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修澤沒有明確的表示他的態度,但阮依依聽到他說這話時,也知道他並不想再與他們爲敵。
再怎麼說,是霍安邦騙他爲先,他來刺殺他們,只是本着一個身爲義子的義務而已。如今他人也刺殺了,只是失敗,還連累了蒙亞,現在自身難保,就要被人捉去當鴨,顏卿暗地裡幫他也算是投出橄欖樹,這個時候如果還傲驕的非要爭個敵人出來,那腦子肯定透逗了。
顏卿見大家總算講和,這才鬆了口氣。
顏卿沒有告訴阮依依,他一直很擔心,陶修澤如果還仇恨着他們,當他得知他們要求魚娘救命時,萬一他趁機發難,勢必會影響阮依依。儘管他現在是人偶,這個種可能性很小,但顏卿還是要防範於未然。
剛纔陶修澤的話有所緩和,至少說明他不會輕易去提起無憂國的事。顏卿對魚娘對他們的態度始終沒有把握,他絕不允許有任何一個風吹草動,還影響阮依依治病。
項陽見陶修澤還算是聰明人,沒有傻乎乎的堅持他所謂的仁義道德,這纔跟着顏卿他們一起回到篝火旁邊,將熬好的藥粥給阮依依喝。
司徒任雪見他們說完了話,便過去正要重新下蠱。
陶修澤一直在悄悄的運行內力,吃下顏卿的藥丸後,他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充滿了力量,在與顏卿說話時,他已經衝破了五個穴位。他只需要繼續努力,在司徒任雪下蠱之前衝破剩下三個,就能逃離這裡。
“師傅,你真得想幫陶修澤逃跑?”阮依依還是有一絲擔憂的,他們剛跟陶修澤說完話,他就逃走了,司徒任雪肯定會懷疑到他們頭上。就象顏卿所說的,他們現在要求魚娘救命,這個時候暗中做動,就算沒有確實證據,只要有人懷疑,都會影響魚娘對他們的看法。
儘管顏卿一直說,魚娘與老叟有些交情,會看在老叟的面子上幫助他們。但阮依依總覺得,顏卿說這話時,也不是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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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卿看了一眼正走向陶修澤的司徒任雪,笑了一下,說道:“阮阮沒有發現,我們正在跟陶修澤說話時,他已經衝破了五個穴道了嗎?”
阮依依搖頭,失去一魂一魄的她,不可能象以前那樣敏銳的發覺異常。更何況她又不懂武功,是否衝破穴道,她還真看不出來。
項陽將已經攪拌得溫溫的藥粥遞給顏卿,顏卿漫不經心的舀了一小勺藥粥,放在嘴邊吹着。項陽則接過顏卿的話題,繼續說道:“如果沒有師兄的藥丸,陶修澤肯定無法衝破這五個穴道。所以,他會因此感謝師兄,在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了他,從而消除我們之間的仇恨。”
阮依依張嘴喝了一口粥後,不解的看着項陽,聽上去,似乎顏卿並沒有要真正放走陶修澤的意思。
“但是,我們不能放他走,假如他逃走了,所有的責任都會在我們身上。但是,我們又要保證陶修澤不會與我們爲敵,不會破壞我們的事。所以,師兄必須先示好,讓他感覺到我們的誠意。其實……”
“其實,師父給的藥丸只能令他衝破五個穴道,而師父明明點了他八個!爲的就是讓他以爲自己能逃走卻沒有逃走,這樣,既不得得罪女兒國,又能令陶修澤感激我們。至於不能逃走,陶修澤只會怪自己學藝不精,沒有衝破最後三個穴道,對不對?”阮依依一口氣都沒喘的把這些話說完,還屏住呼吸看着顏卿。
顏卿又餵了她一口粥,笑道:“真聰明!”
項陽笑笑,退到旁邊啃他的兔子肉,順便悄悄觀察着陶修澤。果然不如他們所料,陶修澤還是差了一步,在他衝破所有穴道時,司徒任雪給他重新下蠱,將他變成人偶。
阮依依分明看見,陶修澤在變成人偶之前,向他們投來感激又遺憾的一瞥。阮依依愧疚的不敢接這個眼神,她小聲埋怨顏卿:“師傅,你變壞了……”
“只要能讓你身體好起來,師傅不介意。”顏卿很平靜的說着,又餵了一口藥粥給她。阮依依感激的撲到他的懷裡,許久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抱着,在他懷裡感受他的溫情。
蒙亞來篝火邊拿了些兔肉,捧到圓圓旁邊要喂她。圓圓一直坐在離他們不遠處的下風口,吸收了蒙亞體內的小鬼後,她的功力大增。但都怪她自己一時沒有把持住,吸收完了後又捨不得離開,後面的幾次幾乎要了她的命。
她現在是累得手腳痠麻,拿起兔腿想啃也啃不動。蒙亞見顏卿喂阮依依喝粥,學着他的模樣,將兔腿肉一條條的撕了下來,再喂到圓圓的嘴裡。
一大個兔腿下肚後,圓圓慢慢的恢復了些力氣。這時,月亮高掛,項陽將篝火的火滅了些,自己找了個地方裹着袍子休息去了,顏卿則找了個山洞,抱着她在裡面睡覺。香瓜和小四則守着篝火,和衣躺下。魅然和司徒任雪鬧得一天,見大夥都休息,便和靈鵲一家在樹上過一晚上。靈鵲他們打了個枝繁葉茂的樹杈大家蜷在一起打瞌睡,魅然則在旁邊,倒掛着,看着司徒任雪將人偶歸集在一起圍成一個圈,而她則在圈裡面躺下休息。
蒙亞突然抱起圓圓,將她扛在肩上。
“喂,你要幹什麼?”圓圓用力的敲打着蒙亞的背,她不敢叫得太大聲,怕吵醒他們。蒙亞卻執着的來到馬車邊,將她扔進去,然後壓在她身上,很認真的,象履行公事一般說道:“圓圓大人,現在是受孕時間。”
又是一夜折騰,直到天亮,大家重新集合,圓圓一拐一拐的下了馬車,難掩的疲倦,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司徒任雪見怪不怪的看了她一眼,又看看了在圓圓身後笑得燦爛的蒙亞,來到圓圓身邊,小聲說道:“急着生孩子也得悠着點,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帶回去,有得是時間讓你慢慢吃。”
圓圓有苦難言,看着司徒任雪愣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是被動的。不過,被動得挺開心的,所以沒捨得下蠱將蒙亞變成人偶。
顏卿見大家都準備就緒,便與她們一同出發,下山往女兒國去。隨後的幾天,他們相處還算融洽,魅然依舊跟司徒任雪打打鬧鬧,偶爾鬧些笑話,無傷大雅。蒙亞則是忠犬,對圓圓形影不離,夜夜笙歌,導致圓圓體務透支,有些崎嶇的山路全靠蒙亞扛着。顏卿和項陽輪流揹着阮依依下山,她倒也沒有受累,只是每次看到陶修澤的時候,阮依依會有點莫名的內疚感。
下山路,又走了幾天,終於在十天後,到達了女兒國的首都花城。
“別說我沒提醒你們啊,我們女皇最不喜歡你們這些外國人喊我們叫女兒國。如果不想引起公憤,記得要稱呼我們爲花都。”臨進城前,司徒任雪再三交待,因爲女兒國的女皇叫花梨,而女兒國一年四季如春,全國上下無論哪裡都是鮮花,所以她們都自稱花都,而不是女兒國。
在她們看來,外人喊她們女兒國是歧視這裡沒有男人。沒男人正是女兒國的痛處,所以,入鄉隨俗,千萬不能踩着人家痛處不放。
阮依依四處張望着,這裡雖然是花城城外,但青山綠水,風景如畫。遍地開滿了不名的花朵,大片的薰衣草花田、玫瑰花田如果衣服上的繡花似的,一團團,一塊塊,錯落有致,顏色絢麗多彩。
難怪都說這裡出美女,在這裡生活,彷彿仙鏡,人傑地靈這話自然不假。
花城的城牆外面是一條又寬又長的護城河,上面飄浮着自然飄落下來的花瓣,紅的粉紅,紫的白的,黃的藍的,什麼顏色都有。阮依依根本看不到河水是否清澈,上面象鋪着一條花瓣做的毯子似的,隨着水流緩緩移動。
“我們是採辦大臣司徒任雪和圓圓,快放下吊橋!”花城守衛森嚴,司徒任雪和圓圓出示了她們的令牌,吊橋也沒有放下來。過了一會,有個女兵出現在城牆頭上,合手在嘴邊,喊道:“李菁燕將軍問你們,爲何有五個男人沒有下蠱!爲何又多帶了兩個女人回來!”
阮依依與香瓜面面相覷,她們對男人敏感還能理解,怎麼多兩個女人進城也要查嗎?難道是這裡的女人太多,所以不歡迎其它女人進城。
而且,聽上去這個李將軍很不好對付。司徒任雪和圓圓都是魚娘手下,還是採辦大臣,她竟然一點面子不給,根本不讓她們進城,吊橋不放下來,還要她們現在就做出解釋,一點都不近人情。
司徒任雪見他們被晾在城外這麼久都沒有進去,早就不耐煩了。現在被一女兵質問,氣得暴跳如雷。圓圓按住她示意她別鬧事,小聲提醒她:“你知道李將軍素來都很嚴格,女皇信任她,才命她守着花城。沒必要當衆與她做對,只需要實話實說。”
“你去說,我纔沒精神理會她這個瘋子。”司徒任雪氣呼呼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魅然討好的去給她捶腿,這次司徒任雪沒有拒絕他,而是示威的伸了個懶腰,悄聲說道:“死花精,我告訴你,那個李將軍就是有病。到現在都沒個男人,也不去小倌樓找男人,憋得一身的火,整天來找我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