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養成記 026
桃兒扭頭看了一眼身後還在汩汩冒着的池水,她的同伴,藉着她的法力和宇文如鉞的血,順利的從水潭直接跳躍到德明侯府。
但他們都道行太淺,不能離開水潭太久,桃兒本想速戰速決,藉着怪多勢衆吃了宇文公主之後,就萬事大吉。
只要他們喝飽了宇文公主的血,就算宇文如鉞請了高手回來,他們也不怕了。
但他們沒想到,德明侯府還有老叟和魚娘。
因爲不能完全的脫離水潭,所以桃兒他們對德明侯府的瞭解和認知,都是道聽途說一知半解。
殺人,只是爲了報復。因此吸引了宇文如鉞來查案,並且讓他們聞到了宇文公主血裡的不尋常,那是他們當初沒有料到的。
宇文公主在水潭裡玩耍時,桃兒異常激動。動物的本能讓她聞到了宇文公主的血的清香,她知道,這是他們最需要的,千年難得一遇的修煉成精的捷徑。
只要喝了她的血,所有的鯉魚怪都能立刻變成鯉魚精,幻化成人形,離開水潭的庇佑,在外面橫行霸道。
所以,他們一定要想盡辦法,找到宇文公主,再次發動攻擊。
沉寂一個月後,他們如願了。但是,關鍵時刻,卻被魚娘和老叟攔住。
桃兒能嗅出魚娘身上與自己相似的氣息,她有強大的實力,但很有可能會因爲是同類而不輕易下手。但老叟不同,他原本就是半路出家的神仙,殺了他們,爲民除害,功德無量,還能有利於他的仙班排位。
桃兒突然張嘴,秀麗的臉變得扭曲猙獰,一口利齒,每一顆都有兩三寸長,上面的粘液閃着貪婪的銀光。
宇文公主從魚孃的身後探出頭來,她望着桃兒的臉。那哪裡是臉,分明就是一張吃人的大嘴,沒有舌頭,只有尖牙,裡面黑洞洞的,看的磣人。
魚娘趕緊的捂住了宇文公主的眼睛,快速的衝着老叟使了個眼色,要他不要拖延,也不要留情面,痛下殺手,才能收服這只不知悔改的鯉魚怪。
老叟舉起拂塵,只見拂塵慢慢張成,變成一個半圓。每一根拂塵的白絲都變得筆直又堅硬,隨着老叟唸唸有詞,拂塵的頂尖都變得黝黑,彷彿淬了千年毒液的利器,見血封喉。
老叟沒有再與桃兒廢話,立刻與她扭打在一起。桃兒一馬當先,螳臂擋車,抱着必死的心,與纏着老叟,讓他無法分心去照顧魚娘和宇文公主。
桃兒身後的鯉魚怪們默契的跳上了岸,快步跑向魚娘。他們都知道,桃兒不可能一直纏住老叟,他們必須在老叟徹底殺死桃兒之前,制服魚娘,搶過宇文公主,喝她的血,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全部成精,纔有可能再救回桃兒。
魚娘見鯉魚怪們蜂涌而上,伸手施法,在自己和宇文公主的身邊,都佈下幻境。
水境本就是幻境,佈置幻境是魚孃的拿手本事。但魚娘從來不用幻境傷人,在水境佈置幻境只是爲了好看,賞心悅目。
突然的面對一大堆同類要撲上來咬死他們,魚娘既要保護自己,又不想殺害他們。魚娘是美人魚,她知道,身爲魚類的悲哀和心思。
千萬年來,魚類一直憎恨人類,捕食他們,將他們千油滾萬水煮。但魚類又是弱勢羣體,能在河裡保住自己不被其它動物吃掉,已經是很難很難。在保住性命的情況下,再修煉成精,就更加艱難。
魚娘因爲天生是美人魚,這纔有了得天獨厚的優勢,比別的魚都修煉順利,並且成了花都的保護神。但其它魚類,就沒有她這樣幸運。
桃兒所說的,魚娘都理解,但接受不了,特別是桃兒爲了報復殺害無辜人類,這點,是絕對不能原諒的。
但這些撲上來的鯉魚,他們都是無知的。他們是受了桃兒的蠱惑,才這樣連命都不要的來喝宇文公主的血。
魚娘儘可能的佈下迷宮,讓那些鯉魚怪不停的在她面前打轉,以爲自己迷失在黑暗森林中。宇文公主聽話的抓住她的腰帶,隨着她的身體擺動,慢慢的往後退。
彷彿世間所有的鯉魚都聚集到了德明侯府,如海浪般,一浪高過一浪。魚娘再次施下一個結界,將最近的鯉魚怪全都困在裡面,然後又他們的旁邊又布了三個迷宮,這才得空,大聲呼救:“老叟,快來救我們!”
老叟就知道,魚娘會因爲捨不得殺死鯉魚怪,而變得被動。他原本以爲,自己能一擊即中,直接將桃兒擊斃,卻沒想到,桃兒壓根就不打算活着離開,她直接吐出自己的元精,懸在頭上,化成另一張魚嘴,兩張嘴衝着老叟亂啃亂咬。
老叟雖是神仙,功力大過桃兒。但老叟惜命,不可能像桃兒那樣把自己的元精吐出來打架。
時間一長,竟沒佔上風。突然的聽到魚孃的喊聲,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拖下去,大吼一聲,雙手合十,將拂塵握在中間,快速的唸完一段咒語之後,怒喝——殺!
只見拂塵如離弦之箭,直衝半空,如煙花般炸死了白絲,織成天羅地網,迅速落下。
老叟在天網落在自己身上的最後一刻,腳底一滑,溜了出去。
桃兒慢了一步,被天網網住。
宇文公主只覺得天都變成了金色,金燦燦的,正如金鯉魚身上的鱗片,漂亮的令人頭暈目眩,驚豔如紅日跳出大海,驚心動魄又悲慟哀怨,看得人眼睛酸酸的,忍不住的有種想哭的衝動。
“魚精,你還不服!”被天網罩住之後,老叟上前,將恢復原樣的無精撿了起來。此時,只要老叟將那元精徹底捏碎,桃兒就會化爲烏有,永世不得輪迴。
桃兒變成一尾最美的金鯉魚,在網裡拼命的掙扎。因爲她的戰敗,沒有她的元精和法力,其它尚未成精的鯉魚怪們都變回成金鯉魚,在地上不停的蹦噠。
魚娘撤了幻境,她看着一地的金鯉魚,因爲離了水而變得奄奄一息,心裡很不好受。
“魚姐姐,它們真的很可憐。”宇文公主從魚孃的身後走了出來,她將這些鯉魚一條條的撿了起來,把他們扔進了定音館的池塘裡。
池塘裡驚嚇過度的錦鯉慢慢的從石縫和水草裡遊了出來,看見新加入的金鯉魚,圍着它們打轉,好象在觀察,又好象是在歡迎他們。
宇文公主不顧老叟和魚孃的阻止,馬不停蹄的撿着鯉魚。桃兒帶來的金鯉魚豈止一兩百條,上千條的金鯉魚幾乎另宇文公主邁不開腿。她小心的避免跳到它們,將他們都扔進池塘裡,但池塘太小,才扔了一小部分,就裝不下了。
老叟看罷,將天網提了起來,看着裡面現了原形的桃兒,嘆道:“你看清楚了,她就是你們要殺的乖乖。她是這樣善良,明知道你們是來殺害她的,她還捨不得殺生。鯉魚精,你現在明白了,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可恨的,你這樣殺生,犯了天條,也犯了自然界立下的規矩。”
桃兒沒有再掙扎,她見自己的夥伴因爲她,不得不死在地上,流出了憂傷的眼淚。
“桃兒,元精在這裡。”魚娘指着老叟手裡的元精,說:“你可以利用它,把你的夥伴全部送回到水潭中去,讓它們重新回到自己的家,按部就班的修行。但是,你殺了,身負六條人命,你應該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桃兒流着淚,點頭答應了。
老叟將元精放到她的嘴邊,桃兒搖身一變,變成了人樣。她捏着手指,藉着元精的力量,將岸上和池塘裡的金鯉魚,全部送回到了水潭。
然後,她再次吐出元精,懇求魚娘:“勝者爲王,敗則爲寇,你既然輸了,心甘情願,絕無怨言。謝謝你們沒有殺我的夥伴,還讓他們能重新回到水潭修行。既然人是我殺的,我願意服認罪服法……”
魚娘聽罷,解了結界。
一場殺戮,就這樣靜靜的結束了。
這時,宇文如鉞和原靈均趕了回來。魚娘和老叟見瞞不住原靈均,這才告訴了他,他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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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如鉞見桃兒一離開元精就會變成一條普通的鯉魚,想了想,說:“既然你願意認罪服法,明日午時,你必須在沂城的城牆上,向沂城百姓懺悔,並且,當衆交出元精,讓他們看到你的真實面目。”
“好。”桃兒滿口答應,當她聽到說明日才交出元精時,感激的看着宇文如鉞,請求他:“這元精,對你們凡人來說,只是稀罕物,但對我們鯉魚來說,卻是修行的好東西。不知能不能求小侯爺,殺死桃兒之後,將元精碾碎,撒在水潭裡,讓我的夥伴們都能分食一二。”
宇文如鉞與原靈均對望一眼,有些猶豫。
桃兒猜出他們的顧慮,急忙說道:“殺人之事,全是桃兒一人所爲。那些夥伴,全是聽了我的慫恿,跟着我才做了幫兇。如今我一死,他們必定安分守已。再說,那水潭雖是福祉,但這麼多金鯉魚都在裡面修行,精華早已被汲取的差不多,就算把我的元精給他們,最多是幫助他們少些病痛災難,並不會讓他們成爲鯉魚精的。”
宇文如鉞看了一眼老叟,見他點頭,這才放心下來。
宇文公主聽完桃兒的話之後,上前拉着宇文如鉞的手搖了兩下,求他答應。
“好吧!”宇文如鉞終於答應下來。
桃兒感激涕零,跪倒在宇文如鉞的腳下。
“姐姐,你起來吧。”宇文公主急忙將她拉起來,安慰她:“我還記得師傅說過魚傳尺素的故事,姐姐只是一時想錯了,才釀成大禍。其實,鯉魚很可愛的,他們爲會心上人傳遞情書,會爲親人傳遞平安書……”
宇文如鉞擔心桃兒會趁機傷害她,將宇文公主拉到身邊,不讓她靠近桃兒。
桃兒見狀,知道宇文如鉞的心思。她笑笑的撥下一根頭髮,放在掌心。忽然,那根頭髮變成了一塊金色的魚鱗,再一翻手,魚鱗立刻變成了一根金絲線。
“這是魚筋,我們魚類之所以能在水裡暢遊,自由呼吸,都是靠這根魚筋。”桃兒上前,將那根魚筋綁在宇文公主的頭髮上,真誠的說:“謝謝你救了我的夥伴,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明天,我會爲自己的殺戮負責,懇求姑娘,能在以後,保護我的夥伴。”
宇文公主摸着頭上的魚筋,那魚筋彷彿立刻有了靈性,鬆鬆垮垮的綁在她的髮絲之中,卻又不會掉下來。無論她是綁髻還是散發,那金色魚筋,都彷彿是其中的一部分,和諧漂亮的藏在裡面,若隱若現。
魚娘看到這一切,捂着嘴,無聲的哭泣。
她知道魚筋對一條魚的重要性,每一條魚,可以沒有元精,但不能沒有魚筋。離開了魚筋,他們就稱不上爲魚。沒有了魚筋,就像人沒有了人格一樣,任何一條魚,都不會放棄自己的魚筋。
宇文公主撲了上去,抱着桃兒嚶嚶哭了起來。她年紀小,本就見不得死亡,儘管知道桃兒是殺人兇手,可是她還是在這個時候,覺得桃兒很可憐。
“你放心吧,明天午時過後,我會下禁令,保證水潭方圓一里之內爲禁地。另外,我會再立下規矩,沂城百姓不得捕食金鯉魚,如果是不小心打撈上來的,必須立刻放回河中。”宇文如鉞向桃兒保證,他會盡力,保護金鯉魚。
宇文公主破涕爲笑,桃兒卻哭慘了,再三感激之後,跟着魚娘和老叟回到豆腐攤。
第二日午時,沂城城牆,桃兒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當她將自己手中元精交給宇文如鉞時,立刻變成了一條普通的金鯉魚。
宇文如鉞將金鯉魚交給衙役,當衆將它開膛剖肚,以示警告。
百姓散去,宇文如鉞將金鯉魚的屍體和元精交給了老叟,請他按照桃兒生前的願望,把元精扔到水潭裡,再把它的屍體,埋在了水潭邊。
鯉魚殺人的案子,胡相國和嶽中尉是熬了幾個通宵,才把這密報寫好,傳到了國都。密報一式兩份,一份在洪照皇帝的手裡,另一份,則在國師的手裡。
桃兒被處決之後的一個月裡,沂城大街小巷都盛傳着宇文如鉞收服魚怪的各種版本。茶餘飯後,不管是評書先生還是戲臺唱戲,宇文如鉞都成了最有名的男主角。
宇文如鉞卻很淡然,他依舊過着平常的生活。
反而是原靈均,心裡在不舒坦了好多天。他埋怨宇文如鉞和文姒夫人向他隱瞞了老叟和魚孃的身份,宇文如鉞也沒有多做解釋,在他看來,原靈均知道的越少,對他越安全。
反正他已忘記了老鼠精的事,宇文如鉞也沒打算讓他記起,只說老叟和魚娘是他在無憂國遊歷時偶遇的高人,特地將他們請來保護宇文公主。
原靈均不疑有他,但就是過不了心裡這一關,覺得宇文如鉞隱瞞了他,唧唧歪歪了大半個月,這才平復了心情。
“靈均,國都那邊還有消息嗎?”這天原靈均又晃盪到塵微堂,看見宇文如鉞正在教宇文公主寫字,正準備佯裝沒有看見轉身要離開時,宇文如鉞不冷不熱的問他。
原靈均的爺爺身爲太子太傅,一直在國都住着,而且整天在太子府裡和宮裡進進出出,很多有關國都的一手資料,都是從他那裡打聽來的。
原靈均見跑不掉,負手慢慢走了過來,看了看宇文公主寫的字,又打哈哈的看了看房間裡的擺設,這才慢悠悠的說:“還能有啥消息,不就是你出名了,太子一聽到你的名字,就上火。聽說,天天吃什麼龜苓膏,都降不下去。”
宇文如鉞停下手來,看他一眼,又低下頭去,繼續握着宇文公主的手,慢慢的寫着。
宇文公主抿着嘴偷偷笑了兩聲,嗓音清脆的喊了聲“原哥哥”。
原靈均一聽,骨頭都酥了。這小丫頭,不但嘴甜,嗓音還特別的嬌,誰聽了,都覺得舒坦。
原靈均立刻沒骨氣的湊了上去,探頭看了看她新抄的《金剛經》,笑嘻嘻的問她:“乖乖,叫哥哥什麼事?”
“蓁蓁姐去山裡採藥好多天了,你爲什麼不去?”宇文公主問他。
原靈均一聽,氣呼呼的瞪着宇文如鉞,生氣的說:“問你宇文哥哥啊!他說沂城裡的事多,郎中令不能擅離崗位,不給我准假呢。”
“那如果哥哥給你假了,讓你跟蓁蓁姐一起去採藥,你是不是會很高興啊。”
“那當然!”
宇文公主立刻擡起頭,衝着宇文如鉞做鬼臉。
宇文如鉞搖頭,拍了她的腦袋一下,說:“你別古裡精怪的,在這裡打你原哥哥的主意。就算他去了山裡,你也不能去!”
宇文公主嘟嘴,衝着原靈均擠眉弄眼:“原哥哥,你別告訴哥哥國都那裡有消息,急死他去!”
“誒,這可不行!傳遞消息是我的職責所在,我如果不告訴他,他會叫人來殺了我的。”原靈均說完玩笑話之後,這才板着臉,很認真的跟宇文如鉞說:“都說人怕出名豬怕壯,你這次,怕是有麻煩了。”
宇文如鉞停下手來,想了想,讓金環把宇文公主帶出去之後,才問:“說清楚點,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你也知道咱們的國師,能算盡天下事。據說國師早就在國都算出沂城會出事,然後就鯉魚精殺人,你破了這案子,出名了,國師能不注意你嘛。”
宇文如鉞不以爲然的哼了一聲,說:“這又如何。”
“鯉魚精想吃乖乖的血,可見乖乖的體質並不一般,咱們府裡又藏了老叟和魚娘兩個高人,跟那鯉魚精鬥法,多少會有些徵兆。”原靈均頗爲憂慮:“你覺得,這些國師會不知道?”
宇文如鉞沉默。要糊弄胡相國和嶽中尉,對他來說,小菜一碟。
但那個國師,宇文如鉞從來沒有見過他,更沒有跟他交過手,對他的瞭解也都是些傳聞。
據說國師能洞悉天意,假如果真如此,就算他不能猜到這裡的詳細情況,但至少能通過觀天相,做法卜卦等方法,來觀察到這裡的異樣。
建安國的時局,因爲洪照皇帝的身體,變得敏感。大家都恨不得全部潛水,突然的冒出一件鯉魚殺人案,捧紅了宇文如鉞,他不做槍頭鳥,國師還能找到誰來折騰。
“你覺得,國師會來沂城,特地的查探查探?”宇文如鉞問原靈均。
原靈均故作玄虛的豎起食指,在嘴邊來回擺動了一下,傲嬌的昂着頭,等宇文如鉞來主動問他。
宇文如鉞不理他,繼續寫着他的字。
原靈均見他不捧場,沒辦法,只好自己坐下來,泡了杯茶,邊喝邊說:“你知道國師有個什麼愛好嗎?”
宇文如鉞從他手裡搶過一杯茶,喝盡,放下,然後等他的下文。
“哎,跟你說話,真是累。”原靈均繼續說:“國師好色,七老八十的,竟然又娶了個小妾。你知道嘛,這是第八個小妾了!”
“這跟沂城,有什麼關係?”
“就說你不懂了吧!我告訴你吧,那第八個小妾最得寵,國師最喜歡差她辦事了。”
“哦?”宇文如鉞看着原靈均,不確定的問他:“你的意思是說,國師會派他的八小妾來沂城?”
“對啊,聽說,那八小妾還是孃的孃家遠房親戚……”原靈均見宇文如鉞跟吃了綠頭蒼蠅似的表情,笑得更加燦爛:“據說是八杆子打不着的親戚,不過人家上趕着說要喊咱們娘表姐,還說想表姐要來看錶姐,怎麼,你還拿着棍子把她往外面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