎樣都是好的。”
雪苼思量着她的話,很是有道理,就像那個何歡兒,哪點能比了長安,但是莫憑瀾愛她,就看不到她柔弱外表下的蛇蠍心腸。
“謝謝你紅姨,我懂了,回去睡覺了,晚安。”
“雪苼呀,”紅姨叫住她,“他日你離開我們醉生樓,可別忘了這些姐妹。”
雪苼懂她的意思。“紅姨放心,碧蓮她們沒什麼惡意,我不會放在心上。”
張副官說赫連曜會回來找雪苼,可是一等就是半個月。
碧蓮那些人開始閒言碎語,大概就是大小姐給人玩膩了就扔了在妓院裡,等着當破鞋。
雪苼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但是這個信心也打不住時光的消磨。
還好紅姨最近沒空管她,花國的花魁選舉馬上要舉行了,她忙的腳不沾地,要知道只有拿到第一名才能保證醉生樓的生意客似雲來。
花魁大賽前一天,紅姨給大家開了個動員會,她帶來一個很震撼的消息。今年的花魁評委竟然請來了赫連曜和莫憑瀾。
雪苼都懵了,赫連曜那樣的色胚能參加沒什麼好奇怪的,但是莫憑瀾不是一貫的自詡君子嗎?平日裡談生意都不到青樓,這又是怎麼了?
細想之下,大概他的歡兒曾是藝妓,所以纔來捧這個場。
因爲赫連曜會去,雪苼決定也去湊湊這個熱鬧。
第二天一早她就起來收拾妥當,去找到紅姨說幫姑娘們化妝,紅姨一口答應,一行人做了好幾個馬車趕往會場。
今年的會場是在去年第一的金粉閣舉行,她們到的時候別家的早已經來了,雲州城不是特別大,但是青樓別館大大小小有十幾家,不愧是北方的銷金窟。
門口擺着很多花籃,都是有錢人送給自己支持的姑娘,赫連少帥那一個花籃特別的大,他支持的人竟然是金粉閣的頭牌玉玉。
現在,聽說少帥正在後臺看玉玉化妝。
醉生樓裡炸開鍋,大家都知道赫連曜有了新歡,前些日子說尹大小姐成爲棄婦更是有了證實。
碧蓮搖着團扇取笑:“雪蓮呀,你也別傷心,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也許你該去找找那個齊團長,估計他還是對你想念的緊。”
雪苼笑笑走開,不太想搭理她。
其實她內心可沒有表面那麼鎮定,這個赫連曜到底玩什麼花招,去看人家化妝,他不怕過敏嗎?
“雪蓮,幫我去馬車裡拿雙鞋子。”是香蓮,真拿她當傭人使喚。
“好的。”雪苼轉身去拿,回來的時候在走廊裡遇到了赫連曜。
他估計剛從那個玉玉的屋裡出來,即使叼着雪茄也蓋不住那一團香。見到雪苼他眯起狹長的眼睛,就像老鷹見到了兔子。
雪苼心口一緊張,卻裝着鎮定,淡然的目光從他臉上掠過,然後繼續往前走。
倆個人擦身而過的時候,赫連曜明顯皺了一下眉,他聞到了她身上不同於一般女人的幽香,冷冷淡淡,但是一聞就讓人忘不了。
擦着他的手臂過去,雪苼在心裡默默數着一二三,但是三個數數完,他沒有任何動靜。
心裡漫上一層失望,難道張副官說錯了?
看着女人美麗的背影,赫連曜心頭升上一層煩躁。
刻意不去見她已經整整有半月,他不給自己任何理由,偏偏有人提起這個花魁大賽的時候他竟然鬼使神差的答應,現在看到她,心跳竟然漏跳了半拍,漫上一層歡喜。
可是那女人是什麼表情,竟然當他不存在!
赫連曜輕嗤一聲,轉頭跟她相悖而行,可腳步還沒落地他忽然迴轉,單手扳住雪苼的肩頭往牆上一推,跟着高大身軀也壓過來。
他夾煙的手撐在牆上,把雪苼困在牆壁和胸膛狹小的空間裡,低頭勾脣,一口薄煙噴在雪苼臉上。
堂堂一個少帥,現在的舉動跟一個地痞流氓有什麼差別?
煙霧繚繞中,雪苼捂着嘴巴咳嗽,在緩緩散開的煙霧中看到了男人軍裝的黃銅釦子。
而赫連曜則看着她,眉目間籠着一股子說不出的情緒。
倆個人之間蔓延着沉默,明明時間很短,卻像過了幾個世紀。
雪苼縮着頭想從他的臂彎裡鑽過去,卻給他迎面抱住。“尹雪苼,跟我玩欲擒故縱嗎?”
他說的是實話,但是她就覺得委屈,伸手去推他硬梆梆的胸膛,“我沒你那麼無聊,找你的玉玉去。”
他捏着她的下巴讓她擡頭看着他,“吃醋了,嗯?”
雪苼把鞋盒子往他身上砸,“我纔沒你那麼無聊,滾開。”
“滾?你好大的膽子!”他冷笑,冷薄的脣從她的額頭開始一直蔓延到脣瓣兒,然後狠狠一口咬在她脖子上。
又是脖子,他到底跟她的脖子有多大仇恨,怎麼回回都咬。
雪苼忍着疼忍着淚,哆哆嗦嗦的手指還是去推他,“你咬夠了嗎?讓開。”
他的身體紋絲不動,眸子眯的更深,他的目光落在脖子下面,邪氣十足,“我想咬的是這裡。”
“你……你不是嫌棄我脾氣不好架子大不會伺候人長的一般身材又太瘦,爲什麼還招惹我?”
雪苼想好的勾引套路在見到他之後全部落空,除了生氣羞恥就沒別的。
他嘴角凝着點兒笑,“是諸多不好,但是要帶到戰場上拿來出火總比沒有好。”
雪苼忽然眯起美眸一笑,在赫連曜沒有弄明白她意思的時候舉起鞋盒子就衝他的頭砸下去。
赫連曜動作很快,伸手擋住了他。盒子碎了,紅色的漆皮皮鞋咕嚕嚕的滾到了地上。
他罵了一句,扔了雪茄摁住她的手,微微矮下身體真的咬了他剛纔說的地方。
隔着好幾層衣服,只是微微的刺痛,但是噴薄的熱氣和感官上的刺激讓雪苼驚喘,她美麗的臉上滾下淚珠。抖着聲音求饒,“不要,赫連曜,你別,這裡有人。”
他鬆開她,站直了貼着她的耳根低語,“沒人就行,嗯?”
“你,你放屁。”
他猛地放開她,眼睛裡一片漠然的嘲諷,“尹雪苼,你自詡清高說什麼不要淪爲男人後宅的玩物。其實你想男人想的不得了,看看你那淫蕩的表情,真他媽的讓老子噁心!”
“你……”氣憤代替了羞恥,雪苼胸口劇烈的起伏着,氣的說不出話來。
他瀟灑的轉身,微微拽了一下腰帶下的衣服,朗聲說:“想上我的牀,你今年拿個花魁來。”
“你才他媽的噁心!”雪苼罵着,撿起地上的高跟鞋就衝他後背扔過去。
當然打不重,常年練就的警惕讓他像腦袋後面長了眼睛,鞋子落在地上給他一腳踩過去,扁了。
雪苼這纔想起這鞋子是香蓮一會兒上臺彈琵琶要穿的。
她趕緊蹲下撿起來放在盒子裡,可是他的勁兒那麼大,根本就不能穿了。
她又給氣哭了。
雪苼不是個愛哭的人,否則家裡婉娘她們也不會怕她,但是遇到赫連曜後,她打不過罵不過,處處受制於他,活了二十年,從來沒有的憋屈。
化妝室裡有人出來喊,“雪蓮,香蓮姐姐的鞋子拿到了沒有?”
雪苼忙站起來,“來了,來了。”
她把鞋子遞給香蓮。有些內疚的說:“對不起,鞋子弄壞了,你上臺換個別的吧?”
香蓮打開一看氣的扔在她身上,“尹雪苼,你是故意的吧,我穿紅旗袍就配這雙紅鞋子,你讓我穿一雙綠的上去嗎?”
“黑的白的都可以,你試試。”雪苼揉着被打痛的手臂,這事兒是她錯了她認。
香蓮扔了鞋子耍脾氣,“成心的不想讓我拿花魁是吧,我今年不上了,愛找誰找誰去。”
早有人把這裡的事兒告訴了紅姨。紅姨踩着高跟鞋過來,“又怎麼了?你們這羣小浪蹄子,誠心砸我的場子是吧?”
香蓮指着雪苼,“是她,她把我的鞋子弄壞了。紅姨,不是我不上,是現在沒法上。”
紅姨看着地上扁了的鞋子,對雪苼說:“你跟我來。”
雪苼跟着紅姨去了另一間屋子,她剛要說對不起紅姨制止了她,“是香蓮她自己找的藉口,這個浪蹄子收了金粉閣的好處,是故意給我拆臺子,你就算不弄壞鞋子她也會出別的幺蛾子。”
“什麼?”雪苼沒想到青樓之間還有這種不正當競爭的手段。
“我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本來香蓮碧蓮青蓮紫蓮她們四人代表春夏秋冬四季出場,現在就就剩下三個了,看來今年的花魁又飛了。”
雪苼的雙手緊緊絞在一起,她想起赫連曜的話,想要上他的牀就拿個花魁來,那現在……
“紅姨,不如讓我試試?”
紅姨看着她,由遲疑轉爲驚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