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臥鋪車廂,我把自己的行李安放到行李架上,脫下上衣軍裝和帽子,掛在中鋪的衣帽鉤上,衝着車下的國慶和孬蛋招手讓他們回去,他們向我揮手卻沒有馬上離開。
這個時候我身後傳來一聲甜甜的話語:“你好!可以幫我一下嗎?”
聽聲音是我背後不遠處發出的,是個女孩子的甜美聲音。
我馬上想到可能又是一個需要我幫忙的旅客,就轉身過來,看見身後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孩子,沒等我仔細打量女孩,她就轉身拉過來一個很大的旅行箱。
然後纔開口說:“麻煩你幫我吧行李箱放到行李架上吧,謝謝你!”
那甜美動聽的話語聲再次傳進我的耳朵裡。
我馬上回答說:“好的,我來。”
那個旅行箱很大很沉,我個子本來也不是特別高,力氣還可以,可也還是費了不小的力氣才安安穩穩把旅行箱放在了行李架上。
女孩臉上掛着微笑說了一聲:“謝謝你!”
我笑着回答:“你已經謝過了。”
說着話,我這才仔細看了一下這個漂亮的女孩:目測身高在一米六七左右,留着精明幹練的短髮,臉上皮膚細緻白嫩,一雙會說話的眼睛透徹明亮,眼睫毛很長,不是化妝的而是天然的長,精巧的鼻子和高高的鼻樑,嘴脣抹着淡淡的口紅,開口就是甜美的普通話。五官精緻,
身穿一件淡青色的連衣裙,把她苗條的身材展示無疑,同樣雪白的肌膚也裸露在短短的衣袖之外。
她給我一個甜美的微笑說:“應該的,你幫了我一個大忙,謝你兩次不多。”
說完抿着嘴笑。
我有點發呆地看着眼前的美女,還是她衝我說了一句:“車外是你朋友嗎?”
我這纔想起來車外的兩個好兄弟,不好意思地衝她點點頭,然後轉身對着窗外揮手,再次請他們回去。
站臺上的國慶衝我隱晦地眨巴着眼睛,手還是慢慢揮着。
孬蛋更是誇張地衝我擠眉弄眼,還把雙手圍成喇叭狀,不出聲音地喊着,我清清楚楚地看清了他的嘴型:追!追!追!
他們也看見我身後的美女,兩個兄弟心有靈犀一點通地給我出主意,讓我追求身後的女孩。
我不知道身後的女孩看見沒看見他倆幾乎很明顯的動作,趕緊漲紅着臉衝他倆擺手。
當時的我應該是緋紅的臉頰,自己只感覺臉頰有點發燙。
列車就在我窘態突現的時候,緩緩開動了,車外的他倆又同時做了一個打電話的動作。
我在車上也點着頭,做了打電話的動作。
列車緩緩加速,離開了北京。
等看不見他倆了,我纔回過身來,卻沒有看見女孩的身影。
我有點沮喪地向前走了兩步,目光在車廂裡四下找了起來,看見她美麗的背影正走向車廂尾部。
我心裡突然涌上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覺得她的身影深深吸引了我,是背影嗎?還是她俏麗的容顏?難道這就是一見鍾情嗎?
心裡胡思亂想着,眼睛盯着她遠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爲止。
等我回過神來,就坐在車窗邊的小座位上望着窗外北京市區高樓大廈發起呆來。
她不是這個車廂嗎?她的鋪位在那裡?會和我挨着嗎?
和她見面就那麼短短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此刻感覺我怎麼會一直想着她的事情,難道是隻是一面之緣我就喜歡上她了嗎?
儘管我自己發着呆,腦子裡胡思亂想着,眼前的景物飛一樣從我眼前飄過也一點沒感覺到列車已經飛速行駛起來。
列車上人很多,此刻也都安穩下來,各找各自的鋪位休息,只有幾個像我一樣的坐在窗邊看着窗外的景色。
我的眼睛看着窗外,沒有注意到女孩已經回來了,是她甜美的聲音再次把我的思緒拉回到車廂裡。
“你也是軍人嗎?”話語聲中,那個女孩已經坐在了我的對面,我這才把目光收了回來,盯在她微微笑着的臉上。
我急忙回答着,顯得有些慌亂:“是,是的,我現在在軍校上大三。”
女孩立馬爽朗地笑了:“哎呀,太好了,遇見了戰友了。”
我帶着疑惑看着她問:“你是現役軍人?探家?”
女孩大大方方地說:“我呀還沒穿上軍裝那,準確地說我現在還是準軍人,現在和你一樣也是去軍校報到。”
我一聽就笑着說:“是這樣啊,你好學妹!這樣說咱們還真是戰友。”
說完,我伸出右手做準備和她握手的姿態。
女孩也伸出右手,只是蜻蜓點水一般和我輕輕握了一下,然後說:“你好!學哥!”
我感覺到一股輕柔的暖流瞬間就流變了我的全身,那隻纖纖玉手彷彿帶着弱小的電流,把我渾身上下電的通體順暢,大腦一下子就記住當時自己身體的感受。
我急忙掩飾自己的激動和興奮,忙介紹自己:“我叫艾盛華,長春飛行學院的大三學生。”
女孩突然比我還興奮地說:“啊?那你是飛行員了?和我外公一樣,我外公也是飛行員!”
我不好意思地說:“我還沒駕駛過飛機那,應該說我也是準飛行員,今年纔開始上教練機,也是第一次飛上藍天。”
女孩說:“那多好啊,我也一直夢想着自己飛上藍天,可惜我沒這個機會。”女孩不無遺憾的說,臉上就有了落寞的表情。
我爲了打破女孩的落寞就問道:“你外公也是部隊的飛行員?”
女孩子這才又微笑了:“是的,不過早退役了,以前是駕駛轟炸機的,我爺爺和外公就特別支持我上軍校。哎呀,不好意思,光顧的說這個了,剛纔你自我介紹我一下子沒記住,呵呵,那我就先介紹自己,我叫單曉彤,家是津南的,單(shan)是單(dan)的多音字那個單,佛曉的曉,紅彤彤的彤,來,再次認識一下。”
說完,自己先伸出了自己雪白、粉嫩的玉手,聽了她流利的介紹,知道平時她給陌生人也是這麼說的。
我也馬上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小手,這次我們握了足有三四秒,而且比第一次的貼合度要多了許多。
這一次電擊比第一次還要厲害,我都感覺我的心臟‘噗通噗通’跳的加速了,自己感覺自己有點緊張,臉頰微微有些發燙。腦門感覺到要冒出汗來了一樣。
長這麼大,除了長輩的手,和同齡女孩握手是第一次,剛纔那一次輕描淡寫的握手,只是電了我一下,這一次纔是實打實的握手。
女孩鬆了手,微笑着看着我。
我此時沉浸在剛纔的無比溫馨的一握,盯着女孩泉水一般清澈的眼睛默不作聲。
那眼睛清澈、透亮、潔淨、無暇,同時又是那麼的深邃,深不見底的深!
我的目光一直往深邃處望着,全神貫注地望着,全然忘了自己對面坐着的女孩的臉上變化。
女孩看我癡呆的樣子看着她,突然臉上飛霞頓起,小臉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她故意做出生氣的樣子問我:“給你說話了,你一直看着我幹嘛?”
我這才恍然大悟,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脖子根,穩了一下心神才紅着臉說:“是你的眼睛迷住了我,真漂亮!我,我,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我有點磕巴地把自己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女孩突然呵呵笑了:“你看見女孩都是這樣夸人的?也是這麼厚臉皮嗎?,呵呵,還在哪裡見過?”
我尷尬地一笑說:“不是,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看你,我可不是什麼厚臉皮。可我真覺得是好像哪裡見過,似曾相識!”
女孩抿着嘴,水汪汪的眼睛輕輕瞥了我一眼,意思是不信任的樣子,還像是嘲笑我是油腔滑調。
我趕緊接着剛纔的話題又把自己介紹了一遍,也把自己的家鄉告訴了她。
本來寂寞無聊的旅途,有了心儀女孩的陪伴時間就顯得不那麼難熬了。
很快我就把她的情況得知了大概:她今年考上的是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也是這趟列車的終點站,比我還要漫長的旅途,他的祖父和外公都是退役軍人,她父親因爲身體原因沒能入伍,在大學做了老師,母親也是教師,她自幼在外祖父和外祖母身邊長大,耳聞目染也喜歡上了部隊生活,所以自己也一心想着報考軍校,走入部隊大家庭。
就是沒好意思詢問她的年齡,看樣子和推算應該比我小二到三歲,性格開朗豪爽,是我喜歡的類型,在聊天的過程中我已經對她產生了愛慕之情,情竇初開的我決心追求我平生的第一個女朋友,也是我的初戀在我心裡發芽了。
有了這個想法,我就殷勤了許多,和她聊起了我的家鄉和家人,沒有提起神秘的小叔和他的故事,只說自己有一個殘疾的小叔,還有小叔收養的許多殘疾孩子。
她是瞪大了眼睛聽完了我和一幫弟弟妹妹們的故事的,她還帶着好奇問:“這麼多的孩子不會吵架、打架嗎?我小時候呆的軍區大院,那幫男孩子們可淘氣了,天天都有打架的,一家親兄弟多的,自己人還和自己人打了。”
她的這個問題還真把我問住了,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搖着頭說:“在我印象裡,好像弟弟妹妹們還真的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要說小孩子吵架、打架應該也屬於正常,可我確實記得家裡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單曉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說:“可能孩子們覺得都是殘疾或者受苦的,所以才都相互禮讓的吧。”
猜測歸猜測,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也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我們聊的很盡興,一直到別的旅客吃完晚飯了,聞着車廂裡飄着的泡麪和食物的香味,我倆才覺得餓了,這個時候她纔想起來什麼似的:“哎呀,我差點把老同學忘了。”
我忙問怎麼回事,她笑着說:“我們年級還有一個同學也考上了哈軍工,我是在北京車站的時候纔看見她的,我剛上車你幫我放好了行李就是去找她的,本來想好不容易有個同伴了,誰知道她暈車,一上車吃了藥就要睡覺,所以纔回來和你聊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