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得到上級的准許之後,我和彤彤帶着兩個警衛,偃旗息鼓悄悄回到了家鄉,目的不想驚動消息靈通的記者,只想安安靜靜和家人團聚,家人也被我的突然襲擊搞得驚喜連連。
母親再看見我進門的那一刻,本來手裡端着面盆準備和麪,見我走進來喊了一聲:“媽!”頓時整個人就呆呆愣了一會,然後馬上放下手裡的東西,快步過來的時候,顫聲喊了一句:“兒子回來了?”
說完上前抱住我淚如雨下。
我一邊安撫着母親,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園子裡的小叔,身上還抱着一個五歲左右的男孩子,雖然幾年沒看見了妹妹的兒子,可也是經常視頻見面的,小叔笑着往這邊望着。
小傢伙一雙機敏的眼睛望着這邊,等母親鬆開了我,和我說話的時候才自己滑下小叔的身體,嘴裡喊着“大舅”衝了過來。
我彎腰就把他抱在懷裡,他的喊聲驚動屋裡的爺爺奶奶和所有在家的家人。
我走到小叔身邊,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握住了小叔的手,說了一聲:“小叔,我回來了,你還好吧?”
小叔握我的手快速地使勁捏了好幾下,我就明白了小叔的意思,他知道是我!很是高興!
爺爺奶奶都快八十歲的人了,身體很是健康,除了臉上寫滿了歲月的滄桑,還是那麼開朗和健談,見我回來了,兩位老人喜上眉梢,笑的臉上的皺紋都堆在了一起。
奶奶臉上掛滿了笑意,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好像我從太空回來了有什麼不一樣了,笑着說:“我的大乖孫子,你可太給咱家爭氣了,像孫猴子一樣跑到天上轉了這麼大圈,來來來,快讓奶奶看看。”
說完,拉着我的手,說什麼都不願意撒開,我眼看着奶奶的眼睛就有了晶瑩的淚花,那是激動和自豪的淚花。
爺爺在一旁就呵呵笑着,不動聲色望着我。
一別幾年,家裡還是老樣子,沒變還有親人們的熱情和思念。
那一頓午飯,是母親和妹妹、小茹姐親自下廚做的,妹妹的手藝也進步不小。
二姑和三姑得到爺爺奶奶的指示,也迅速回來了,帶回來了大樂一家。
跑得快是坐着小鳳開的車回來的,小鳳見了我高興地喊着哥,這個昔日裡蓬頭垢面的小姑娘,此時也是爲人母親的人了。可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麼真摯。
我就像凱旋的英雄得到了全家人挨個的問候,我都有點應接不暇了。
小茹姐拉着我的手說:“弟弟,你可真棒!我們從頭到尾看着你坐着飛船上太空,又開着飛船降落,簡直讓我不敢想象,怎麼也不能把那個小時候天天跟着我後面跑的調皮弟弟聯繫起來,你都不知道,我和你姐夫看見出艙的那個時候,我倆哭的像個小孩子,真是打心眼裡爲你高興。”
母親在一旁說:“是啊,從知道你要飛上太空的那一天起,我們全家人都集中在一起看電視直播,只要是在家的都來了,還有咱村裡很多鄉親們,電視機就擺在園子裡,人特別多,都在爲你加油祝賀!”
我沒想到,家裡人是以這樣的方式爲我助威,爲我喝彩。
勝子好不容易纔擠到我身前,已經留着鬍子他還是那樣嬉皮笑臉的模樣,哪像一箇中年大叔的沉穩模樣,他摟着我的肩膀說:“初一啊,我爲了讓你能在天上看見咱家、看見咱家所有人,我讓鐵蛋快把咱縣裡所有的煙花都買來了,每到晚上我都會隔一段時間放十個禮花煙炮。也不知道你在空間站能不能看見?等你回來了幾次和你視頻都沒輪得上我問問你,咱家人都說我是白忙活,你姐是最支持我的,每次她都要親自點燃幾個,然後朝着天上看。後來,我們看見四叔老是隔一段時間望着天,我們就猜着,可能是你那個時間一定在我們頭頂上,我和你姐還有丹丹就在那個時候燃放,國慶說你看不見,我們偏偏不信,初一,你給我說說,看得見嗎?”
我笑着說:“勝子哥,我的眼睛再好,也看不了幾百公里遠的煙花啊,就是空間站的觀測設備也不定在那個時間捕捉到了,除非專門對準我們這裡拍攝,不過,我不忙的時候,只要是飛越咱家上空的時候,我肯定是看着家的方向的,怪只能怪地球太大了,咱家太小了!”
父親說:“別管你看見看不見,我看勝子做的沒錯,不管你飛多高走多遠,家的方向永遠不能迷失了!”
父親的話還帶着哲理性的論調,我就笑着點頭。
我給全家人看了經過仔細篩選的在太空的照片,又地球的照片,也有我在空間站的照片,大家看着也驚歎着。
沒幾天,弟弟妹妹們都挨個回來了,除了喆喆、青青和娜娜,真的讓喆喆說對了,她長大了也要出國,結果她和青青真的去了德國深造醫學知識,和娜娜在異國他鄉相聚了。
視頻裡,喆喆還是一頭短髮,長相和小叔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連皮膚也是黑黝黝的,五官很精緻,有點非主流的樣子,三個腦袋你爭我搶地擠來擠去要和我說話,青青和娜娜出落的都很漂亮。
鐵蛋和小樂回來的時候,都是一身警服,見我身穿上校軍裝,兩個人規規矩矩給我敬禮之後,哈哈哈笑着和我擁抱着。
一直熱熱鬧鬧過了好幾天,大家才都意猶未盡地陸陸續續去忙各自的生活了,我也終於有了空閒可以單獨和爺爺奶奶、父母安安靜靜說一會話了。
那天的午飯之後,我和爺爺說了一會話,我就督促爺爺去午休,我對爺爺說:“爺爺,歲數大了,你就注意多休息,去睡一會,睡醒了我們再說話,我想陪着小叔呆一會。”
我和彤彤一左一右坐在小叔身邊,我拉着小叔的手,我倆說着話。
就在漫不經心的東一句西一句聊着天的時候,我感覺到小叔拉着我的手往上拽,似乎是想要站起來。
我就趕緊站起來,不知道小叔要做什麼。彤彤見我站起來也跟着站起來,疑惑地望着我。
我沒有說話,就衝着小叔努努嘴,意思是小叔要我這麼做的。
小叔自己也緩緩站起來,順手把自己的座椅就要自己背起來,我急忙搶過來,不管小叔聽見聽不見就習慣地說着:“小叔,我來!”等我背好了椅子,小叔才慢慢邁動腳步,往外走。
我和彤彤只好扶着他往外走,我和彤彤也沒說話左右扶着保護着他緩緩走着。
小叔前進的方向是我們的老家,就是我和小叔在我童年的時候朝夕相處的地方,也是我倆曾經的‘戰場’。
院子裡被皮球大伯和小雨收拾的乾乾淨淨,這裡也是經常回家住的孩子們住的地方,此時院子裡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秋天午後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很是愜意。
小叔來到當初經常坐着的地方,停下。
我把椅子放好,小叔就穩穩當當坐下了。
彤彤等小叔坐穩了對我說:“小叔叔是不是要給咱們寫字啊?”說着把拿着的棗木柺杖遞給小叔手裡。
小叔拿到柺杖後微微笑了。
我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對彤彤說:“等一下,我讓你看一個奇蹟!”
說完,我衝小叔一笑。轉身去尋找我的‘子彈’了。
和兒時還有畢業那年一樣,我找到三枚石子,走到離小叔五六米遠的地方,對彤彤說:“你閃開走遠一點。”
結婚這麼多年我都沒有對彤彤講過我和小叔之間的這件事,彤彤一臉迷茫地看着我說:“你要幹嘛?”
還是聽話地離開了小叔二米左右。
我詭秘地對彤彤笑着說:“洋娃娃,看好了,我讓你看一件小叔最神奇的本事之一!”
說着,第一枚石子就出手了,速度很快!
座位上的小叔似乎早有準備,微微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面朝我的方向。
距離近、速度快,石子直奔小叔的面門而去,我知道這根本傷害不到小叔,可把在一旁的彤彤嚇得花容失色,在我投擲石子的一剎那,還是驚訝地‘啊’了一聲!聲音充滿驚訝和恐懼!
可小叔的動作比這些都要快!我只覺得眼前一道棍影,快的連我這麼好的視力之人也只覺得眼前一閃,石子被小叔的柺杖穩、準擊中,‘啪’的一聲,石子再被擊中的瞬間,竟然沒有被彈開,就像是一下子被粘住了了一樣,貼在柺杖上!
等我們看見柺杖落地之後,柺杖上的石子才順着柺杖滾落下來,落到地面之後就紋絲不動了,眼前這一幕完完全全顛覆了我倆的世界觀!
彤彤瞪着一雙大眼睛,充滿了驚訝之外,更多了一些不可思議的眼神,嘴巴輕輕張開,半天沒有合攏,心裡一定在問着一千個一萬個爲什麼。
小叔又給我露了一手,這個招式我也是第一次看見。
我雖然驚奇,可我還是有思想準備的,知道我難不住小叔。
我又走過去,撿起那枚石子仔細看看,沒有任何端倪,彤彤也走過來看,然後問我:“這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看不懂了?”
我看着石子又看看小叔說:“我小時候就曾經和小叔這麼玩,爲這件事我的屁股還捱過奶奶的一巴掌,等會我再告訴你!”
說完我拉着彤彤又來到遠處,這一次我要三彈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