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一章 以本傷人

二百二十一章 以本傷人

第二日,顏卿與魚娘、老叟一起進宮,正式與吳洛宸見面。魚娘有模有樣的向吳洛宸表達了女皇花梨的問候和關懷之意後,便說明來意,表示願意治療齊濃兒,並且,希望一併將吳洛宸的失心瘋治好。

吳洛宸求之不得,但他提出一個要求,就是希望在治好他們之前,顏卿等人必須留在皇宮裡,不得離開。

雖說齊濃兒和吳洛宸的病情在無憂國有很多傳言,真真假假很多版本,朝廷既不壓制也不鼓動,任由說書先生在茶館裡天天當笑話說。但假如魚娘他們進宮治病的事情得到了官方證實,就會間接的證實了這些謠言。爲了皇家臉面和威嚴,考慮到許多政治因素,吳洛宸的要求,並不過分。

魚娘與顏卿、老叟商量了之後,答應了吳洛宸的要求。

不管怎麼說,當初魚娘到天庭去把顏卿騙下凡來,打的就是治齊濃兒的幌子。無論她在不在意齊濃兒的病情,這些事還是要做的。更何況,齊濃兒是老叟的徒弟,顏卿的師妹,過去的事情都隨着顏卿的失憶而消失,哪有放着自家人不治的道理。

顏卿去後宮見齊濃兒,一臉的平靜。他從阮依依那裡得知了事情的始末,當時他的心裡有許多起伏,但他都一一的壓制住,不輕易的表現出來。他能感覺阮依依還是向他隱瞞了些事情,但假如她不肯說,他也不會追問。

齊濃兒見到顏卿時,第一個反應就是躲藏。老叟費了很大的勁才把她勸出來,當顏卿低頭垂眸看她時,齊濃兒的臉上,有愧疚、恐懼、難堪、憤恨,還有很多無法說清楚的情緒。

這些,都不可能在一兩天之內,消化並接受的。

“乖徒弟啊,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老叟對內情瞭解得並不清楚,項陽告訴他的時候,支支吾吾,說一半留一半,令他更加好奇。當他看到齊濃兒這不人不貓的樣子,差點掉眼淚,摟着齊濃兒連聲感慨。

齊濃兒爬到老叟的腳邊,抱着他失聲痛苦,連連說道:“是徒兒錯了,求師傅救我。”

老叟扭頭看顏卿,他沒有太多的反應,只是細細的觀察,就象一個名醫看到每日來求醫的患者一樣,懷着慈悲心腸,認真的醫治,但不會有更多的其它的兒女私情。

魚娘怕齊濃兒再哭下去,很難收拾,上前先檢查了她身上的符咒。這些符咒,連魚娘也未曾見過,複雜難解,可見當時顏卿是有多麼的氣憤,纔會畫下這樣無法逆轉的符咒。

“顏卿,你來看看。”魚娘原本對這次治齊濃兒很有把握,但看到這符咒之後,她心存疑慮。

顏卿上前,看了之後,也皺起了眉頭。他無法想像自己當時畫這符咒的心情,以至於事隔五年再看時,自己都嚇了一跳。

阮依依告訴他時,只說是當時宮變齊濃兒利用了他,並且做了些傷害他們兩個人的事,所以他才一氣之下畫了符咒。至於具體是爲何事,他又氣成了什麼樣,阮依依都含糊其詞的不肯說清楚。

看完齊濃兒的符咒之後,顏卿決定,一出宮就要去找阮依依,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齊濃兒見顏卿一直看着她身上的符咒不說話,心裡七上八下的,當她看到顏卿皺眉時,她突然問道:“師兄,你真得昇仙了?”

顏卿沒有答話,老叟替他應了一聲:“你師兄昇仙了,所以不記得你的,你別介意,他不是故意這樣對你冷淡。”

“那師傅,你怎麼還記得濃兒?”齊濃兒問老叟。

老叟呆了一下,撓着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魚娘一聽,也覺得奇怪:“對啊,雖說你比顏卿早昇仙,但我看你修煉的程度,應該還沒到可以完全恢復凡間記憶的地步吧。”

老叟被魚娘說得很沒面子,臉臊得紅得象猴子屁股。他擡起頭,拍着胸脯說道:“誰說我修煉得不夠……是差那麼一點點,不過……不過顏卿昇仙了,他的記憶沒地方放,就放到我這來了……我利用了一下,稍微再消化消化,就記起來了……”

“你們這些神仙真是有意思,連記憶都能拿人家的來用,當飯吃啊!”魚娘本來就對顏卿昇仙會忘記凡間事物的事很不滿,覺得神仙是吃飽了沒事幹,非要剝奪一個人最寶貴的東西,弄得絕情寡慾的去當了神仙,結果,在天庭,又能繼續戀愛成親,重新開始另一段跟自己不一樣的生活。

現在聽到老叟說,不但可以把別人的記憶拿來歸爲已用,還能順便的幫助自己恢復記憶,越發覺得神仙無聊卑鄙無恥,全是狗屁規矩,全是胡說八道的雙重標準。

老叟見魚娘又鄙視他了,急忙解釋道:“我可沒有白吞了顏卿的記憶,我全給他藏在這拂塵裡。他在聖山淨身時,我已經還給他了,只是,他目前還差一點機緣,所以不能想起,不能利用自己過往的記憶而已。”

魚娘對老叟的解釋嗤之以鼻,用鼻孔衝着他哼哼兩聲,不理他。齊濃兒卻聽得很認真,悄聲問老叟:“師兄,不記得阮依依了?”

“嗯。”老叟點頭。

齊濃兒長長的哦了一聲,先前,她曾聽吳洛宸說過,阮依依和顏卿住在國公府,顏卿遲遲沒有進宮全是因爲阮依依這個妖女暗中使壞。後來吳洛宸又說想到了辦法來解決,今天突然看到顏卿來,齊濃兒自以爲是阮依依的殲計沒有得逞,所以纔來的。

魚娘好象猜出齊濃兒的心思,冷冷的來了一句:“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依依勸顏卿快些進宮來治你的。你吃了五年的苦,假如還沒有悟透,這次就算救了你,以後也會因爲你的狹隘重蹈覆轍。”

齊濃兒面露愧色,低下頭不語。

顏卿還在細細的研究這個符咒,他能看出,這符咒時間長效力猛,縱然是他死了,這符咒依舊能控制住齊濃兒。現在他都成了神仙,這符咒的效力,更是翻倍。

“我還需要一些時間。”顏卿多少有些頭緒,只是沒有十足把握之前,他不會輕易的承諾:“這些日子我們要住在宮裡,我會每天來看看符咒的變化,對症下藥,想辦法解開符咒的。”

齊濃兒感激的點點頭,輕聲說道:“謝謝師兄。”

“不必謝我,無論你是不是我的師妹,我都會救。”顏卿說得乾巴巴,公事公辦。

齊濃兒抿着嘴點頭說好,這五年來,今天是她最快樂的一天。只要顏卿沒有把話說死,她就有恢復正常的一天。

老叟見暫時沒有他們的事,便拉着魚娘在冷宮裡逛了起來。顏卿見他們都不在身邊,一邊試着解符咒,一邊說道:“我有個要求。”

齊濃兒一聽,心都涼了半截。

“等我把你和吳洛宸治好,我希望你能把你所知道的事,都告訴我。”顏卿繼續說着,手半沒有停下來,好象在聊些家常話。

“我所知道的事……”齊濃兒理解錯了顏卿的意思,糾結的看着顏卿,說:“身爲皇后,有關無憂國的事,我不能隨便……”

“我不關心無憂國的國事,我只想知道,我和阮依依的事。”顏卿一板正經的,沒有半點說笑的意思。

齊濃兒這才明白過來,她點點頭,認真的說:“就算你不問,我也會告訴你的。以前確實是我錯了,我希望我能彌補一點。”

顏卿聽見後,彷彿有所觸動。他收了手,在桌旁拿起一張紙,隨意的剪了一隻鶴,喃喃自語之後,那紙鶴就撲愣着翅膀飛了出去。

阮依依一覺起來後,忽然看見自己的頭頂上飛着一隻紙鶴。阮依依趕緊的坐了起來,伸出手來,紙鶴落在她的手背上,合攏翅膀之後,竟開口說話:“阮阮,師傅必須在皇宮裡住上一段時間,少則十天半個月,多則可能要兩個月。這些日子你好好照顧自己,在國公府乖乖的等師傅,知道嗎。”

這嗓音,分明就是顏卿的聲音。

阮依依坐在牀上,甜蜜的笑着。她知道,這只是顏卿以前慣用的傳話方式,但看到紙鶴婷婷嫋嫋的站在自己的手背上,總有種紙鶴傳情的浪漫感。

阮依依捏着紙鶴,輕聲唸了段咒語之後,便對着紙鶴說:“阮阮知道了,師傅在宮裡要多留個心眼,皇宮不比國公府,要處處小心。”

阮依依說完之後,正想放紙鶴走,又覺得意猶未盡。她歪着頭想了想,害羞的看着紙鶴,用輕得只有她自己聽得見的聲音小聲說道:“師傅,阮阮想你……早點回來,好不好。”

說完後,阮依依又猶豫不決的,託着下巴思考這句話是否合適,忐忑不安時,手指不自覺的放開了紙鶴,被施了法術的紙鶴立刻撲着翅膀快速的,往皇宮飛去。

阮依依一聽,呆了,下意識的跳下牀,跟着跑出去。可是,紙鶴飛得太快,阮依依剛跑到角亭的走廊上,紙鶴已經飛離了國公府的範圍。

阮依依只能安慰自己,她說想顏卿的那句話聲音很小很小,就算顏卿收到了紙鶴,可能也聽不見的。

“阮姑娘,你怎麼光着腳站在這裡?”柴智起了個大早,準備在角亭這裡散會步之後就出去開會,忽然看見阮依依披頭散髮的站在角亭的走廊上發呆,驚詫不已。

阮依依看到柴智時覺得很糗,一來是因爲她現在這個樣子太糟糕,沒有洗漱沒有梳頭還穿着中衣光着腳,別提有多難看。二來是上次在情人谷柴智爲了救她也奮不顧身的飛下來,阮依依一直想感激他又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真正單獨見到他了,感激的話又全都滑進了肚子裡。

柴智見她傻兮兮的看着他笑,知道她尷尬,側身跟身邊的護甲兵低語幾句。很快,就有一羣老媽子趕了過來,簇擁着阮依依,將她團團圍住,給她穿腳換衣,給她梳頭洗臉,一眨眼功夫,等到老媽子們散開後,阮依依就象剛從修理場出來的汽車一樣,全身上下都閃着光芒。

“柴智,你要去哪?”打扮完了後的阮依依才覺得心安,她見柴智身後跟着一羣護甲兵,其中還有一些捧着賬本,便跳到他面前問他。

柴智微笑着,他聽到阮依依直呼他的大名,覺得很親切:“去開會,今天有例會。”

“哦,等等我,我也去。”阮依依本想在國公府吃完早飯後跟着柴智去,可是她見柴智沒有等她的意思,趕緊的跟着柴智的屁股後面,嘀嘀咕咕的對着護甲兵說:“你們給我準備一碗小米粥就行了,我邊開會邊喝兩口。”

說完,就象只小尾巴似的,跟着柴智的身邊,要和他一起去開會。

柴智本不理會她,但走到大門口,見她還跟着,才問她:“你真要去?你不和你師傅……聊天?”

“哦,師傅他們進宮去了,少說也得十天半個月的才能回來。我到京都這麼長時間,也沒有幫你打理生意,正好你開會,我去旁聽。”阮依依笑嘻嘻的答着,也不管柴智怎麼想,一頭鑽進了馬車裡,找了個角落半躺下來,開始閉目養神。

柴智平時都是騎馬,今天因爲有些賬本還沒有完全看完,想在馬車裡邊走邊看,才改乘馬車。阮依依鑽了進去,他也沒辦法把她趕出來,只好也跟着進去,拿起賬本看了起來。

馬車搖搖晃晃的來到柴家商鋪,阮依依蒙着面紗下了馬車,跟着柴智到了書房。裡面已經擠滿了京都商鋪的各大掌櫃,正在竊竊私語中,忽然看見柴智,全都保持緘默,不再說話。

阮依依狐假虎威,跟在柴智的身後,見這些掌櫃們穿得光鮮亮麗,個個都肥頭大耳的,見到了柴智便象龜孫子似的點頭哈腰,笑了起來。

護甲兵早已準備好小米粥,還冒着熱氣,他們將阮依依帶到屏風之後,讓她獨自在裡面喝着小米粥,聽着外面掌櫃彙報情況。

“回大公子,據傳牛家開始在搶我們的生意,以本傷人……”當阮依依聽到其中一個掌櫃的彙報時,不禁停了手,安靜的坐正了身體,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聽了個清清楚楚。

原來,牛家得知柴家準備用絲綢之路換取榷茶權時,便開始調動大量的資金,開始與柴家搶生意。

柴家有米店,他們就在旁邊買下店面,也開米店,無論什麼米都比你便宜一成。柴家開青樓,他們也在附近開青樓,保證姑娘比你多一倍,價格比你少一成。柴家投資搞商隊物流,牛家就收購鏢行馬隊,什麼都押,哪怕只是一堆狗屎也會接來運送,根本不在乎能不能賺錢。

牛家這麼做,純粹就是賭氣經營以本傷人,但是,牛家賭的就是,柴家沒有牛家的流動資金多。

這些年來,柴家四處拉攏各地的富商鄉紳,請他們共同投資,並且將絲綢之路全部捐給朝廷,這個舉動已經耗盡了柴家的儲蓄,並且全國上下柴家所有的流動資金,有七成都彙集在絲綢之路上。

假如絲綢之路已經全部營業並有所收益的話,這筆錢是很快就能補上的。但是,目前絲綢之路只是初具規模,而只有部分經營賺錢,其中大部分還是給了其它的投資者,柴家只賺了一小部分。

阮依依最初的打算是,利用絲綢之路搶回榷茶權,利用榷茶權賺回大部分的投資,絲綢之路送給朝廷之後,每年仍會有一定的分紅,是細水長流的長線投資。

她沒想到,牛嗣鄲會這樣的衝動,爲了保住榷茶權,爲了爭那一口氣,竟不顧牛家的基業,以本傷人,準備兩敗俱傷。

柴智一直沒有哼聲,他只是在不停的翻着賬本。掌櫃們見他不說話,大氣都不敢出,只管低頭等指示。

“目前柴家有哪些店鋪是賺錢?哪些只能自保?哪些又是虧本的?”阮依依重新蒙好面紗,走出屏風,問那些掌櫃。

柴智見她出來,下意識的探頭看了看屏風後面,那小半碗粥還有了一大半在裡面,他見阮依依連粥都不肯好好喝就出來說話,低聲勸道:“這些事讓我來操心,你快些吃東西。”

“我白吃白喝了你五年,你還願意捨身來救我……我只是報恩,你不讓我做,我會內疚的。”阮依依低聲應着,不等柴智再說話,扭頭望着那些面面相覷的掌櫃,冷嘲熱諷起來:“怎麼?今天來開會的掌櫃,難道連這些基本情況都不知道?”

柴家掌櫃們都知道,這五年來柴智身邊一直跟着個女孩,是他的智囊,但誰也沒有見過她的廬山真面目。平時開會,她也只是躲在屏風後面,有事私下與柴智商議,從來沒有這樣大大方方的出來斥責誰。

今日一見,看着她個子小小的,卻沒想到,說話卻是這樣犀利。

有個掌櫃,壯着膽子上前說道:“柴家除了經營朝廷的榷酒權外,目前最爲賺錢的便是與酒有關的行業,比如客棧、酒肆、飯館、青樓等。這些年,能自保並且稍微有些盈餘的,有絲綢莊、胭脂水粉店等,虧損的……便是一些小店,比如米店水果鋪這些的。”

“柴家可有賭坊和錢莊?”阮依依隱約記得,賭坊和錢莊也是賺錢的,柴家經營了這麼多年,按道理應該是有的。

掌櫃的瞟了柴智一眼,不敢說話。

柴智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說:“爲了絲綢之路,都賣了,兌了些銀子……不過樂安城的我都保留了,那是祖宗留下的東西,我沒也妄動。”

阮依依狐疑的看着柴智,這些事,他都未曾告訴過她。這五年來,她也只是給個宏觀思想和明確的明確的方針,至於其中的具體經營,她從未去了解過。

她沒想到,就在她自怨自艾的思念着顏卿的同時,柴家的生意還在冒着這樣巨大的風險。而這一切,都是因爲她所造成的。柴智信任她,明知道她拿着柴家冒險也聽從她的安排,用整個柴家做了賭注。柴智什麼都不說,阮依依很感謝他,但現在,阮依依如果還見死不救,那她哪裡還有臉再見柴智。

“你記得,柴家還有當鋪。”阮依依瞟了一眼旁邊那羣緘默的掌櫃,問:“京都的當鋪掌櫃可在?”

有一個掌櫃,向前邁了一步。

阮依依從懷裡掏出三顆夜明珠來,每一顆都有鵝蛋那麼大。掌櫃的一看,立刻睜大了眼睛,他做了幾十年的掌櫃,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這麼漂亮的夜明珠。

這夜明珠是從乾坤袋裡拿出來的,以前阮依依怕火,顏卿就用夜明珠代替蠟燭。世人見了這夜明珠個個都垂涎三尺,卻不知佛牙山多了去,阮依依整天拿着這夜明珠當彈珠玩。

“你且先拿這三顆夜明珠去投石問路……這一顆,少說也能賣個三百萬兩吧。”京都有錢的富人多了去,這樣稀罕的寶物拿了出去,肯定很多人趨之若騖。三顆賣了得來的錢,至少可以緩解一下柴智的困難。

柴智脹紅着臉,雖說一直沒有哼聲,但掌櫃都看出來了,阮依依這麼做,傷了他的男性自尊。但阮依依還不自知,仍然在集中精神的想着補救辦法。

阮依依將賬本打開,這些年來她多少了解了柴家的一些家底。她指着那些虧損的店鋪說道:“這些不賺錢的,全部停止營業,留住不動產,寧願價格低點,也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出租。柴家的田地,以近五年爲界限,保留收成好的,收成不好的,可以考慮估清。”

掌櫃一聽,這架勢,比賣賭坊和錢莊還要更大力度。他們紛紛看向柴智,等他點頭。

阮依依也看着他,堅定的說道:“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幫你拿回榷茶權的!現在只是陣痛,熬過去,就會好。”

柴智抿着脣,沒有說話。

阮依依說的辦法,他不是沒有想過。從回到京都開始,這個問題就一直困擾着他。他不找阮依依商量,是因爲他不想看到她憂心忡忡的樣子。但現在看來,顏卿的到來,令阮依依鬥志大增,並且非常的有信心。

阮依依見他猶豫,勸道:“牛家以本傷人,柴家本不應該跟他鬥下去。但是關鍵時刻,誰退讓了就會一敗塗地。現在師傅他們在宮裡治皇上和皇后,最晚一個月後就能治好,我們只要熬到那個時候,趁着他們病好的時候再提出要求,我保證,皇上一定會答應的!”

柴智臉色一變,有些難看,但他還是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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