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鬱白從病房出來的時候,時染沒有問老爺子跟他說了什麼。
雖然心裡面對這種無法把控的事情有些忐忑,但仔細想想,既然她沒有做錯什麼事,有什麼好怕的。
鬱雪一見到季鬱白就拉住他,“哥,你快跟我說說意大利的事情!”
“什麼事情?”季鬱白思緒從老爺子讓他找人的事上移了出來,蹙眉看向面前急不可耐的鬱雪。
“就是葉寒川啊,他是怎麼死的?所有我都想知道!”鬱雪一想到她哥去意大利處理了所有事情,就有點懷疑他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然而季鬱白口風很緊,輕易套不出來,鬱雪也不是個會套話的,更沒那個耐心,直接就問了出來。
季鬱白只眉目沉沉,“這事已經過去了,你別管。”
鬱雪扭着衣角氣怒交加,就知道他是這個死性子,什麼也不說,非要自己包攬全部!
時染只當鬱雪沒有從葉寒川去世的陰影中走出來,面露擔憂的同時,跟季鬱白說:“媽剛纔跟我說了,希望我在這邊待一段時間,省得跑來跑去,對寶寶不好。”
說到“寶寶”二字,整個人的神色都柔和了下來,輕撫越來越凸起的小腹。
頭頂就傳來一聲,“不準!”
時染瞪眼,就被他半摟半抱着帶走,“媽說得沒錯,下次要把你放在家裡好好鎖着,不能再這麼奔波了,回去休息。”
“鬱雪?”時染回頭看向杵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鬱雪,“快跟上來。”
鬱雪有些心不在焉,即便跟時染在一起,話也少了許多,整個人一下子沉靜不少,時染覺得有些不習慣。
回到季家後,董曼青也跟季鬱白提起了想讓時染留在季家安心養胎的事情,理所當然被季鬱白反駁了。
理由很正大光明,他的老婆和孩子,自然由他親自來打理,無須他們操心。
然而董曼青總懷疑季鬱白一邊打理公司一邊照顧老婆孩子,肯定忙不過來,卻又不好強迫他們一家三口分開。
夜裡,時染推開季鬱白禁錮的懷,小聲在他耳邊道:“我去陪鬱雪睡會。”
“我呢?”抽身而去的時候,男人抓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齒道,被時染給懟了下,“你又沒事,還要陪睡嗎?”
“你說需不需要。”季鬱白見她以一副你好不講理的表情看着自己,目光惡意地在她腿間一劃而過。
時染控制不住地驚叫一聲,羞惱不已,“季鬱白,撒手!就算我陪你睡,你也吃不着!”
“吃不着,聞聞也是可以的。”季鬱白不跟她廢話,直接圈住她的腰身將她拉了回來,利落關燈拉被子,“那麼晚了還想去哪,睡覺!”
時染被他的一堆歪理打敗,偏偏還說不出反對的話來,“鬱雪那裡我總有點不放心,季鬱白,季鬱白?”
季鬱白好像睡了,可惡!時染只好打消夜裡和鬱雪說悄悄話順便安慰她的打算。
翌日,季鬱白派人尋找救季老爺子的那個姑娘,並沒怎麼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牽着時染就要走。
董曼青怨懟地看了季鬱白一眼,拉着時染的手不放,交代了一句又一句,時染聽着聽着耳根子就軟了。
回頭就對坐在車上等她的季鬱白說:“季鬱白,你一個人回去吧。”時染不敢看他的眼。
季鬱白愣了一下,長腿邁出車門,“那我改明天的機票。”
“明天我也不走。”時染小聲道,腦袋越垂越低。
“幾天?”季鬱白聲音沉了。
“我也不知道,想在這裡多陪鬱雪一段時間,我聽媽說最近她很是消沉,季鬱白,難道你不擔心嗎?”時染開始打親情牌。
季鬱白笑得不明意味,“難道你不擔心我?”
時染有些不明白了,表情懵懵的,讓季鬱白恨不得狠狠蹂躪,“不擔心沒有你在身邊,我會變得怎麼消沉嗎?”
這情話說的,俏皮!
時染被打得猝不及防,紅着臉湊上去親了他一口,用安撫季念生那種語氣說:“乖乖的,等我回來,你一定可以的!”
屁股就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
“你一個人待在這裡我不放心。”季鬱白說出了心裡話,即便是季家也不能給他安全感,唯有將時染帶在身邊,他才能安心。
睡覺的時候也是如此,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她就會從自己的世界裡消失,怎麼也找不回來。
“你快回去吧,念生一個人待在家裡我也不放心,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他,每天晚上幫他洗澡,早上喝一杯牛奶……”喋喋不休的小嘴就被男人堵上。
“再這麼下去,我吃醋了。”季鬱白松開她的時候,語氣認真道:“你有這麼關心過我嗎?在意過我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
“哪裡沒有?”時染覺得委屈。
“可我想要獨一份!”季鬱白霸道地說,時染無語,這小心眼的男人,連個孩子的醋也吃。
也是,他連親生妹妹的醋都釀了好大一罈,更何況念生這個異性小寶貝。
不顧季鬱白反對,時染終於如願所償地留在了季家,最高興的當屬董曼青。
鬱雪直到吃午飯的時候,才發現她留了下來。
時染一看到她滿臉的驚訝,並試圖在她身邊尋找季鬱白的時候,暗地裡掐了她一把,“鬱雪!”
鬱雪纔算回過味來,飯後領着她去自己的房間。
時染一進去,就感受到了一股深閨怨婦的陰暗氣息,拉開重重掩映的窗簾,在她桌子上看到一堆慕雅蘭的照片。
隨手拿起一張都是那麼美麗照人,時染不解地挑眉,“怎麼回事?”
鬱雪想到喪禮那天他們三人對峙時的場景,覺得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讓小染知道的好,“哦,找出來準備燒了。”
時染知道鬱雪此時對慕雅蘭的厭惡,並沒把這樁事放在心上。
認認真真打量鬱雪發現她的確清瘦消減不少,總覺得哪裡有絲不對勁。
深夜,聽到一陣奇怪笑聲的時染從牀上朦朦朧朧擡眼望去,就看到一道身影窩在桌前看着電腦,一張臉都快貼到屏幕上。