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
在驚叫聲響起前,坐在趙方旭身旁的陸謹便已然做出反應。
大量虛化的符咒憑空飛出,將趙方旭給保護在中間,以防對方失去理智,對趙方旭出手……而公司這邊的其他人也是紛紛作出應急反應。
不過,宮本吾三雖然出手,瞬間斬掉了山騰重吾, 但卻沒有進一步對其他人出手,還沒完全失去理智。
“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被符籙圍在其中,趙方旭卻也並不驚慌,他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只是異常憤怒。
這裡是哪都通總部,是整個異人圈的象徵,可對面的宮本吾三卻是在這種場合公然殺人, 顯然是沒把公司給放在眼裡, 簡直是赤裸藐視。
對趙方旭的質問,宮本吾三卻不爲所動,
“沒什麼意思,只是清理了一個廢物,弄髒了會客廳,趙董應該不會在意吧……”
宮本吾三的龍國話生澀,但起碼還能說出來。
“好一個殺雞儆猴,閣下莫不成是在威脅我們?”
如此的殺雞儆猴,在場的衆人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坐在位列居中的位置,牧由也是坐不住了,眯着眼質問。
“威脅?”
宮本吾三表情不變:“那還談不上,只是希望各位不要把簡單的事情給搞複雜了,能夠明白嗎?”
“你這舉動,莫不是想要同我龍國開戰嘛?”
趙方旭冷冷問道。
“開不開戰,我說了不算, 我現在僅代表的個人和我二天道場。”
宮本吾三平靜迴應。
“一個家族竟妄想對一個國家施壓,可真是癩蛤蟆打哈欠, 好大的口氣啊。”
說話的人是陸謹, 陸老爺子。
私下裡磕磕絆絆也就算了,可真要涉及到域外, 哪兒輕哪兒重,他們還是能拎的清楚,也會一致對外。
就像現在這般,矛頭向一處。
“龍國鼎盛,我宮本家只憑一己之力,確實難與之抗衡。”
“雖然無法抗衡,但想把你們留下,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你什麼意思?”
宮本吾三的話一出,在坐衆人的表情皆是鉅變。
很顯然,宮本吾三今天是不打算讓一衆人離開這裡了。
“字面意思。”
宮本吾三十指交扣,神色不變的給出回答。
在來訪龍國之前,他便已經想好了要做什麼。
如果,對方不肯交出兇手,並且交還失蹤的老祖宗,那宮本吾三已經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
獨苗身死,二天道場的老祖宗失蹤,可以說二天一流的傳承、宮本家的傳承, 在他手裡就要斷掉了。
往後, 很難在崛起。
這也是宮本吾三這一次會如此癲狂的原因。
“想把我們留下來,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老爺子我今天還偏要出去, 有本事你攔一個看看。”
宮本吾三如此狂妄的話也是引得在場衆人一陣不滿,爲首的陸謹更是直接炸了廟,起身朝大門外走。
可他還沒來的及起身,一道極快且凌厲的刀光便瞬間飛至。
那刀光擦着陸謹肩膀,轟的一聲撞在了身後的牆壁上,留下一道狹長切痕,醒目不以。
“這一次是肩膀,如果還敢越線的話,下一次就是腦袋了。”
坐在位置上,宮本吾三的輕輕收回勾動手指,冷漠萬分。
“嘶——”
如此動作一出,遠處的陳金魁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在一衆人中實力最低,剛剛他甚至沒看清發生什麼,一切便已經發生了,快到難以想象。
而比起其他人,作爲親身體驗者的陸謹也是面色難看。
他自詡實力不弱,可剛剛刀光飛來一剎,他甚至無處躲避,更加來不及躲避。
要不是宮本吾三瞄準的是他的肩膀,可能剛纔那一下,就足以要了他的小命了。
也讓陸謹心驚不以,也算真正見識到了靈能榜第九的實力,同老天師一樣都是十分可怕的。
“別費力了,有我在這裡,你們沒人可以站着出這門的。”
宮本吾三發言狂妄,那怕這裡聚集着十佬一衆,也算異人圈裡的高端戰力,可他依舊不放在眼裡。
這是源於實力的自信。
“哼——”
實力或許不如,但氣勢絕不能弱,陸謹一聲冷哼,
“你當真以爲憑你一人,就能輕易拿捏我們所有人了嗎?”
一個人打不過,那就一羣人,打架這東西就這樣,沒什麼好丟臉。
“看來,閣下的實力很自信啊,完全沒有把我放在眼中。”
宮本吾三身旁,合馬由人也緩緩站起,雖然不在靈能榜上,但他卻靈主榜上有名,一樣不可小覷。
只不過,宮本吾三的強者光環太過強烈,將他存在掩蓋過去。
至此,
衆人也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一個兩個都跳出來,看來你們八方齋是真的打算同龍國開戰?”
雖然勢不如人,但趙方旭卻依舊十分冷靜,有恃無恐。
他靠在椅背上,輕推下眼鏡,朝合馬由人質問。
“合馬,你坐下,這件事情是我的私事,輪不到你來插手。”
還沒等合馬由人回答,這邊的宮本吾三便是一聲呵斥。
“可是師傅……”
合馬由人還想說什麼,就見宮本吾三語氣陡然加重:“坐下!”
雖然心有不甘,但師命難違,合馬由人還是重新坐了回去。
而除兩人外。
一旁,作爲使團陪襯的八方齋工作人員,早就被那血腥場面和眼前的劍拔弩張嚇得如鵪鶉,瑟瑟發抖。
宮本吾三的做法雖然粗暴。但起碼,也能歸類私人恩怨上。
但若合馬由人此時也插手,扶桑的兩位高端戰力同時入場,那這性質可就變了,甚至會真的開戰。
所以,這件事他只能自己解決,這樣起碼還能有迴旋的餘地。
就算真的有什麼問題,全都推到他頭上就好,所有一切都與扶桑島與八方齋無關。
甚至他殺山騰重吾,殺雞儆猴是一個目的,更重要的是讓對面看到,做這件事情是他個人的決定,而山騰重吾不過是個倒黴蛋罷了。
宮本吾三的輕蔑就寫在臉上,完全就沒去掩飾什麼,也讓在場的十佬一衆窩火不以。
大家都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憑什麼被你瞧不起。
這一次,出聲的不光是陸謹,連那如虎這樣的老實人都很不舒服。
“陸老爺子,您先歇會,讓我來會會這位頂尖強者。”
他緩緩從椅子上站起,將身上黑色皮質機車外套脫掉,露出裡面一件黑色緊身短袖,以及那發達的胸大肌和恐怖的手臂肌肉。
“好,當心點。”
聽到這話,陸謹也退開幾步,將位置讓給了那如虎,而自己則是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重新坐下。
那如虎雖然年紀小,平日裡也是寡言少語,少去玩弄紛爭。
但在十佬一衆中,他卻是典型的強者,甚至比陸謹還強幾分,畢竟豪傑的名頭可不是白叫出來的。
這一點是公認的。
“哦!”
看到出陣的那如虎,宮本吾三臉上還是浮現出了一絲驚訝。
顯然,他也看出那如虎實力不算是弱,僅僅是比合馬由人差些。
但也僅此而已。
宮本吾三很快恢復平靜。
脫掉外衣,露出肌肉,那如虎表情漸漸嚴肅起來,他簡單的活動了下手腕,而後濃郁的黃銅色炁從他身上噴涌,映襯的好似個銅人一般。
隨着炁出體,那如虎整個人也被映襯的悍猛了起來,他重重一踏,整個人宛若出籠猛虎般,朝着宮本吾三撲了上去,發起猛烈進攻。
同陸謹打算離開房間的選擇,打宮本吾三的臉不同。
那如虎的選擇更加激進,打算同這個靈能榜第九的大劍豪一較高下。
“愚蠢……”
看着他的選擇,宮本吾三撇了撇嘴,還是坐在位置並未起身。
只不過,這一次,他不在以手指爲劍打出刀氣,而是更正式些,
雖然無刀,但一揚手,一道交錯的刀光便如流星般,朝着籠罩着黃銅色澤的那如虎涌了過去。
“砰——”
面對襲來的刀光,那如虎沒有選擇閃避,而是直挺挺的撞上去。
“喝啊……”
在即將靠近刀光一剎,那如虎的體型暴漲一圈,連腳下地板都因爲承受不住突然變化的重量,而被壓得四分五裂,呈現一道道蛛網。
作爲體武者,那如虎走的是一條橫煉路線。
橫煉的精髓就是蠻、是莽,是一力破萬法,只憑一雙拳頭,幹翻一切敵人,沒有任何的花哨術法。
“嚯,有點意思。”
原本打出一道刀光,宮本吾三覺得足以解決掉那如虎,可在對方體型暴漲過後,實力也拉高一截。
抗住一刀,不成問題。
果然,如宮本吾三所料的那般,體型暴漲後,那如虎真就硬生生的憑藉身體將那掃去的刀氣撞散。
勢如破竹的撲過來。
“漂亮!”
這場戰鬥是在注目下進行,眼見那如虎突破封鎖,朝着宮本吾三發起新一輪進攻,衆人也不覺的心情爲之一振,好似打了勝仗一般。
大聲吆喝起來。
見到這一幕,宮本吾三身旁的合馬由人卻是不屑搖搖頭,只覺得這些人是在癡心妄想。
這個玩橫煉的傢伙雖然不弱,但距他都還有一段距離。
更別說對他上他師傅了,那差距簡直是大到不行。
就在合馬由人想着之時。
果然,宮本吾三動了。
沒有起身,沒有任何誇張動作,如之前一樣,隨意擡了擡手。
只不過,這一次匯聚於他掌心之內的刀光,遠比之前更強烈,也更加的灼目。
這光芒,光是遠遠看着……都讓人有種近乎於窒息的壓迫感。
以陸謹爲首的一衆人,也是不由的心中忐忑了起來。
面對襲來刀光,那如虎還是一如既往的莽,打算還用身體去撞破這道襲來刀光,執行之前策略。
可這一次,身體接觸到刀氣的一剎,那如虎就感受到了強烈變化。
明明是一道凝實刀氣,可還未碰到之時,就有無數道細小刀氣覆蓋而來,那些刀氣,好似細針般,不斷戳刺他的身體,劃傷感十分強烈。
不止如此。
刀氣中所蘊含的能量也是極其強大,那如虎只感覺自己像是與一臺高速疾馳的重型坦克撞在一起,整個人便不可抑制的倒飛出去,好似炮彈一般砸進後方的牆壁之中。
轟——
一聲巨響過後。
那如虎的身體與牆壁親密接觸在一起,如此大力的撞擊之下,可牆壁卻並未崩塌,而那可怕的力量也好似被一雙無形大手抹平、分散。
咳咳——
力道被卸去,那如虎整個人滑落到地上,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控制不住的咳嗽兩聲,身上覆蓋的黃銅色炁息也一點點的散開。
“這間屋子已經被我的劍氣領域覆蓋,在沒有我的允許的情況下,任何人都無法離開。”
“比起離開,衆位還是好好想一想的,到底要不要交出兇手。”
“我的耐心很有限度。”
宮本吾三的聲音緩緩傳來,朝着衆人下達了最後通牒。
“瘋子,真是個瘋子。”
牧由又驚又恐的說道。
一連兩場戰鬥,毫不費力的解決掉十佬中的兩位,衆人也是被宮本吾三展現出的恐怖戰力震懾到。
也明白,
打下去,只是徒勞。
“奶奶的,不讓爺爺好過,那誰都別想好過,大家一起上,直接跟他拼了。”
陸謹的暴脾氣擺在那,他又哪裡受過這種氣,便想招呼着所有人一起上,跟宮本吾三拼了。
打不打得過是一回事,但想不想到又是另外的一回事。
“陸老,別衝動……”
眼見在陸謹的吆喝下,一衆老傢伙的血性也都被激發出來,想要同宮本吾三拼個伱死我活,連已經受傷的那如虎都掙扎着爬了起來,打算隨着衆人一起。
眼見事情發展愈演愈烈,趙方旭卻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
“都住手!”
趙方旭的一聲呼呵下,原本已經打算動手的衆人,也紛紛停下,疑惑的轉頭看着他,不知爲何。
“你不是想要人嘛,我可以讓你見到人,但不會是現在。”
“什麼意思?”
宮本吾三偏過頭問。
“你想見的葉言,現在人不在這邊,需要時間才能趕回來。”
“多久?”
“這樣吧,放人走,三天之後我讓你見到葉言,如何?”
“不行!”
宮本吾三搖了搖頭:“三天,時間太長了,我今天就要見到人。”
“不然,大家就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