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丁奉與諸葛靚率軍進軍芍陂,卻中西晉太尉司馬望和安東將軍司馬駿之計,被其率軍包圍,諸葛靚一見此情景,對丁奉道:“是中計也!右大司馬位高權重,不容有失,我來護右大司馬撤退。”
丁奉道:“老夫從軍六十餘年,可還能被這幾個司馬小兒所嚇退?皇上命老夫徵淮南,老夫定不負皇上厚望!”
諸葛靚見丁奉倔強,勸說不動,再加那司馬望、司馬駿言語相激,大怒,策馬而上,晉軍看其老邁,官位高,爭功心切,蜂擁而上,丁奉揮刀而來,連斬諸多都尉牙門將,司馬駿等二人大吃一驚,丁奉寶刀未老,竟百十人近不得身。
司馬駿見此情景,大怒,拔出佩劍高喊道:“得丁奉頭顱者,賞千金,邑萬戶!”
話音剛落,殺喊聲大起,眼看丁奉將被團團圍困,老將軍也快沒了力氣,諸葛靚撥馬衝入重圍,拔劍舞刀,左砍又劈,救出右大司馬。右大司馬還啐罵道:“司馬小兒,不敢親自與我交戰,倒叫手下前來送死。”
在諸葛靚及諸位士兵拼死護衛下,衝出重圍,司馬駿領軍追殺十餘里,無奈退卻。
諸葛靚觀晉軍退卻,又見丁奉早已疲憊不堪,先停軍休整,攙扶丁奉下馬,問道:“右大司馬意欲何往?”
丁奉有氣無力道:“老夫年邁,不知何時便駕鶴西去哩,你可自回去向皇上稟告覆命,老夫欲去廬江修養幾日。”
諸葛靚道:“右大司馬保重身體要緊,我自回建業處理妥當。”
且再說鉅平侯——羊祜、陰平侯——魯芝與散騎常侍——羊琇,三人飲酒暢談了一陣,羊祜道:“黃山山賊劉皞,確是年少英傑,不知可否爲己所用?”
魯芝笑了笑道:“鉅平侯還是個愛才之人,不知有何理由他會加入魏晉?”
羊祜道:“聽聞劉皞本是廬江小廝,誤打誤撞成了一校尉,又錯殺太守親戚無奈上山當了山賊。我等可上奏皇上,許他門親事,再給予他高官厚祿,想他一區區小廝,定會按耐不住,少時便率衆投降。“
魯芝與羊琇互相看了看,細細思索,羊琇道:”兄長提出的條件確是誘人,聽聞皇上有一女兒,天資聰慧,嬌小可人,不知皇上是否肯割愛啊。“
魯芝對羊琇道:”我多次請求回鄉養老,皇帝只是不準,此次你我一同前去面見皇上,如何?“
羊祜起身作揖道:”既如此,有勞二位了,少時我便要去荊州赴任了。“
那二人亦起身作揖道:”叔子自去,此事便交由我二人了。“
過了些許時日,魯芝、羊琇二人便在晉國大殿上上奏此事,晉帝一聽,也很是不捨,持刀大夫——吳存道:”量一山賊,也配娶天子之女?“
魯芝道:”是吳皇不識才也!大夫又不是不知曉,這一山賊已敗我軍數次,年少英才,若我朝所用,不僅少一勁敵,亦可輔佐太子。“
魯郡公——賈充道:”我晉國又非無人,那黃山匪首許了陰平侯什麼好處,要陰平侯如此在大殿之上誇讚他,竟要公主下嫁與他。”
魯芝斥道:“魯郡公莫要憑空污衊,我魯芝衛境多載,百姓和樂,若有不臣之心,定當天誅地滅!”
晉帝想了想,問張統道:“你曾多次與那山賊交戰,覺得此人如何?”
張統上前作揖道:“回皇上,黃山之上確是有不少能人,不過公主下嫁此事非小,還望皇上三思。”
說罷,朝堂大臣一齊作揖道:“還請皇上三思!”
還未等晉帝言語,賈充便道:“皇上!舍佳人而挽危者,自古便有。想當初,陶朱公舍西施,換越王滅吳;漢元帝舍昭君,換邊塞安定;王司徒舍貂蟬,換呂布除兇。由此觀之,皇上有何不捨?”
晉帝長嘆一聲,道:“既如此,便派羊琇帶我旨意,送些鵝羊彩禮,前去說媒,若他歸降,必有高官厚祿。”
羊琇稟諾退下,挑選了矯健僕從,帶了許多鵝羊牲畜作禮,緩緩向江南而去。
且說丁奉領了些許人馬去往廬江,照舊去了校尉府,不脫戰甲,疲倦地倒在座位上,卻聽屏風後有一人言道:“宦豎不才,但是算到了右大司馬會來這裡。”
丁奉一聽,便猜到了這人是誰,笑道:“中官不去侍候皇上,來此做甚?”
那中官轉身走出屏風,不是別人,正是前文書所提的衛尉——岑昏。
岑昏笑道:“皇上念右大司馬勞苦功高,特遣僕來迎。噫,此戰皇上曾派三路兵馬伐晉,令左大司馬——施績攻江夏,右丞相——萬彧攻襄陽,右大司馬丁奉、右將軍諸葛靚攻合肥,不過那兩路兵馬皆敗,不知右大司馬這支兵馬是勝是敗?”
丁奉嘆了口氣道:“噫,皇上給予老夫開疆拓土之任,老夫實負皇上所託。”
岑昏上前道:“如今有一將功補過的機會,右大司馬可否要用?”
丁奉問道:“是何機會?”
岑昏道:“前幾日聽聞晉帝特遣使臣帶禮前往黃山,欲將愛女下嫁,還許高官厚祿,右大司馬若不早除黃山,便要成了皇上心腹大患。”
丁奉吃了一驚,拍案而起,一陣頭暈目眩,道:“晉帝尚且得知劉皞是一人才,奈何吳皇不知,不過這小子定力老夫尚且知曉,老夫料他必不謀反。”
岑昏笑道:“古人講‘人心不同,各如其面’,右大司馬有此想法,但皇上可有此意?”
丁奉嘆了口氣道:“老夫也有些疑慮,還是去探個虛實爲好。”
說罷,也不多做休息了,點了矯健侍衛僕從便往黃山而去。
再說羊琇行了一月有餘,到了黃山境界,經人稟告到山上來,那羊琇上山之餘左右偷瞧,卻見那黃山兵強馬壯,士卒個個緊緊地盯向自己,宛若鷹瞧兔子狼見羊,個個見了自己這個晉國人都想生吃了一般。
羊琇再不敢擡頭看向他們,只顧低頭走,轉眼到了黃山堂前,整理衣冠,大步踱入。卻見那黃山好漢頭領分座兩旁,堂前正對坐着劉皞,左右斜坐着二人,分別是周嫿與崔鈞,人人都如同看耍猴一般,看他耍什麼把戲。
羊琇近前說道:”早聽聞黃山大王少年英傑,屢屢與天作對,今我皇宅心仁厚、愛民如子,不忍傷害黃山大王,特遣我來與黃山大王談一個和解方法。“
劉皞把身子往前一傾:”說來聽聽?“
羊琇道:”我皇勵精圖治,愛惜人才,遣我來爲黃山大王說媒,願將愛女下嫁,只要大王歸順,便可瞬達九天之上,高官厚祿瞬息可得也。“
衆人吃了一怔看向劉皞,都看他要如何作答,羊琇看向衆位,心中竊喜。卻聽劉皞哈哈大笑,羊琇亦笑問道:“大王覺得若何?”
周嫿也看向劉皞,劉皞笑罷道:“皇帝自古以來辦事就是繁瑣,怕了便是怕了,還要裝什麼明君,真當自個是什麼漢元帝越王呢?“
羊琇一聽,臉色一變,吃了一驚,那幾個黃山頭領一片欣喜,舒緩了許多。
卻又聽劉皞繼續說道:”那晉帝女兒是什麼天仙玉女,還要我歸順了去娶,我這山內周嫿、閆芮、張妍哪個不是當世美女,只要我有意,便可自封王侯,把這幾個全封作公主翁主,又有何不可?回去告訴你家皇帝,打,便分出個生死,世上不許我劉皞與晉帝一同存活!”
那羊琇直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衆頭領好漢大喜大笑,那俞赫、祝偉直接站起身來,逼向羊琇呵斥道:“滾出去!”,羊琇看兩個凶神惡煞,膀大腰圓的二人,直接連滾帶爬的慌亂逃出了大堂。
衆位頭領好漢又是大喜,周嫿也笑道:“大王好野心!不僅要一統了天下,還要把我們姊妹三人一同娶了。”
劉皞搖了搖頭嘆道:“我文采配不上週嫿,武藝配不上閆芮,樣貌配不上張妍,怕不是要孤獨終老哩。”
閆芮、張妍與那些頭領笑得更歡樂了,劉皞也附和着傻笑,唯獨劉皞右手旁的綠衫少女一聲不吭……
且再說羊琇與那幾個矯健隨從,本欲攜了禮物回去,那隨從剛擡起來,一個虎背熊腰的頭領走出來高呵了一聲:“給我放下!“
隨即一個熊掌般的巴掌按在了禮物盒上,使得四個隨從怎麼擡都擡不動。羊琇見狀,慌忙趕來道:“這位壯士,這是何故?”
那大漢見比自己矮上兩頭的人,大笑道:“送給人的禮物,哪裡有拿回去的道理?”
羊琇見他五大三粗的模樣,背後還背有竹筒般粗的雙鞭,說話也畢恭畢敬了許多,道:“壯士噫,貴山大王已拒絕了與我皇結親,這禮自當拿回……”
袁航隨即把鞭抽出,叫道:“既如此,那便將性命也留下作禮罷!”
羊琇大驚,哪裡還敢要什麼禮物,轉身便逃,那幾個隨從也趕緊逃命,原本來時羊琇來時花了一個來月時間,往返時只用了半個月,不知羊琇見了晉帝如何稟報。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