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玉一臉懵逼，明明八師兄加了料，他親眼看見的，怎麼把二師兄激動的鄉音都飆出來了？
“師弟，你也喝。”
“可別，二師兄，今天我話放在這裡，這一壺茶，是專屬於你的，誰想喝一口，從我張天予的屍體上踏過去！”
二師兄猛男落淚：“師弟，言重了，言重了，師兄當不起，當不起！”
“勸君再飲一杯茶，西出龍虎無故人。二師兄，八戒，八戒，你下了山，一定，一定要幸福！”
“八弟，我的好八弟啊！”
兄友弟恭，感人至深，令人落淚！
張靈玉整個過程都是暈乎乎的，直到天黑了，二師兄五師兄下了山。
張天予站在路口，送了兩人半里路，忽然道：“靈玉，你也不想這件事情被師父知道吧？”
“不不會，我聽師兄的。”張靈玉縮縮頭，心裡小聲唸叨：‘八師兄好可怕。’
……
又過了幾年。
張天予已經是個高高的小夥子了，山上待了這麼久，他多次提出想要下山，張之維都不答應。
張天予也沒轍，只能軟磨硬泡。
這些年實力與日俱增，不僅陰五雷學到了手裡，腦海中四卷功法，東邊那一卷也順利開啓。
長生訣！
不過不管是陰五雷，還是長生訣，都沒有眼下一件事重要。
張天予摸着自己的肚子發起了愁，如果有人能鑽進他的肚子裡面，就能看到一個白色光點。
‘這麼多年，也沒見相沖啊？’
今天一大早醒來，肚子裡面，確切的說是丹田裡生出了異物，這是淨世書帶來的。
而異人的功法，和他自帶的功法，從來就沒有出現衝突的情況，他纔會兩者同修。
結果修着修着，多出這麼個玩意來，難道是要結丹了？
結丹修士，恐怖如斯！
張天予搖搖頭，這玩意肯定不是金丹，馬上在識海翻閱淨世書。
這才放下疑慮，淨世書中記載了一種極爲特殊的情況，先天金靈之體，如果修行此法，將會在丹田結先天靈胚。
先天金靈之體過於稀少，這個記載在邊邊角落，張天予平時沒有注意，此刻纔算是找到了解釋。
‘先天金靈之體？聽起來很有料的樣子。’
把心放在肚子裡，正要出門，張靈玉慌慌張張闖進來：“師兄師兄，不好了，晉中師叔種下的長壽鬆枯了！”
……
“晉中，這多年了你還不明白嗎？那只是一棵樹！枯了就枯了！”
“師兄，你不懂……”
兩人進來，張之維臉色沉重又不悅，而田晉中皺紋密佈的臉上，竟然流下了渾濁的淚水。
張靈玉登時呆住，他從沒有見過張之維這副容貌，哪怕是被八師兄氣得火冒三丈時，也比現在和藹太多。
至於田晉中的眼淚，更是讓他措手不及。
田師叔爲人比較嚴厲，但也十分愛護弟子，他簡直無法想象，一棵樹的枯亡，居然會讓田師叔落淚。
田晉中道：“小老八，靈玉，你們也知道了，一把年紀的人，讓晚輩看了笑話。”
張天予老臉一黑，也聽得出田晉中說的輕鬆，可隱約的死志叫他震驚。
張靈玉還不明白意味着什麼，站在屋裡手足無措。
張天予作爲張之維最疼愛的弟子，卻知道那顆長壽鬆代表着什麼。
是田晉中當年遭逢大變，化爲廢人，想要尋死，在當時的師爺以及一衆師兄弟的鼓勵下才放棄輕生。
又在後山種了一棵長壽鬆，直言：
‘我已是廢人一個，不敢忘卻師父養育之恩，可活在世上，無非是給師兄弟增添煩惱，樹在人在，樹亡人亡。’
當年的師爺也沒有辦法，想到松樹的壽命長達千年，也就由着田晉中，沒想到好端端的松樹就枯了。
張天予道：“師叔，再種一顆就是。”
張之維也道：“沒錯，晉中，你再種一棵，還可以活千年萬年。”
往昔的師兄弟七七八八故去，如今的龍虎山上，只剩下張之維和田晉中，他竭力想要化解田晉中心裡的死志。
張靈玉大喜過望，八師兄腦瓜子就是好使：“對對對，再種一顆，我這就去拿工具。”
田晉中好笑道：“小孩子家家，豈不知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再種一顆，又怎是當年那一顆？”
張天予道：“師叔這話說得，不是……”
“不用說了，我累了。”
張天予忽然道：“師叔，你真這麼忍心？我還尋思着哪天給你生個大胖孫子抱一抱！”
田晉中跳腳大罵：“臭小子，你是要繼承天師大位的人，你敢給我生孫子，我，我……”
張靈玉張口結舌：“師兄，你，你能生嗎？不能吧？”
張之維也小吃一驚，看到田晉中這麼大反應，馬上領悟過來，默不作聲。
“我有什麼不敢？”張天予無所謂道：“再說了，我對天師大位一點興趣都沒有。”
田晉中大怒：“你你，我要能站起來，我跳起來揍！”
張天予哈哈大笑：“師叔啊師叔，你等着抱孫子吧！”
田晉中轉動輪椅，就要來打人，張天予哪會怕他，左蹦右跳，陰鬱悄無聲息的散去，屋子裡充滿了快樂的氣息。
張靈玉急得滿頭大汗：“哎呀，師叔別生氣，師兄，你也彆氣師叔啊。”
張之維看在眼裡，臉上也多了笑容，他知道田晉中的死脾氣，勸是勸不回來的，天予的辦法極好。
不過這兩個弟子，品性資質其實都無可挑剔。
只是靈玉死板了點，天予又太跳脫了，雖然是無欲則剛的心境，可這頑劣的性子，怎麼能夠讓人放得下心？
如果兩個人能夠中和一下，張之維覺着，自己做夢都會笑醒。
不一會兒，田晉中累了：“罷了罷了，我再活幾年。”
張天予站定，嘻嘻笑道：“這樣纔對嘛，不過有一件事要告訴師叔，我說不定可以救活枯樹。”
田晉中睜着眼睛：“當真？”
……
“天予，你覺醒了異能？”
張天予點頭：“是啊，師父，我可能是先天異人。”
張之維嘖嘖稱奇，這孩子來歷不凡，如今只有一二人知道，先天異能雖然罕見，倒也不算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