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沈相思在唐太斯面前就像是一躲避逃離現實的孩子。
既然是孩子那麼就要理解和原諒的。
其實沈相思的心情唐太斯能夠理解,並且理解的很徹底。
在衆人眼中他是叱吒商業的鬼才,掌控着燕城的經濟命脈。
但誰又能夠想象到這高高在上叱吒商業的鬼才,竟然是世界第三大黑色幫派的幫主?
怕是就算他現在將這消息散播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因爲有時候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是一場夢。
夢見他有兩個身份,一個是叱吒風雲的商業鬼才唐總,一個是在hei道上殺伐狠辣的唐門門主。
這感覺就好似一個人穿插在虛擬和現實中般。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卻確確實實是真的。
並非夢。
無數次唐太斯很想像一個正常人一般活着。
有自己的事業,自己的家庭老婆、孩子,然後如同大多數人那般平淡的渡過一生。
對於一般人而言,這就是他們的生活,他們有時候會覺得這種波瀾不驚的生活好無趣、好無聊。
但對於唐太斯而言,這種波瀾不驚、無趣、無聊的生活正是他所向往的。
單顯然對於他而言這是一種奢望。
但不得不說的是他曾經擁有過這種平淡的生活,但導致他生活逐漸偏離正常人軌道的是兩個人。
一個直接的、一個間接的。
一個女人、一個男人。
一個讓他憎恨、一個讓他感激。
又或者說如若一個對於他而言是地獄裡走出的魔鬼,那麼另一個就是上天派來拯救他的天使。
他們兩個是成完全相反的對立面。
但他們卻對他造成了同一種結果,那就是……
造就了現在的他!
唐太斯看着沈相思那素淨稍顯慘白的臉頰,伸出手指輕輕的撫摸上她那清秀的眉毛、靈動的雙眸、靈動的鼻子、光滑的臉頰,然後緊盯她那緊抿的雙脣,約一兩秒鐘後俯身親吻而上。
這個吻只是宛若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隨後只聽他那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道:“別怕,不論唐太斯在別人眼裡是何種身份,但在你這我只有一種身份,那就是……你、男人!”
唐太斯的話叫沈相思一怔,而那最後三個字仿若烙印般直接烙在了她心上。
就在沈相思還未從唐太斯這話語間緩過神來時,冰涼的小手已被他緊攥。
緊接着只聽他說:“準確的說她送給我的禮物是一個炸彈,一個用很是精美包裝盒包裝的炸彈,包裝盒上畫着詭異的圖案,當我正準備打開這個蓋子的時候,我母親出現了。”
說到這裡的唐太斯頓了下來,本就陰沉的臉頰此刻更是陰沉到了極致。
這次沈相思沒向先前那番沉默,而是試探性的問了三個字:“然後呢?”
“她在看到我手中禮物的那一瞬間臉色大變,然後在我沒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時已狂奔上前一把奪過我手中的禮物、一番四處環視後、撒腿就朝偏僻的後院跑去。”
唐太斯一口氣說完這番化後再次停頓了下來。
但不同於先前的是,較先前那陰沉的臉色而言,此時的臉色可以用‘慘白’二字來形容。
沈相思雖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什麼事,但無疑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是絕對對唐太斯的人生起到了扭轉性的作用。
胸腔裡的心臟悄然緊繃,她不敢呼吸、緊盯唐太斯的眼睛更是不敢眨動一下。
但最後她依舊是鼓足勇氣道:“唐太斯,要不然下次再……”
沈相思想說的是‘要不然等下次有機會了再說’只是這話還未說完,便被唐太斯打斷。
“我母親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十歲的我不明所以,所以我是擡腳便朝她緊追而去,但誰知沒跑幾步便被我母親呵斥而住,她讓我去找我父親,還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被嚇住了,看着撒腿朝後院跑去的母親我所能做的就是去找我父親,但是依舊遲了一步,因爲在我還沒跟我父親說明怎麼一回事時,後院的雜屋裡傳來一聲爆炸的轟鳴‘轟’的一聲火光四起。”
說到這裡的唐太斯劇烈的粗喘、豆大的汗珠順着他的額頭流淌而下。
此刻的沈相思終於知道爲什麼
對於唐太斯而言過去是一件難以提齒的事情。
因爲對於他而言無論是敘述還是回憶,這都等於是硬生生的將他那結痂的傷口再次撕扯開來,而後果無疑就是再一次的血肉模糊。
所以聽到這裡的沈相思聽不下去了。
她衝唐太斯搖頭道:“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唐太斯。”
但顯然此時的唐太斯已經沉侵在過去的事情中。
他說:“不,我要說,這件事已經壓在我心頭二十年了,我從未向任何人說起過,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我……”
沈相思張嘴想說些什麼,但卻根本說不出來。
而唐太斯也未給她這個機會。
所以只聽他繼續道:“我母親死後,我和我父親本融洽的關係上升到了一個尷尬的階段,是的、是‘尷尬’因爲我所能想到的用來形容我倆關係的詞、最貼切的就是這個,因爲我倆的關係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母親的死對於父親是一沉重的打擊,而在我看來是我這一結果是我造成的,我母親是因爲我而死,又或者說那日該死的是我,而不是我母親,她之所以會死是因爲我親手將那個炸彈交到了她手上。”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唐太斯不是……”
“對,所有人都告訴我不是這樣的,好、就算不是這樣,但難道我母親不是因爲我間接而死的嗎?”
面對唐太斯的問話沈相思不知怎麼回答。
“怎麼不說話?算是默認了嗎?”
“不,我只是……”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父親、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周邊的人,每每我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我總覺得他們用異樣的眼神在看我,然後不停的說着‘兇手、兇手,他就是殺死他母親的兇手’,我每天被內心的愧疚壓的喘不過氣來,我感覺要瘋、要崩潰,我的狀態我父親自然是看得出來的,那時候他正在開發一個小島的旅遊,就帶我去那個島上長住了下來,但這並未對我改變絲毫,終究有一天在我內心的折磨下我徹底崩潰了,那夜我趁我父親不在,偷偷的遛進他的書房,拿走了他抽屜裡用來防身的一把手槍。
我帶着槍來到海邊,準備自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